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的彩陶艺术——走进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之三)

李明奇

陶器是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另一项重要的馆藏,陶器与陶瓶陈列区主要位于二楼的展厅,展出从公元前11世纪到罗马时期古希腊彩陶艺术的代表性作品。 博物馆展示的希腊各个时期的造型优美工艺精湛的陶制瓶罐、盘碗、杯盏的种类齐全,数量之多,质量之好,称冠世界。 陶器的重要性在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斥大面积展厅供其展出可以看出,陶器不仅是这种生活所需品的考古收藏,也是制作工艺的技术呈现,更是希腊文化、美学的重要载体。古希腊人跳出陶器的实用性,通过图绘为其增添了审美属性。陶器上绘制的多是生活场景、古典史诗和神话故事,连绵多个展厅的陶器上流畅而充满活力的画作,呈现出一幅宏大的古希腊长篇叙事史诗。 石雕、陶器、青铜、黄金.….古希腊文明留下的遗产大多与雕刻和绘画有关,在雅典考古博物馆,各式各样的陶器令人目不暇接。古希腊人用陶土制造各种容器,他们的日常生活离不开陶器。比起昂贵的黄金和工艺复杂的青铜,陶器无疑更加简单方便经济。 由于有充裕的高质量陶土和熟练的工匠,陶器生产在古希腊十分兴盛,陶器是古希腊人最重要的生活用具和外销商品,其制作工艺和装饰水平都达到了空前高度。希腊的陶器贸易相当发达,在公元前六世纪中叶以后,雅典陶器更垄断了国外的市场。<div><br></div> 通常学界指的古希腊陶器是公元前六世纪至三世纪希腊生产的陶器。 古希腊陶器工艺的发展,按其装饰风格的不同和演变的过程,大致分为几何纹样期、东方纹样期、黑绘风格期、红绘风格期与白绘风格期。<div>公元前九世纪出现的几何纹样期陶器的器形多样,大小不一,既有双耳瓶罐、敞口钵碗、把手杯盘等日常饮食用具,又有骨灰罐和祭神随葬品。装饰图案原始古朴,绘有平行线、交叉线、三角形、回纹等几何图案,陶器的烧制、土质和釉色等均属上乘,是那个年代人们的审美观念和社会生产力水平的真实反映。<br></div> 这个双耳陶罐高108厘米,来自雅典周边的阿提卡地区,时间约为公元前750-前735年,是几何期时代的典型代表。罐口由粗到细在颈部缩紧,线条流畅。陶罐环绕着繁复细致的几何纹饰,画面主题是成队的马拉战车与手持武器的战士。<br> 从公元前8世纪的荷马时代到公元前5世纪的希波战争的几百年被称为古风时期,这一时期的希腊艺术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陶器已经摆脱了几何图形的束缚,逐部吸收埃及和两河流域等东方地区的艺术形式,出现了多种装饰纹样。 东方纹样期风格的陶器中出现了人首兽身像、动物、植物纹样等图案,形成所谓的“兽带纹”。 制陶工艺在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人制作红色陶器后达到了高峰。这块大理石浮雕源自公元前510年,呈现的是一位手拿两个高脚陶盘的制陶艺人的工作情景。一些手艺精湛的制陶工匠已很富足,有的工匠形成了个人品牌,会在作品上签字,使作品得以流传。 几何时期的陶制酒罐,有个别致的瓶盖。 陶罐上的动物图案生动写实。 造型奇特而优雅别致的花瓶。 各种古拙可爱的人物造型和小型动物捏塑引人入胜,纹饰和外形与世界各地原始文明的艺术表现手法很类似。 公元前六至前五世纪是希腊陶器工艺的繁盛期。 希腊陶器彩绘多用黑红两种颜色。早期以红色或黄褐色的泥胎做底,用特殊的黑漆画出剪影图像,再以勾线表现细部,称为“黑花式”或“黑绘式”。 公元前六世纪主要流行的是黑绘式。 人物车马形态活泼动感十足。 风格变换。神话故事人物、祭祀等场景出现在陶器上,形式多样的陶器变成黑褐相间,多以黑色为底色。 陶器留着红色底子为图案,将其他部分涂黑,被称为“红绘式”(也称“红花式”)。 红绘风格与黑绘风格相反,即陶器上所画的人物、动物和各种纹样皆用红色,而用黑色做底,又称红彩风格。流行于公元前6世纪末到公元前4世纪末。 这种“红花式”风格的优点在于灵活自如地运用各种线条画出写实的人物动态表情,充分发挥线条的表现力。 画出的人物生动准确,使后人赞叹。 构图均衡饱满,线条变化丰富,达到了工艺美术的高度成就。 这是阿提卡双耳酒罐,画的是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诱拐海伦。 完整的陶器让人称奇,那些残破的陶片,也充满情趣,让人过目不忘。这块陶片上的男男女女或手持橄榄枝环或怀抱小动物,一片安居乐业的恬静。 活泼可爱的黑绘式动物造型花瓶。 趣味盎然的红绘与黑绘皆具的动物造型花瓶。 黑绘式墓葬品。 陶器厅内有两个极为珍贵的展柜。 展柜中排列着6尊双耳细颈有盖酒罐。 褐底酒罐上绘着运动员摔跤、搏击等场景。 这是当年雅典娜运动会颁发给胜利者的奖杯,弥足珍贵。 有间展厅集中展出了众多造型优美典雅的陶瓶。那匀称和谐的比例,精致的工艺,生动的造型,写实的手法,饱满的构图,富于戏剧性的情节,以及追求理想化的风格,散发出浓郁的高贵美感。据说这么漂亮的陶瓶是作为殉葬品烧制的,未免让今人不胜唏嘘。 这些陶瓶采用的是白底彩绘风格。所谓白底彩绘,就是先在陶器壁上刷一层白灰,然后用黑褐红绿蓝等颜料加以绘饰。在白色的陶壁上作画,显得线条流畅、轻松活泼、潇洒自如、趣味盎然,有点中国画白描的韵味。题材多为女性生活内容。 这个陶瓶画的是一位年轻的雅典女子与她当战士的丈夫告别,她貌似面无表情,但用脚踩着老公的脚表达出她的深情。 阿提卡白底彩绘墓葬油瓶,表现的是女子闺房生活。<br> 使用白描的瓶画。这些陶瓶造型简练优美,结构严谨,本身就是一幅素描杰作。 希腊陶器艺术突出造型与绘画的美感。古希腊人制造的陶器形状不会千篇一律,而是富于变换,构成外形轮廓不同比例、弧度和结构上的几何变化,加上图案不同构图各异色彩变幻的画面,让每一件陶器都成为艺术品,可以欣赏把玩。 从黑绘到红绘,再到白底彩绘,反映了古希腊工匠们的不断艺术探索,彰显出这些艺术家的目标已不再仅仅是对自然状态的复现,而是对美的追求。这种仿效自然,重现对象的方式,成为古希腊艺术的特点,并直接导致了古罗马艺术与文艺复兴的繁荣,对此后欧洲及西方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