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山、母亲似河---怀念我的父亲母亲

五益

<h1><br></h1><div><br></div><div> </div> <p>  群山起伏,湖水碧绿,山水相映,林木葱葱。水清静的如碧似玉,环绕岛屿之间,形成山水相依,山环水绕之美。 </p><p><br></p><p> 周边岛屿像一个个士兵守卫着水库的安宁。岸上的青砖红瓦农居倒映在湖水中。山脚缠绕的公路像玉带连接分散的农户。</p><p><br></p><p> 山与农户之间夹杂的农田让色彩对比的如此鲜明。太阳把温暖的阳光洒在四槽沟水库上,湖面波光闪闪。一群一群的鱼儿像悠扬漂浮的小船在水面尽情的流淌,好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p><p><br></p><p> 这里就是我们父母一生劳作的地方。这里就是我们的出生地,这片土地曾经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我们曾经在这里茁壮成长。</p><p><br></p> <p>  山教会我们刚强正直,水教会我们善良优美。看过千山万水,尝过千滋百味,我的思念是山,我的念情是水,父亲如山,母亲如水……</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母生平离坎坷,</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不辞劳瘁忙奔波,</p><p style="text-align: center;">积钱数米持家计,</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养儿育女多折磨。</p><p><br></p><p> 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把父母的一生写下来,留给后人看。但由于种种原因错过了让我写父母回忆的最好时机,一晃过去了很多年,但这个想法一直埋在我内心深处。好在从我记事起,父母时常提起他们当年的事, 到了这个年龄,也许怀念父母是唯一能实现牵盼过去的方法,回忆的过程充满着喜悦和忧伤,如同儿时放学,经过熟悉的山坡和弯弯的山路,远远的看到家里袅袅升起炊烟以及站在屋檐下母亲那慈祥的双眼……</p><p><br></p> 我的爷爷邬成金,婆婆王氏。膝下两儿一女,姑姑邬连英,父亲邬家甫、还有个幺爹(只记得乳名叫银娃儿),灾荒年代出门逃荒,至今下落不明。听父亲讲,爷爷忙时种地,闲时做点小生意,生活绝对算不上殷实,后因染上抽大烟的恶习,家境日渐衰败。一家人便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迫于生计,父亲小时就养成了吃苦耐劳,不怕困难的精神和热爱劳动的好习惯。<br><br> 父亲生于旧社会,成长在战乱时期。家住四川省广元市苍溪县河地乡地干村。地处川北的苍溪属深丘地,贫瘠山区,国定贫困县。父母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女,为了生存,她们努力奋斗了一生,也苦苦挣扎了一辈子。<br><br> 我的父亲邬家甫,生于1929年3月,殁于1982年正月。父亲离开我们已有38个年头,按理说早已阴阳两隔,会因时间而逐渐淡忘,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怀念父亲的思绪却反而愈加强烈。<br><br> 父亲童年苦难,少年迷茫,青年艰辛,中年艰苦,老年牵挂构成了他平凡朴实的一生。父亲出生的年代,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br><br> 民国时期的1933年,天旱时间长,灾情特重。头一年播下的种子到第二年还可刨出来吃,家家颗粒无收,所有的农民衣食无着,加上盗匪、战乱、饥饿,不少的人家携儿带女,沿路沿街,徒步而行,逃荒要饭,寻觅生机。<br><br> 有的饿死、冻死,有的卖儿卖女后悔恨自杀。在饥饿的驱使下,灾民无法生活,后来发展到拦路要钱,攀援拨食,窃捕鸡鸭,明讨暗偷,追逐洋车••••••亦难一饱,惨状苦不堪言。少部分生命在离乡背井中得以保存。逃荒者的艰辛远不能用“颠沛流离”一词概括。<br><br> 父亲几岁时就上山砍柴,田头地头忙出忙进,打小就勤快。17岁与周氏结婚,婚后生下一女(邬香兰),不久周氏因病离世。为了嗷嗷待哺的女儿,父亲只身到山河里去当长工,起早摸黑干一年也只能挣几升玉米回家糊口。<br><br> 父亲个子中等,身形偏瘦,但身体强健。父亲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虽只穿得起打补订的衣服,但也显得格外精神。解放后那时全国普遍实行公社、大队、生产队的管理模式,各生产队都建有公共食堂,实行全民所有制,试点向共产主义过渡。<br><br> 听父亲说,食堂就是取消家庭私有财产、家农具、山林、自留地全部归生产队。各家各户不能生产自主,不能自己在土地里抢食物。完全依靠国家,依赖食堂。食堂实质上就是把饭勺交在管理人的手上,不听话就不给饭吃。<br><br> 可以说农民失去了饭勺就失去了生存权。社员在恶劣的环境中排长队打饭,过了时间还吃不上饭,只能一天吃两顿饭。食堂吃大锅饭,时不时饭里有老鼠屎。食堂越办越差,多数时间是没油、没菜就一钵饭、一瓢辣椒盐水汤。吃的是鸡肠咕咕叫。<br><br>  办食堂期间出现大量的水肿病人、干瘦病人,实质上这些病就是饿出来的病。我们小时候都是撑着门槛喊肚子饿。遇到食堂打牙祭,父亲总是把好吃的拿回家给我们开油荤,改善生活。事实证明了大食堂解决不了人们的吃饭问题,所以只办了三年就被迫停了下来。 父亲勤劳朴实,心地善良,是个闲不住的人。小时候的印象总是披着星星出门,踩着月影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两眼一睁,忙到点灯”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一生在用自己的脊梁与生存抗争,与命运搏斗,用自己的生命在贫困中坚强的撑起一片天。<br> <br> 父亲在一个又一个的逆境中,用博大的胸怀,用坚韧的毅力,用仁厚的父爱,勤劳的双手,坚强的脊梁,掌起我们这个大家。解决吃饭的大问题,穿衣的大问题,解决住房的大问题。<br> 1952年到1962年,城乡居民实行发布票、粮票、肉票、酒票、煤油票、糖票、烟票、等27种购物凭证。(1963年每人每年发布票3.3尺,鞋面布城镇1.2尺,农村半尺)。1955年国家给每人每月供应二两糖,后来增至四两,直到1984年才放开供应。父亲生活在苦难、饥饿、生活必需品极度匮乏的贫穷年代,要养活一家十口之多的人,实属不易。<div><br> 父母辛酸的人生记忆中,三年的自然灾害,更是清平与痛苦。快把人都饿疯了,家里没有盐,没有米面油,没有肉吃,怎么也填不饱一家人的肚子。每一天我们几个孩子,不是小的叫肚子饿,就是大的说肚子饿。你有过肚子饿的感觉吗?肚子里就像一团烈火在燃烧,有时又像猫在抓一样,让人直不起身子,并渐渐的蔓延到全身,那感觉如同站在广阔的田野上,空洞的眼睛只能望断秋水,凝视暗淡的长空。</div><div><br><div>  挖野菜是姐姐哥哥们常干的活。春天的蒲公英、鱼腥草、车前草;夏天的荠菜、马齿菜、灰灰菜;秋天的苦麻菜、嫩刺芽、野菊花。野菜去根和干黄叶子,烧一大锅开水,把它们焯一下,现吃或和玉米面做成饼子吃,便是一家人的美味佳肴。我和哥哥拿一个饼子三下五去二吞下去了,然后母亲再把饼子分给姐姐妹妹吃。每年我们家都会晒两口袋野菜菜干,放在冬天里吃。饥饿中我们学会了劳动,学会了生活,从而在那个饿死许多人的时期挣扎着活过来了。<br></div></div> <br><br> 年轻的时候,父亲一直当生产队队长。在那个年代,每个生产队都设队长、会计、保管员、妇女队长、民兵连长等职务。生产队长上接受大队的领导,下管理几百亩土地的种植、收割,和两百多张嘴吃饭问题,还要调解纠纷,每天按排社员做的农活,记工分,分粮钱。<br><br> 那时小麦一亩地只能产一、二百斤,玉米产量高也超不过三百斤,没什么副业。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家到年终所能分得的现钱(扣除口粮钱)少者五、六十元,多者也不过八、九十元,从来没超过一百元的时候。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全家人忙来忙去一年的全部收入。<br><br> 队里打下的粮食,要上交国家征购,省上的超购,县里的超超购,还得留足来年的种子,乘下的粮食才按分配方案分给农户。队里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根据各家的困难安排反销粮。<br><br> 父亲长年带领社员在队上的小天地建晒场,保管室,养猪场,专业场……生产单价(工资收入)由一个劳动日几分钱上升到每个劳动日单价两角多钱,年人均分得原粮300斤左右。<br><br><br> 生产队长是不脱产的“十品外芝麻官”,父亲在五队、六队当过队长,当队长时间很长,也造就了他必须对生产队的农活什么都会,必各项都是能手的本事,队长必须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所以他总是吃苦耐劳,带头实干,付出的汗水多,付出的心血也多。<br><br> 在很多个夏天的早晨,随着鸡叫姐姐妹妹们都叫醒去收割麦子,我和哥哥去秧田里拨秧子,差不多一人要拨40多个秧,而其他社员才会出工。父亲总是多包几亩小麦收割,全家老小齐上阵,孩子们割,母亲捆,母亲两手紧紧把麦把一拧,使劲一拉两转,麦把就静静地站立在地里。不一会儿,地理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又一排的麦把。只用两三天时间,就能争到一百个工分。<br><br> 在秋收霜冻时节,姐妹们天还没亮就要上地割苕腾子,挖红苕。星期天,我们都要参加队里的劳动,挖地、挑粪、打谷子等各种农活都干,帮助家里挣得三至五个工分。有时候和对队里的小伙伴到几里远的地方捡柴、割牛草,到挖了红苕的地里再去翻刨捡漏的红苕。<br><br> 寒暑假我们都要去几公里远的地方捡牛屎给队里做肥料。上山捡松果子是我和哥哥高兴干的活儿,我们抱着松树两腿夹着树,手往上挪,两只脚用力一蹬,几下就爬上了树,打松果子可以卖钱,然后砍松光拿回家用于晚上照明使用。<br><br> 那时家里虽然很穷,但是父母亲的决心很大,宁愿自己挨饿也要送孩子上学。虽受重男轻女的影响,我们家的孩子都能分别上学读书。哥哥弟妹都上完了初中,而我读完了高中。哪个时候没有车,上学要走40多里路。吃的是家里节省下来大米,背到学校兑换的餐票,带上家里腌制的咸菜。<br><br>  到了冬天多数同学手脚都长冻疮,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我身上长了疥疮,奇痒难受,涂上硫磺软膏,身上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儿。高中毕业后,遭受“文革”动乱,大学停考,国家倡导把“农”字放在第一位,我下决心回到广阔的天地农村,和全国的“知青”一样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我们家世代农民,世代的贫困加上父母传统思想的熏陶,造就了勤俭节约的本质。一家人精打细算,细水长流的生活。到了七十年代,家里养的肥猪,自己只能吃一半,乘下的一半要卖给国家。<div><br> 每斤猪肉就四角多钱,我们家平时很少吃过肉和油。只有过年了煮上猪头半个的一半、一方肥肉,再加上萝卜、加点海带炖出来,放在一个小锅里,以备随时一点一点挖着吃。少量的猪油要炼出来,搁在一碗里,补贴油之短缺。剩下的骨头是煮了再煮,不会一次甩掉。</div><div><br> 团年饭吃之前,我们最高兴的当然是啃骨头尝鲜。尽管骨上肉也不多,但那可是等了一年梦寐以求的猪肉啊!那种贪婪劲儿就别提了,恨不得把骨头嚼碎咽进肚里。每逢这时,父母的脸上都会露出苦涩的笑容。那些年大年三十煮的肉起码要吃到正月十五,因为整个正月都是年。</div><div><br> 有了肉吃还不够,过年了,还得做件新衣,在农村过年穿新衣是必须的,也是有讲究的。农村人相互攀比的劲头非常大。大人无所谓,若是谁家的孩子过年没穿上新衣服,那是要被人笑话的。显得这家人过得很差劲,大人的脸面很是无光,所以过年了大人无论如何也要让孩子们穿上新衣,那怕一件也好。</div><div><br> 记得有一年过年,父亲买了几尺卡基布,说是给哥哥和我每人做一条西裤,西裤是对农村传统土裤 (腰腿成上下两截,分别使用不同的布料,上面裤腰用土布,下面裤腿用好一点的洋布。束腰时把上截一掩,系上一条布带儿即成) 的一种革命,一种进步。结果不知是没计算好尺寸,还是没布票、钱少了的原因,只够给哥哥一个人做西裤,我只能做一条土裤。为此,父母好言相劝,生怕我不高兴,并允诺下一次过年一定给我做一条好的西裤。</div><div><br> 我算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见父母一再给自己做工作,既使心里有些不高兴,也没再说什么。细想起来,多亏母亲这样勤俭过日子,不然这生活还是一样过不下去。我们的衣服裤子都是母亲缝制的,应了那句老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div><div><br> 父亲在全国农村兴起的“农业学大寨”运动中,又带领群众开荒拓地,坡改梯,地变田。围河筑埝,挖水渠,担埝塘,修水库,修公路,建石桥,植树造林,栽植果树,栽桑养蚕,战天斗地,改造山河,一干就是十多年。</div><div><br>  父亲把一个吃不饱饭外出逃荒的地方。建设成了一个不吃国家返销粮,不用国家救济款,基本能自给自足的家园。他多次被评为公社和县里的先进个人。父亲好似一杆称,能把世间万物衡,砣身虽小堪下众,毕生忙碌为公平。父亲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布满皱纹的脸,记录了历史的沧桑。</div> <br> 父亲是爱我们的,这早已融进了父亲的血液,成为了习惯。不经意,就体现在举手投足间。我们每个人都有父亲背过的一段记忆吧,这段记忆充满着安全和踏实。记得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大胯根生了个疮,疼痛难忍,吃不上饭,睡不着觉。劳动一天的父亲回家,晚上背着我,走过一根田埂,又走过一根田埂,直到我在背上睡着了才回家。<div><br> 父亲忙完集体的大家,又忙自己的小家。他总是不甘落后,不输于别人。不少的夜晚,都在自留地里翻刨,挖地,种菜,栽葱蒜,种南瓜,茄子,辣椒……,给蔬菜施肥浇水。在房屋周围栽种桃树、李子树、桔子树,补充改善家庭生活。家里养鸡、养鸭、养猪、养牛。雨雪天还带我们到自留山上去砍柴,搬挖树疙瘩,累了就和孩子们堆雪人,谈笑风生••••••</div><div><br> 有一次下雨父亲去看水情,捡了一大包棕杆野生菌,他暗自打上记号,后来我们连续三次 享用山珍。为了撑起整个家,为了使母亲和我们的生活过得好一点,父亲干起活来总是忘记了疲倦。在他眼里我们就是他所有的希望,家就是温馨的港湾。父亲自从安家立业后为这个家修建过一次房子。儿子长大以后,自己挖沾土,牵着牛踩泥,换工做砖做瓦,垒建砖瓦窑,烧砖烧瓦,给三个儿子两次分别建好了房子。</div><div><br> 父亲识字不多,脑子却很灵活,是个活泼、爽快、大方的人,说话响快,平易近人,做事有分寸,处事圆润,有责任担当,能吃苦耐劳,私心少,善于帮助他人,在生产队人缘关系好。会英姐姐家建新房,他带十几个人帮助抬石头,拿木料。翠英姐姐建新房,他又两次带十几个人帮忙挖土筑墙,运瓦,砍树……</div><div><br><div> 父亲像一头拉车的牛,风风雨雨,一辈子都在路上;父亲像一棵大树,高大挺拔,为我们遮风挡雨;父亲像一座高山,崇敬之情会油然而生;年少时,父亲的肩背是我们撒娇的乐园,长大时,提灯相送,给我们光明,给我们撑起一个家。</div><div><br>  时代的原因,父亲这一生经历了农业互助组、农业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大跃进、四清、文革、改革初期,也尝尽了人世间的悲欢冷暖、痛苦与悲伤。</div></div> <div><br> 回想父亲走过的路, 让我们对人生有了更大的感悟。一个人的伟大,也许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默默无闻。但对很多平凡人来说,只要你踏踏实实做好应该做的事,对社会不遗余力的奉献,那你也应该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人。</div><div><br>  1981年包产到户,农村的日子刚刚好起来,父亲那疲惫的身子,积劳成疾。患上了冠心病,心肌梗塞。在赤脚医生和乡卫生院治疗,不见好转。当时我在公社电影队工作,送父亲到县人民医院,托关系请名医,病检会诊治疗,后来听医生讲县里和南充地区的医院都不能治愈这病。</div><div><br></div><div> 无奈只有回家四处求医抓中草药疗病。1982年病情愈加严重,呼吸困难,说话吃力,非常痛苦,但又无助。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全家人都围坐在父亲的身边。微弱的灯光照着父亲那消瘦,沧桑,坚忍脸庞,父亲用怅惆的目光看着大家,嘴里微微的说: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你们妈妈,你们都会很好的……那天无情的病魔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div><div><br> 这是我此生经历最黑暗的日子,也是终身都难以忘掉的日子。父亲走了,任我们哭断肝肠也唤不回来,悲痛的母亲和我们流着泪送走了父亲。父亲为这个大家庭倾尽了毕生精力,父亲带着对母亲的牵挂,对儿女的不舍,就这样无奈的离去…...</div><div><br></div><div> 家里的天塌了,母亲的天也塌了。这么多年,母亲努力的劳作,尽管苦,但她甘之如饴,因为有父亲扛起的这方天,母亲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这一次坚强、勤劳的母亲倒下了,家这艘温暖幸福的小船一下子被抛到了荒岛,在风雨中颠簸飘摇。这一刻,无论多么艰辛都能坚强挺下来的母亲垮了。<br></div><div><br></div><div> 离别才懂珍惜,失去方知可贵。曾经数次见过亲朋好友的家人故去,我们那是同情之痛,惋惜之痛,也是无奈之痛。如今经受家父离去的痛,是悲哀的痛,是懊悔的痛,更是剜心的痛!</div><div><br> 我崇敬父亲,是他老人家的优秀品德成为我们永恒的精神财富。父亲思想进步,爱憎分明,热心助人,谨慎处事,勤俭持家等高尚情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div><div><br> 我感谢父亲,是他老人家的言传身教左右了我的人生轨迹。有了成绩,父亲叫我再努力,面对困难,父亲让我不灰心。我成长的每一步凝聚着父亲的一片心血。</div><div><br> 我衷爱父亲,是他老人家的默默付出成就了我可沿袭的良好家风。父亲厚道立世,勤于治家,对子女教育既传统又不守旧,既信赖又不放任,既宠爱又不娇惯,潜移默化形成的好家风让后代得以传承。</div><div><br> 父亲走了,留下的太多,我们从父亲身上学到了做人、做事。他的人品对家庭的贡献,我们记在心里。父亲走了,最让我们全家人遗憾的是没有留下一张照片。丧礼上用的照片,当时还是找人画的。</div><div><br> 父亲走了却又没有走。他在我们心里,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他无法抹去,无法淡忘。</div><div><br> <div> 父亲如山,静默不言!<br></div></div><div><br></div> <div>  </div><div> 世间只有两个人,视你胜过自己的命。这两个人除了父亲,就是母亲。母亲是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儿女们的心灵。母亲是尽职的卫土,护佑儿女们的成长。</div><div><br> 我的母亲胡玉兰,生于1932年2月,殁于2011年12月,享年79岁,她娘家有一哥、一姐,二弟、一妹,因为在女孩子中排行第二 ,大家都叫他二姐。</div><div><br> 母亲17岁便与父亲结婚,母亲中等身材,皮肤白皙,不胖不瘦,穿褪色的衣服显得干净整洁,非常有精神。她孝敬公婆,与姑姑、大姐一家人和睦相处,关系融洽。<br> 母亲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勤快,能干。跟随父亲是起早贪黑,不怕严寒,不怕酷暑,风里来,雨里去,是邻居公认的恩爱夫妻,生产能手。</div><div><br> 在母亲的眼里,有人才有世界,开枝散叶,家庭才兴旺发达。母亲一共养育了我们七个儿女:邬会英、邬延杰、邬翠英、邬延豪、邬翠华、邬延雄、邬丽华。她把儿女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一个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站立走路、拿快子吃饭、使用针线、上学读书、生产劳动……我们成了母亲永远的牵挂,母亲把绵长的爱化在喜悦与期盼中。</div><div><br>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母亲更爱我们。这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取代母亲在我们心里的位置。</div><div><br> 母亲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而且给了我们无尽的财富,给我们勤劳淳朴,给我们诚实守信,给我们善良谦和,给我们开朗大度......她那美好的品质,我们享用一生,时刻还在鞭策我们如何做人。</div><div><br> 大集体时期,家庭生活极度困难。母亲白天下地劳动,在劳动休息时间,还到地里去挖野菜,采摘杨树花。把一部分不好的野菜用于喂猪,一部分人能够吃的野菜加上粗粮做成饭,虽然不好吃,但经母亲的手细作之后,还是很好吃的。</div><div><br> 农忙时节,母亲把母鸡生下的蛋给父亲冲蛋花儿喝。自己只是在碗边闻一闻,说一句真香。母亲对父亲一辈子体贴入微,从吃饭到穿衣,照顾得非常周到。母亲的性格和脾气也很好,我记事当中从没有见过母亲给父亲发过脾气或吵架。母亲和父亲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相濡以沫。</div><div><br> 母亲每每做出热乎乎的饭,总是先叫儿女们吃。记得在夏日的晚上,蚊虫特别多。母亲用火烧柏树枝丫驱赶蚊虫,我们躺在凉席上。一边听青蛙,知了的叫声,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母亲把我们一个一个的报回屋里。我有时是装睡的,享受一下久违的怀抱。<br></div><div><br></div><div><br></div> 一年中少有的蒸包子,炸酥肉什么的,总叫姐姐和哥哥给外爷送去。去外爷家的路程不算短,而且路上好几家人都养有狗,记得小时候人小,怕狗咬着。哥哥一边走一边哭送到外爷家。母亲再忙也要常常去照顾外爷,洗衣做饭、拆洗被褥等等,尽可能帮外爷多做些事。还经常让我们去陪外爷、干些家务。母亲总是把好一点的吃留给父亲和我们吃,自己从来都不舍得吃。<div><br> 香兰姐姐出嫁以后,家里还有九口人。永远记得母亲总是煮一大锅饭,我们把灶台围了一大圈,第一个先舀饭的人把饭吃完了,后面的人碗里还没有舀到饭。一年365天,母亲无怨无悔,无声无息地为着儿女转,围着锅台转,为着这个家庭转,除了回娘家,很少走亲仿友,更不要说赶场上街了。母亲美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悄然逝去。</div><div><br> 勤劳的家庭,都是一个有规律的单元。母亲是家庭的组织者,经常对我说:“咱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div><div><br> 生产队分的那点粮食,吃不了多久就完了。母亲养猪,养蚕贴补家用,有时在夜晚,我看见母亲举着个鸡蛋在煤油灯下照,看看这个蛋能不能孵出小鸡来。到了母猪产小猪时,母亲得去猪圈边守着,因为小猪多了,有的小猪抢不了奶头,要挨饿,得帮着找。春夏两季养蚕的时候,母亲每晚都要起床两次为蚕添加桑叶,说这样蚕长的壮,吐丝多,蚕茧能多卖钱。</div><div><br> 我们家几乎每年除夕都要把一年的事情安排好,可视为年计划,月安排。差不多每天天还没有亮,母亲就第一个起身。听到母亲的叫喊声,接着大家都离开床铺。抬水、抱柴、烧锅、剁猪草、扫地。繁杂的家务没做完,队里出工的“梆梆”就响起了,父母亲便带大哥大姐们出工干活了,小孩子在家拉风箱煮饭。</div><div><br>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事无巨细都要操心,而且还要做到最好。地里、家里、孩子、吃穿、用物等常常让母亲忙的吃不上热饭,睡不上饱觉。小春收获时,母亲和队里的其他妇女在晒场上打麦子、豌豆、胡豆。桔杆堆积如山,这正是我们小伙伴着迷藏的好去处,在桔杆里挖个洞,人钻进去,再用桔杆盖起来,要找到里面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一次劳动结束后,母亲喊着我的乳名,好一阵才把我找到叫回家。</div><div><br> 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态。母亲的全部精力和希望,就是想要孩子们吃的饱一点,穿的暖一点,长大成人。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电,没有煤气,煮饭就靠一口锅,一捆柴,一个风箱。锅里参一桶水,加一筲箕红苕,加两碗玉米面,加一瓢酸菜。这样的饭,我们时常把筷子撇在耳朵上渴。<br>我们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没见母亲有一刻空闲,不是在磨房加牛磨面,就是在赶牛拉碾子碾米,喂鸡,养猪,缝补浆洗,永远有做不完的事。</div><div><br>  儿时的记忆中。一盏小小的煤油灯,闪着微弱的光。母亲牵肠挂肚的教姐姐妹妹们做针线活。多少个夜晚母亲纳鞋底,做绵鞋,一针一针的为我们缝衣服。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时的情形,那一拉一拽拖着的是母亲的辛苦,牵着的是全家的幸福。夜晚我们时常三两孩子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听母亲讲黄鼠狼的故事……</div><div><br><div><br></div></div> 母亲传承着传统文化思想的精华,对端午、中秋、元宵等传统佳节非常重视。春节话团圆,元宵吃汤圆,端五蒸包子、插艾嵩、抹雄黄,中秋做月饼,腊月十八,煮腊八饭……“清明节””大寒”这些特殊的日子,母亲还要带我们去奠祭逝去的先辈。重温家规,传承家风。<div><br> 母亲贤惠,善良,淳朴,一生为了我们的成长, 永无止尽的劳动,消磨了母亲的美丽年华,也消磨了母亲的耐心。记忆中,当我们被欺负或者犯错误的时候,母亲似乎很少和风细雨的安慰或者讲道理,取而代之的不是打、就是骂。母亲不仅声音具有威慑力、就连后脑勺都是冒着火的,在这凛然不可侵犯的背影下我们学会了坚强面对,也知道遇事自省的道理,以至于让我们在之后工作生活中也受益非浅。</div><div><br> 母亲心灵手巧,对人热情,平常把简陋的土墙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公社,大队的工作干部总是爱到我们家吃饭、喝水。就连路过借宿的陌生人,讨口要饭的叫化子都能找到一口水渴,一碗饭吃。母亲做饭的手艺很高。用斑竹荪壳,把粉蒸肉包起来,做成的蒸包,上锅蒸熟,老远都能闻出扑鼻的竹香蒸包味。母亲炕的肉馍馍,两边金黄金黄的,又薄又圆又脆。每当有客人到来,母亲就要炕肉馍馍,面皮款待客人,这是生活上最高的礼遇了。</div><div><br> 我的家庭的好风水, 好运势,好家风。是母亲给我们修来的一道好福势。让我们全家人都拥有健全的人格,幸福的人生。</div><div><br> 父亲母亲在当地关系好,口碑也很好,修建四漕沟水库时哥哥就保送省水产校读书,毕业后公社按排到四槽沟水库养鱼。我高中毕业当上了民办教师,首选到公社电影放映队工作,后来招聘为乡镇干部,这都离不开父母辅垫的长路,以至后来我们哥俩的路是越走越好。</div><div><br>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言的愁。1981年洪灾,水库库水上涨,淹没了我们家的房屋,全队的社员冒雨来搬迁。正值父亲生病,这对母亲而言,生活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紧紧地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经济上入不付出,小弟弟和小妹妹没有成家。一连串的大事和问题,一个也不能回避。母亲还是想方设法一一应对。</div><div><br> 1984年,弟妹也结婚了,至此七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历经艰难的母亲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大事,收获了满满的幸福。母亲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之后弟媳小妹相继生下了侄儿、侄女,母亲又把一颗心全部扑在这两个家,尽心的帮助弟妹和弟媳照料家庭,做家务、洗尿布、照顾孩子,凡是能干的母亲都去干。</div><div><br> 风吹雨打知生活,苦尽甘来懂人生。母亲一生经历了旧社会的剥削压迫,抗日战的恐慌,自然灾害的饥饿,生儿育女的苦难。岁月的风霜染白了母亲的头发,时间的流逝吹老了母亲的容颜,母亲把儿女都拉扯长大,一个个成亲结婚,兴家立业,儿孙满堂,母亲总是帮助儿子儿媳,帮助女儿女婿,走上家惦记下家,忙了这家忙那家。无论多么幸苦,总是把满足、欢愉、欣慰、安宁写在了母亲的脸上。这一切来自母亲的命运,这一切也是上辈子农村妇女的真实写照。</div><div><br> 父亲离开我们后,母亲成了我们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我们在尘世的最后一道屏障。母亲在的时候,肩上有责任,胸中有激情,浑身有力量。那时的我们始终觉得,路的前方有更长的路,路的尽头有母亲守候。勤劳,朴实,勇敢的母亲,一生油盐酱醋柴,历尽喜怒哀乐愁,尝遍酸甜苦麻辣。</div><div><br>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俭朴的一生,是坎坷、艰辛的一生,是执著、坚強的一生,又是平凡而伟大的一生。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家庭,给了儿女和孙辈们,自己却没得到多少人生应该得到的幸福和快乐。</div><div><br><div><br></div></div> 母亲用她的善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们,使得我们姐友弟恭,兄妹相亲。姊妹几个成家后,都能够孝顺公婆、与家人和睦相处,四个女婿也是知书达理,亲如兄弟,对母亲恭敬有加。<div><br> 母亲生性谦和慈祥,一辈子心地善良。虽然没有文化,但知书达礼深明大义,虽然家境贫寒没有固定收入,但济贫帮困乐善好施,虽然未曾做过惊天动地的壮举,但人缘好朋友多,无论住到哪里,走到那里,左邻右舎都欢迎。</div><div><br>  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从来不偏谁不向谁。虽然我们都年过半百,有儿有女,但在母亲老人家的心里眼里,我们都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天热了怕我们中暑,天冷了怕我们着凉,谁个生病,母亲总挂念,提心吊胆。谁家有事,母亲总是操心,失眠。由于我们姐妹兄弟分散居住,一年难得团聚几回,母亲总是见到大的问小的,见到男孙问女孙……</div><div><br> 2011年12月是我们终身难忘的日子,我最敬爱的母亲,停止了在人间79年的艰难跋涉。永远的闭上了那美丽慈祥的双眼,静静地离开了我们。</div><div><br> 母亲走的是那样从容,那样匆忙。其实你的儿女们都知道,你不想走,你有好多好多的挂念而期盼。你在想你的儿女们如何把日子过得更幸福,让已有的幸福更加幸福长久。你还在惦记着你想见而未见到的孙儿和重孙……</div><div><br> 我们再也见不到母亲慈祥善良的笑容,我们再也听不到母亲讲述过去的故事,我们再也喝不到母亲香甜可口的醪糟,母亲生我们时,剪断的是我们血肉的脐带,母亲过世时,剪断的是我们情感的脐带。</div><div><br>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是母亲的呼唤,最温暖的地方是母亲的怀抱。母亲的爱是博大无比地。母爱犹如天上月亮,照在我们心间。在滚滚而去的时光里,面对母亲我们无以回报,在那些永远值得感怀的岁月里,唯有母亲的爱是需要用灵魂去感受,用微笑去面对的情怀。</div><div><br> 母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却包藏着天底下最无私的情、最伟大的爱。母爱似水。柔和,细腻,流淌在我们成长的每一步里。母爱像无边际的大海,至深,至宽,让我们躺在温暖的怀抱,给我们安宁,温馨,幸福。</div><div><br> <div> 母亲走完了勤劳而坎坷的一生!<br> 母亲走完了苦难而沧桑的一生!<br> 母亲走完了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div><div><br>  </div><div> </div><div><br></div><div>慈祥的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成了没妈的孩子。母亲在,人生尚有春意。母亲去,人生只剩秋凉,只能剩下回忆。<br>看着母亲的照片,音容青山常在,笑貌映入眼帘,还是那么和颜悦色 ,温暖慈祥!仿若从不曾离开……</div><div><br><div><br></div></div></div> 父母亲在,老家是我们的家乡,父母亲走了,老家只能叫故乡。往后余生,回乡的日子将越来越少,梦乡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家乡的口音将越来越淡,思乡的愁绪会越来越浓。<div><br> 父母走后,留下了我们永恒的思念,留下了绵长的子孙后代!</div><div><br> 我们八个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儿女个个家庭幸福。夫妻和谐,儿孙满堂。全部家庭算起来超过了80多口人。这都是父母的血脉所传。饮水思源,记住家事,就是没有忘本,就是丰富人生。<br> <div> “父亲”、“母亲”这两个字是如此的亲切!我想,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父亲”,“母亲”亲更让我们感到温暖的字眼,也没有谁能抵得过父亲母亲在我们心里的分量。</div><div><br>  有祖坟的地方就是故乡。离开故乡这些年,每次探亲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祭祖父祖母、父亲义母。这些年来遵照故乡的习俗,大寒天或者清明节就带上儿子,儿媳,孙儿们驱车回家乡给父母上坟,祭拜已故的亲人。</div><div><br></div><div> 到墓地跪在墓前上香、摆放鲜花、烧纸、磕头,放鞭炮、燃礼花,寄托我们无尽的哀思。对亲人的眷恋,对根脉的深情,让孩子们传承家风,完善美德,传承对故乡的思念。每一次回老家再次返程,故乡渐远,乡愁更浓。</div><div><br> 父爱是山,母爱是河,父母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抒写二老的文字。虽不详尽,却字里行间充满着感恩、充满着爱和思念。深情回顾父母那平凡、伟大而无私的爱,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div><div><br>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不知珍惜。可当我们懂得的时候,都已经失去了。这也许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悲伤。<div><br> <div>  父母的伟大可与天地并存!父母的光芒可与日月争辉!<div><div><br></div><div><br> 寥寥文字,掘劣的很,难以表述父母所有的恩德,唯有一片真心。<br><br> 2020年2月<br></div></div></div></div></div></div> 附1:家庭成员名册 附2:家庭成员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