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春天生一堆火(组诗)

大沟边

<h3>文\夏文成</h3><h3>图\来自网络</h3> <h3>为春天生一堆火</h3><h3><br></h3><h3>这个春天出奇的冷</h3><h3>所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h3><h3>又从春天的背后横插一刀,落井下石</h3><h3>把好端端一个春节给搅黄了</h3><h3>十多天时间就让不少人</h3><h3>走上了不归路。但凶残的病毒</h3><h3>还不肯甘休</h3><h3>仍然对手无寸铁的人类</h3><h3>穷追猛打。丢失退路的人们</h3><h3>只能收起一切幻想</h3><h3>动用一切手段</h3><h3>与穷凶极恶的病毒展开对决</h3><h3>医生、护士、军人等等</h3><h3>在一线肉搏,后方的人们</h3><h3>在每一个病毒可能偷袭的必经之路</h3><h3>设卡堵截。卡点的守卫者们</h3><h3>在冷风呼啸的夜晚</h3><h3>在无数村民的心里</h3><h3>燃起一堆堆篝火。火能辟邪</h3><h3>火能驱鬼。这些熊熊燃烧的篝火</h3><h3>一如黎明的朝阳,为这个病苦的春夜</h3><h3>带来了无尽的光明和温暖</h3> <h3>克毒之神</h3><h3>——致钟南山</h3><h3><br></h3><h3>然而,他不需要</h3><h3>巍峨的庙宇</h3><h3>不需要香火的供奉</h3><h3>更不需要虔诚的跪拜</h3><h3>八十三岁高龄了</h3><h3>他的脚步依然坚定有力</h3><h3>他的判断仍然</h3><h3>科学而精准,他只用数据说话</h3><h3>他从不打诳语</h3><h3>面对邪恶的冠状病毒</h3><h3>他有理性的思维</h3><h3>也有感性的泪水</h3><h3>在一次次慈悲之泪的涌流中</h3><h3>他在网民心中</h3><h3>完成了神的塑造</h3> <h3>此后</h3><h3><br></h3><h3>江湖险恶。此后</h3><h3>我们必须尝试学会躲避</h3><h3>首先要躲避另一个邪恶的自己</h3><h3>躲避暗处那些穿着隐身衣的敌人</h3><h3>用一种叫口罩的东西</h3><h3>保护我们的呼吸</h3><h3>和脆弱的肺。无论多么亲爱的人</h3><h3>此时也是潜在的杀手</h3><h3>我们得拉开一米的爱的距离</h3><h3>此时,走得太近</h3><h3>就是一场灾难</h3><h3>我们得适应做一个自己的罪人</h3><h3>画地为牢,反躬自省</h3><h3>找回思考的能力</h3><h3>认真想一想,谁是这场灾难的原罪</h3><h3>是谁甩了锅给别人背着</h3><h3>自己却在隔着一个海的距离</h3><h3>点燃雪茄,悠闲地吸着</h3> <h3>大海终将平静下来</h3><h3><br></h3><h3>大海是敏感的,风一吹</h3><h3>浪就涌。飓风突起</h3><h3>大海就会本能地剧烈动荡</h3><h3>若是遭遇大地震,则山呼海啸</h3><h3>犹如世界末日</h3><h3>没有谁,能将大海</h3><h3>一碗水端平</h3><h3>没有谁能将大海</h3><h3>强行按住。好在风不会长久地吹</h3><h3>好在大地震也只是</h3><h3>偶尔为之。风一停,地一静</h3><h3>大海就像一个胡闹够了的孩子</h3><h3>慢慢安静下来</h3><h3>然后呼呼入睡</h3><h3>那些所谓的冠状病毒也是如此</h3><h3>开始,它们都气势汹汹,不可一世</h3><h3>它们既不需要吹风,也不用地震</h3><h3>而是藏在暗地里放冷箭,暗中偷袭</h3><h3>在你毫无防备,不知不觉中</h3><h3>就完成了对你的攻击,犹如鬼魂附体</h3><h3>此时,你不能像大海</h3><h3>受不得一点惊吓</h3><h3>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恐万状,溃不成军</h3><h3>你得保持镇定,如同风中的石头</h3><h3>以不变应万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h3><h3>搬石头砸它的脚</h3><h3>动用人民战争的洋洋大海</h3><h3>围追堵截,穷追猛打</h3><h3>让见不得光的病毒无处可逃</h3><h3>惶惶如丧家之犬</h3><h3>在一片喊杀之中,围而歼之</h3><h3>就像你把风灭了</h3><h3>大海就会慢慢平静下来</h3><h3>像一个熟睡的孩子</h3> <h3>蝙&nbsp;&nbsp; 蝠</h3><h3><br></h3><h3>黑夜,是从一只蝙蝠</h3><h3>飞翔的双翼开始的</h3><h3>放弃光明以后,蝙蝠</h3><h3>甘愿充当一名旁观者</h3><h3>奔走于此岸和彼岸</h3><h3>捕捉一生的虚无与黑暗</h3><h3>一座永无出口的迷宫</h3><h3>充斥孤独的幽魂</h3><h3>每当夜暮降临,一扇扇疑问的大门洞开</h3><h3>两眼迷茫,再也无法正视自己</h3><h3>栖身于理想与现实的缝隙</h3><h3>忘了来路与归途</h3> <h3>递刀者</h3><h3><br></h3><h3>其实,所谓的冠状病毒</h3><h3>最初不过是个蟊贼而已</h3><h3>蜗居于某只蝙蝠</h3><h3>或者其他野生动物皮毛之间</h3><h3>起初它们胆子不算大,案底也不多</h3><h3><br></h3><h3>小偷小摸,小打小闹</h3><h3>战战兢兢在个别人身上小试牛刀</h3><h3>没成想对方毫不设防,轻易就得手了</h3><h3>零星小案,没人在意</h3><h3>如同某个人家丢失几两碎银</h3><h3>损失不大,被人知晓是件丢人的事</h3><h3>不好意思声张,甚至有意无意</h3><h3>捂住盖子,选择性的遗忘了</h3><h3>蟊贼因此屡屡得手,胆子于是逐渐大了起来</h3><h3>作案手法也更加多样化、复杂化</h3><h3>并在更多手无寸铁</h3><h3>且毫无防范的人身上得逞</h3><h3>作案技巧愈加娴熟起来</h3><h3>待主人从梦中惊醒</h3><h3>而局面早已已无法收拾</h3><h3>此时,发了狂的病毒</h3><h3>如同鬼魂附体,从人们的口里</h3><h3>鼻子里、眼睛里等等一切通道里</h3><h3>风一样明目张胆地奔袭</h3><h3>在人们的五脏六腑中</h3><h3>攻城拔寨如入无人之境,一夜之间</h3><h3>堤毁蚁穴,哀鸿遍野</h3><h3>人们在张皇之中,发现前无去路后有追兵</h3><h3>严冬的寒风乘机狼狈为奸助纣为虐</h3><h3>世界冷若冰窟,心如火燎</h3><h3>苍天之下,人生如蝼蚁</h3><h3>那些被病魔摔到病床上的无辜者、有辜者们</h3><h3>此时或许终于如梦方醒</h3><h3>此次冠状病毒如同匪患横行</h3><h3>大肆屠戮,自己正是</h3><h3>那个直接或间接的,递刀者</h3> <h3>饕餮者</h3><h3><br></h3><h3>他们很能吃。天上飞的</h3><h3>地上跑的,水里游的</h3><h3>他们吃。乖巧的,可爱的</h3><h3>他们照样吃</h3><h3>凶猛的,邪恶的</h3><h3><br></h3><h3>他们也敢吃</h3><h3>只要能塞进嘴里的,他们都吃</h3><h3>吃肥了躯体,吃出了痛风</h3><h3>吃出了高血压,吃出了高血脂</h3><h3>吃出了高血糖,他们仍然无所畏惧</h3><h3>继续吃。吃出了胃癌、肠癌</h3><h3>吃出了这样癌那样癌</h3><h3>以及种种叫不出名字的病</h3><h3>他们照吃不误</h3><h3>他们吃豺狼虎豹,吃大象野牛</h3><h3>吃阴险的蛇,吃穿山甲的笨拙</h3><h3>吃豪猪刺猬的锋利</h3><h3>吃出满嘴春风,吃出满身土豪气</h3><h3>他们依旧挖空心思吃</h3><h3>吃活着的猴脑的惨叫声</h3><h3>吃看家狗可怜的忠诚</h3><h3>也吃黑暗里险恶丑陋的蝙蝠</h3><h3>终于吃出了非典</h3><h3>吃出了冠状病毒性肺炎</h3><h3>报应来了,这些丧心病狂的病毒</h3><h3>正在奋起反击,开始吃</h3><h3>无知无畏的人类</h3><h3>吃他们的心,吃他们的肝</h3><h3>吃他们的肠肚</h3><h3>吃他们的五脏六腑</h3><h3>吃得他们无心无肺,吃他们的无情无义</h3><h3>那个贪婪的无底洞</h3><h3>恨不得吃尽天下美味</h3><h3>最终徒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h3><h3>安埋人类最后的欲望和良心</h3> <h3>蝙蝠在天空看着人类</h3><h3><br></h3><h3>最骇人的病毒库</h3><h3>携带着4100种病毒</h3><h3>如同B2轰炸机,时刻飞翔在人类的头顶</h3><h3>不知它何时会投下致命的毒气弹</h3><h3><br></h3><h3>这个邪恶的异教徒,自知罪孽深重</h3><h3>将自己装扮成一块命运的黑布</h3><h3>在黑夜里飞,飞在人类的噩梦里</h3><h3><br></h3><h3>但有人却不信邪</h3><h3>把这个要命的病毒库</h3><h3>抓到了餐桌上</h3><h3>让人类的命运与贪欲</h3><h3>在小小的舌尖上,激烈交锋</h3><h3>蝙蝠在天空冷眼看着人类</h3><h3>在贪欲的快感里,如何自残</h3> <h3>要允许春天有倒春寒</h3><h3><br></h3><h3>万物都喜欢阳光</h3><h3>新春的阳光</h3><h3>把人们的欢喜照得明晃晃的</h3><h3>把鸟儿的叫声</h3><h3>照得明晃晃的,把花朵对春天的向往</h3><h3>照得明晃晃的。但阳光</h3><h3>总会被猝然而至的倒春寒遮挡</h3><h3>就像青春中的爱情</h3><h3>有时也会突然翻脸</h3><h3>也会吵架斗嘴。春天也是这样</h3><h3>翻脸不认人的倒春寒</h3><h3>蛮横地打断春天行进的脚步</h3><h3>刺骨的小北风是它凶狠的打手</h3><h3>洁白的雪花掩盖不了寒冷凶恶的本质</h3><h3>花期被骤然冻在半路</h3><h3>蛰伏的冬眠迟迟不能醒来</h3><h3>河流在冰凌的纠缠中止步不前</h3><h3>在倒春寒的淫威里</h3><h3>万物禁声,世界阴冷</h3><h3>但我想说,要允许春天有倒春寒</h3><h3>允许倒春寒在懒洋洋的春梦中</h3><h3>横插一脚,让万物在沉睡中猛然惊醒</h3><h3>让不思归候鸟突然想起故乡,让种子记得春天</h3><h3>让在寒冷中瑟缩的人们</h3><h3>更懂得温暖的可贵</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