歌声飘荡，总理为我们指挥大合唱……

水昜

　　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那一代人口中的“总理”，似乎就是对周恩来总理的专用称呼。在我们人生最初的二十余年中，有着许许多多关于总理的记忆，有些场景至今还经常鲜活地显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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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九六六年文革爆发前夕，我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学六年级学生。当时我们学校接受了一项外事任务，参加千人少先队员大合唱，到机场欢送来访的阿尔巴尼亚领导人谢胡。

当时中阿两国关系密切，兄弟情深。我们练习了《北京－－地拉那》、《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等歌曲。

去机场那天，蒙蒙亮时我们就出发了，因为谢胡是上午的飞机。但不知何故，一直到中午谢胡都没露面。这下可惨了，机场里上万参加欢送的群众没吃没喝，但又不能撤。我们饿得在地上玩“画饼充饥”的游戏。后来终于在正午过后，饥肠辘辘的人们吃上了面包香肠。面包喧腾腾的，显然是刚刚赶制出来。

下午仍不见谢胡踪影，好在晚饭餐厅有了准备。我们少先队合唱团第一拨进了餐厅。后来听说是周总理叮嘱“不能饿了孩子们。”

直到天黑时分，姗姗来迟的谢胡在刘少奇、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陪同下，绕场一周后终于登上飞机冲入云霄。整个机场从刚刚的喧腾欢闹中安静下来，我们也准备在送行的国家领导人离去后撤离。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周总理没有走，而是径直返回到了我们少先队员合唱团面前。总理和指挥亲切地交谈了几句后，乐队又奏起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前奏，周总理挥舞双臂亲自为我们指挥，充满稚气的童音又一次在机场夜空回荡。

在灯光的映照下，我们清楚地看到总理那慈祥的面容和双臂有力的挥动。这时的总理已不是严肃的外交家，也不是日理万机的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位满面笑容的慈祥老人，是对后代充满期望和关爱的前辈。

在总理的指挥下，我们的歌声仿佛格外响格外亮，那一遍是我们唱得最带劲的一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

　　当时正处于文革前夜，记得那天的报纸刊登了一篇称得上是文革前奏的文章，带队的老师们聚在一起严肃地讨论着。那时我们还是少不更事的少年，但国家领导人们肯定都已被激战之前的气氛所笼罩。回想起刘少奇匆匆离去的背影，现在我们才可以体会到当时他内心的焦虑。

但伟人自有其大将风度，周总理百忙之中还是来到孩子们中间，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欢愉时刻，也给千名少先队员留下了一段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

五十四年弹指间，斯人已逝。但总理指挥我们唱响的歌声仿佛还在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