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 邂逅奇闻诡事

宋飞龙

摄影:宋飞龙 文字:宋飞龙

大二的一个周末，也记不清具体日子，闲暇无聊，便从呼和浩特到包头找老乡同学游玩。吃饭时间尚早，包头医学院马永学就说:我们临床系下午有节解剖课，我可以带你进入，你要不要随我去观摩？我咋一听有点怵，又觉机会难得，犹豫片刻，就好奇心很强烈地答应了。

彼时，正值深秋，解剖室楼下种植的菊花丛，已渐渐残败，在深秋阴天的映衬下，菊黄中渗出一点一点猩红，一阵秋风吹来，风沙狠狠地摔打的木质大门，发出“哗啦哗啦”响声，让人心生凄凉。

解剖室位于医学院西南的二楼，貌似一栋很老很久的弃楼，斑斑的锈迹又似乎流淌出血色。登上楼梯，木梯破败不堪，咯吱咯吱做响，走廊曲折幽暗……身上微汗，好在身边有同学作陪，心里才觉得不甚心慌。

几十米的楼梯，我们好像走了很久。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一股浓郁奇特的气味迎面扑来，眼睛被熏的酸辣酸辣，鼻子不停的打着喷嚏。“到了，这是泡尸体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老马冷冷提醒我。

我伸长脖子竭力看去:一个偌大的洗澡池横在面前，池里泡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黑干黑干的，基本呈躺姿或爬式浮在红色的溶液中，如泡在水里的腊肉。解剖床上已躺着十多架躯干，在手术昏黄的灯光的辐射下，如牛羊白条胴体形状，或微微睁着眼，或露着门牙，或手握成拳状，或脑门上呈现一个黑洞。一个手指还戴了戒指，锈迹斑斑的，那是女尸……旁边的同学幽幽低声说。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走过来提醒我，解剖观摩期间，千万不可大声。我低声应承。

女组分配男尸，男组搭配女尸，我觉得，这可能是医学院一个解剖的潜规则而已。我有幸被分到男组，昏暗的灯光下，一具女尸直挺挺地躺在一个木板上，微张的嘴里凸出一颗大金牙，深陷的眼窝闪过几丝诡笑。几个医学院的男生手脚娴熟挥舞着刀，切口、画线，去乳，起皮，去脂肪，取内脏，记录，讨论……断断续续，又似乎一气呵成。而我却陷入恍恍惚惚的呆滞，不知所措，大脑只停留在尸体下不断流淌下来血水的记忆，阴红，阴红，呈不规则的一滩一滩。

徒然，室内的灯灭了。黑暗中，我听的见有人窃窃私语，跳闸了，有人脚步混乱的跑向外面。

秋风恶作剧地推开了窗户，玻璃发出颤抖和嚎叫，然后又被风吸关回去，外面天阴沉沉的。我无心再等灯亮，扯了老马的衣袖穿过黑漆漆的楼道，跑了下来。

晚饭颇为丰盛，老马为了给我接风压惊，点了火锅。老马坏笑着恁是拉我喝了一杯。看着一桌子肉片，想起解剖的场景，我突然呕吐了。

是夜，我就寝于老马的宿舍。一个女人从门缝中闪进来，穿着白衣，慢慢走向我的床边，黑洞洞的眼窝，看不见面孔，长发却拖在空中，腹部的血还是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我突然梦醒。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一会儿，由近而远的消失，我没敢应声。

尿急了，支开门，仗着胆量，黧黑中摸索到宿舍楼道的卫生间，洗水池里的水龙头像是被堵塞一般，淌出断断续续的水流，水滴黑红黑红的，夹杂着几丝头发，疑为水锈。蹲在厕所里，隐约可以听得见隔间里叹气声。感应灯也一会亮一会暗。光线斑驳陆离，透过木板门，似乎看见一个拖把正轻轻地在地板上移动，慢慢的，像极了长长的头发。

我顾不上方便，更无暇细顾究竟，一头扑进宿舍的床上的棉被里。

月亮从乌云中穿出头来，寒气逼人地笼罩着医学院的解剖室二楼。喔，外面起风了，一阵紧似一阵！宿舍的门和窗，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