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之旅之四】万源的凤凰柚

铁马冰河

<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邵闽<b>/文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忆中的四川万源是一座美丽的小县城。因为修襄渝铁路,我们子弟学校也随着铁八师师部从宣汉县移防到了万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师部机关驻扎在两座山的山坡上。一边山坡是司令部和政治部,一边山坡是后勤部和其他直属单位。两山坡相望,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的风吹草动,如果声音大的话,在这个山头说话那座山头也能听得见。可是,要想从一个山坡到另一个山坡,却要下到沟底,再爬上山坡。战士们很形象的称那个山沟为“夹皮沟”。</p> <h5><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曾经的铁八师师部机关驻地——夹皮沟,当年两面山坡上布满营房,如今当地百姓称为“八师沟”</span></h5><p><br></p> <p><br></p><p>我们子弟学校就驻扎在离夹皮沟不远的黄土坎上,距万源县城大约三、四里地的样子。学校的西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后河缓缓流过,夏天我们喜欢在河里游泳,女生在上游,男生在下游。经常有水牛也在河里嬉戏,那些胆大一点的臭小子们便偷偷地骑在水牛背上,向骑士一样挥动着柳条,兴奋地嗷嗷地乱叫,结果总是换来老乡的一顿臭骂。</p> <h5><font color="#167efb">学校下面的后河,如今的水依然流淌,小时候同学们游泳的地方。</font></h5> <p><br></p><p>万源县城不大,却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那时师部医院就座落在万源的街上。每到星期天,我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去街上玩耍,几个相约的同学手牵着手,沿着山坡小路往下走,一路上总是歌声不断笑声不断。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分界,不知不觉就进了小城。街道两边是南方县城特有的木板门面,一间紧挨着一间。</p><p><br></p><p>赶街的日子,街上非常热闹。到处都是卖菜和卖水果的小商贩。我们女孩子们去赶街,无非是买些好吃的零食,或者扎头的毛线和皮筋一类。</p><p><br></p><p>我们悠闲地走在万源街上,先买一包灯影牛肉、一边走一边吃,一边被麻辣的味道呛得裂着嘴直抽气,一边用手扇着嘴一边呼喊着过瘾。实在被辣得坚持不住了,就开始寻找凤凰柚。</p><p><br></p><p>万源的凤凰柚果肉光滑,色泽金黄。当你走在街上,远远地就有一股柚香扑鼻而来。这时,你会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很快,那又黄又大又圆的凤凰柚就会映入眼帘。剥开柚皮,一瓣一瓣的果肉清香浓郁,果汁极多,质地柔软,入口即化渣,令人回味无穷。</p><p><br></p><p>吃饱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瞎转。刚到万源时我们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淳朴的大巴山山民,头上裹一块蓝布或戴着巨大的斗笠。脸上的表情淡然而悠懒,抽烟的老乡还要抗着一人多高的旱烟袋,走路都打赤脚。而那些拉车的牛却奇怪地穿着草鞋,一副牛皮哄哄贵族出身的模样。赶街的老乡几乎都要背一只竹子编织的背篓。男人背篓里多是些蔬菜、粮食,或者油盐酱醋茶一类;女人则一律背孩子。</p><p><br></p><p>同学们都喜欢听老乡们讲那一口地道的川东话,淘气的会像鹦鹉一样跟着老乡学舌,小小的年纪就一口一个“老子”,“龟儿子”,或者故意用不伦不类的四川话和老乡讨价还价。老乡则偷偷地笑着,一边“幺妹儿”“幺娃儿”地哄着孩子们掏腰包。</p><p><br></p><p>我们在街上欢快地走着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回学校的时间。在回黄土坎的路上,正在修建一座(邓家坪?)大桥。每次去县城,大桥都有新的变化。开始是看着桥墩不断的长高,后来,有了桥梁。桥梁铺了道渣,铺就了钢轨,桥两边设就了护栏。再后来,同学们都在传说,如果走在桥上突然有火车通过的时候,一定要爬在路基上,不然,火车的气流会将你抛向天空,及其不安全。</p> <h5><font color="#167efb">1978年的万源火车站</font></h5> <h3><br></h3><h3>那年春天,北京送来了春风,学校开始复课了。身为铁道兵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学业,不得不将我们这些孩子寄宿于远离家的子弟学校。我带着上小学三年级的弟弟在万源子弟学校里读书。我们每年有十个月都生活在学校里,寒暑假才能回家。</h3><h3><br></h3><h3>那段时间,我们学校逐步地开始走上正轨,有了考试。我们班新调来了一个班主任,当时是解放军战士,叫周长明,是山东人。他教我们语文,我想我今天之所以对文学这么感兴趣,功劳完全应该归公于他。他用那夹杂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带领我们朗读的《木兰辞》,“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只闻女叹息……”一下子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他给我们详细地讲解这篇文章,讲解什么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至今我还能把《木兰辞》一字不拉的背诵下来。</h3><h3><br></h3><h3>记得还有一个从地方借调来的音乐老师,好像姓尹,个子不高,肤色较黑,嘴有些歪。那时,我们的音乐课就是教革命京剧样板戏。光是那段《智取威虎山》里插曲《迎来春色满人间》,就教了足足一个学期。她喜欢拉长了音唱“错把亲人当仇人,羞愧……难言……,……”她那一手拿着歌本,一手张开八字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可惜,我们离开万源后,她没有跟学校一起走,我们也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她了。<br></h3><h3><br></h3><h3>还有一个教英语的肖老师,我的印象也极其深刻。在那近两年的时间里,我只学会了两句英语,一句“Long Live Chanman Mao! ,另一句是“ Long Long Live Chanman Mao!” 她教的四川英语使我深受其害。以至于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敢张口说英语,生怕受到别人的取笑。</h3> <h5><font color="#167efb">1973年时的四班班主任周长明(左)和五班班主任吴聚云老师</font></h5> <h5><font color="#167efb">如今的周长明和吴聚云老师</font></h5> <h3><br></h3><h3>那时,我们学校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在万源,我们从没有安安静静地上过一堂课。后山上,修路的开山炮声总是不断,有时一节课要躲好几次炮。那段时间,一听见哨声,老师就立即紧张地叫大家疏散。跑得快的同学飞一样地跑到山沟里,有些胆子大的男同学就钻到桌子下面,或背向着放炮的方向躲在墙角。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孩子们怎么练就的一身躲炮的本领,那些石头从那个方向飞过来,都能估摸的八九不离十。</h3><h3><br></h3><h3>记得有一次,同学们正在操场上看篮球比赛。后山上突然响起的“轰轰”的炮声。大家还来不及躲避,一个石块就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了一个看球的男生的后背上,大家眼睁睁地看见他一个倒栽冲从山坡上翻滚下来,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我居然被吓得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后,才听说那个同学并无大碍。</h3><h3><br></h3><h3>我们这些远离家的孩子,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玩。好像那些日子,我的所有课余时间都耗费在排练节目上面了。我们学校宣传队总有活动,要参加师部的联欢晚会,各种庆功会和慰问。我们排练的节目比起在楚雄和宣汉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你是校友,就一定会记得,有几个疯丫头一到傍晚就聚集在教室的房头上,手舞足蹈地跳《喜晒战备粮》、《铁路修到苗家寨》、《红太阳照边疆》……。铁道兵文工团下来的孙老师教我们跳舞。</h3><h3><br></h3><h3>师部大礼堂是个装满快乐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第一次看了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看过当时还是民工的刘晓庆演得《小八路见到毛主席》,看过铁道兵文工团的慰问演出。虽然那段时间是学校最艰苦的时期,而作为铁道兵的孩子,我们早已学会了苦中作乐,乐在其中。</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学校宣传队部分同学在万源合影</span></h5><p>后排左起:朱维莉,齐燕桥,李健,邵闽,黄继红</p><p>前排左起:吴丽霞,王杭莉,徐杭宁,张蔚,刘玲玲,臧</p> <h5><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我们在铁四师20团驻地合影</span></h5><p>后排左起:李健,邵闽,齐燕桥</p><p>前排左起:朱维莉,黄继红,刘欣</p><p><br></p> <h3>那时,我们的宿舍是红砖砌成的简易房屋,天花板是一层草席,再上面是一片片青瓦。因为总是放炮,屋顶的青瓦被石头砸的七零八落。每逢下雨天,房屋里滴滴答答不停地漏水,我们把所有的脸盆和饭碗都用来接水。晚上,屋子里只听见滴滴答答的水滴声。雨大的时候,水便顺着墙壁往下流,屋子里水漫金山,脸盆、碗和鞋在床下荡起了小船。</h3><h3><br></h3><h3>记得有一天早晨,我掀开枕头时吓了一跳,床单上面蠕动着十多条肥大的蛆虫。大家纷纷掀开自己的枕头,每人的床单上都有。奇怪,这么多的蛆是从哪里来的呢?仔细地寻找,觉得还是从天花板上下来的可能性大。我们借了一把梯子爬上房顶,掀开瓦片往里一看,恶心得我差点没从房顶摔下来。只见草席上面,一只小猫大小的老鼠已经死了多日,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一股恶臭迎面袭来。原来是高年级的同学宿舍里放了老鼠药,老鼠吃了后,跑到我们屋顶后断了气,害得我们受了这场不小的惊吓。</h3><h3><br></h3><h3>尽管住宿的条件非常艰苦,可那时宿舍里总是装满了笑声。初二的那个学期,我住在套房的外间,只并排塞下两张床。我们每个宿舍得床铺都是沿着墙一溜排开,一直到另一面山墙。这么大的床铺,足够孩子们在上面“大闹天宫”。男孩子睡觉前喜欢在床铺上面摔跤,女孩子则把它当作舞台,在上面跳舞。崔燕华把毛巾接在发梢上演小常宝,苏玲腰前面围个毛巾就是阿庆嫂。每晚都一直闹到熄灯号响,阿姨在外面大声地敲门,才肯安静下来。</h3><h3><br></h3><h3>熄了灯以后,大家开始轮流地讲故事。记得刚从大理来我们学校的毕云珍,普通话说得都不抻头,就给大家讲故事,有一次,她一张口就说:“从前有个米的……”弄得大家云里雾里。搞了半天,她是说“从前有个女的……”二十年后的一天,当我在大理看见她时,她的普通话简直更加一塌糊涂了。</h3><h3><br></h3><h3>虽然条件非常艰苦,同学们却更加团结。那时我们班的男生和女生之间从不说话,可是,我们班的女生曾经一起帮助男生洗被子,而男生也帮助女生上房补瓦。那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食堂,开饭时,每个班的同学轮流值日,负责去炊事班打饭菜。值日的同学用脸盆把饭菜打回来后,再分到每个同学的碗里。</h3><h3><br></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四班住校女生在万源照相馆合影</span></h5><p><br></p> <h5><font color="#167efb">2018年聚会时四班的住校的女生们再合影</font></h5><h3></h3> <h5><font color="#167efb">万源火车站</font></h5> <h5><font color="#167efb">万源火车站</font></h5><h3></h3> <h5><font color="#167efb">火车站后面的山坡上,铁八师烈士陵园依稀可见</font></h5><h3></h3> <p><br></p><p> 秋天,万里无云的日子,我们会去爬学校后面那座山。山上有很多的野樱桃、採回来后,放在绿色的搪瓷缸里洗干净,再放上一勺白糖,腌上半个小时,那味道,简直就是一个字:爽!</p><p><br></p><p>有一次爬山走得迷了路,一下子闯进了正在修建的烈士陵园里,我们几个女孩走累了,就躺在还没有竖起的墓碑上睡了一觉。当时天真幼稚的我们哪里知道在这些冰冷的墓碑下面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每块墓碑里都有一个血色浇注的故事呢。</p><p><br></p><p>黄土坎上最热闹的时候是开学和放假的日子。开学的时候,各团送学生的汽车先后来到学校,先到的同学热情地帮着拿行李。放假时,各团的来接学生的大解放早早地就在操场上一字排开,孩子们坐在自己的行李上。快开车了,女孩挥着手含泪告别,男孩子可没有那么矫情,他们依旧不忘忙乎着用自制的弹弓和手枪互相开仗。</p><p><br></p><p>我上初一的第二个学期,开始带着弟弟住校。那年,弟弟刚上小学四年级。刚开学时,他和同学都不熟悉,开饭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他独自端着饭碗蹲在山坡上吃饭,心里难过的根本不敢看他。后来,他喜欢和男孩子打架,或者在堆放的枕木里钻来钻去,弄得小脸黑呼呼的。弟弟那年才十岁,住校生里还有比他更小的孩子。那时父母不得已才让我们住校,对于我们来说,从小培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也是一件好事。</p><p><br></p><p>有一个暑假,我们学校推迟了放假的时候。为了铁路尽早通车,校长也去师部请命。于是,为了铺轨做准备,全校上下都投入到了备石料的劳动中。我们的任务是砸石子,把较大块的石头用锤子敲成一寸见方的石子,就是俗话说的“筑路石子”。每个班每天每人都有规定的任务,要完成多少土方石子才能收工。</p><p><br></p><p>山坡上面堆满了大块的石头,男同学一筐筐地抬来,然后再用八磅大榔头打成石块。女同学坐在石头上,双脚踩在石块,使劲地挥动着榔锤,将石块砸成更小的石子。我们以班为单位,比学赶帮超,干劲冲天。大家非常自豪,因为在修建襄渝铁路的建设中也有了我们的一份贡献。</p><p><br></p><p>在铺轨前的那些日子里,黄土坎上下一片繁忙景象。人声、口哨声、机器轰鸣声、汽车喇叭声、开山放炮声不绝于耳。蜿蜒崎岖的汉渝公路上,到处可见一队队鱼贯前行的大解放卡车,排着长长的队伍,日夜不停地往工地运送着各种物资。</p><p><br></p><p>我们身边的那半边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被土方机械营战士们用推土机推平了。后来,这里就是襄渝线上的万源火车站(油坊坝)。</p><p><br></p><p>铺轨的日子终于到了。在铺到我们学校时,正是个夜晚。我相信在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同学的血都是沸腾的,因为那个夜晚我们几乎没有睡觉。</p><p><br></p><p>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几个女孩一直跟着铺就的铁轨在跑,在跳,在欢呼雀跃。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铺轨,想不到钢轨铺的那么快,天亮时,两条笔直的铁轨已经伸向了远方。</p><p><br></p><p>当钢轨铺过万源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我们班的几个女同学相约着一起到山的那边看看。我们沿着钢轨往西走,穿过那座看着长成的邓家坪大桥,就钻进了隧道。进了隧道里就象从光明忽然走进了黑暗的深夜,手电筒的光亮就象萤火虫似的忽明忽暗,里面回声很大。开始有人高声地咳嗽了一声,又有人喊叫了一声,大家惊喜地发现我们的嗓音变得如此浑厚,便兴奋地唱起《打虎上山》。</p><p><br></p><p>谁想到长长的隧道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见到了天日。然而令我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山的那边还是山,天就在头顶只有那么小小一点,大家顿时傻眼了,立即转身往回走。</p><p><br></p><p>回来的路显得格外地长,我们在跌跌撞撞地走着,隧道里越来越暗,疲劳、饥饿一齐向我们袭来。我们拖着象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艰难地在隧道里蹒跚而行。</p><p><br></p><p>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终于看见前面有些隐隐约约的光亮,我们不禁又兴奋起来,望着前方那闪烁的点点光亮,就如同看见了“八角楼的灯光”,我们呼喊着张开双臂向着那温暖的、充满希望的灯光处奔去。</p><p><br></p><p>三、四月份,是万源的雨季。连绵不断的小雨晰晰呖呖。黄土坎上,小雨把黄土和成黄泥, 我们只能穿着高统水靴在泥里踩来睬去。</p><p><br></p><p>雨后天晴,整个黄土坎坑坑洼洼泥泞不已。老师开始带着我们修路,从教室到宿舍,从宿舍到食堂,用脸盆端来烧过的废煤渣子,沿着山坡铺出了一条黑色的山路,那条小路其实并不长,我们却沿着小路一下子走到了今天。</p><p><br></p><p>那个夏天,我离开了万源。</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一班学姐们和唐老师在刚修建时的烈士陵园前合影</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现在烈士陵园</span></p> <h5><font color="#167efb">当年学校的旧址,现在是万源市太平镇第三小学</font></h5> <h5><font color="#167efb">当年学校的篮球场,现在焕然一新</font></h5> <h5><font color="#167efb">老师和同学重返学校旧址</font></h5><h3></h3>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四十多年后的2018年,周长明老师又一次站在了讲台上</span></p> <h5><font color="#167efb">2018.4.17 铁道兵第八师子弟学校四班五班同学重返万源</font></h5> <h5><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18.4.17 铁道兵第八师子弟学校四班同学重返万源留影</span></h5><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2018.4.17 铁道兵第八师子弟学校四班五班同学重返万源留影</span></p> <h3>2018.4.18我又一次告别万源,夜色中万源站的站牌,依稀可见</h3> <h5><font color="#167efb">凌晨,我离开万源时,大地还在沉睡</font></h5><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