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的榆树

向阳花开自媒体

王庄的榆树文/熊向阳 程琳演唱有一首《采榆钱》歌：“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那时采回了榆钱，不是贪图那玩耍，妈妈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 这是榆树结的果子，一串一串的明亮翠绿，钱币一样，因而得名，家乡的榆树，除了杨树以外，就属它最多了。榆树的树干通常比较直溜，没有什么大的分支，用途十分的广泛：桌椅，椽子，房梁，妈妈的教子棍等。我家小院门前的树林里，基本上全是榆树，池塘边有一棵歪脖子柳树，一棵构树和一棵洋槐树。它们互相理解，各自生长，各怀梦想，各自安好。 榆树又名春榆、白榆等，为榆科落叶乔木，幼树树皮平滑，灰褐色或浅灰色，大树之皮暗灰色，不规则深纵裂，粗糙，素有“榆木疙瘩”之称，可能是看它的树皮吧。不觉得有多疙瘩，农村人常常骂人，也说是脑筋不够灵活，就是榆木疙瘩，我看过很多次，榆树皮裂纹很多，歪歪扭扭，确实不成样子，有很多的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从那些这裂缝里吸汁，还有一些马蜂之类的，夏天上面有很多蝉，都在上面吸收营养。那些裂缝就像生命的印记，填饱了多少虚伪的梦想。它们都在肆意的掠夺，并乐此不疲。 然而，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榆树会生病，上面会有一些我们叫做榆鳖子的东西，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这些东西个头细小，跟绿豆差不多，黄黄的，绿绿的，他们一团一团的爬在那里，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很恶心。在成长的过程中，人也会生病，也会有困难重重，也会有万千阻碍，也会有不得已，但榆钱燃烧了五谷的岁月，燃烧着墨香的情怀。填空了繁华三千，喂养了万千灵魂！人生微微的光，到一起才会有更加的明亮。 我相信，树都是有信仰的，有自已的信仰。经风沐雨，挂霜披雪。坚守本心，绿影婆娑，黄叶灿烂，风来歌唱，风去沉吟。根深深地扎向泥土里，寻找梦想。生长着，绽放着，带着自已的光芒。给愚蠢的人类以警示，怀抱村庄，目标在蓝天。穿透了春秋的光影，记录了乡村四季的流年！、 日西垂，景在树端，谓之桑榆。出自《太平御览》卷三引《淮南子》。这里的桑榆不是实物，是意境。夕阳西沉，垂在树的顶端，造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孤雌吟於高墉兮，鸣鸠栖於桑榆。这是刘向的《九叹·怨思》。还有刘知几《史通·叙事》里：夫杲日流景，则列星寝耀；桑榆既夕，而辰象粲然。都是写的日暮，夕阳下的景象，日落西垂，又被人们意像为人生的暮年。 我站在榆树下，光影交错中，走来一位穿着灰色亚青夹克的老头儿，脸上一层榆树皮儿，嘴里叼着烟卷儿，烟气帮衬，梳理他那榆树枝子的头发。走路一步一步个圈儿，有气无力地拄着榆木拐杖，头也抬不动地看到一身齐整的我：“是向阳吗？日你妈，老子差点没认出来，娃子，回来看看。”“十字叔，你好，我将将回来！”我恭敬地说。“好它妈那个腿，老球了，你瞅瞅，腿也崂不动了！”这个十字叔还是瞎驴拉磨，张口闭口骂人，年轻时因口角问题，没少挨打。一鼻子炮火，这样的人，我没必要跟他计较，没有多大意义，每次仍然恭敬叫他叔，狗咬人可以，人不能咬狗。生活各自安好，各有故事的人，各有各的难言的伤。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桑树是人生的暮年？也许是字音上的意思，榆树与暮年又怎么联系呢，为什么不是槐树？还为什么不是柳树？为什么不是杨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两句出自：《酬乐天咏老见示》，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诗作。作者此诗中阐明了自己的观点。认为人到老年虽然有人瘦、发稀、视力减弱、多病等不利的一面，也还有处事经验丰富、懂得珍惜时间、自奋自励等有利的一面。对此如果细致全面地加以思考，就能树立正确的老年观，就能从嗟老叹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而有所作为。桑榆虽晚，还能放射出满天灿烂的霞光，这个就是为唯物主义的正能量了。 谁不希望生活情趣美满？父亲喜欢种树，堂前屋后，院子墙边，门前池塘边到处都是，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这是陶渊明《归田园居》中的魅力场景，也是我家的原始味道。陶公依依不舍的是墟里的烟，这烟是实景，冬春之雾，这烟也是意境，是田园风光，也是思绪。我喜欢的是我家袅袅茅屋烟，异曲同工之妙，低矮灰黄的茅草房上，站着一个巨人。没有风时，炊烟直上云天，颇有凌然剑指倚天的气势，风起的时候，炊烟飘摇，缱绻不已，似那孤僧访山林之幽静，走一路禅心，留一径芬芳。 我能想到的，关于榆树的诗句，还有：听神榆树北车声，满载松林寒雨。出自冯子振《鹦鹉曲松林》。村墅稻田黄罢亚，塞垣榆树老丫叉。出自陈造《次王帅韵后诗呈叶教授》，榆树苔衣绿，松花粉穗黄。出自王谌《到李山寺》……把他们集合在一起探究榆树，对于古人和现在，以及未来的思考，它究竟带给我们什么？古人描绘它，给我们提供了怎样的场景和价值取向？而我们面对眼前这高高大大的榆树，又有怎样的思考？也许它只是树，一棵生长的树，做它自己就好！也许是人生从幼苗到茁壮、到挺拔、到老去、到腐朽、到燃烧！ 这是家乡的榆树吗？这是我们生命中的曾经吗？我在和她默默的对视，我在问自己，她好像也在沉吟思考！结尾处我又想起了妈妈，那年，那月，那时候给我说了一句话，你在那儿和那些榆木疙瘩聊天？你的脑袋是不是也榆木疙瘩了？是的，我需要解开这个疙瘩！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