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探阴山》中唱词“扶大宋，锦华夷，赤心肝胆”中的“夷”字考

翟可

京剧《探阴山》中唱词“扶大宋，锦华夷，赤心肝胆”中的“夷”字考

文/翟可

    京剧《探阴山》是裘派代表剧目之一。此剧凝结了以裘盛戎先生为代表的，历代裘派花脸表演艺术家的智慧和心血，是京剧艺术，乃至我国传统艺术中的一颗光彩夺目的明珠。

    该剧的主要剧情为：少女柳金蝉元夜观灯，为无赖李保诱喜鹊桥边。李保逼婚不从，将柳金蝉缢死，并劫取财物，移尸。李保罪行不巧被路过此处的书生颜查散发现。官差误以为颜查散为凶犯，故将其逮捕。知县江万里将颜查散绞死。颜死后立尸不倒，其冤魂仆告状于包拯。包拯恐冤屈好人，乃下阴曹。
判官张洪是李保的舅舅，暗中篡改生死簿，不巧被油流鬼发现。包拯下到五殿，阎君令判官张洪代查生死簿，而簿上注明柳被颜所缢。包不信，再至阴山，访问柳金蝉鬼魂，更由柳鬼口中得知判官为李保姆舅，因袒李私而改生死簿。后请油流鬼对质，真相大白。
    阎君怒斥张洪。包拯刀铡判官，命人捉拿李保，帮柳金蝉还阳，与颜查散完婚。
    剧中，包拯生于宋真宗咸平二年（999年），于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考中进士 ，被授任为大理评事，出任建昌县（今江西永修）知县。嘉祐元年（1056年）十二月，包拯任权知开封府，迁升右司郎中。
     众所周知，我国宋朝是一个充满了内忧外患，且战事频仍的朝代。该朝代在制度建设中有冗官、冗员之患。此外，由于赵匡胤为避免再次发生类似陈桥兵变之患，在军队采取了兵将频繁调防的策略，导致了军队“兵将互不相识，战斗力下降的弊端”。与此同时，两宋王朝的边境，亦危机起伏。两宋王朝周边的辽、西夏、金均与其有过战争冲突。
    包拯所生活的宋仁宗赵祯（1010年－1063年）时期，宋王朝主要与西夏有着军事冲突。鉴于此历史事实，作为忠臣的包拯，必然和西夏势不两立。     如此，京剧《探阴山》唱词“扶大宋，锦华夷，赤心肝胆”中的“夷”字显然颇值考究。
    “夷”字在我国古代称东方的民族，也泛称周边的民族此外，还是对中原以外各族的蔑称。
从构词法角度考虑，包拯唱词“锦华夷”一词为动宾结构，直译为：“锦绣华夷”；意译为“使华夷锦绣”。然而，“华夷”二字为并列结构，即：“华”和“夷”。如此，此句唱词意为：使宋王朝和夷族同锦绣。然而，与宋王朝交兵的西夏正是中原所蔑称的“夷族”。
    这就出现了问题。北宋忠臣包拯，身为开封府尹、右司郎中，在宋与西夏两国对立的政治环境中，公然宣称“使宋王朝和夷族同锦绣”，显然不符合包拯的身份和宋王朝的政治环境。
    笔者认为：此唱词“锦华夷”中“夷”字宜做修改，并试提出如下建议：
    建议一：修改为“锦华宇”
《说文解字》将“宇”字解为：上下四方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上下四方者，大之所际也。
如此修改，“锦华宇”意为：使华夏（宋王朝）上下四方锦绣。如此，颇显包拯对宋王朝的忠心。
    建议二：修改为“锦华舆”
 《康熙字典》将“舆”字解为：堪輿，天地之總名。此外，“舆”还有疆域、版图之意。
如此，“锦华舆”，意为使华夏（宋王朝）天地、疆域锦绣，亦为妥帖。
    建议三：修改为“锦华域”
    众所周知，“域”意为范围、地域、区域。唱“锦华域”同样符合包拯身份。
                                                     写于2020年2月6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