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乡山民与鸟铳

湘源

<p class="ql-block">  山青水秀的瑶乡,诚实憨厚的山民,热情好客的乡亲,还有我那勤劳俭朴的爷爷,这一切,让我这迈向古稀之年的小字辈,在骨子里印记着那难忘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爷爷生于光绪三十年正月,殁于一九七一年二月,享年67岁。一个地道的山民,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认得小写的123……和大写的壹贰叁……,还认得十六两制的秤,却对自然界有着深刻的认识,深厚的感情,独特的操法。他爱国爱家,珍惜土地,植树造林,保护野生动、植物。男耕女织,勤俭持家,养育三男三女,不仅留下了物质财富,还留下了传世美德。</p><p class="ql-block"> 爷爷捕鱼很讲究,不使炮炸,不用石灰,放生小鱼,自编竹制水冲大鱼具。天黑时,把渔具放入设好的激流水道中,小鱼可漏网继续存活,大鱼则无一幸免。天开亮口时取鱼,白天不放渔具,生怕万一把家禽、小牲畜,特别是在河里耍的俫崽们(男少儿)冲入渔具里,酿成大祸!</p><p class="ql-block"> 然而,让我印象最深的是爷爷和他那杆精致的鸟铳。自打我懂事起,就没见爷爷摸过它,也没见过父亲和叔叔耍过那沉睡在火炉墙上的“宝贝”。时至“文革”,本县“红联”与“革联”两派争斗,曾一度烽火连天,弩拔弓张。为防止有人抢夺粮食(当时谣传),十三岁的我(已入红卫兵)取下了那杆鸟铳,与大人们一起日夜守护生产队的仓库。至此,鸟铳才得已走出了火炉堂屋。</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鸟铳是狩猎、防盗、打土匪用的武器。山里人虽然很艰苦,缺衣少食,但从不乱动用鸟铳打猎,只是在大年初一、初二两天,男人们才肩扛鸟铳,带着猎狗上山追打野猪而已。因为,野猪爱撬蕃薯、啃嫩苞谷,嚼梯田里的禾青。所以,山里人才专打偷食、毁粮的坏野猪。如有猎获,在场的男女老少都可分得一份,野猪脑壳就奖给打中头铳的那个人,参与追逐野猪的猎狗也有一份。后来,山民对坏野猪也不打了;有的瑶民在庄稼地旁的小水沟里,安放竹筒小水车,日夜发出敲打的响声,驱赶野猪。</p><p class="ql-block"> 山里人极少有人持鸟铳打鸟,只有二月初一,家家户户用糯米糍粑分别粘在竹枝上,插在田地里,以粘鸟嘴,警示它们要长点记心,不吃庄稼谷粮。山里人从来不吃老鼠,更不会吃盐老鼠(蝙蝠)等野生动物。</p><p class="ql-block"> 后来,受管制的刀、猎枪、鸟铳等早已收缴;安宁、富足的瑶乡,人与自然更加和谐了。</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山民对人类事物早已认识,深知野生动物生存的规律、习性与好歹,哪个敢吃那些古里八怪而倒胃口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在科技日益进步,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少数人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吃来了病毒,吃出了祸害;损失惨重,教训深刻啊!</p><p class="ql-block"> 我们除了感谢这个时代,更应该反思自己的观念与行为;为了地球这个共同的家园,为了人类的文明与进步,我们该做些什么?怎么做?</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