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的寒假

翠子

       今年寒假21天，我计划一放假就飞到上海与女儿一家团聚。女儿上班时我准备带6岁哥和3岁妹去迈横9号广场玩耍，重温我小时候丢沙包，跳房子，打乒羽，还可以去附近公园滑滑梯，挖沙坑，爬树，捉迷藏等。为了这个计划，未出发前就在我工作的校园里和住家小区周围寻觅我儿时跳房子用的“瓦不折子”（老家方言，就是瓦的碎片），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只好动手缝制2个小沙包替代“瓦不折子”，思摸着踢起来比当年“瓦不折子”强，至少不伤鞋子。缝好后，在地板上画上房子，试了试投格子，稳稳落地，蛮好！自个儿乐得哈不拢嘴。女儿休假时我们计划一家人就去参加地中海邮轮之旅，好好放松娱乐观光一把。

       2020年1月15日我如期飞到上海。放下行李孩子们尚未放学，我顾不得休息，急匆匆赶往幼儿园，生怕去迟了，兄妹着急。下了楼方知下雨，又不想返回拿伞，一路淋着雨狂奔。到了幼儿园，孩子们还未出来，我站在门口期待着兄妹见到我兴高采烈的样子，喜出望外地扑向我，亲昵地叫着“婆婆”的表情，心中万分幸福！

      1月16日至22日，只要是晴天，我和兄妹都是睡到自然醒，穿衣洗涮吃早饭，自由活动半小时后，哥做指定的作业，妹洪恩识字和认数。哥数学作业做得顺畅，语文作业是拼音读写，他总是磨磨蹭蹭，写不了几个就开小差，每天都在胡萝卜加大棒下完成，他让我体会到陪伴孙儿们读书做作业不是一件轻松的美差，好在我有杀手锏“不做完作业就不出去玩”。       哥的作业一完成，兄妹二人就像小鸟飞出笼子，骑着滑板车迅速奔向广场或公园。我随身背着沙包，画房子的粉笔，乒羽球，铲子和筒子等玩具，还备着热水和湿纸巾，紧跟其后，他俩到那我到那，陪着他俩玩耍，督促他俩喝水，监管他俩安全和卫生。        晴天的日子，上午玩到回家吃午饭，饭后午休或自由活动1小时左右，再出去玩，一直玩到天黑回家吃晚饭。孩子们玩得尽兴，吃得香睡得好，女儿看着满意，我也乐在其中。        但上海的雨天多。下雨的日子里，我们三宅在家实在难熬。两个孩子好动的天性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还时长打架争吵，哭闹不休。有一次，哥闲得发慌，从床上跳到窗台，再从窗台跳回床上，不小心摔倒窗棱上擦破了左耳外皮，吓得我赶紧向女儿通报，同时跑到附近药店买了红霉素眼膏涂上，以防发炎，另外还要安抚小家伙；还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事，妹妹追赶哥哥，哥哥跑到门外，顺手关门时恰巧妹妹的一只脚伸到门外，夹住的脚被门压得疼痛难忍，妹妹哭得稀里哗啦，脱了鞋子才发现小脚指皮拉破了，换了拖鞋，抱在怀里哄了哄，又跑过去和哥哥玩了起来。        雨天就在家里过着乱糟糟的日子，没有成就感，有的是挫败感！多么盼望着地中海辉煌号邮轮之旅的到来！每当我独处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开百度搜索地中海邮轮所经之处的风土人情。行程起点-上海吴淞口码头。         吴淞口码头位于吴淞口长江岸线的炮台湾水域，即长江、黄浦江、蕰藻浜三江交汇处，很早就有耳闻，经常在民国时期的影视剧里见过场景，但今非昔比，它已经成为亚洲第一大港，全球第四大港口，我很想近距离地观赏它，与它合影留念。         按照行程安排，1月28日（行程第一天）中午上船享受午餐。为了充分享受邮轮之旅，我通过辉煌号官网，对它进行了全面地了解。它的英文名字叫MSC Splendida，它是尖端技术和豪华舒适的出色结合。这艘邮轮的承诺是：这将会是客人幸福的天堂。它的排水量为13.35万吨，全长333米，宽38米，可容纳3900名游客和1300名船员。2018年在业内以1535的分数傲视群船，可以说是国内 “被认证的”头号种子选手。因为它不仅硬件一流的奢华，更有多个海上独一无二的项目。别的邮轮可能只是让我们去吃一吃玩一玩，而地中海辉煌号是想让我们上去“当贵族”的。

      据介绍MSC Yacht Club地中海游艇会的“船中船”贵宾级套房，能让客人睁眼就是满满的尊贵感。“船中船”就是客人的私有领地，旅途的几天内会拥有“24个小时不睡觉”的私人管家；TopSail顶层270°无敌海景酒廊，专供的下午茶点心、特调的鸡尾酒，与家人漫步廊桥，窗外都是只属于客人独享的海景；L’OLIVO是地中海游艇会专属高端餐厅，特意根据国人饮食习惯，调整菜单以中餐为主、西餐为辅，且每天都能品尝到不同主题菜单带来的精妙菜式；甚至专属日光浴与整体浸池、藏书馆和甲板，在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没有人来打扰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来。你不仅要独享空间，更要独享时间。往日快节奏的打拼，今日可以慢下来享受安宁。MSC Aurea SPA水疗美容中心是让客人心灵沉静释放的秘境，这个水疗美容中心占地1700平方米，相当于两个半网球场的大小。超过20多种国际一流的美容护理方式集中在此。芳疗、海水疗、色光疗；日光浴、桑拿浴、蒸汽浴；以及巴厘岛特聘而来的专业按摩技师，可为客人卸下全身紧绷情绪，享受船上“世外桃源”的祥和。对面是完全的海景，心灵可能随着海鸥飞到自由之境地。同样全海景的还有地中海辉煌号的健身房，不像有些所谓“海景GYM”只有下半身能和窗外相见，地中海辉煌号的全海景健身房当真是“举目四望皆汪洋”，在跑步机上加速度时，会有努努力就能跑到海里的错觉！除了SPA和GYM，据说地中海辉煌号上只有客人不熟练的运动，没有它不提供的场地。不过，这些美妙的地方能让我们免费享受吗？辉煌号邮轮餐厅有多种餐厅和酒吧，估计我们只能去主餐厅，其他消费不起。我最关注的是孩子们玩的地方，地中海辉煌号上有200多平米的乐高海上乐园。它有适合不同年龄段的儿童俱乐部 ，还有像4D影院、F1模拟方程式赛车，都是小朋友们流连忘返的游乐场，写到这里我仿佛回到童年，可以陪孩子们的同时自己过一把游乐瘾，何乐而不为？我想来到了这儿，就不会出现宅在家里鸡飞狗跳的局面，而是你乐我乐大家乐的欢快场面。

      地中海辉煌号它像什么？我想像着它像一座探索不尽的“海上城堡”。 全家上船，也完全不用处处“迁就”或“妥协”，大家各自有各自娱乐的地方，每位家庭成员都玩得很满足。我多么期待着去发现她悠久的传奇，在里面写下我们的故事。        按照行程安排，1月30日抵达日本长崎。我在课堂上每每讲到原子弹原理时必提到长崎和广岛，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全靠美军1945年在长崎和广岛的上空投放的两颗原子弹。原子弹的威力震慑了日本鬼子，也给长崎建筑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也给长崎的子孙后代造成了不可磨灭的辐射影响。当时日本和美国都宣称长崎和广岛100年不能住人。七十多年过去了，长崎还有辐射吗？带孩子过去安全吗？百度搜索发现，有好多人与我一样迫切关注这个问题，比较官方的回答是：辐射是有的，但辐射量已经降到对人体没有影响的水平，比手机辐射小得多，要不然长崎不会成为日本著名的港口城市，人均寿命也不会高于79岁。至于现今福岛的周边辐射量约为3微希伏，会不会影响长崎呢？这更不用担心，一个在日本西边，一个在日本东边，隔得远呢！所以30号一定要跟团上岸观光。        首先要领略一下“海洋之县”风貌人情。据说，长崎市的地形宛如一个圆形剧场，将长崎港广阔无垠的海面展现在舞台上。这里的山村农舍一直排列到山顶，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是长崎的一大特色，号称价值“1000万美金”的长崎夜景实际上大多是农家灯火交织而成的迷人景象（不知道长崎一日游能否欣赏到此夜景，图片上看似乎像贵州苗家寨万家灯火，但人文迥异）。        另外，长崎是日本闭关锁国时期少数对外开放的港口之一，也使长崎留下不少包含西洋风情的建筑和景点，也孕育了长崎独有的节日，饮食文化和传统。        其次，很想去看看“平和公园”。一提起长崎就会想到原子弹，当年爆炸的惨状触目惊心，世界人民对和平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为纪念这一事件，原子弹落下的中心及周围区域建造了“平和公园”。公园里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平和祈念像        由长崎出身的著名雕刻家北村西望先生所制作。这座雕像被视为爱与慈悲的象征，右手指天以警示人们谨记原子弹的威胁，左手水平向左伸展代表和平，眼睛轻闭代表着为爆炸中的牺牲者缅怀。每年8月9日即原子弹爆炸日被定为“久违的和平日”，人们汇集于雕像前举行和平祈愿仪式，以寄托对和平的强烈渴望。和平祈愿仪式前夕，雕像傍边和平喷泉周围会点燃无数蜡烛，以悼念爆炸中丧生的人们。

       和平祈愿仪式前夕，雕像傍边和平喷泉周围会点燃无数蜡烛，以悼念爆炸中丧生的人们。

       此外，折鹤之塔及长崎监狱浦上监狱支所遗迹同样值得一看。还有公园附近的原子弹爆炸资料馆。        馆中以讲故事的方式展现长崎县投下原子弹的惨烈景象以及后来的修复过程，还包括核武器的发展历史等，非常具有教育意义。相信看完之后，我们会更加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和平。

      据介绍“平和公园”周边有一家人气餐厅叫“寿司幸三”，是一家精致小巧的寿司店。

       简约古朴的装修风格透露着店主的用心，精选近海新鲜海鲜，于一列9座吧台后，运用高超技艺捏制寿司，严格把控食材与寿司饭的贴合度、寿司的温度等细节，每一品料理每一贯寿司都蕴含着满满的心意，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崎，不品尝不是遗憾？

      还有“九十九岛”

       九十九岛水族馆、稻佐山夜景，位于半山腰上可容纳15000人的野外音乐堂、日本最大“豪斯登堡”游乐园、一项拥有400年历史的日本传统技艺“波佐见町”等都值得一看，估计跟团游都看不了。

      1月22日女儿下班回来，说旅行社通知每人要复印身份证，我们感到很困难，因为第二天就是腊月三十，周边复印店都关门了，去哪里复印？最后确定出发前一天去女儿单位复印一下，女儿还提醒我收拾好东西没有，我说要带的东西都列出单子了，走前晚上装箱即可。

     1月23、24两天我们全家沉浸在过大年的欢悦气氛中。

     1月25日晚上我靠在床上，手机浏览有关疫情报道，越看心里越揪，不由得想到邮轮上安全问题。百度搜到MSC辉煌号24号返沪时有2个湖北籍人发烧被隔离，那么1月28日能安全出港吗？咨询旅行社，客服回复是“接邮轮公司关于SP0128的更新通知:1、身份证号码为武汉区域即4201开头全部拒绝登船；2、武汉身份证之外的客人，如果身份证上登记的住址是武汉地址也同样处理；3、最近在武汉居住过或工作过，提供近期去过武汉的交通票据证明，可以申请退款”。显然我们不是退款的对象，我们也很想达成此行，可一旦万一呢？亲戚们纷纷规劝我们不要去，我的内心总是心存侥幸，想着邮轮之旅的美好，如果不是1月27日早上接到旅行社通知，取消这次邮轮之旅，说不定我们继续前行。直到1月14日我弟转发来的消息，说“钻石公主号邮轮成为中国境外密度最大的新冠病毒感染中心，邮轮公司发布令人绝望的声明：将有更多人确诊”。我的内心才由“失望”转为“庆幸”，感谢老天爷，保佑我们！

      既从1月22日武汉封城，全国人民走出家门都要戴上口罩，一切群聚活动全部取消，各地感染人数在增加。我开始每天早晚出去散步，顺着人行塑胶步道从民春路转到华东路再转到金海路，川沙路，然后返回到民春路，正好路过公厕，方便后回丰舍西苑，约个把小时。2月初，湖北以外感染人数越来越多，钟南山院士说2月8日左右可能出现峰值，吓得我退掉了2月8日飞回长治的机票，延迟一周改到2月15日出行。大约2月6日左右的晚上，女儿突然发觉妹妹发烧，不在像往常那样任由孩子们疯玩，而是立马给妹妹洗脚加衣，抱在怀里问这问那，女婿提议看医生，女儿说这么晚了，再说医院人多易感染，晚上观察明天再说。我站在傍边心里发怵，嘴上说“别急，可能是赤脚去外面露台上玩受凉感冒了，没多大事”。女儿也认同，让妹妹服了感冒药，很快妹妹就瞌睡了，我抓紧洗刷完毕坐上床，女儿把妹妹抱过来与我共枕，每晚如此。我搂着她早早躺下了，可我睡不着，心里忐忑不安，自责自己在当前疫情下还带她出去溜达，万一有什么我罪该万死！懊悔自责充满胸膛，时不时摸摸妹妹的额头，看看她的睡姿，感觉不烧了且睡得安详，慢慢那颗悬着的心安顿下来，我也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从那天早上开始，我下定决心不再去小区外面散步，早晚就在小区内听着自己喜爱的音乐，绕着小区走5圈约3千步回家。在女儿家，吃喝不愁，也不用做家务，只要带孩子玩就行，可现在祖孙三代都宅在家，作息时间、饮食规律、健身养心都失去了往日的秩序，我的网络直播教学也很困难，每天感觉浑浑噩噩，没有成就感，急盼回归长治。可疫情尚未下去，她爸担心途中感染风险，让我延迟回去，我不想再次退票，执意15日飞回。

      我离乡在外几十年，历经磨难，加之有心理学武装，自认为遇到任何惊涛骇浪都能泰然处之。可出发前一天晚上，我的心里防堤彻底崩塌！14日早上，天气阴，我信心满满，穿上女儿那白色像防护服的雨衣，戴上N95口罩和塑料手套，去菜市场给她爸买了半只卤鹅，顺带买了3斤多从小到大都爱吃的小青菜，准备15日中午回长治家美美吃上一顿。白天与往常一样心态平和，约摸下午6点左右，妹妹跟女儿缠着要披萨，女儿网购披萨时顺带给我买了一小碗我特喜欢吃的鸭胗，我就着家里熬的百宝粥独个儿把它吃光，心里知道这碗鸭胗会促使我血脂升高，我还是控制不住犯禁了，吃到肚里懊悔也吐不出来！吃罢休息约半小时，我在小区里像往常走了五圈，回来后她爸视频我不要回去，说机场无公交和出租车（我立马视频朋友，才知机场无公交有出租车，朋友说如果没车电话呼她过去接我，我被朋友英勇许诺而感动泪奔！）还让女儿劝我，亲戚们也纷纷视频我，告诫我途中风险，提醒我要当心，我嘴上回他们没事，可内心淡定不了，想想如果我万一被感染会……，越想身体越觉得支撑不了，我赶紧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在转，自己把控不了，急呼女儿过来，可她忙着给孩子们洗涮根本听不见我的呼救，还是哥哥耳灵，急忙喊她妈妈过来，说婆婆不舒服。女儿过来问问症状，安慰我道，“没事，她有时也有这个现象”，我也希望没事，忍耐着，忍耐着……可大脑在翻江倒海，身体在飘，我分析可能是脑供血不足，平常为防止血小板凝结，我每天早上起来服两颗步长脑心通胶囊，可带过来的药吃光了，打算这三天混过去回家接着吃，可现在的状况如果不吃药我担心明天早上走不了，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不想麻烦女儿女婿但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还是开口让女婿冒雨夜里买药。吃了两颗，我感觉好多了，妹妹过来摸摸我的头，问我头疼吗？我点点头，她像大人似说到，“今晚您睡不着了，我小时候头疼时，妈妈睡得呼呼地，我就是睡不着”，说完扭过身对她妈妈说，“婆婆好可怜啊！”兄妹的话语和举动让我欣慰，仿佛病症减轻了许多！

       我似乎病了，妹妹还一如既往与我共枕，搂着我睡觉，我估计我的状况是睡不着了。没想妹妹睡着我也迷糊过去了，可不多会儿又醒了，看了看手机时间，夜间一点半。脑子里总想着还有哪些东西没有装箱，盘算着起床后的程序。我知道自己心里有事就睡不着，不如起来收拾好，再上床迷顿，说不定还能睡一会。五点闹铃准时响了，我踉踉跄跄穿衣洗涮喝水，完毕约五点半，正是约车时间。我还是外套女儿那件白色雨衣，我觉得那透明的帽子能起点防护目镜作用，戴上新的N95口罩和塑料手套，整个人包装像前线医务战士。背上背着一个包，肩挎着一个包，手里提着箱子，摇摇摆摆从六楼亦步亦趋走下楼，意识上还算清楚，提醒自己千万别摔倒。高速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很快就到达浦东机场T2航站楼27号入口，从这个国内出发口进去就是吉祥航空服务台，测体温安检寄存都很快，我原以为像往常那样人头攒动，排着长队，再加上测体温，填健康申报表，要更长的时间，哪知到达登机口才六点半，候机人很少，大家都提防着隔着位子坐下，只有两个可能是闺蜜的年轻人凑得很近，说着笑着吃着；还有一对情侣来得较晚，找了一个僻静处各自吃着东西，这两位反而隔得较远。

      七点四十微信扫码填健康表提交，然后过廊桥登机。登记口站着一个穿防护服的人严肃在那测体温，进去后大家悄无声息地找到自己地位置坐下。我是6F靠窗，座上已经放着一盒子吃的东西和一瓶水，比平时少了主餐“米饭或面条”。我把背包放到头顶行李架上，把盒子和水放到提包里，提包放到中间座位上与过道傍那年轻女子隔开。机上不像以往灯火透明，乘客头上没有开几个灯，空姐空哥也少，手上都带着塑料手套，没人要求服务，也没人吃东西喝水，厕所显示关闭。我把头靠在椅背上想立马睡过去，可就是睡不着，却急着想去厕所方便，可厕所指示灯显示红色有人状态，我瞧半天还是那状态，一定是有意关闭了，我站起身子向前方那位坐在机门处的空姐示意要上厕所，可她似乎不明白双手示意我坐下，我隔一段时间再次请求，一连请示三次她才过来问我干嘛，我说明情况她才批准我去后面厕所。我快到后面厕所门时另一个空姐才给我打开厕所门，里面消毒干净，还提前铺上一次坐垫。我方便出来过了一会，6C位置的那个后生也去了一次厕所，除我两之外没人上厕所没人吃东西，我乘上厕所机会看了看整个机舱，估计不到二十人，相互隔得很远，彼此戒备甚严。上下飞机没有听到空姐们礼貌用语，大家悄悄来悄悄去，相互没有示好和怨言，到取行李处也是相互隔开，各自取走行李，悄悄离开机场，直奔自己预约车。我赶到预约车傍，司机坐在车里打开后备箱，没有开门下来帮我的意思，我尽管使出喝奶力气才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但却丝毫没有生司机的气，反而觉得司机做得好，特别是进了车里，一块透明厚塑料把驾驶和副驾驶包得严严实实，将乘客与司机完全隔开，塑料屏蔽上还贴着一张红色紧致的方形纸片，上面写着“请不要碰我，我也积极应对”，我坐在后面不觉得司机无情反而觉得周到安全，比上海司机防护意识还强，当然到小区门口我也是自己拿下行李箱，司机全程没有下车，保护自己也温暖了他人，我虽然疲惫却不由得向司机鞠了一躬。

       进了小区，我主动询问要不要登记，果不所料，一个门卫让我登记，我出示了民航健康登记表，看能否早点结束盘问回家（一夜几乎未睡，一路兼程，十点多尚未吃早饭），可门卫队长安慰我别急，他还得请示物业负责人。电话说了半天，还通过微信发过来一个模板让我仿照格式写说明，写完让我回家自我隔离14天，每天上下午各测量一次体温，上报物业登记。我回到家快12点了！一进门她爸给我全身上下和行李箱喷了酒精，我觉得那是心理安慰，不起多大作用。我按照防疫期间外出归来指南程序卸掉了外包装，再洗涮吃了点干粮，冲了个热水澡，倒到床上一觉睡到下午五点，爬起来感到浑身非常清爽，吃饭甭说多香！。

       刚回来前几天，总担心自己被转染，每天测体温都要祷告一下，她爸有什么不舒服总怀疑我传染于他，有天上午他感觉站不住了，我让他半躺床上，一边测体温一边询问症状，他这时也不避讳说出了心里话，“翠子，我如果被隔离恐怕就回不来了！” 。我强打精神给他打气，“没事，不可能的！19年11月刚体检，你的白细胞是7.5，我是4.66，据说白细胞高免疫力强，如果你被传染我一定先你而去，再说活了这把年龄走了也不亏，想一想武汉前线有那么多年富力强的英才因感染新冠肺炎而离开了人世，与他们相比我们有什么不敢面对？”，“滴-滴，体温计显示36.5”，正常，我提示他可能是血糖低了吃点馍片就好了，显然他也恢复精神按我说的做了，生活又恢复正常。

       一晃已隔离了一周。2月23日，她爸的胃突然又不舒服了，他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对我说“潜伏一周的病毒恐怕要发作了！”我明白他心里一直就没有过这个坎，而此时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不再觉得回来有愧，立马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一连串说了一大堆我回来的好处，炝得他哑口无言! 

       隔离的日子才向往自由的美妙，还有3天就解除了，曙光就在眼前！

       开学的日期却一推再推，我阴晴不定的寒假还得延期。这个寒假，让我切身领悟了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劝别人容易，事情临到自己的头上，想做到“淡定自若，云淡风轻”，难。我只是遭受了“假想敌”，就这么不堪！那么武汉那些被感染或未被感染得人们，在病毒笼罩的氛围中关在家里，每天经历了怎样的恐惧、无助、悲催？特别是钻石公主号邮轮上的游客更是噩梦般得体验，像掉进了狼窝，被COVID-19撕心裂肺。

        这正是昨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今日狂风暴雨，鬼哭狼嚎！

       活着的人们，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