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随着国民经济的逐渐好转，城市化进程的逐步加快，进城的人越来越多，房子也越修越多，越修越高。上世纪70年代有了两层楼的房子，80年代有了7层楼的房子，90年代的时候，10层以上的电梯公寓觉得好高哦！现在，动辄就是20层，30层。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可能要不了几年，40层的电梯公寓比比皆是。城市里到处高楼林立，耸入云霄。我们小区里36层的高楼已有好多栋。28层的楼房是最矮的。不过，楼高有楼高的好处。首先是节约土地资源。其次是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頻繁接触，减少了许多邻里纠纷与闲话。对于现阶段的居家隔离更是好处多多，互相不串门，减少了交叉感染。原来进出电梯、小区，还能见到一些邻居。现在见到最多的就是物管公司的保洁工。</p><p class="ql-block">负责我们这栋楼的保洁工是一对老夫妻。男的60来岁了，有点秃顶，个子不高，瘦瘦的，走路时，轻松快速，精气神十足。有些人叫他刘老头，他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爱理不理的，有时候还若无其事的装作没听见。我尊称他刘师傅，他好像更愿意接受这个称呼。只要给他打招呼，他就会很快答应，很有礼貌的点头回应说：“老师好啊！出去买菜啊！”“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多逛逛。”“今天有点小雨哦！带伞没有，我那里有一把，你带上吧！”他这些热情暖心的话，听着顺耳、使人高兴。其实，我不是老师，他只是尊称我。他刚来小区的时候，专门负责运送小区里的垃圾。开一个大三轮车，开到垃圾桶旁边后，讯速跳下车，用手将桶里的垃圾，大包小包的捡到一个大的、黑色的塑料口袋里，捡满后，把袋口一扎，提起袋口一抛，就把重重的一大袋垃圾扔上了车。不一会儿就装满一车，他又轻轻一跃，坐在三轮车上，嘟！嘟嘟的把车开到垃圾房里，再一袋一袋的卸下来。他每天这样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要跑多少趟。夏天的正午，顶着30多度的高温也在拉。有时候我见到他说：“刘师傅，你等下午太阳偏西了，温度降下来了再拉吧！”他摇摇头说：“哦！不行，不行！只要有垃圾就要拉走，时间长了垃圾就会产生细菌，不利建康。这里垃圾多，没有歇空的时间。”</p><p class="ql-block">最近一年，他没有运垃圾了。他给我说：“唉呀！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公司领导分配我和老伴一起做清洁。轻松些了。”我说：“这是好事啊！”他说：“好是好，只是挣的钱就少了。”我说：“还是身体要紧。”他说：“老师说的是实在话。”他的老伴，大家都叫她王婆婆。是我们这栋楼的保洁工。也是60来岁，小个子，斑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不胖不瘦，脸色有点泛黄，不是很好看。经常都穿一身很旧的、洗的发白了的衣服。走路时感觉有点不协调，好像是鞋子有点不合脚。她每天早上很早就来上班。手里提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他们两老口中午吃的菜。我说：“物管公司有食堂，你们怎么不去吃呢？”她说：“食堂的饭菜太贵了，吃不起。”我说：“你只带菜来，吃饭怎么解决呢？”她说：“我带了一个电饭煲来，中午就在休息室煮一点就吃了。”我每天早上、晚上都要下楼溜狗，经常遇到她，她每次都要逗狗狗玩。她不叫狗狗的名字，只“乖乖！乖乖！”的叫得很亲热。她给我说，她也养了两条大狗，是捡来的，捡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大，还是奶狗，没有想到会长那么大，每天要喂好多东西。我说：“吃得太多了，不好养就把它送人吧！”她摇摇头说：“不送人，养乖了舍不得了。我和老头子每天少吃点就是了。”</p><p class="ql-block">后来和她熟悉了才知道，他们老家还有一个80多岁的老人，有一个双腿残疾了的儿子，都靠他们老两口出来打工挣点钱。每天晚上，别人都下班了，他们老两口还要到每个垃圾桶里去巡视一遍，可以卖的废品就把它捡到一个大袋子里带回出租屋，积存多了再拿去换点小钱寄回家。我知道她的情况后，就把我往年买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都送给她。我怕她不收，只说是穿着不合身才给她的。其实，我穿着是很合身的，只是有些过时了。给她穿着倒是不合身。不过王婆婆很喜欢，她说：“我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老太婆很会说话，她这是在恭维我。有时候我煮几个鸡蛋送给她，有时候炒的肉给她铲几铲，有时候煮几节香肠腊肉送给她。又怕她面子上过不去，我每次都说是做多了，吃不完。这些吃的东西，你送我，我送你，是住平房，住大杂院时最平常不过的事了，感觉很温馨，很和谐。现在都住在高楼里，这种事就很少见了。有了王婆婆，我也有了重温往事的机会。有了废品，也送给她。我把那些能卖的废品都装在拉杆车里，出门买菜时就给她送到楼下楼梯旁，他们的休息室里。她每次都千恩万谢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也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去年国庆节，他们家老人病了，王婆婆回老家去了几天。回来后，她给我送来半边乌鸡和一大包新鲜蔬菜，她说：“我从老家带来的，出租屋里没有冰箱，怕坏了。”她可能怕我不收她的东西，也编个“谎言”来骗我。老太婆真聪明。</p><p class="ql-block">他们老两口每天的工作量很大。刘师傅主要负责拖地，四个电梯，每层楼两个转角楼梯，一条大概长50米、宽3米的过道，进楼还有一个大概300平米的休息大厅。他每天从最高的三十层一直拖到最低的第一层。每拖一层就要到夹空层的水房去淘洗一次拖帕，上上下下三十次。经常是夏天一身汗，冬天一件衫（冬天热得只能穿一件衬衫）。每天至少要拖一次，如果遇到一些人不慎把地弄赃了，还必须马上拖干净。王婆婆主要负责擦电梯、楼梯扶手、门窗。有四个电梯，30层楼，每层楼都有两个转角楼梯，三扇安全门，一扇水房门，一扇电房门，一扇消防门，五扇玻璃窗加窗台和过道的磁砖墙。每天至少要擦一遍。他们两个都是60来岁的人了，每天要干那么多活。受得了吗？该有多累呀！可刘师傅乐呵呵的说：“比在农村种地要轻松些 。”他们俩很乐观，有时候还很搞笑。刘师傅拖地时，动作很优美，时而双手，时而单手。有时候把拖帕往地上一杵，身体轻松一跃，跳过拖帕，脚在地上绕几下，又开始拖。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些动作的时候很好奇。他说：“我在老家时，过年都要打腰鼓，现在来城里没腰鼓打了，只是有时候脚痒痒就跳几下。让你见笑了。”说着他自己先笑了，笑得像个小孩，天真无邪。王婆婆经常是边擦门窗边哼歌，有时候又像是在喊山，声音拉得长长的，颤悠悠的。我听不懂她哼的什么歌，可能是她们家乡的山歌吧！曲调很特别，有股浓郁的乡土气息。她一个人的时候，哼的有板有眼。看见有人路过，她就不哼了。我有时候路过，给她开玩笑说：“那么好听的歌，怎么不哼了？”她羞涩的说：“你都听见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在老家那边，干活的时候就喜欢吼几句。穷欢乐。”她边说边笑，笑得很开心！两个老人中午在休息室吃饭时，王婆婆总喜欢给刘师傅夹菜，他们很少吃肉，有时候有人送他们一点，王婆婆总是放到刘师傅碗里。刘师傅又夹些给王婆婆。你推过去，我推过来。他们那股恩爱劲，着实让人羡慕。干活时，他们也是互帮互助，先干完的帮后干完的。刘师傅动作快，经常是他先干完以后，帮王婆婆擦门窗、擦磁砖墙。王婆婆身上经常背个水壶，她自己很少喝。她说：“主要是给老头子预备的，老头子身体不好，晚上经常咳嗽。他自己不喜欢拿茶杯，我就给他背上，干活时遇着了，就让他喝几口。”</p><p class="ql-block">他们还经常帮业主的忙。我们附近还没有菜市场。买菜要走很远，所以，只要去一趟，就要买很多，大包小包的。他们如果见到老年人拿不动时，就会主动帮忙送到家门口。看见哪个老人坐轮椅不便时，他们都会帮着推出门。谁家要搬个东西，谁家要移动一下家具，都找他们。他们都有求必应，乐意帮忙。楼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们。原来过年后，保洁工要正月初七才来上班。今年由于全民在家里躲瘟疫，产生的垃圾多，他们今年就没有放假。一直坚守在岗位上。今年，他们比平时更忙，原来打扫完了就可以休息一下。现在不行，现在每天要消毒数次，所以，只要进出楼，经常就能见到他们身背消毒箱，或者手拿消毒瓶四处噴洒的身影。我对王婆婆说：“你们整天暴露在外，要注意防范，保护好自己哦！”王婆婆说：“公司给我们发了口罩，我们命硬，瘟神找不到我们。”愿老天保佑这对可爱的老人吧！愿好人们一生平安！佛说，善有善报！文3238字/豆奶 图/网络 2020-03-0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