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一线的我们(组诗)

大沟边

<h3>我</h3><h3><br></h3><h3>开门,大雪像一个冷面杀手</h3><h3>迎面扑来</h3><h3>老天又翻脸了</h3><h3>寒风如刀,欲将我的脸划破</h3><h3>但我不敢犹豫,发起车子往村里跑</h3><h3>此时村庄还在沉睡中</h3><h3>敲门,半天没有响应</h3><h3>只得往下一家,继续敲……</h3><h3><br></h3><h3>村组是防疫战场的最后一道防线</h3><h3>也是最坚实的一道防线</h3><h3>作为扶贫队员</h3><h3>目前防疫也成了</h3><h3>我们驻村工作队的重要职责之一</h3><h3>我具体负责的花鹿坪十四组</h3><h3>外出务工村民</h3><h3>须得逐一排查,登记上报。兰巧朵</h3><h3>从合肥回来,我松了一口气</h3><h3>朱德免,从无锡回来</h3><h3>我又松了一口气;陈琳琳,从荆州回来</h3><h3>我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h3><h3>赶紧用另一张表登记</h3><h3><br></h3><h3>从早乱到晚,全社148户</h3><h3>终于全部摸排完毕</h3><h3>三十多个务工返乡人员</h3><h3>终于全部进入表册</h3><h3>这个春节,我们几乎每天</h3><h3>都在村子里窜</h3><h3>如今,哪条路通向何人的梦乡</h3><h3>已经比自己的掌纹还熟悉</h3><h3>村庄的一声咳嗽</h3><h3>甚至比故乡更亲切</h3><h3><br></h3><h3><br></h3><h3>董明义</h3><h3><br></h3><h3>像一块沉默的铁</h3><h3>寡言少语是他第一特征</h3><h3>有事站起身就走</h3><h3>像花鹿坪的一阵风</h3><h3>大家都听他的</h3><h3>不讲理由,不找借口</h3><h3>村里的工作步子似乎都比其他村</h3><h3>快一点。比如很多人</h3><h3>还沉醉在大年三十的酒香里</h3><h3>他已带领村干部</h3><h3>把部分返乡人员统计在册</h3><h3>某某在哪里打工,某某从哪里返乡</h3><h3>账本都在心里</h3><h3>我猜测,董支书之所以话少</h3><h3>也许他是把说话的时间</h3><h3>用来思考,用来想办法了</h3><h3>一个村就是一个大家庭</h3><h3>不及早谋划,何以推动工作</h3><h3>不提前行动</h3><h3>何以阻挡汹涌扩散的病毒</h3><h3><br></h3><h3><br></h3><h3><br></h3><h3>老吴</h3><h3><br></h3><h3>老吴在苦口婆心</h3><h3>向拟操办酒席的老陆家做工作</h3><h3>我负责拍照。反之我俩置换角色</h3><h3>老吴说,现在形式严峻</h3><h3>就是一棵草都会害怕,何况人</h3><h3>你们费钱费力办了酒席</h3><h3>亲朋好友也不敢来吃</h3><h3>命重要?还是婚礼重要</h3><h3>几次三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h3><h3>老陆终于下了决心</h3><h3>粗糙的大手一挥,不办了</h3><h3>作为后海子片区的片区长</h3><h3>花鹿坪村委会主任,老吴一直</h3><h3>保持着良好的身材</h3><h3>我不知道是因为操不完的心</h3><h3>还是跑不完的腿</h3><h3><br></h3><h3><br></h3><h3>赵声斌</h3><h3><br></h3><h3>干过计生</h3><h3>后转型成为村里的“钉子户”</h3><h3>他几乎是万能的。上报各种表册</h3><h3>找他。电脑出了故障,找他</h3><h3>打印机没墨粉了,找他</h3><h3>其他同事要下队</h3><h3>也要拖上他……他嘴里呵呵的</h3><h3>不知道拒绝。刚刚</h3><h3>他摸排病毒回来</h3><h3>立马坐到电脑桌前</h3><h3>报全村摸排情况,报入户摸排人员情况</h3><h3>问谁谁谁是党员</h3><h3>问谁谁谁负责的社有多少户</h3><h3><br></h3><h3><br></h3><h3>王单单<br></h3><h3><br></h3><h3>一进办公室,他就说</h3><h3>狗日,雪好大</h3><h3>头上的雪堆成了一座山</h3><h3>又说,昨晚他着魔了</h3><h3>一骨碌从半夜的床上翻爬起来</h3><h3>喊老婆,自己进村入户摸排返乡人员</h3><h3>肯定感染了冠状病毒</h3><h3>浑身滚烫,赶紧拿温度计</h3><h3>给我量体温</h3><h3>坏了坏了</h3><h3>老婆,娃娃也着了,咋个整</h3><h3>全家一阵慌乱</h3><h3>折腾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h3><h3>我说你肯定是梦魇了</h3><h3>他说不是</h3><h3>我说肯定是,著名诗人</h3><h3>也有恐慌害怕的时候</h3><h3>当时思维紊乱了</h3><h3>他说,哦,可能是这样</h3><h3><br></h3> <h3>大海终将平静下来</h3><h3><br></h3><h3>大海是敏感的,风一吹</h3><h3>浪就涌。飓风突起</h3><h3>大海就会本能地剧烈动荡</h3><h3>若是遭遇大地震,则山呼海啸</h3><h3>犹如世界末日</h3><h3>没有谁,能将大海</h3><h3>一碗水端平</h3><h3>没有谁能将大海</h3><h3>强行按住。好在风不会长久地吹</h3><h3>好在大地震也只是</h3><h3>偶尔为之。风一停,地一静</h3><h3>大海就像一个胡闹够了的孩子</h3><h3>慢慢安静下来</h3><h3>然后呼呼入睡</h3><h3>那些所谓的冠状病毒也是如此</h3><h3>开始,它们都气势汹汹,不可一世</h3><h3>它们既不需要吹风,也不用地震</h3><h3>而是藏在暗地里放冷箭,暗中偷袭</h3><h3>在你毫无防备,不知不觉中</h3><h3>就完成了对你的攻击,犹如鬼魂附体</h3><h3>此时,你不能像大海</h3><h3>受不得一点惊吓</h3><h3>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恐万状,溃不成军</h3><h3>你得保持镇定,如同风中的石头</h3><h3>以不变应万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h3><h3>搬石头砸它的脚</h3><h3>动用人民战争的洋洋大海</h3><h3>围追堵截,穷追猛打</h3><h3>让见不得光的病毒无处可逃</h3><h3>惶惶如丧家之犬</h3><h3>在一片喊杀之中,围而歼之</h3><h3>就像你把风灭了</h3><h3>大海就会慢慢平静下来</h3><h3>像一个熟睡的孩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