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士萍系列之一百零五 蝙蝠的记忆

纤尘

<h1>前言:近一段时间,由于这个非典型肺炎的爆发,人民对蝙蝠呢,有了一种不好的认识。蝙蝠说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长得不像个食材了,凭一已之力封印病毒几千年,远离人群生活在山洞里,昼伏夜出,努力扮演着一个孤独的潘多拉盒子。万万没想到.....</h1> <h1>  在我的记忆中,蝙蝠是个特别有福气招人喜爱的图腾。</h1><h1> 小时候,我最开始认识蝙蝠是有一次晚上和爸爸出去给白天没上学的孩子补课。我们当时所在的村子还没有电的,爸爸提着自制的煤油灯,拉着我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那时候正是夏天,一个东西扑棱的飞过。我吓得钻到了父亲身后,父亲拍拍我说,没事没事,那是蝙蝠。它可是个好东西,它夜晚出来捕捉昆虫,也算是觅食。“那么黑它能看到吗?还能回家吗?”爸爸告诉我,它靠发出的超声波反射怎么怎么定位,就回去了。当时是懂非的,反正知道蝙蝠能回到家,不像我们还得点灯照明。爸爸还告诉我它不是鸟,它是一种嗯哺乳动物。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记住,他是一个好东西不害人。我上学后学习了《蝙蝠和雷达》真正懂得了父亲当时的话,知道它还为人民服务,仿生学借鉴它发明了雷达。</h1><h1> 以后,我到邻居奶奶家,告诉了奶奶这件事,我说那个东西好害怕,晚上碰见真的是好害怕。奶奶安慰我说,你碰见蝙蝠是洪福齐天,老天要降福于你的。我满心欢喜——觉得蝙蝠真是一个好东西,我好有福气。</h1> <h1>  当地的人把蝙蝠叫做玥壁虎。他们把壁虎和蝙蝠当成一类,都是一种捕捉昆虫蚊子的一类东西。反正人从不去伤害它,并且把它当神一样崇拜,它的粪便叫五灵子,也被捡拾回去,据说和中配伍治好多病,其中就有不孕不育!!😊😊😓😓蝙蝠即使在夜晚出没,从身边飞过人们也视而不见,甚至盼望着天上掉五灵子——类便砸身,如有此幸运会暗暗窃喜,这样幸运机遇为千分之零点几点?😊😊😊😊</h1><h1> 我当年呢,曾经做过一次蠢事。我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有那个风瘙的毛病,不能见风着凉。而当地所有的厕所都建在户外,弟弟去厕所回来就浑身瘙痒,因此父亲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了一个竹筒,完了就当作做弟弟溺器,把它放在门后。弟弟每次都是在外边儿玩儿的,高兴的时候,当要上厕所的时候,就跑回家里拿出那个竹筒解决。小便后放在那里,我很讨厌,敢怒不敢言。</h1><h1> 我当时还小嘛,很不能理解这个事儿,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同学。我的同学就帮我出个主意说用蚯蚓放在那个桶里,吓唬我弟弟,他以后就不敢在家撒尿了。当时我俩能说干就干,到河边挖了几条蚯蚓。我把蚯蚓放在弟弟的小便桶里,还放了一些水。弟弟在外边儿玩儿的正开心,忽然往家里跑去,我就跟着跑回去,准备看弟弟出洋相,我们一起玩的小伙伴也跟着跑来。弟弟拿起竹筒正要小便忽然看见里边红红的蚯蚓,吓得一哆嗦,把竹筒掉在地下,蚯蚓撒在地上。弟弟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东西,就大喊有壁虎有玥壁虎……父亲在外边听见就跑进来,问怎么了,弟弟指着我说,三姐抓了玥壁虎吓唬他。那个损友小伙伴,信誓旦旦地对我爸说:老师我看见林元和三林从树梢上摘下倒挂在树上睡觉的玥壁虎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告状不待这样啊,我们是从树上拽了根树枝挖蚯蚓好不好?),爸听信了和我一起跑来孩子的话更着急,就赶快把窗户打开,要让它飞出去。也不看地上有蚯蚓,我也瞎懵了,我因为做了坏事,也不敢争辩。父亲来回在家找了好长时间,用衣服扇子来回赶,也没见蝙蝠飞出去,因为觉得蝙蝠在家里不安全,就叫我姐他们一起在屋里寻找,结果看到了地下的那个踩成几段的蚯蚓。弟弟说,那就是壁虎,玥壁虎。父亲大为生气,就把我很很揍了一顿。我吓的也不敢跑,也不求饶,只能等着父亲揍我解气,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我们弄来的不是蝙蝠。父亲说,蝙蝠是好东西啊,你们不要伤害他,但是也不要抓它,它身上也有毒,要是咬你一口,你就没命了。蚯蚓也不能捉,它是土地的好朋友,我们要把几段蚯蚓给鸡🐔吃,父亲让我们把它放生到潮湿的土里,父亲说,它们还会活过来的,我到时觉得神奇,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捧着受伤的蚯蚓,飞也似的跑了。我当时觉得父亲打我很疼的,但是也记住了,以后不敢再捉给其他小动物,蝙蝠更不用说了,它只可远观不可亵渎……</h1> <h1>  弟弟被一吓尿了一裤子,哎呀,这个事儿现在想起来都很不好意思。其实蝙蝠和壁虎是两种不同动物。壁虎属于爬行,蝙蝠是哺乳类是胎生,那变异的翅膀也没有毛啊。但因为当时那个地方的人的叫法差不多,因此也就以讹传讹。因为这件事之后来好多年我都不敢看蚯蚓,壁虎倒是在夏季常见,对它格外亲切,蝙蝠再也没见过。</h1><h1> 我们渐渐的长大,父亲开始给我们启蒙门教写毛笔字儿。也就是他写字儿,让我们蒙上一张粉式廉纸描红。当时我7岁,学校那时候也不太学什么知识,就是学语录,听报纸,入学直接写字儿。我记得写的第一幅字,不是1234,而是父亲用一张16开的白纸,横折三下,纵折三下,出现九个长方形的块儿折印。他在上面写:为人民服务,从我做起,我就在上面跟着照猫画虎,练练玩玩。在练的过程中呢,有一个很好的东西,就是我家有一个镇纸。是个黄铜的方框,其实那个作用就是把这个方框套要在字上,让你写字的时候,基本间架结构不会偏,也使纸平整吧。那个镇纸框上面有四个蝙蝠画,是那种阴刻蝙蝠形象。就因为有这个东西,我更愿意写字。每次写字时,都要摸一摸它。这个东西一直伴随我和弟弟上初中,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丢了,我俩还懊恼了好长时间。这个镇纸大小比咱们现在这个这个手机面稍大些,框宽有半公分左右。后来每年我和弟弟春节前相聚,要在黄纸上写供奉祖宗的牌位时,总会提起那个刻有蝙蝠图案的镇纸,不免唏嘘一番……</h1><p class="ql-block"><br></p> <h1>  我第一次真正喜欢蝙蝠,是因为一件衣服上的扣子。有年冬天,父亲不知从哪儿淘换回一件绒衣。绒衣上面的扣子黄铜的,扣子上面还有一些铜锈,扣子是镂空蝙蝠的造型,特别可爱,扣子成扁长的样子。五个扣子镶在棕色绒衣上,觉得特别好看。这个衣服是当时是给我二姐买的,我看见也很喜欢,但是当时一般来讲给谁买的谁就穿,我想穿的话,得等到她小的不能穿我再穿。就这样,我看着姐姐穿了两年,到第三年给我的时候,旧衣服已经脱色了,变成了浅棕色,扣子也磨得明晃晃的。因为我从小比较胖,一般我要比姐姐穿的衣服要肥大,即使这样,我也很喜欢这件衣服。就这样紧紧的绷在身上,穿了一年多。还挺臭美,到处让人看我衣服上的扣子,告诉他们说我这是金色扣子!😊😊同学们看见我的衣服以后都用手摸我的扣子,觉的也能沾些福气。后来这件衣服破了,我们又把这个绒衣剪了当抹布用,我就把扣子拆下来用线穿起来。把它珍藏起来,一直放在我的铁皮宝盒里。但是多少年以后,经过多次搬家,我又经历了上学工作出嫁生女等诸多艰辛的生活,这些扣子不知啥时就失落。随着扣子的失落,我觉得自己也随之失去了幼年时的快乐。</h1><h1> 多年以后,我们姐弟聚在一起,大家还常以这个梗取笑我,说为了那个扣子,硬是把瘦小的衣服绷在身上,我也觉得很搞笑,现在想来,因为喜欢扣子才喜欢衣服,自以为很美,其实很可乐!😊😊绒衣本来可以给弟弟穿,弟是男孩儿,因为那个颜色是棕色的,但是呢,当他能穿的时候呢,我楞是穿得袖口已经破了,也就没有传下去……</h1><p class="ql-block"><br></p> <h1>  我有女儿后,我也教她写字,女儿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孩子,她也特别喜欢这些古旧的朴素的东西,我和她谈起这些,她就在网上买了5颗黄铜蝙蝠扣子,我依然用红线穿着,挂在门后。还买镇纸不过不是铜框,是真正的红木镇纸。</h1><h1> 我看到它,就想起小时候写字的时光。我们练字大约一年多以后,那年的春节父亲要给所在村子所有人家写对联儿。我和弟弟就打下手,我们也写些横梁了,大树了,厕所之类的,那些不重要地方的对联。但是我们更愿意看父亲写福字,写福字的时候啊,父亲是要把一个方块儿的红纸。调角变成菱形来写,写完以后,还要在那个四脚上用那个毛笔画四个简笔画,一笔下去圈两圈延长划一下,再在上面三个点儿。我以为那是装饰,父亲告诉我说,那是蝙蝠的一个图案。意思是五福盈门。当父亲说那个叫赞,也许这种方法是赞吧,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赞是什么意思。可能就是说就是要对调角写福字吧,我很后悔以后也没问父亲为什么叫赞。</h1><h1> 成年后我也在学校教学,同样是到春节还要给附近的人家写对联,因为对联比较多,我们都要承包几家。因为写的急吗,有一个人家就是一大圈红纸,后面都标着什么地方贴的对子,其中写了一个斩,我们当时有一个女老师也不太懂,也着急,估计是就拿起笔了,就在那上面写了个“斩”。写完后,那天也好巧不巧,一位老教师(姓高的老师),顺手收对子,老师看见以后就把我们训了一顿,说你们怎么写个“斩”呀?这大年初一贴出斩了,斩什么呀?我们很不好意思,都脸红了!我们没办法就在学校找了一块红纸。重新写了一个福字。那也算是有惊无险我们记住了这个教训!</h1><h1> 我成家后在在老公厂子生活区住,也算一个老师能写几个字。当时就有邻居找来写个对联,自己不好意思推脱,勉强上阵,最后总要写一个福字儿。自己也是不怎么自信,写了大大的福字,总觉的不得劲,就像父亲那样随手画四个蝙蝠花纹,立马觉得字也顺眼了。老公当时弄来些金粉银粉和上稀料,特制出一种金色和银色的那个东西。每当写完这个福字的时候,我就会在福的四角画上几个蝙蝠的图案。真是银亮亮,金灿灿,自我感觉良好。后来看到好多人家大门前的照壁都刻福字,四角都画蝙蝠,生活中的东西,真是……</h1><p class="ql-block"><br></p> <h1>  八八年的时候,我和老公去北京旅游,在恭王府,看到好多带福字的东西,照壁上有,栏杆上有,彩绘上有。都有这个福字儿,看来满人对这个福字的喜爱和汉人对蝙蝠这个喜爱是一样的,并且是深入骨髓的。</h1><h1> 前年暑假,收拾娘家东院老屋的时候,有母亲陪嫁的两支鎏金书柜,由于多年家里通风不畅,已经朽了,我们准备扔掉它,近细看,两支书柜的四角都嵌有四件,(四件是用来装置合页的地方,为圆盘形;两扇门也有一个圆盘作衬底刻有四个蝙蝠回环而成,衬底之上有一把锁钥,底盘与锁钥均用黄铜制成,为开关方便还缀着一个桃形的吊片。两扇门上绘有花卉,门的下方绘有图案,但看不清了,因该是和气生财之类吧?)两扇柜门开柜的垫片是园形黄铜片,上面环刻四个蝙蝠福,蝙蝠是中心下坠一朵桃心的铜片,便于开关,这桃型叶片我想是代表寿桃,这就所谓就是福寿盈门。后来我们准备把它抬出去扔了,我硬是把那上面那个铜索调索要,垫片和最下面的桃型叶片翘下来,把它用塑料袋包起放在家里,作为一个纪念或念想吧!</h1><p class="ql-block"><br></p> <h1>  这些是我对蝙蝠的一些记忆,但是今年看到一些人要食用蝙蝠而引起,这次疫情心里特别难受,也特别不能理解。人类是一种高级动物,他要和所有的动植物有灵性的东西共存,为什么要凌驾之上呢?</h1><h1> 这是 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吗?我们要珍爱生命,远离野生动物。譬如这次蝙蝠的反击是不动声色的,因为它不需要反过来捕食人类,它身上带有上千种病毒,其中冠状病毒500多种,是一个会飞行的移动的病毒库。而且,对人类来说,它身上每一种病毒都是致命的,任何一种病毒都会引发灾难。</h1><h1> 在家蜗居,利己利人!蝙蝠何罪之有,有罪的是那些贪一时口欲之人!!</h1><p class="ql-block"><br></p> <h1>后记:记得小时候学过蝙蝠雷达,对它充满了崇敬,但想到长相却敬而远之。在长辈口中是吉祥之物,小时候有件衣服扣子是铜蝙蝠很可爱的造型,五颗扣子,它寓意五福临门,门襟门襟,一定要严实,否则就是,敞胸露怀,是女孩(人)大忌(父亲当时告诫我的)……</h1><h1> 父亲离我们而去两年了,我无时不在怀念他,他对我的点滴教诲我永志不忘,我会传承给孩子……</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