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提起印度,你的脑海里首先会浮现出什么?挂满人的火车、载歌载舞的电影、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强奸案?还是灿烂的古文明,辉煌的古迹,佛教的起源地亦或种姓制度?但是如果说印度是一个奇特的国家估计没有人反对:它能把卫星送上天但是却要进口炮弹;它的软件业独步全球,但是却拥有全球37%的文盲;宣称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然而其如奴隶制一样残酷的种姓制度在今天依然根深蒂固、、、、、、
关于同一个国家的印象,不同的人说的不尽相同甚至有截然相反的。这是盲人摸象的原因:只说自己看到的,而不同的人看到的不尽相同。有人说印度脏乱差,有人说不是的。看到德里最好地段的人会说德里很好。
八年前我曾在印度呆过大概两个多月,那两个多月里的所见所闻留下的印象,有些渐渐淡去,有些却愈发顽固地时常浮现在脑海。我觉得把这些写下来,也许有点意义,或者至少不是件坏事。从网上看到的中国人写的关于印度的帖子,大多带有一定程度的偏见,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眼光看待印度。而我可以保证的是客观,我将不带任何偏见地记录所见所闻所想。得益于我出门在外相机不离手的习惯,大量的图片可以帮助我回忆。这八年中,我们的国家各个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印度想必也是如此(但肯定不像中国变化这么快,尤其是基础设施和精神世界)。所以我要写的所见所闻也都是当时的情况。<br></h3> <h3>2011年12月初,公司有些事务需要我去印度处理。办签证颇费周折(印度人颇为钦佩老美,申请签证的照片也要和老美的一样用正方形的)。出发的那天快要到圣诞节了,特别冷。但是我只穿了秋天的衣服,因为查了我要去的印度的那个城市~钦奈~的气温,最低也在30摄氏度左右。途径香港转机,要等三个多小时,在机场闲逛。机场里出售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来自内地的多为吃的喝的,来自国外的多为电子产品和化妆品。<br></h3> <h3>忽然想起自己手机忘记开通国际漫游。在香港,中国的领土,我的中国移动手机不能用了。怪不得说起这事王朔就要操中移动的妈。没办法,手机还是必须要用的,只能上网去开通国际漫游。机场的餐饮店一般都有WiFi或者可以上网的电脑,但是必须消费才告知你密码。也有机场设置的免费电脑,但是很少,每人限用十五分钟。因而电脑前总是有人排队。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印度人,轮到他了,这家伙竟然看起了电影,而且过了十五分钟还继续看。我可就不干了,一再敲打着贴在显示器边上的电脑使用规则,把他赶走了。但是我发现香港机场的网络无法登陆中国移动网站,也不能使用QQ和飞信(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最后只得作罢。<br></h3> <h3>我到了飞往钦奈的航班登机口,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印度人。奇怪的是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印度人就开始排队等待,而不是舒舒服服地坐着等。<br></h3> <h3>晚上九点多开始登机。进入机舱,感觉除了我和机组人员外其余全部是印度人,黑压压一片。他们的肤色就像生抽。早就听说过印度人脏,身上有难闻的气味。现在被印度人包围,心里有点发毛。但是也没有感觉到强烈的气味。起飞后不久开始发餐食,是印度人的代表性食物:米饭和咖喱鸡块,还有蔬菜。咖喱我是很喜欢的。前几年在马来西亚第一次吃到印度餐馆的咖喱,就一直很喜欢。但是,我还没有开始吃,邻座的印度人用手指搅拌饭菜的滋滋声(他们把饭菜酱汁都混合在一起用手抓着吃)就让我有点不舒服。我赶紧三口两口吃完。而印度人则用手抓着饭慢慢享用。最后吃完了,还把手指在嘴里允吸的咂咂作响,把手指上的菜汁舔得干干净净。早就知道印度人吃饭不用餐具把食物送到嘴里而是直接用手,因为他们认为食物是圣洁的,用筷子刀叉等是对食物的不敬。靠,看来印度人无缘享受中国的火锅了。饭后印度人大多数用飞机上的个人娱乐系统看电影,大多数看歌舞片,边看边情不自禁滴跟着音乐扭动。我前面座位的家伙带着耳机,甚至出声唱了起来,,,,,,,真他妈热闹、、、、、、为了对抗噪音,我也戴上耳机听起音乐、、、、、、就这样过了近六个小时,终于到了钦奈机场。
<br></h3> <h3>钦奈机场给我的印象就是像一个中国偏远县城的大汽车站:破旧,脏。区别是这里有飞机和跑道。出了机场我在努力去找来接我的皮特。他是印度分公司的同事,来自马来西亚混血华人。我们此前通过邮件联系,知道他很胖,但是彼此不认识。本来以为我的中国面孔在这里很容易被皮特辨认出来,但是我错了:国际到达的旅客中,有很多的韩国人和日本人。正当我犯愁如何找到皮特时,忽然看到了我们公司一个很大的彩色的LOGO! 是一个生抽色的印度小伙子举着。旁边还有一个气球一样的大胖子,我猜他就是皮特啦。果然不错。他们想出这个办法引起我的注意,还是很管用的。那小伙子是司机,接过我的所有行李,让我和皮特都空着手,他自己费力地拿着所有行李往停车处走。我不忍心想帮忙,皮特说不用帮他,这是他的工作。上车后我用我的三脚猫英语和皮特交流。这家伙比我小一岁,但是竟然不会说一句中文。我问司机的名字,他说叫傻逼。我大吃一惊,又问了一遍,他还是这么说,还特意拼写道:SABY。唉,这发音真没办法,以后我就把他写成萨比得啦。萨比说从机场到我们住的富人区公寓需要四十分钟时间。夜里光线不好,隐约能看出路两边的房子很破败,路面也是坑坑洼洼。我想这是郊区,到了城里市容就会不一样了,毕竟钦奈是印度南方的港口门户城市,全国第四大城市。但是直到四十多分钟后停下来萨比告诉我到了的时候,周边的景物和路面也没有什么变化。此时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两点多了。
车停在一处带小楼的院门前。萨比下车费力地推开厚重的铁门,再上车开进院子,再下车去关铁门,并打开车门请我们下车。皮特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他起身下车,我感觉车子左前方被抬了起来(印度的汽车是右舵)。怪不得一路上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不习惯右舵的车子以及靠左行驶,原来是皮特把车子压得有点倾斜!皮特带我上楼并指给我看房间,让我早点休息。这时萨比也把我的行李送到了房间里。由于太晚了,我也没有考察一下楼房的结构,只是简单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够宽大也很整洁,有橱柜和大床,床上用品都是新的,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简单洗漱后睡觉,但是夜空中有一个悠扬曲折又响亮的男高音在唱歌,像是宗教类的歌。这声音几乎一夜没停,我也就一夜没怎么睡着。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原来天大亮了,窗口有鸟在唱。起床洗漱时,发现卫生间窗台上有一个鸟窝。<br></h3> <h3>打开房门,客厅很大,皮特看来来没有起床。从客厅窗户看出去,天气很好,空气质量比起北京天津好多了。<br></h3> <h3>我们住的是同一层,似乎有三个房间。一个很大的厨房,有煤气灶和煤气罐,而不是管道煤气。冰箱餐具厨具一应俱全。冰箱里有面条和一种我没见过的蔬菜,嫩绿,状如细长的手指(后来才知道是秋葵,回国后一段时间国内菜场也有有卖的了)。于是我不客气地下了面条,并用绿手指做了一个菜,大快朵颐起来。绿手指很好吃,形状也好看,我干脆赐名给它叫美人指吧。<br></h3> <h3>正吃得带劲,突然入户门开了,一个黑黢黢的穿纱丽的印度女人走了进来。
她看见我有点奇怪,怯生生地对我点点头。我问她是谁,她咿咿呀呀地说着我不懂的话。原来她不懂英语。我想了起来:钦奈是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的首府,这个邦的居民主要是泰米尔人,说泰米尔语。正在这时,萨比来了。他很礼貌地向我问好,然后说这个女的名字(我也听不明白这女的名字发音),说她是这里的保姆,每天上午来打扫卫生,洗衣服,并且她确实不会说英语。额,原来如此。萨比说平常他每天上午8点半到这里,8点五十分上楼把大家的东西拿到车上,然后开车送大家去上班。由于昨晚机场接我,所以皮特叫他今天晚点来。我问萨比那绿手指叫什么,他说叫做ladyfinger。这么巧,我给它取的中文名字恰好与它的英文名字一样。吃完了早饭不用洗碗,保姆过来把碗筷收到了厨房。不一会儿皮特也起床了。他说要尽快到办公室去开个会(他是人事行政经理),并说我的工作对接人阿卫去海德拉巴出差了,今天下午可以到办公室和我见面。他说我可以现在和他一起到办公室,也可以在住处休息,中午他会回来陪我吃午饭然后到办公室开会。其实我想再睡一会儿,但是这个胖黑保姆在这里估计难以睡得踏实。于是和他们一起去办公室。上车时我特意跟皮特说,我很喜欢拍照,可否让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皮特同意了。我还建议皮特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这样我和萨比就不会挡着他向前的的视线,皮特也同意了。其实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觉得皮特要是不坐在车子中间位置,车子就会被他压得倾斜,很不安全。去办公室路上我可以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了。天气不错,街道确实比较简陋,路边的房屋低矮,很少有超过四层的,树木很多,还可以看到类似陶瓷的材料建成的印度教寺庙;公共汽车不关门,很多人挂在门上。路边很多水果摊蔬菜摊,最多的水果是椰子。
<br></h3> <h3>上学路上的孩子。</h3> <h3>等车的学生。</h3> <h3>路上我不停找话题和皮特以及萨比聊天,一是多了解这里,二是练习口语。他们也很热情地给我介绍这里的点点滴滴。我问皮特哪里能看到菩提树?因为佛教讲究一寺一菩提,一佛一菩提,印度是佛教发源地,我想肯定到处都可以看得到菩提树。皮特听了一脸茫然,问我啥是菩提树呀?我去。
我又问起他俩的宗教信仰,果然不出我所料,皮特信仰伊斯兰教(后来知道了印度的佛教正是被伊斯兰教所灭),萨比是印度教徒。在国外搞清楚你的谈话对象的宗教信仰是首要问题,因为不同的宗教信仰一般会有不同的谈话禁忌。当他们问起我的宗教信仰时,我想不能说没有,那会令他们觉得奇怪。于是我说我信仰儒教,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信仰儒教,并且有两千多年了,和佛教的历史差不多。儒教的创始人叫孔夫子,我们的教义是人要努力做君子,以仁义礼智信为行为准则。他们又问什么是君子,我说君子就是好人,道德高尚的人。说实话我的英文表达以上意思很有些费力,但是只要我说出那个单词稍微沾点边,皮特就会理解我的意思。比如君子我就说good man,道德高尚的人就说man with virtue,我用kindness,justice,manners,wisdom,credit分别表达仁义礼智信,就这样也可以交流。皮特在英国上过几年学,几乎是标准的BBC发音。而萨比的英文说的就极其难懂,几乎就是另一种语言。印度英语的发音令我觉得非常怪异难懂,怪不得叫作咖喱英语。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标准的英语发音,以我的英文水平仍然一样难懂。
印度咖喱味的口音有很多特别之处,让很多熟悉标准英语的人初次接触一脸懵逼,总体感觉是口音重、语速特别快,说起话来满嘴里跑舌头,听起来非常难懂,从具体发音来看,主要有5个不同,/t/读成/d/,/k/读成/g/,/p/读成/b/,/θ/读成/d/,/r/发/l/。最著名的笑话是, 两个印度人说他们的老婆都是三十岁:My wife is thirty,但是发音却是A My wife is dirty(我老婆不干净),B My wife is dirty,too (我老婆也不干净)!最近有个新闻:法国媒体报道,印度空军军代表在法国验货,发现阵风战斗机存在重大缺陷,先进的机载语音控制系统,无法正确识别印度飞行员的语音,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甚至发生错误理解的情况,这种巨大偏差,容易给飞行任务带来巨大危险。为此,印度空军向法国提出整改要求,否则会起诉,甚至将36架阵风战斗机退货并要求赔偿损失!面对这一次无妄之灾,阵风战斗机生产商达索公司还得耗费巨资,尽快建立一个专属印度飞行员的咖喱味语音识别系统,这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br></h3> <h3>很多人说中国人没有信仰,那么什么是信仰?我觉得信仰就是一种世界观,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宗教信仰只是信仰的某一种,并非只有宗教信仰才是信仰。就像速度为零也是一种运动状态,不作为也是一种行为方式。</h3><h3> 从住处到办公室大概四十分钟程。萨比停好车请我们下车,然后拿起我和皮特的电脑包飞快上楼。</h3><h3>公司看门的保安。</h3> <h3>公司前台 有点违和感。因为我们国内的前台基本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h3> <h3>皮特为我准备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萨比已经把我和皮特的电脑拿到办公室放在了各自的办公桌上。皮特把我简要地给当地员工,全部是印度人,大家打个招呼或者握握手。然后皮特赶紧去开会,我就在办公室转转,拍几张照片。拍员工之前我当然首先征求他们的意见。绝大多数很高兴被拍,有的有些腼腆。由于我的电脑电源插头是中国式的,而印度使用的是英制插座,因而无法使用。我找到了IT部门的经理希望他帮我解决插座转换器,他说OK,午饭后给我。大家都在忙,我的工作要等凌家卫回来才能开始,于是我下楼到附近看看。</h3> <h3>公司位于比较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但是街道上就有垃圾。街上的交通工具主要是小汽车及各种货车,摩托车,还有满街跑的载人的三蹦子,就是三轮摩托车。皮特说三轮摩托在这里是很重要的交通工具,类似出租车。但是街上看不到一辆taxi。<br></h3> <h3>忽然,我像发现了新大陆:就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一个成年男子正在便便,后来又看到一个。看来关于印度人当街便便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我想起了一则新闻:印度饮用水和环境卫生部长贾伊拉姆.拉梅什说印度随地大小便占全球百分之六十,印度是全球最大的露天厕所。<br></h3> <h3>后来在火车站路边也看到一个大白天随地便便的。再后来司空见惯了,再也不拍了。</h3> <h3>下图的三轮车夫(嘟嘟司机)没穿鞋。有人我他为何不穿鞋,是因为穷没钱买吗?好吧,简单说一下这个事。先看一则新闻报道:《印度斯坦时报》2013年7月24日报道称,印度计划委员会数据显示,2004年至2005年,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印度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为37%,而到2011年至2012年,这一比例仅为22%。计划委员会表示,贫困人口数量从2004年至2005年的4.037亿人下降至2011年至2012年的2.693亿人。计划委员会称,贫困线的标准是城市地区日均收入33卢比(约合人民币3.4元)以下,农村地区27卢比以下。由联合国支持的“牛津贫困与人类发展项目”发布的多维贫困指数表明,世界贫困人口中大约有四分之一居住在非洲。而在对比非洲26个最贫穷国家和印度同样贫困的省邦时,该机构发现,生活在同等贫困程度中的印度人要多于居住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人口。 </h3><h3>《印度斯坦时报》称,计划委员会的调查方法遭到了外界的质疑。贫困线标准过低是贫困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世界银行数据显示,印度全国有近70%人口日均收入不足2美元,而这一标准通常被认为是印度的贫困线标准。</h3> <h3>看来印度的贫困人口是比较多,但是我不认为三轮车夫没穿鞋是因为买不起。在钦奈,大街上不穿鞋的人很多,估计这些都是不上班的。上班的一般都会穿鞋。比如我们分公司里的都穿鞋,但是一旦到了办公室,女性往往就会脱掉鞋子直到下班或者出门才穿上。就像古希腊人一直说的“印度人特别喜欢打扮自己”,印度女士特别爱美,头发,脖子,耳朵,手上,鼻子,嘴唇,肚脐(穿纱丽肚脐是外露的),手腕,脚踝,脚趾上,只要你想到的地方,都尽可能会戴上饰品。脱掉鞋子可以展示脚趾上的饰品。我曾经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士光着脚,脚趾上戴了很多饰品,把脚趾撑得很开。<br></h3> <h3>到了午餐时间,皮特说带我出去吃。他说平时他们都会在早上做好午饭带到办公室吃,但是今天早上起床太晚没时间做。我说这是因为昨晚到机场接我造成的,因而午饭我请客。皮特愉快地答应了。</h3><h3>萨比开车先带着我们去了货币兑换店。不像在中国一般只能在银行兑换货币,在大多数的其他国家,都允许银行以外的个人或者机构经营货币兑换。我用美金兑换印度卢比(Rupee),汇率为1美金兑换52卢比(换算下来,1个人民币可以兑换8卢比)。皮特说一般顾客兑换的话汇率是1:49,因为他与这家兑换店老板是老熟人了,因而会有优惠。我要在这里呆一周,兑换了200美金,感觉够生活用了。揣着一万多卢比,我一下子成了万元户。印度所有面额的钞票上都只有甘地一个人的形象,但是却有十七种语言,密密麻麻的,这是为什么呢?这其实是和印度的历史有关系。印度原来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是由一个邦一个邦组建起来的。在以前印度曾经有一项法律,就是只要你的人口达到一个标准,就可以建立一个邦。所以就导致了语言的多样化,曾经印度也想做过努力,统一文化,统一文字。但是,各个邦的人们都不同意,认为这样玷污了自己的历史。在1965年之前,英语是印度唯一的官方语言。后来使用人数最多的印地语(大约40%的印度人口使用印地语)成为官方语言。这样其它语言的民族就不干了,凭什么你印地语可以成为官方语言,我们的民族语言为什么就不行?毕竟人家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后来只好选取使用人数最多的17种语言作为地区官方语言,并同时出现在钞票上。</h3> <h3>到了一家饭店门口,我和皮特下车,萨比却坐在车里不动。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请萨比一起吃午饭,感谢他的服务。皮特看出了我的想法,对我摆摆手说,就只我们俩一起吃,不要管萨比。我以为皮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萨比不便在场。看着印度餐馆的菜单我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每道菜代表着什么。我就告诉皮特我想吃菜和米饭,最好有肉类也有蔬菜。皮特按照我的要求点了菜后,使者就给我们俩每人发了一截香蕉叶。我不知这是做何用途。不一会儿上菜了:一份咖喱羊肉,一份炸鱼,一份洋葱丝里面有牛奶一样的调料,还有一份我不知道是啥的蔬菜。米饭好像是用菜汁和好了的。份量不大,但是足够我俩吃了。</h3><h3>皮特知道我不会用手抓饭吃,就向侍者要了勺子。看他把米饭倒在香蕉叶上,我才知道那就是我的饭碗。我也学着皮特的样子用香蕉叶吃饭。但是有个缺点就是吃着吃着,一团饭就成了一摊饭。不过菜的味道很很辣好吃,正合我的口味。旁边也有很多当地人在吃饭,他们用手和着饭和菜,发出滋滋的和稀泥的声音。皮特说让印度人使用餐具吃饭的话就如同让他们做爱时用多个套套一样会使之感觉不爽。</h3><h3>我擦!</h3> <h3>让我困惑的菜单。</h3> <h3> 饭后结账,约合人均30元人民币。我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细长的金属杯子,皮特说那是用来倒水洗手的,毕竟用嘴不能把手上的菜汁舔干净,基本上所有的饭店和食摊都会放着很多这样的装了水的杯子。好吧,我不用洗手,我要解手。饭店的卫生间门口有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长得跟中国人的西藏人一摸一样。我心想这会不会是被拐卖的中国儿童。我就用英语问他从哪里来等。他不安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回来问皮特那个孩子是咋回事,皮特说他知道,那是来自印度北部与中国西藏接壤的山区的孩子,管厕所的。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临近的人的相貌也会类似。
回到车上,萨比还在车里等着我们。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吃的路边快餐。一份快餐含有一盘白米饭和一个素菜,浇上一些咖喱汁,约合4元人民币。
回到办公室,我找IT经理要他上午说好了给我的转换插座,他说没找到。我问他可否去帮我买一个,他说可以,将会在一小时后给我。一小时后开会我要用电脑。
我打开笔记本准备下午的会议,不一会儿,笔记本快要没电了。我又去找IT经理要问他转换插座买来了没有,他竟然说他和他的下属都很忙没时间去买,他还说这事不应该找他,应该让负责行政的皮特去办。我靠,你不去买倒是和提前我说一声呀,让我白等了。
这让我又想起了后来的另一件事:我们住的公寓装了无线网络,的是我的房间没有信号。于是IT部门派人前去修,然后告诉我修好了。我一试还是不行,他们就又去修,还重新设置了了我的电脑,弄了好几次,每次都告诉我说OK,但是最终都不行。他们就对我耸耸肩算是交代了。最后还是靠自己鼓捣好了。像这种答应了以后就没了下文的不靠谱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印度人答应了你什么事,你不能太放心。
到了开会时间,凌家卫已经回来了,他是一个30岁出头的马来西亚华人,会说流利的英文、中文和马来语。
我把开会要用的文件拷到了皮特的电脑里,总算是没影响工作。
下图是办公室墙上挂者的印度地图。在中国地图上的藏南地区在这上面被标注为印度的阿鲁纳恰尔邦。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出生地门隅达旺也在这个范围。<br></h3> <h3>开完会已经下班了。今晚是平安夜,皮特说自己厨艺很好晚上做一顿马来大餐。我说你是穆斯林也过平安夜?他说是节就过,凑热闹。而且今天是周六,明天可以睡懒觉。于是阿卫乘另一辆车先回公寓,我则想跟着皮特去采购,见识一下印度人的市场。皮特说先去买蔬菜。到了一家菜店,才知道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菜店,因为这里面只卖蔬菜水果,没有其他的。然后又去了鱼店买鱼,再去鸡店买鸡。这里的鸡店即卖类似我们国内的分割鸡,也有现杀的活鸡,但是他们杀鸡不褪毛而是扒皮——杀好的没有皮的鸡赤裸裸地挂着一排排的看着感觉怪怪的。我问皮特羊肉在哪里买得到?他说羊肉店,买牛肉要去牛肉店。我说买鸭子当然是要去鸭店了?他说没有鸭店,这里的人不吃鸭子,也没有猪肉店。下图可以看出印度的物价,标价除以8就大概是人民币的价格。<br></h3> <h3>路过一处路边水果摊,我说想尝一个椰子。皮特要请客,但是他只买了两个椰子我俩吃,就让萨比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我真心觉得在萨比紧盯的眼光中喝不下椰子汁,但是我不能在当时要求皮特给萨比买一个或者掏钱为他买一个(那以后我经常在路边喝椰子,每次都给萨比买一个)。一个巨大的椰子只需要不到两元人民币。<br></h3> <h3>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因为下班高峰,三轮车,摩托车,汽车挤满了道路。汽车大多是微型的,比较破旧。几乎看不到黑色的车。皮特说这里的车发生了事故,只要不影响开,无论多难看一般都不会去修的。印度人不喜欢黑色,只有少数出租车、高级政府用车和殡仪馆的车是黑色的。
等红灯时,各种车辆马达轰鸣,排出的尾气如战场上弥漫的硝烟。这里最常见的个人交通工具是摩托,浩浩荡荡就像三四十年前中国城市里的自行车。公共汽车里挤得满满当当,车门上挂满了人,有些公共汽车根本就没有门。只要你有本事,你随时可以跳上正在行进中的公共汽车,也可以在你觉得方便的地方跳下公共汽车。我曾亲眼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拐弯处跳上车,公共汽车拐弯时把他孩子带得飞了起来,然后又甩进了车里。乖乖楞得冬,看来印度人个个都是飞虎队!我说在中国公共汽车不关门是不允许启动的,萨比对此感到很不可思议。<br></h3> <h3>一个人挂在公共汽车后门。</h3> <h3>突然萨比放了一串响亮的屁,看得出他有点尴尬。我就解嘲说“just like machine gun”,萨比和皮特听了狂笑起来。<br></h3> <h3>到了楼下,皮特径直上楼。今天采购了很多物品,我就自己拿着电脑,还帮萨比拿一些东西,他千恩万谢。这本来就是拿我们自己的东西呀!看来在萨比和皮特之间存在着默契的“主仆”意识。</h3><h3>皮特说我只管等吃就行了,他和阿卫会把饭菜做好。阿卫负责洗菜等准备工作,皮特是大厨。我发现他们洗菜用自来水,但是往锅里加的水都用桶装水。我问为什么要这样?皮特说这里的自来水含有砷元素,不能吃。啊!砷?砒霜啊!早不告诉我,今天早上老子还用自来水煮了面条吃!!!</h3><h3>我努力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又问皮特:这个城市有1000多万人(来印度之前我就简单地了解了一些印度和钦奈的情况),桶装水肯定供不应求吧?他说有钱人吃桶装水,绝大多数人还是只能吃自来水。这我就放心了。我估计也就是水里的砷元素有点超标吧,否则的话,钦奈早就该发生卫生灾难了。</h3><h3>皮特的厨艺确实很不错,炸鱼,炸虾,烧鸡,都做得有模有样。他还按照我的口授做了中国风格的牛肉炒四季豆。满满一桌子菜,我估计够我们三人吃两天。</h3> <h3>我拿出国内带的65度北京二锅头请二人品尝,这俩家伙喝了一口就吐了,还大叫“too hot”。然后他俩就换印度本地产的一种叫做kingfisher的啤酒,味道非常好。他俩说我在这里就呆一星期,因而可以和他们一起吃饭,AA制,临走时结算饭菜花费就行了。这正合我意。</h3> <h3>我们边吃边聊。我曾经去过两次马来西亚,和他俩聊吉隆坡的双塔和黑风洞,马六甲的葡萄牙、荷兰人留下的遗址以及槟城的小吃。说到云顶的赌场,皮特说他在吉隆坡时很喜欢去那里玩。我说我记得那个赌场是禁止本国穆斯林进入的呀?皮特说很容易混进去。看来他不是特别严格地遵守教规。这家伙都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他的祖母是华人,祖父及父母都是马来人。
而凌家卫是纯的华人血统,刚刚三十岁出头就有了俩孩子。老婆孩子在马来西亚槟城,自己一个人出来工作养家。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中文和马来语。<br></h3> <h3>男人们在一起避免不了会谈到女人。阿卫说你也看到印度女人的样子了,在南印度,即使你呆上十年,你也会守身如玉的。对此我深信不疑。</h3><h3>一说到印度,中国人往往会说哎呀印度很多美女呀。这大概是看了印度电影里的明星以及印度美女在国际选美大赛中屡获佳绩给大家造成了印度遍地美女的印象。可能是人种的差异,现实中看到的印度女性确实与中国人的审美观点相去甚远。印度女明星确实很美,但是现实中根本遇不到近似的。不像在中国,除了明星,现实中的普通人也有很多的美女。</h3> <h3>明天是圣诞节又是周日,他俩说要陪我去附近的马哈伯利布勒姆去看看那里的一处世界文化遗产。我当然很乐意。
晚上很难入睡,因为平安夜,外面很热闹,教堂的歌声一直响到下半夜。今天上下班路上我看到了葡萄牙风格的教堂。毕竟,在16世纪初,葡萄牙人成为最早到达印度的西方殖民者,他们给这里带来了天主教。下图是钦奈的一处天主教堂。<br></h3> <h3>早上六点多我就醒了(这里比北京时间晚两个半小时)。洗漱后我上了楼顶。公寓总共就四层,而在楼顶就几乎可以鸟瞰全城。印度的天空是很蓝的,可能是因为工业化的程度较低。楼顶摆满了花盆。我把花盆归置了一下,收拾出一个环形跑道。这天起,每天早上我都拿出一点时间在楼顶跑步。有只乌鸦在栏杆上呱呱叫着。在南亚尤其是斯里兰卡,人们视乌鸦为神鸟,这点恰恰与中国相反。<br></h3> <h3>7点钟回到房间,他俩还没起床,我就开始做早饭。昨晚做了那么多菜我以为可以吃两天,没想到皮特的肚子是一个超级食品仓库:所有饭菜被吃得连菜汁也没剩下一点。我用昨晚买的披萨底饼和奶酪及各种蔬菜和虾试着做披萨。这是我第一次做披萨,还算可以。再做了西红柿鸡蛋汤,配上面包和奶酪。中西结合的早餐就做好了。<br></h3> <h3>8点半时萨比来了。每天早上一见面萨比就会精神饱满声音洪亮地大声说“morning sir”。
早饭后我们出发去马哈伯利布勒姆,在钦奈南部约60公里处。皮特和阿卫已经去过多次。我说如果你们仅仅是出于礼貌而陪我去的话就不必了,我更喜欢一个人逛。他俩说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车开出市区,路上行人、牛、汽车、牛车、摩托、自行车熙熙攘攘,甚至还有猴子蹿来蹿去,煞是热闹。牛在印度教中是圣物,印度教徒尽量不让牛从事繁重劳动,更不会打骂牛,更更不会杀死牛,而是让他们自然老去。因而印度很多地方牛满为患。钦奈是印度第四大城市,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牛悠闲地散步。<br></h3> <h3>牛车。</h3> <h3>最常见的车,塔塔。</h3> <h3>车子加油时,我注意到印度的汽油价格大概是每升相当于8.6元人民币。比我国贵多了,而且人均收入比我们少多了。</h3> <h3>从昨天开始,我就留意到很多的车,包括装煤气罐的、送牛奶的、客车等都在后面写着“sound horn”。当然也见到写着“Tata”的车辆,我知道那是印度人引以为豪的塔塔公司的。但是这个sound horn公司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从它的车辆的种类看,应该是一个多元化经营的公司。我在想,BENZ、BMW被翻译为奔驰、宝马都成了神翻译。如果把sound horn翻译为响螺的话,尽管不传神,也算是达意吧。于是我指着前面一辆车的后部问阿卫,sound horn是不是一个很牛逼的公司?阿卫愣了一下说sound horn的意思是请按喇叭,以便前面的车知道后面有车而避免事故发生。我擦,我的无厘头的想象力啊!有点无地自容。下图车后面有“sound horn”字样。<br></h3> <h3>路边一个耍眼镜蛇的,我隔着车玻璃拍了一张照片,他就拦住车不让走了,非得要钱。萨比告诉他把图片删掉算了吧,但是他死活不同意。给了50卢比完事。</h3> <h3>由于路况不佳,车速只有50多迈。我问萨比印度有没有高速公路?他说有的,一会儿就到了,然后他就可以把车子开得飞快。走了大约二十公里后我又问到了高速公路吗?萨比说现在我们就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对呀,没看出有啥变化呀,和中国的高速公路完全不是一回事:这道路比起刚才的路只是人和车少了一点。这时阿卫说萨比口中的高速公路是没有限速的。一般公路基本上限速60码以下,而所谓的高速公路没有这个限制。原来这就是高速公路的概念?即使不限速,以这样的路况,也就最多能跑80迈。萨比又问我中国有没有高速公路?我说有的,双向至少四车道,可以轻松跑到时速120。如果不是政府出于安全考虑限速在120以下,我们可以跑到150甚至是180的时速。萨比听了很是吃惊。他又问中国的火车跑得快吗?我说有慢车也有快车。最快的火车时速可达300多公里而且很平稳。萨比晃了晃脑袋瞥了瞥嘴,不屑一顾。我看得出他认为我是在吹牛。</h3><h3> </h3><h3> </h3> <h3>印度的城里确实脏乱差,当时一旦出城,就天蓝,草绿。正走着,萨比突然指着路边的树林大喊“mushroom,mushroom、、、、、、”。阿卫说树林里有灵芝,可以去看看。果然,有很多灵芝。但是当时是旱季,这些灵芝是雨季长出来的,好几个月了,被蚂蚁咬坏了。阿卫说这里不管什么菌类,当地人基本上统一叫做mushroom(蘑菇)。当地人并不了解灵芝,因此没有人采摘。真是浪费。</h3> <h3>树林里有一群人在郊游,带了煤气罐做饭菜,一大锅咖喱羊肉,说实话看上去一大陀,真没有食欲。孩子们看到我的相机很好奇,他们的母亲鼓励有点怯生的孩子们让我拍照。无论哪个种族,孩子总是可爱的。</h3> <h3>由于是节假日,快到目的地时非常拥堵。有的卖小吃的小贩会跳上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叫卖,前门上,叫卖一圈后门下来,真是绝壁好身手。<br></h3> <h3>路边一家卖各种石雕神像的店,他们把女性的胸部雕刻得特别夸张,这一点和尼泊尔、柬埔寨类似。<br></h3> <h3>购买门票,印度人票价10卢比,非印度人250卢比,二十五倍啊!!!看看人家的国民待遇</h3> <h3>我们今天参观的马哈伯利布勒姆遗址群于1984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是7世纪至8世纪期间(中国初唐时期),帕那瓦国王们沿着科罗曼德尔海岸开辟岩石而建的。其中特别著名的有:拉特(战车形式的庙宇)、曼荼罗(岩洞寺庙)、名为“恒河的起源”的巨大露天浮雕以及里瓦治寺院(寺内有数以千计的关于湿婆神的雕像)。<br></h3> <h3>这个挤牛奶的浮雕说明在我国唐朝之前印度人就开始养牛取奶了。</h3> <h3>岩壁上开凿出来的神殿,说实话有点震撼。其工艺难度,工程量可想而知。</h3> <h3>惟妙惟肖,技艺精湛!</h3> <h3>令人不由得想起洛阳白马寺门口的白马石雕。</h3> <h3>印度自1977年11月14日加入《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的缔约国行列以来,截至2019年,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审核被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印度世界遗产共有38项(包括自然遗产7项、文化遗产30项、文化与自然混合遗产1项),在数量上居世界第6位,次于意大利、中国(55项)、西班牙(48项)、德国(46项)、法国(45项)。</h3> <h3>中国于1985年12月12日正式加入《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1986年,中国开始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世界遗产项目。1999 年10月29日,中国当选为世界遗产委员会成员;截至2019年7月6日,中国世界遗产已达55项,其中世界文化遗产37项、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4项、世界自然遗产14项,与意大利并列为拥有世界遗产最多的国家(55项)。<br></h3> <h3>不愧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和我们的四大石窟相比,各有千秋。</h3> <h3>下图是林迦(linga),在印度教神庙随处可见。林迦崇拜是印度教的重要内容。它象征着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湿婆的那玩意儿。</h3> <h3>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