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85年10月的初冬,我们新兵带着对部队的向往和未知来到了东海明珠宁波,虽然凛冽的寒风融着海咸气息扑面而来,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兴奋和好奇。军车载着我们向东海舰队海军航空兵37752部队庄桥机场进发,在机场的深远处,疾驰的军车在一排平房间停下,这里便是我们将要进行新兵集训的营房。透过茂盛的高高的荒草举目远眺,几百米外就是飞机跑道和牵引道,各种军车拖着银鹰在牵引道上缓缓滑行,为夜航做着准备,而更多的歼六战机藏在大小不一的土丘间闪着洌冽银光,跑道路基上的指示灯透着柔柔的黄色光亮.点缀着即将降临的夜幕,我们被这新奇而神秘的景象吸引着,兴奋之情充斥着每个人的情绪,以至于忽视了老兵班长的点名声。在简单和有序的分班后,我们穿着崭新而不算合身的军装,提着简单的行李在班长带领下来到了各自的营房,分好床位后,班长简单的讲解了被子的叠法、洗漱工具的摆放和部队的条令条例,然后集中参加全连的点名仪式,新兵连分三个排,每个排有四个班,两个班一个房间,稻草铺地,铺上军毯,显得简陋而整洁,新兵连矗立在一望无际的荒地中,陈旧而普通,和当天的天气相似,显得萧瑟和孤寂。新兵连的东区是长达2500多米的跑道、牵引道、塔台和军民合用的民航机场,而我们机场的南片是核心工作生活集聚区域,有各个飞行团和场站保障单位的工作区和生活区,还有医院、服务社、邮局、农场、大礼堂、军人俱乐部及类似训练生活上的设施。而我们新兵连是驻扎在整个大机场的最北尽头,只有一条土路和我们连接,往西是庄桥小镇,沿土路一直往北就是骆驼镇了,那里驻扎着一个高炮营,为机场保驾护航。与我们最近的单位是汽训队,我们所有的训练就是在那里的场地上进行的。新兵连连长叫宋建榕,福建晋江人,场站司令部作训参谋,平时很少看到他,只是到了有什么连队集体活动才能见到他,没想到的是我四年多的军旅生涯一直和他朝夕相处了,我们排的排长是飞行独立团的军械师,班长则是来自场站四站连的老兵孙立成,操着上海郊区口音,显得很精干。就此,长达三个多月的集训开始了。</p><p> 集训是极其艰苦和枯燥的,早上整五点在起床号的催促中,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着装、整理内务、洗漱,然后在各班嘹亮的拉歌后用餐,完毕后,连队点名集合,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一公里以外的训练场,训练是以班为单位进行队列训练、站姿、向左向右转;单兵齐步、正步;班队行进间齐步、正步等等,枯燥而辛苦.,期间还要进行几千米的跑步。当夕阳西下时,是我们最高兴舒畅的时候,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空中呼啸而过的战机陪伴下,唱着高亢的军歌轻松收队。记忆最深的是夜间紧急集合,在没有预知的情况下,我们会被急促的紧急集合哨惊醒,然后在闭灯的情况下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穿衣打背包列队,接着就是几十公里的夜间拉练,这样的紧急集合经常一夜好几次。但紧张的气氛下也会出现富有情趣的插曲,有的战士在漆黑中把自己的军裤打入背包中,最后只能穿着棉毛内裤列队行军,有的战士拉练刚开始,背包就散了,只能抱着被子行军了。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影了,记得还曾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中看完了半场电影,因为没有连领导的命令是不能擅自撤离的,这大概也是一种有意识的意志和纪律的锻炼吧。可能那时我们国家的国防战略是防御性的,还有和海军航空兵这样的军种有关,新兵训练更注重的是军人形体姿态和体力意志力的培养,而当兵前曾无数次想象过的举枪打靶和长途越野行军拉练却始终没有出现过,还是有些失望,倒是分到具体单位后进行过几次打靶。训练是辛苦枯燥的,而让我们最高兴的是训练之余,三五成群的聚在饭香扑鼻的连队食堂,感觉悠闲而放松,虽然每天都是那几样蔬菜,但能体味到家的气息。如此艰苦而充实的训练贯穿了我们整个三个多月的新兵训练生活,当集训结束后,我们无论从哪方面都从一个散漫的社会青年炼就成了标准的军人形态.毅志提升了;人变得壮硕了;行为举止都有了军人特有的风范,挺拔而精神。</p><p> 岁月荏苒,几十年过去了,军旅生活经常会出现在脑海中,但往事苍老,终究是浮云。</p><p><br></p><p> </p> <h3><font color="#010101"><p>海军原东航宁波(庄桥)机场大门</p></font></h3> <p class="ql-block">我的新兵连连长宋建榕</p> <p><br></p><p>孙立成,上海籍,场站四站连老兵,是我班的主训班长。这是他在休息日时短暂的休闲时光。</p> <p>这是新兵连一排一班的新兵</p> <p><br></p><p>这是在新兵连的留影,当时正值寒冬腊月,新兵的棉袄和大衣还未配发,身着单薄军衣的我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