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庚子春节</h3><h3> 文/董爱平</h3><h3> 用爱守一场光阴次第重叠的圆满。 ———题记</h3><h3> 世上有很多美好的词汇可以描绘中国的新春佳节。例如:悠闲、舒适、欢乐、祥和、温馨、浪漫、团圆、繁忙……而今年的春节却让一个词结结实实霸占了所有人的感觉,并驱之不散地缠绕着人的思想、生活。</h3><h3> 这个词叫忧心。</h3><h3> 忧心是一种苦涩的滋味,焦虑的感觉。起初它从那个九省通衢的武汉海鲜市场溢出,从黄鹤楼的楼顶溢出,随及从武汉周边每一座城市的雕纹中溢出,而后又从千里之外每条街巷的砖缝里溢出,从每一道栅栏的网格里溢出,从每一天的央视新闻报道、自媒体消息中溢出,直至结成一张黑色的网,一把锁,把曾经描绘春节的美好词汇一股脑儿锁住,就像人类网住那些迁徙的小鸟,奔走的灵兽一样。</h3><h3> 庚子年的忧心究竟从何而来?我们这些凡胎肉体把它归结于新冠毒肺炎,好事者把它归结于某个政府,权威专家把它归结于蝙蝠,思想家、哲人把它归结于人类的贪婪。事实上“忧心”这词本身不识人情世故,更不懂推诿,它可不管自己源于何处,只是一味地抖落自己的威力,像一个发酵的面团一点点膨胀,一点点蔓延,一点点吞噬着祥和安宁。终于有一天,自诩强大到能征服自然的人类不得不收起意气昂扬的姿态,第一次或被迫、或自觉、或随波、或无奈按下了暂停键,第一次使一切杂务中断,使尔虞我诈凝冻,使困乏的肢体休养生息,使遗忘的亲伦重现,使人暂别异化状态恢复人性,使人开始直视生命的本真,生活的意义。好在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次的直视,结果让还残存点良知的人类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原来惊人的光辉和惊人的无耻同根而生。浓烈的芬芳和浓烈的恶臭相邻而居。</h3><h3> 初时,庚子年的忧心还是柔软的。可随着一个个冰冷的数字不断攀升,忧心就繁衍成一种综合生态弥漫在街市间,这时的忧心不再是柔软的网,它结成了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向人类的神经,使得锁在笼子里归于孤独的人类都不能不深深思考,这一切为什么突然成这样?为什么是这样?是天灾兮?是人祸乎?是公民意识、心灵秩序、法制教育、权力分配、职能监管、应急机制、风险测控、创造思维…的集体大缺失?还是人类的狂妄自大滋生出的那一种自以为是的狭隘所带来的沉重浩劫?……当然我所困惑的这些问题都会有人给出条理清晰,逻辑缜密的答案,但我觉得,所有的答案都只是答案。因为世上真正的大问题都鸿蒙难解,过于清晰的答案只是一种逻辑思维的精细化推理。</h3><h3> 《落鹰峡》中有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从来放纵的结果只能是收敛,挥洒的结果只能是服从。人类只有收敛自我,才能享受最完美的自然,活出最率真的人生。</h3><h3> 目睹手机视频里那一条条空荡荡的大街,居家的我也被空气中弥漫着的忧心左右着,想那宽阔的路,那停泊的轮渡,那鳞次栉比的高楼,曾经见过多少匆匆忙忙、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进大出啊!今天,能让所有人突然间仓皇闭门,营造如此空寂之境的,大概也是人类集体“忧心”所促成的结果,更是一种人类从非我走向自我、负责任的态度。这一次,人类能迅速地把一个静寂空旷留给自然,也算是幡然醒悟吧!看来古人说得确实有道理:人类每一份的忧心,必然会带来一次人格人性上的重大增补。难怪有人说:人类的进步历史就是从一个个灾难开始的。因为灾难是帮助我们摆脱日常平庸的课堂,开启“灾难思考”模式的诱因,所以人类的许多“终极思考”都起源于灾难。</h3><h3> 忧心凌驾于思想是愚昧,思想凌驾于忧心是进化。但愿我们的民族,我们的人民不要让今天这种穿透肺腑的忧心成为单纯的忧心,但愿明日开窗,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祥和与安宁。</h3><h3> 一次瘟疫,一座城市,一个民族,一场血泪纷飞,一次集体忧心就这样缠缠绕绕绾接成难忘的庚子春节。</h3><h3> </h3> <h3>作者:董爱平,籍贯柳林县锄沟村。小学数学教师。吕梁市作家协会会员,柳林县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散文发表报纸杂志,并有多首诗词发表于微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