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需要回望（散文诗组章）

孙成文

            1991，抚摸西安一段古城墙

        淋漓的大汗蒸腾我执拗的初衷，城墙的热度跟我年华的情绪相等。我想从每块青砖的缝隙里，透析唐代的荣辱兴衰。

        背熟了若干的唐诗，想象在古城墙的引领下，领略李白的万丈豪情，连同盛世唐朝的生平歌舞，品味杜甫每一个字眼里，流露对李唐衰败的忧感伤怀。

       抚摸一段城墙的厚重，想到秀美的骊山和奢华的华清池，城墙之上远眺白云变幻姿态，手扶城垛，胡思乱想。唐朝的感叹号之后，真是因为，从此君王不早朝？才留下了安史之乱的问号，和最终一脸破相不像句号的句号。

1991，乐山大佛下的断想

        海通禅师山是一尊佛的设想，竟然奇迹般地实现了。我们眼里留下的，只是这一尊壮观和震撼，跟心中有佛无关。谁说海通禅师不懂得经济学，谁说石雕技术是劳民伤财，海内外游客不是为了膜拜，才乐此不疲掏出自己的钱袋。

        乐山大佛看着乐山人郭沫若，成长为怎样的大师，我宁可相信郭沫若不信佛教，对自家门前这尊不说话的石佛，熟视无睹或视而不见，石头就是石头没什么可看。

        变了模样却不改本质，它能告诉我什么能改变什么。我的心里没有佛，就可以在红尘翻筋斗。郭沫若这样说，未必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2000，在徐志摩故居转悠

        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是跟着他学习诗歌的，我学艺也偷艺，跟偷情有区别吗？诗人偷情了吗？爱巢里的陆小曼，是偷来的明媒正娶吗？偷情不如偷心也许林徽因最明白，三个女人中他真正偷走了谁，折戟沉沙的诗人最终明白了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故居上空漂浮了很多的云彩，谁说那是诗人的翅膀，诗人没有翅膀留在空中，但他的确已经飞过，诗人没有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云朵是一种念想，在美与爱和自由中徜徉。

2006，在圆明园伫立

        残破不堪的大水法和远瀛观，像巨大芒刺深扎在民族的心中，1860年的那场大火，至今还在谁的心中燃烧，抚摸这些残垣断壁，近一个半世纪风雨剥蚀，模糊的却更加清晰，清晰的却在渐渐模糊。

        从这里被掠夺的国宝，被明码实价地兜售，贪婪和虐杀触疼了谁的神经。

        别说那场劫难离我们太远，别说来到这里仅仅是旅游跟凭吊无关，如果你不牢记那场火中被涂炭的伤痛，如果我们的拳头握得还不够紧不够硬，还会有更大的火患殃及我们每个人。

2011，甲午海战博物馆的沉思

        大清帝国的残炮破船，以存在述说着屈辱，曾经亚洲第一北洋水师，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真的是因为白银，砌进了颐和园的围墙。

        邓世昌的无畏丁汝昌的悲壮，没有挽救北洋水师的覆灭，一纸《马关条约》的覆盖下，大清帝国衰弱的背影，摇晃着瘫软了下来。

        一百多年后这些锈蚀的屈辱，究竟真正警醒了谁？那些梦想是在刘公岛的沙滩上，还是在滚滚向前的波涛里，我们别总是用耻辱在纸面上说事儿。

        站在这些屈辱的遗迹前，我的心很疼很沉。不甘屈辱却还是被屈辱，铭记了屈辱才不会屈辱，想想我们真正铭记了什么。

       作者简介：孙成文，《中国校园文学》签约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理事，东港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校园文学季报《映山红》主编。有近千篇（首）作品散见《中华文学选刊》等数十家报刊。出版散文集和诗集各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