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独我笑西风

山菊

　　2019年12月中旬，北方已入寒冬，南方也睡眼朦胧。

朋友们或赴约国之北与雾淞亲密，或直驱疆之外去南极猎奇，我因家务缠身，不能远足。一日，在超市瞥见柿子，红红的，皮上还带有一些霜样的白色，托在手里有些份量，且已质软，买回家品尝，全然不是家乡的味道。

家乡有种驰名中外的柿子叫“火晶”，它色红如火，晶莹透亮，无丝无核，别看它个小，却丰腴多汁，皮薄如纸，极易剥离，一口一个，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清凉爽口，甘珍美味。北方的土瘠薄缺水，可不管在干旱的山坡，或硷畔上，或村口或道旁或房前屋后，都有它的身影，不用杀虫不用浇灌不用专护，依然故我，肆意蓬勃，树龄有百年的，还有千年的，大到合抱粗，当秋风掠走叶片，光秃秃的枝枝丫丫上挂满繁密的柿子，待到霜降之后，红榴榴的，远远的就能看见，蔚为壮观，特别在黎明在傍晚，天亮则未明天暗则无黑，它更是耀眼，像自燃的火树，所以，西北人更愿意称它为“火景”。1975年秋末，西哈努克亲王及王后还亲临果园，品尝了“火景”柿子，赞赏不绝。

我喜欢它不仅因它品相好味儿极佳，更因它不矫情，坚韧朴实无华，数九寒天，万物萧疏，云天独它笑西风。

来深圳多年，不曾领略南方柿子的美颜，听说广西桂林恭城红岩村的柿子颇具规模，可以叫板家乡的美味儿，好吧，足无以及远，那就去邻家串串门，以圆念想。

　　南方以广西桂林恭城红岩村的“月柿”最为有名，柿子个头大，色泽橙黄，一嘟噜，一疙瘩，一串串，质硬，经过加工处理才可入口，清香甘甜。柿子树不高，便于采摘，倒也是有些宋代范宗尹诗句中描述的景象，“村暗桑枝合，林红柿子繁”。

削去皮，晾晒，衍生品即“柿饼”。

“谁知秋在北山裹，野市如花万颗丹”。宋.单人耘

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欲问谁家怎不摘，等到风霜甜不溜。

红岩村口的桥头下。

红岩村的风雨楼。

　　去广西 不能不去相公山，做攻略时得知它以晨雾为美，然而，美景不是天天出现日日重演，起个大早 ，遇个雾霾遮天灰濛濛天地合一的糟糕景象也是常有的，这不，人品不够，老天爷就不赏脸，奈他几何？使出浑身解数，也就这样了。不过，听说老天爷心情好的时候，登上相公山举目远眺，一座座如石笋般耸立的山峰尽收眼底，清澈的漓江在群峰中蜿蜒流淌，形成一个大大的弯钩，在晨雾缭绕中，如同水墨画中清亮的一笔，遗憾没有此眼福呀，唉。

　　唐代大诗人韩愈有诗云“江如青罗带，山如碧玉簪”，形象，太形象了！说的就是桂林山水，远观，它如一条青绸绿带，盘绕在万点峰峦之间，奇峰夹岸，碧水萦回，近看，削壁垂河，青山浮水，风光旖旎，请来的渔翁娴熟的在岸边摆着各种pos，多了商业化的铜臭，少了劳作的质朴，和美丽的风景不河蟹了。

抬头望见夕阳灿烂的徐徐告别，一扫心霾，如打鸡血，心情亢奋的不要不要滴，大自然的美，才是世间最真切最触动心灵的。

　　广西桂林兴坪村地处漓江边，一处美丽古朴的村落，群山合抱，山青水丽，蓝天白云下有牛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悠闲的吃草，远处的山脚下依稀可见农舍，一派原生态的田园风光。

　　临走，我问过晒柿子的大伯，身处柿乡，又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代，柿树结果多，又形成了产业规模，收益不错吧。大伯摇摇头说，“柿柿”如意也只是个愿望吧。不便多问，回头想想也是，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遗憾始终伴随着你在路上，我一生温暖纯良，可也多有不如意之烦心，借汪曾祺的话，“谁让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呀。

结了这个美篇，时值新冠病毒走势渐趋平稳，数数回深也近一月了，感念那些逆行天使，感谢他们的负重前行，敬畏大自然给予人类生命的种种恩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