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0 伊始,新冠状病毒肆虐全国,新增病例、死亡人数充斥新闻、网络,一场全民抗病毒的生死狙击战,让人揪心不安!蜗居家中,拜读周国平先生《守望的距离》,书中关于生死的阐述,让人醍醐灌顶。人,作为个体,既然终究会有一死,那么谈生死其实也是无惧的事情了。</p> <p class="ql-block">爸爸走了有整整四年,一直想写点什么当纪念一下,无奈文笔太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且让我用这简单直观的图片表达心中那万分的思念吧!</p> <p class="ql-block">1935年农历正月十八,父亲出生于句容亭子东谢村。据说父亲还未成年爷爷便抱病而去,二十岁,奶奶也走了。一直与兄嫂一家相依,直至二十七岁与母亲结婚。我们姊妹四个从出生便没见着爷爷奶奶。</p> <p class="ql-block">基于一份特殊情感,2019年稻香时节,适逢兰花草户外有个亭子垄上行的活动,早早的报了名,只为重新寻觅:我的父亲——当初那个贫寒而又风华少年从这个小山村走出来的足迹!</p> <p class="ql-block">十六岁的父亲工作的第一站在句容县政府,从那时所谓的小交通开始,打字员、机要秘书、办公室主任、机关党委书记等等,七十年代响应政府号召带着妻儿老小下乡工作,转辗春城、东昌乡政府,历任工业公司经理、乡长,最后在母亲的家乡陈武退休,也算是告老还乡。</p> <p class="ql-block">政府机关工作,又是与文字打交道,手工打字、活检、文章编排、生鮮冷僻字词不但靠自学,还得有速度,想必当时文化程度不高的父亲一定很勤勉!不然无家势无背景一个山里娃,好歹一辈子在别人眼里也算混的不差了。看着当年穿高领毛衣的父亲,感觉是不是很潮?眉目清秀自带温度!</p> <p class="ql-block">父亲年轻时代的照片不多,平时少言寡语,也不喜欢母亲说他过去太多事情。平时周末回家吃吃喝喝闲聊,对他的过往经历也是知之不多。作为子女,如今想来,是很大的缺憾与难过。只记得我刚工作那会也在东昌,认识的人会说你爸爸这人忠厚老实,不贪不会拍马。母亲常埋怨父亲胆小,不如人家当干部的把一家老小工作都安排好好的,要不就是挂嘴边一句:树叶子掉下来怕打破头。这时父亲总是不过多搭腔,再或就一句:老老实实做人一辈子不会吃亏的!虽然一辈子不曾富贵,可我亲爱的父亲心态平和,也没见过他羡慕过埋怨过谁,生活的快乐恬淡知足!</p> <h3>这是四十岁左右的父母亲合影</h3> <h3>几张父亲中年工作生活照。这张是因为当时东昌乡工业企业有出口项目了,参加广交会的照片</h3> <h3>山东曲阜</h3> <h3>江西庐山</h3> <h3>广西桂林</h3> <h3>七十年代的镇江党校</h3> <p class="ql-block">父亲生活自律简朴,身体不好甜的咸的无论多馋看的出从不放任自己。衣服无论新旧,总是穿的整齐干净,一件体面的中山装,也不知穿了多少年!日常用品规律放置,细心保管。母亲家里东西找不到总是直接问他。外孙几年前送的一条新皮带总说好可就是一直放抽屉也不舍得用。</p> <h3>87年大姐结婚,一家人去淮安姐夫家,那时的淮安市区除了周恩来纪念馆外,街道和公园已经建设的非常好了</h3> <h3>二十年后再有机会去淮安会老亲家,一辈子不嗜烟酒的父亲也似乎把酒言欢,高兴的象孩子!</h3> <h3>退休后,老干部难得组织的一两次旅游</h3> <h3>与孙辈们的合影</h3> <h3>老宅门前的风景。记忆中两棵高大的银杏,秋天的水泥地总落满一地金黄。杮树、李树,枣树,记得该是我五六岁时外公种下的,更是那物质匮乏年代儿时觊觎的美味。</h3> <h3>退休后的生活是闲适的,因为健康原因大多数家务也是妈妈承包了。村里的红白喜事、邻里纠纷 ,总有人来向父亲讨个建议,也算德高望重了!逢年过节,门前的春联总是父亲早早动笔,左邻右里,络绎不绝,裁纸碾墨,也是乐在其中。往往要写上三四天,统包。</h3> <h3>茶绿季节,母亲负责揉制,父亲则负责烧锅添柴</h3> <h3>2003年,儿子刚上初中,家属单位有去北京一周旅游的名额,妈妈舍不得家里的猪狗鸡猫,七十岁的老父带着病躯自告奋勇,每天上下六层楼,买菜做饭给我儿子。虽然不精,但懂事的儿子已经知道拍外公的马屁了,样样都说外公做的好吃。旅游回来,父亲很有成就感的告我灿喜欢他做的饭菜,儿子却悄悄诉苦外公的饭菜难吃。带回来了北京烤鸭,喊上妈妈来小聚一下,儿子拍照。</h3> <h3>春节,一家人没事就想着合个影。这是爸爸老家的侄儿侄女外甥来拜年了,开心!</h3> <h3>2010年春节的曙光酒店,节俭又倔强的父亲说以后再不在酒店过年,浪费!</h3> <h3>儿子二十岁生日,京华桂冠</h3> <h3>外孙女二十岁,边城农博物园</h3> <h3>我家里</h3> <h3>老宅子</h3> <h3>与母亲七十岁时的合影</h3> <h3>大姐新房乔迁,一家人去苏州庆祝</h3> <h3>太湖边</h3> <h3>新建的石湖公园走走</h3> <h3>带爸爸南京看病,等拍片结果,临时去玄武湖走走打发时间,当时爸爸居然高兴地对妈妈说:看看女儿多好,你这辈子火车飞机都坐过,这次来地铁又坐过啦,全了!</h3> <h3>2015年秋天,一家人在句容赤山湖</h3> <h3>孝顺的姐姐们回来,我顺手拍的照片</h3> <h3>难得一张与爸爸的自拍,手机不带美颜水平又差只好模糊着了</h3> <h3>我的第一个iPhone4买回来,有点显摆,随手在弟弟家店里拍</h3> <h3>青光眼手术,大概医生为避免开错刀吧,在眼睛上做个记号。因为已经是做第二只眼了,我也做个纪念</h3> <p class="ql-block">七十多岁的父亲,心脏病、糖尿病折磨着,母亲外出农活或者麻将,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静静待在家里,每天借放大镜看看报纸或听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周末回家的路上,远远总会看见老父亲等我的身影!临走,又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开车注意安全!</p> <h3>儿子出国读书,母亲总是哭诉让早点回来,可父亲总大义凛然劝慰母亲,举例谁谁老同事,人家儿子去美国后都是飞机回来接,放心,你外孙以后也会开飞机来接你!如今,外公的这番话不知工作后的儿子听后有何感受?</h3> <h3>每个子女的生日怕忘了,笔记本上记下来</h3> <h3>弟弟翻盖了新房,最高兴的人不是弟弟而是他,自豪之情每每溢于言表。特意嘱苏州的姐夫订制铜匾额回来,把新房落成时间钉在墙上。还跟我说:南京新街口那里的建筑上面都有建筑日期。我说爸爸,人家那不是商场就是银行诶!父亲不以为然。</h3> <h3>八十大寿,与差点酒醉的姨父的合影</h3> <h3>农村办酒,借桌子凳子</h3> <h3>女婿媳妇叩拜讨要红包</h3> <h3>2015年夏,爸爸一手带大的外孙要结婚了,拖着病体来苏州,听着大女婿侃侃而谈,又看着不同于小县城的富丽堂皇的酒店,仿佛病好了大半。</h3> <h3>村里来人做相册,妈妈花三十元拿照片做了一个像册回来,父亲不乐意了半天。等我回家告状说根本不像。</h3> <h3>人老了容易想家,等我们有车交通也方便了,清明时节,便常带子女们回老家祭祖,并出钱让堂哥把爷爷奶奶包括太爷爷辈的墓碑都重新立了。每次一大队人马进山,根本找不到路,总是哥哥们负责砍柴带路,也是辛苦的很。</h3> <h3>2016年,这是我们有父亲的最后一个春节,一大家子吃饭,老人家也只能坐旁边看看了。</h3> <p class="ql-block">2016年3月27日凌晨三点四十,病中的父亲因为脑梗永远离开了我们!如今,只能睹物思人!</p> <h3>印象中记得父亲给我们猜的第一个谜语:麻房子红帐子里面住着个白胖子。暑假从乡文化站给我借的诸多长篇小说中居然只记得一本是《戴笠传》。每次放假,勤俭的父亲还会带我们去当时句容的“团结饭店”吃炒菜或点心,82年带我去南京配眼镜穿街走巷到“曲圆酒家”,妈妈不舍得他会笑着说:穷家富路嘛。工作了才知道这还是南京一家比较有名的菜馆。</h3><h3><br></h3> <p class="ql-block">和天下所有平凡、普通的父亲一样,刘以贵,我的父亲,八十一岁,静静地走完了他这一生。即使经常住院,也是尽量做到不拖累子女,嘱我不要送饭,每次催我们早点回家,不让告诉苏州的姐姐们,怕妈妈在医院没耐烦总说一个人没事。碰到老同事老朋友也不忘显摆下小幸福,什么新衣服新鞋子啦,哪个子女买的,质量又是多么好之类。早早地安排好身后一切事:为妈妈养老存点钱,为自己看好墓穴,为父母立好墓碑,给每个孙儿孙女留下一万元的结婚礼金,最怕弟弟负担重,嘱我处理好善后。</p> <h3>温和、善良,知足、满足,惜福,是年迈后的父亲留给每个人的印象。</h3> <p class="ql-block">想念的话很多怀念的情也浓,三五十年后你的名字有没有人记起并不重要,我们今生安稳善待母亲便是对父亲最好的怀念!</p> <h3>生命轮回,生生不息。母亲安康阖家平安,如今重孙都已三岁,想必父亲在天之灵还是慰籍的吧!</h3> <h3>彼岸花开,沐浴阳光。那里,有我亲爱的父亲,85岁生日快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