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小说——《无言的结局》

一念

短篇小说 《无言的结局》
文/一念
小雅初识贾年，是毕业前最后一个学期，在A市某大学旁听心理课的第一天，老师要大家相互加微信方便交流，没想两人的网名一个叫“南有孤岛”，一个叫“北有暖阳，”相逢一笑，小雅对他多了一点好奇，越注意就满眼都是好，他随和且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外表，有礼有节的语言及出口成章的才华无一不抓住了小雅的心。终于，在那一天那一刻，她情动到达顶风，忍不住点开了这人的头像，送过去几个字：‘’不知为何，我莫名想你。‘’心像有小鹿在跳，想要撤回已来不及，只好忐忑等待结果。五分钟过了，回复来了三个字：＂不会吧？＂她有一丝失落，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道：‘’是真的想你。‘’小雅自己也莫名其妙，因为她从未向男生这样主动表白过，担心对方因此轻视了自己。
        接下来，贾年不冷不热保持着和小雅的联系，告诉小雅，他已有女朋友，在老家等他毕业回去就结婚，可把小雅当妹妹。小雅有些失落但很快欣然接受，更觉这男生坦诚稳重真实的可贵。
        除了上课见面，下课聊不上几句话便各自离去，但每天清晨他会定时发来消息：妹早上好！带上三朵娇艳的玫瑰，小雅回复：哥早！一朵玫瑰一杯咖啡附上，外带一个微笑。相互之间没有更多的交流。
        这样过了两个月，小雅像中了邪，相思病日趋严重，她闭口不谈，克制着自己，人家有女朋友，小雅可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可她已习惯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等六点的早问好，晚来一分钟她都会紧张，害怕他出了啥事不来上课，害怕他从此跟她没了联系……。

　　小雅长的小巧玲珑，鼻梁挺高，眉骨比常人的突出，显得眼窝挺深，老师说小雅像外国人，而他从没夸过小雅一句。小雅为自己的单相思懊恼，必须改变这状态，删除微吧，反正旁听也快结束了，什么认作妹妹都是托词，小雅不想作贱自己。正想删时，恰到好处地来了一句：“妹，今天降温，加衣！”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早上好”换成了这么一句。小雅忍不住回复：“我正想删你呢！”“为什么？”“为了自己”“我就知道！”“原来你会神机妙算呀？”“没有没有，别删，小雅！”小雅想，怎么这么巧呢？难道这是缘份？暂且保留吧，没想到这一念之差却差点铸成了大错。
         第二天仍收到三朵玫瑰，所不同的是玫瑰后多了两绿色小人儿，小雅犹豫了一下，回复：“早上好！”。虽然是小雅表白在先，但当知道他有婚约时就不再幻想了。再过半月就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小雅便强迫自己不再多想，相互问候一下，半月后不想再有联系。

        两天后的下午，他在下课时叫住小雅道：“小雅，我们相遇也是缘份，别想多了，今晚哥请你吃饭。”小雅觉说得在理，便高兴地应道：“好好好，客随主便，哈哈……。”吃饭还早，两人出了校门，沿着餐馆的方向慢慢走去，小雅由于不再多想，也放松了许多，开玩笑道：“哥，我那准嫂子不是叫王熙凤吧？”“不是。”贾年说完，马上反应过来，笑道：“你逗我呀！我爸给我取了这名字，老被取笑。问了他，他说生我那年他看的红楼梦，满脑都是王熙凤。”小雅被贾年的幽默逗笑，道：“你爸应该是满脑林黛玉吧，哈哈……名字不要紧，你别学他就好。”贾年笑道：“我可想学他，可那有尤二姐呢？”随即又吟唱道：“风鸟偏从未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衰。”小雅知这是红楼梦十二支曲之一，便笑道：“你这记性真好！看你温文尔雅，学贾琏不悲剧了！”贾年笑笑没再说话，小雅看见贾年刚才在笑时眼里闪出一丝狡诈的光转瞬即逝，可又想不出为何会有这感觉，也太敏感了吧。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到了一僻静处，贾年告诉小雅这就是餐馆。小雅抬头，看门头上有“东厢小院”字样，下面两行小字：宁食东厢美味，不求上苑佳人。进去后，老板热请地引导俩位上了楼，安排坐角落的雅坐，坐下后，小雅环顾四周，想不到这楼上会是这么有情调的餐厅，装修高档，并不显奢华；小巧别致，文化气息浓厚，墙面上诗书画、书法作品挂件都很精致，一幅手绣南宋苏汉臣的《妆靓仕女图》稍大，挂在正墙中间，盆栽山石小景点缀，彩灯朦朦胧胧闪出柔和的光，餐厅中心区有小桥流水，音乐喷泉喷出白白的水雾飘向桥中央，音乐是舒缓优美的《清晨的鸟语》，让你瞬间心灵安静，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看见鸟儿们欢快的嘻戏，桥上灯影打出的字时隐时现。小雅看了一会，才看清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贾年笑着对小雅道：“知道谁的诗吗？唐伯虎。”小雅确实不知道，听他自问自答后，羞涩地笑着赞道：“这餐馆好有品味！”又对贾年的君子风度多了一丝好感。贾年又说道：“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要，多要几个品种，吃不了打包回去。”小雅道：“够吃就行，别浪费，”就点了一个主菜口水鸡和一个松鼠鱼外加两素菜，贾年要了一瓶红酒，說话时间菜已上齐，两人对座吃了起来。“为友谊干杯！”小雅举起酒杯算是开场。“干杯！”贾年刚说完，碰过去的酒杯不知怎么倾斜了，泼了小雅衣服，他忙起身对小雅说：“对不起！手抖了，我来弄。”小雅说：“不用不用，我去卫生间弄一下，回去换了就行。”遂起身拿着包朝卫生间走去，伫立的服务生忙来收拾桌子，贾年看着小雅背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吃饭间，老板又送了一碗红豆薏仁粥，说不算费，贾年活脱脱一个伸士样，起身谢了老板，而后坐下无微不至照顾着小雅，风趣地说道：“今天我少吃点，算刚才不小心赔罪”。一旁伫立的服务生羡慕地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

两人慢声细语谈着各自的人生观、价值观，小雅觉得这状态很享受，尽管感觉两人三观有些差异还是觉和这餐馆风格很搭，有些羡慕起准嫂子来。
这饭吃了两个小时，小雅并不觉长。贾年拿了手机去付款，小雅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心想：喝的也不多呀！突然听到贾年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不知手机里没钱了，要不明天送给你？”老板和他看似很熟了，满脸堆笑道：“可以可以，没事，下次一起给也行。”小雅本就是个仗义之人，便说：“哥，多少？我这有，拿去付吧！”贾年道：“168，好，我明天给你。”“不用，谁付不一样！”小雅递了两百给贾年，接着说：“这红酒没问题吧？我有些头晕，你呢？”贾年道：“没问题，走走就没事了，红酒如饮料，不会醉的，我们去公园走走吧，以后可能没机会约了。”夏天的黄昏炎热淡去，夕阳演绎着醉美的此刻，小雅欣然同意。
付完帐，剩余的钱贾年很自然地装进自己的包里，并不介意。两人起身出门，贾年招手叫了的士，说：“去百花公园，我叫你停你就停。”年轻司机看着晕晕的小雅，对贾年知趣地答道：“好嘞！”小雅上了车就闭上眼，半躺坐位上，感觉头越来越重。

　　小雅醒来，发现已躺在公园的小树林里，身下铺着一块绿色的胶垫，天全黒了，贾年坐在身边，阴森森没一个游人，万籁无声，夜将他们团团围住，树梢朦朦胧胧像罩着一层面沙，只有对面一盏电杆上的路灯幽暗地发出一缕黄黄的光，让她依稀可辨这是公园最隐蔽的一角，就是白天也鲜少有人来这，她想起来却软绵绵地没力气，遂说：“哥，我怎么晕了，天都黑了，好害怕，我们回吧！”贾年道：“有我在，怕什么？还早呢，你睡死了，我也不知你住那，只好放这了。”“那我们现在回吧，你扶我起来。这里好害怕。”小雅真有些害怕了，便想赶快出了这小树林。贾年道：“小雅，我不想回去，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要你，今晚我要给你享受，就我的舌头也会让你舒服到怀疑人生。”小雅动不了，脑袋却并不糊涂，听贾年这一说，连怕带吓便清醒了许多，说道：“不行，哥！我们不能做傻事，我们不是兄妹吗？”心想：乖乖，还算没乘人之危。贾年道：“现在什么年代，还兄妹，别想这么多，享受就行……。”他继续说服着小雅，想把一切做得顺理成章，不想给小雅留下任何强人所难的把柄。小雅虽然和贾年属同龄人，骨子里仍保留着纯洁的性爱观，并不随波逐流，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你别给我洗脑，我们聊点别的？”贾年道：“聊什么呢？”小雅道：“交流交流今天听的心理课？”贾年正盯着小雅看，突然发现了他不曾注意过的东西，那就是她在阴影下的眼珠婉如清澈的湖水，没有尘垢，他身体一震，并没在意小雅说了什么话。

　　突然，小雅开始哼哼，浑身潮热，犹如小猫抓心般有种渴望升了起来，身不由已地放开心猿意马，手自然地去拉贾年，娇喘嘘嘘道：“我这是怎么了？”贾年那还能忍，心想你不浪也得浪，一下扑上去，双手抱住小雅的头，舌头带着火热伸进了小雅嘴里，小雅被压得喘不上气，头不停朝两边转动挣扎，抓心的渴望仍在燥动，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一定不能，一定不能。贾年这时欲火难耐，双手急去扒拉小雅裤子，在这危急关头，小雅反而冷静下来，知挣扎无用，便使劲转头吐出了贾年舌头说出了一句定乾坤的话：“贾年！你想做就做，但我要告诉你，做了，明天你就死定了！我说话算话，快毕业了，你别后悔就行！”贾年手停住了，翻下身呆着喘着粗气。

小雅虽镇住了他，但内心恐惧到了极点，在这隐蔽的角落被他杀完全可能，她不能再激怒他，也不能让他得逞，还得让他叫车送回家。小雅坐起来，尽量压下内心的胆怯小声说道：“你想不想和我长久，而不在于今天，想长久我们今天就不做好吗？只要你现在让我回去，我不会怪你的。”贾年欲火早被那句有力而带有警告语气的“明天就死定了”的话浇灭了，小雅的自制力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可他并未傻掉，知小雅这话是脱身之计，正犹豫间，手机响了：“你在哪呢，我有事找你，没事吧？”“我办点事，马上回。”学生会主席打来找他了。小雅看他接电话了这才放下心来，忙拿起包又说了一句让自己更安全的话：“你约我时我就告诉家人了，我妈还说叫早点回去呢，还记了你的名字。” 贾年有些悻悻然道：“我叫网约车送你回去，我可没把你怎样啊！你可别告诉你妈。”两人没再说话，微风吹过，树叶哼了几声又沉静了。

　　网约车来了，小雅坚持叫司机先送贾年到学校，再送她回家，贾年也不好再坚持。回到家，小雅终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心里骂到：这坏蛋！差点死在他手里，想想挺后怕，她是喜欢他，但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到卫生间先刷了近二十分钟牙，确定干净了，冲完澡躺下，气愤地拿起手机，马上把贾年删除拉黑了。

后来的时间里小雅在教室里和贾年成了陌路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完全没有了交集。
贾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每天兴奋地和老师讨论，和女同学们打情骂俏，小雅听着恶心又迷糊，她不知该怎样定义贾年。总之，她厌恶贾年所做所为，又禁不住想他，这种矛盾在她心里乱如麻一般折磨着她，她不看他也能感知他的存在，搅得她六神无主，什么也做不了。
毕业后，贾年回了老家，竟没和小雅道别。隔年小雅才先后从两女同学处得知，贾年读书期间一直和她们保持着地下爱昧关系，并且就连吃饭手机里没钱，举杯手抖都如出一辙，才明白过来当年那小树林的一幕完全是进了贾年的圈套。小雅对贾年失望透顶，庆幸没铸成大错。她说不知还有多少天真无邪的女孩喂了这个渣狼还为他买单。她把这事讲给我听时，最后带着自嘲的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怎么这么傻呢？”结束了她的故事。我只好用我‘欠债哲学’观安慰她：“小雅，你不傻，这都是你前世欠他的债，有缘无份罢了。”
后续：
就在我搁笔结稿时，小雅来了电话：“姐姐，整理完了吗？告诉你个消息，贾年走了，是“王熙凤”杀的，哈哈……”没等我问明原由便挂了电话，我只从小雅带哭腔的笑声里感到了她的伤心和无奈。
遂又提笔诗证：
风流才子岂能偏，报应该当属自然。
试看世间多少事，皆因作恶赴黄泉。
又诗曰：
明月弯弯照四周，谁怜美玉几多愁。
多情反被多情误，莫效荒唐豆蔻休。

～完～
（注：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

爱过了，恨过了，放下吧！

冬天劫掠去的一切，春天会给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