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鼠疫》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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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读《鼠疫》而感</p><p class="ql-block">中国人的旧历新年历来是极热闹的,爆竹声震天,欢笑声弥漫,走亲访友,各类聚餐,无一不备。然而,2020 年庚子年的春节,却与往常大不相同。一种名为“新冠状病毒肺炎”(NCP)的恶疾突然袭来,自武汉开始,迅速肆虐,席卷全国。政府下令,假期延长,我们都成了“宅男宅女”。生活变得宛如一场规模浩大的“宅家派对”。</p><p class="ql-block">在那瘟疫肆虐的非常时期,我想读些与瘟疫相关的书籍,便从书柜里翻出了法国作家加缪的《鼠疫》。此书我以前读过,但并未读完,如今我振作精神,打算咬咬牙将它读完。然而事与愿违,读了几页,我依然读不下去,真想把它扔了。但我又想,如此经典名著,不至于让人无法卒读,或许是翻译的问题,于是我打开平板,在华为阅读里找到了李玉民先生的译本。这一读,我便爱不释手了。原来不是加缪的原著有问题,而是我手中的译本像是翻译机翻的,与翻译的三原则“信、达、雅”相去甚远,整部书就像一篇长篇报道,读来味同嚼蜡。而李玉民先生不但把故事翻译出来了,还把加缪的存在主义思想也给翻译出来了。</p><p class="ql-block">存在主义的核心思想认为“存在即合理”,但人与物的存在有所不同。人是“存在先于本质”,而且有“自我选择”的权利。也就是说,人首先是存在的,然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塑造自己。生活原本是一片虚无,需要我们自己赋予生活以意义。人生不是别的,而是自我设计和自我实现的过程。</p><p class="ql-block">相比之下,物是“本质先于存在”。在物被创造出来之前,其性能和功用早已被设计好了。这种观念与人的存在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p class="ql-block">《鼠疫》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人物也不多,主要描写了里厄医生、塔鲁、帕纳卢神父、科塔尔、朗贝尔和格朗等人物。</p><p class="ql-block">里厄医生出身贫寒,贫困让他学会了踏实、善良和负责。他认真对待工作,真诚对待他人和家人。他的妻子重病在身,在外地医治,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他的心愿是在病疫过后能与妻子重逢,结束“一种相思,两地哀愁”的生活。然而,当他极力抗争的鼠疫过去后,心爱的妻子却离开了人世。</p><p class="ql-block">帕纳卢神父是个称职的神父,他认为鼠疫“发自天意”,是对世人的惩罚。他认为基督教徒只能表达笃信,余下的事上帝自有安排。在一次布道中,他说:“永恒之光通过死亡、惶恐和呼号的途径,引导我们走向本原的沉寂和生命的前提。”可是,正如沈从文先生所说,凡事皆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最后,神父还是染上了鼠疫。死到临头,他仍坚持自己所谓的信仰,拒绝看医生,拒绝治疗,最后让他亡灵有所慰藉的是,他的死亡报告上面写着:疑似鼠疫。</p><p class="ql-block">塔鲁,一个外乡人,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到奥兰这座城市。他是一个具有英雄主义情怀的人,曾目睹死刑的执行,这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鼠疫爆发后,他主动成立了卫生防疫队,协助里厄等尽职的医生共同抗击鼠疫。他自始至终都奋战在抗疫第一线,但在鼠疫快要退去时,他自己却染上了鼠疫,不幸离世。当得知塔鲁被瘟神带走时,一位患有哮喘病的老人感叹道:“最优秀的人总是先走,这就是生活。他可从来不讲空话废话。他那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p><p class="ql-block">科塔尔,因为犯了罪想要畏罪自杀,被格朗救了下来。鼠疫发生后,大家的“团结”消除了科塔尔的孤独感,他在鼠疫中如鱼得水,十分害怕鼠疫离去。在鼠疫退去后,他疯了。</p><p class="ql-block">朗贝尔,一名外乡记者,他始终不认为自己被鼠疫限制住了,因为他与这座城市无关,为了爱情希望逃离奥兰城,但屡次失败。得知里厄医生也与自己的爱人分离后,他留了下来参与救援。</p><p class="ql-block">格朗,一个老实本分的公务员,却被作者视为英雄。他只有那么一点善良之心,还有一种看似可笑的理想。他不善于争取自己的权利和表达自己,以致妻子离开了他,但他有一个理想,就是写一本书,但终究未果,一直停留在开头的句子里,反复修改:“五月一天清晨,一位身材修长的女骑士,骑着一匹英俊的阿桑牝马,奔驰在布洛涅森林公园的花径上。”在鼠疫期间,他不显山露水,默默地贡献发挥着自己的力量。</p><p class="ql-block">在鼠疫的困境中,这些人物展现出了各自的特点和选择,他们的故事反映了人类在面对灾难时的生存状态和人性的复杂性。</p> <p class="ql-block">奥兰城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人们过着平淡的生活。直到鼠疫的爆发,打破了这座城市的宁静,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p><p class="ql-block">鼠疫最初只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悄悄蔓延,但很快就发展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政府不得不采取封城措施,以防止疫情的进一步扩散。随着夏天的到来,鼠疫变得更加凶猛,人们也渐渐地变得麻木。</p><p class="ql-block">在这场灾难中,人们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他们不得不面对疾病、死亡和孤独。许多人失去了亲人和朋友,生活变得支离破碎。然而,在这样的困境中,人们并没有失去希望和勇气。他们团结起来,共同抗击鼠疫,努力保护自己和他人。</p><p class="ql-block">小说中并没有描写人们在灾难来临时的恶行,而是突出了人们在困难面前的坚韧和勇气。他们没有放弃,没有抱怨,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人类的尊严和力量。</p><p class="ql-block">在鼠疫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位患有哮喘病的老人说了一句话:“说到底,鼠疫究竟是什么呢?鼠疫就是生活,不过如此。”这句话道出了生活的真谛。无论我们面对多大的困难和挑战,生活依然继续,我们必须学会面对和接受。</p><p class="ql-block">这部小说以平淡而真实的语言描绘了一场灾难中的人们的生活状态。它告诉我们,在困难面前,人类的坚韧和勇气是战胜一切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我蜷缩在家里,翻阅着《鼠疫》,耳边充斥着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消息,书中的人物与现实中的人们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禁陷入沉思。</p><p class="ql-block">现实中以李文亮为代表的医生与《鼠疫》中的里厄医生,形似而神似。他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只是做了医生应该做的事情。当发现街上出现大量老鼠,有病人死于发热时,作为一名医生,里厄选择了统计数据并进行分析,认为可能发生了鼠疫,于是向当局者汇报并发出预警。</p><p class="ql-block">李文亮亦如此,只是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他选择了在自媒体上说话,要求他的朋友和亲人们小心,注意防范,Sars出现了。但是,当警察出现的时候,其实他也很害怕,毕竟自己是个体制内的人,担心影响自己的前途,于是在训诫书上写上“明白”两个字,并签名画押。如果疫情没有爆发,他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p><p class="ql-block">他和多数人一样,从未想过成为英雄,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身边的人。他不是英雄,但他很真实,是芸芸众生中那个没那么伟大但默默善良的普通人,如同《鼠疫》里所说的——“归还英雄主义其应有的次要地位”“赋予真理其原来的面目”。又诚如里厄所说,“人并不是一种理念,朗贝尔。”“但我也有必要告诉您,这一切里面并不存在英雄主义。这只是诚实问题”“我不知道诚实在一般意义上是什么,但就我的情况而言,我知道那是指做好我的本职工作”。</p><p class="ql-block">不能自动终止,那么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就必须实施法律规定的严厉措施;为此,也就必须公开承认是闹了鼠疫,而说鼠疫又不能绝对肯定,因此还得认真考虑。</p><p class="ql-block">“问题并不在于了解,”里厄仍然坚持,“法律规定的措施是否严厉,而在于确认这些措施是否必要,以防止全城半数居民丧生。余下的事情属于行政范畴,而我们的体制恰恰设置了省长这一职位,以便处理行政问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现实之中,媒体上出现次数最多,对病疫发展最有影响力的人物,钟南山和李兰娟,他们最先提出武汉封城,得到中央的准许。</p><p class="ql-block">《鼠疫》中也有这样的人物,除了里厄,还有里夏尔和老卡斯泰尔,后者相当于专家级人物,他们与省长开会讨论疫情的定性和措施的场景,也许能揣摩出在武汉封城的决定作出前会议室里的景象。《鼠疫》中如此描写:</p><p class="ql-block"> “问题在于,”老卡斯泰尔突然冒出一句,“要弄清楚这是不是闹鼠疫。” </p><p class="ql-block"> 两三位医生大声响应,其他医生似乎犹豫不决。省长猛然一抖,下意识地转身望望门口,仿佛要查看一下门是否关严,没有让这句耸人听闻的话传到走廊去。</p><p class="ql-block"> 里夏尔则朗声说道,依他之见,切勿惊慌失措,这只不过是高烧伴随腹股沟淋巴结肿大的并发症,现在只能讲到这个程度,而无论在科学还是生活里,任何假设都是很危险的。</p><p class="ql-block"> 老卡斯泰尔沉着地咬着发黄的小胡子,抬起明亮的眼睛看了看里厄,然后他那和善的目光又移向与会者,指出他非常清楚这是鼠疫,但是要正式确认就势必要采取无情的措施。他深知正是有这种顾忌,他的同行们才往后退缩。因此,为使他们安心,他情愿接受不是鼠疫的说法。</p><p class="ql-block"> 省长坐不住了,声称不管怎么说,这样论事推理总归不是好办法。</p><p class="ql-block"> 这时,里夏尔想要总结一下当前形势,提醒大家注意,这场瘟疫如果不能自动终止,那么为防止蔓延,就必须实施法律规定的严厉措施;为此,也就必须公开承认是闹了鼠疫,而说鼠疫又不能绝对肯定,因此还得认真考虑。 “问题并不在于了解,”里厄仍然坚持,“法律规定的措施是否严厉,而在于确认这些措施是否必要,以防止全城半数居民丧生。余下的事情属于行政范畴,而我们的体制恰恰设置了省长这一职位,以便处理行政问题。”</p><p class="ql-block"> 最后几句,发人深省,专家只有提出意见和建议的义务和责任,省长才有下达命令的权力,好一个“余下的事情属于行政范畴”!要是以李文亮为代表的八个吹哨人的哨声,能引起有权向卫健委建议的专家注意,而当事的领导也像《鼠疫》里那省长一般,那么,“新冠肺炎”的疫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p> <p class="ql-block">  所幸的是当今的中国与《鼠疫》里描写的那个年代不可同日而语,我们与日俱进,喊出了“疫情就是命令”这样震聋发聩、让“神父”们走下神坛的口号,用举国之力抗拒病疫!</p><p class="ql-block"> 病毒疫情在春节前的突然爆发,并不是偶然事件,这是大自然给我们人类敲响的警钟。每个人都要反省自己的人生,审视自己的生活方式,审视自己的饮食习惯,审视自己对万物生命的态度。能否意识到生命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人类也仅仅只是生命的一种载体而已。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时常听见形容有人“野兽般”的残忍,其实这对野兽很不公平,也很委屈;野兽从来不会像人那样残忍,那样巧妙地、艺术地残忍。所以,我们无权宰杀其它生命体——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我们更无权破坏自己家园的生态——我们是需要自然并赖以生存的物种,我们与万物是息息相关、相互依存的。每一个人深入净化自己的意识与认知,内心才会充满慈悲与理解,才能真正觉悟人生,才可重新认识疫情。</p><p class="ql-block"> 如今,天灾人祸,形势严峻,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像里厄、塔鲁和科塔尔这样的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必须感念于心系天下的情怀,感佩于崇高伟大的信念,感恩于无私忘我的付出,感动于前仆后继的日夜坚守。</p><p class="ql-block"> 塔鲁与里厄分别指出:“人人身上都潜伏着鼠疫,因为,没有人,是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免受其害。”鼠疫杆菌不会灭亡也不会永远消失,它可以沉睡几十年,也许有一天,鼠疫又要制造人类的苦难。对照现实,可以说,新冠状病毒不会灭亡也不会消失,只是它们以另一种病疫的形式出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所幸的是当今的中国与《鼠疫》里描写的那个年代不可同日而语,我们与日俱进,喊出了“疫情就是命令”这样振聋发聩、让“神父”们走下神坛的口号,以举国之力抗拒病疫!</p><p class="ql-block">病毒疫情在春节前的突然爆发,并不是偶然事件,这是大自然向我们敲响的警钟。每个人都应该好好反省,审视自己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以及对万物生命的态度。我们必须认识到,生命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人类也只是生命的一种载体。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过:“人们常常形容某些人‘野兽般’的残忍,其实这对野兽来说是不公平的,也是一种委屈;野兽从来不会像人那样残忍,那样巧妙地、艺术地残忍。”因此,我们没有权利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宰杀其他生命体,更没有权利破坏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人与自然、万物相互依存,息息相关,我们需要深入净化自己的意识与认知,让内心充满慈悲与理解,才能真正觉悟人生,才能更好地认识这场疫情。</p><p class="ql-block">如今,疫情肆虐,形势严峻,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必须感念那些心系天下的情怀,感佩那些崇高伟大的信念,感恩那些无私忘我的付出,感动于那些前仆后继的日夜坚守。</p><p class="ql-block">塔鲁与里厄都曾指出:“人人身上都潜伏着鼠疫,因为,没有人,是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免受其害。”鼠疫杆菌不会灭亡也不会永远消失,它可以沉睡几十年,也许有一天,鼠疫又要制造人类的苦难。对照现实,可以说,新冠状病毒不会灭亡也不会消失,只是它们以另一种病疫的形式出现。</p><p class="ql-block">事实上,病毒也只是一种存在,与世上任何东西一样,它们也会感到疲惫,它们的生命也很有限。当遇到柔弱的对手时,它们的生命会很长;但当遭遇锋利的武器时,它们的生命其实很短暂。人与病疫,在某些方面是相同的,有着相同的命运。从病毒的角度来看,人是它们的敌人。当人有足以杀死它们的力量时,它们就会节节败退,回到自己的老窝——那些身上满是病毒的动物体内,被永久禁锢起来。</p><p class="ql-block">病疫始终存在,人类历史就是一部悲壮的和病毒博弈的历史,各种病毒引起的烈性瘟疫都给人类带来了惨痛的记忆。远的有天花、鼠疫、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症),近的有 SARS、埃博拉、MERS(中东呼吸综合征)……全球每年有 291000 至 646000 人因流感病毒相关的呼吸系统疾病而死亡。在战争中,人类并没有把病毒彻底杀死,话又说回来,病毒是杀不死的,所谓的杀死,只是它们以另一种病毒的形式出现,以前是鼠疫、黑热病、流感、霍乱、结核病,现代是 SARS(非典),今天是新冠肺炎,今后肯定还有,在特定的日子里,它们将卷土重来。</p><p class="ql-block">黑格尔曾说:“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我们所要做的是认真反思,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让今天的失误在明天不会重现,让“人类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这样的话成为历史,像罗曼·罗兰说的那样:“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p><p class="ql-block"> ——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