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 · 【7】中年婚味

秋水林间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1】 </h1><h1> 老公正在唱着《朋友的心》,坐在一旁的冰凑到耳旁,问我他是谁?</h1><h1> 我看着老公唱得正热火朝天,再想想今晚一帮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朋友聊的热门话题,我凑过去,对着冰的耳朵大声地说:“他,是我目前的老公。”</h1><h1> 冰推了我一下说:“你真逗!”</h1><h1> 灯红酒绿中,大家热情高涨,把盏高歌,好不热闹!我故意加上“目前”来修饰老公,似乎是为了应景。</h1><h1> 婚姻有时还不如几杯冰啤酒来得痛快!</h1><h1> 冰是后来约的。没来KTV之前,一大群朋友在我家吃饭。有高中初中的同学。</h1><h1> 虽到中年,不失风韵,头发乌黑亮丽,顺滑下垂,眉弯若月,唇红如梅,肤如雪凝,甚是优雅。雪,高中同学,和我同城工作,但很少相聚。她老公是小有名气的艺人,让人羡慕!</h1><h1> 身材高挑,留一头精致的短发,从不化妆,天然去雕饰,我们都调侃她,女到中年,还不想在脸上作点文章,说明家庭幸福,不担心老公。月,我高中时的同桌,一个为了爱情赴汤火的烈性女子,那时喜欢我们隔壁班一学霸加校草,硬是追到了手,结成连理,尾随老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h1><h1> 清一刀,说话如刀,刀刀逼人。我们经常调侃她说,你老公是不敢惹你的,否则,一刀下去,一定后悔终生。在医院里,等她下刀的人都要预约挂号。清,我们公认的女汉子。典型的中年臃肿,脸大爱笑腰粗腿短,头发染成板栗色,“一点审美内涵都没有”,我们调侃她,她大笑着说:“我认为美便是美。”她的心胸能藏江海。文凭最高,医学博士。</h1><h1> 皮肤白嫩,身材苗条,穿衣打扮十分得体。戒指、项链、耳钉和提包都是静心设计的,与衣服配合得天衣无缝,浑身透着高雅。花,我的初中同学,没有工作,嫁了个会苦钱的老公,条件也不比我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人差。我们把她和清比,得出结论是:文凭和狗屎一样臭!</h1><h1> 我也没什么手艺,随意做了几个菜,最后吃起来,最抢手的居然是油炸豆腐皮煮白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h1><h1> 我的菜就像这一群群朋友的婚姻,鱼香肉丝、红烧肘子、土鸡炖板栗、排骨熬冬瓜……都是不错的美味,但是吃起来才发现,都不如油炸豆腐皮煮白菜。也许吧,大年将至,到处吃喝,都腻了。</h1><h1> 江是今晚家中除老公外的唯一男性,是个商人。这些年,发了点财,也发了点福,喝了点酒,话夹子一打开,一泻千里,万马奔腾。</h1><h1> 清开玩笑说他今晚是众星捧月,他乐不可支,大大咧咧地看着我们一群大美女,说他娶错老婆了,这里个个都不错,他太后悔了,怎么老天不眷顾,让他娶到我们其中一个,若能这样,福气大了!大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h1><h1> “真的,当初娶我老婆,就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可以带出去见见朋友,也没什么本事。”江依若无其事地讽刺着自己的老婆。</h1><h1> “你们单位有合适的男的么,给我介绍一个?”雪突然打断江的话,她这一问,让我们大吃一惊,她不说,我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里最好的婚姻就是她的。</h1><h1> 江一脸茫然叫雪不要乱说,雪再三强调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坚持要离婚,雪冷笑着说:“人家是搞艺术的,我还不如人家的艺术品。”</h1><h1> “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哎,我太心疼你了,这么秀外慧中的好女人,他怎么不会好好珍惜,真是有眼无珠呀,我如果娶到你,我要怎么心疼你都不知道,哎……”江很同情地看着雪,又开始滔滔不绝!</h1><h1> 场面有些混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江一直老套地讲些安慰雪的话。</h1><h1> 清滔滔不绝地跟花讲着自己的老公怎么怎么不管事,她为了工作为了家操碎了心……反正老公在她眼里如一条城市里源源不断的阴沟水,流到哪里臭到哪里!</h1><h1> 等清终于讲够了,花说:“老公嘛,能老老实实呆在身边,凡事都听你的,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他基本不回来,几天见不到人影,你试试看,能不能忍受。”这是花今晚说的不多的几句话中的一句,我看着她的眼神,听着她的话,心微微作痛。</h1><h1> 月一直对今年才两地分居的困顿生活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我们骂她矫情,高中大学工作都黏在一起,突然分开,就左右不适应。</h1><h1> 我的家像小时候村里炸玉米花一样,高潮迭起,炸了一锅又一锅,看着还在安慰雪的江那么道貌岸然,怜香惜玉,我指着江嘲弄地说:</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你看看,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这样,一方面冷落着自己家中的妻子,一方面在外面心疼着别人的妻子被丈夫冷落!”</span></h1><h1> 大家哈哈大笑,闹腾够了,决定去KTV唱歌。</h1><p><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2】</h1><h1> 老公唱完一曲,向我走来,冰站起身来端起两杯啤酒,递过一杯给老公说:“帅哥,你的歌唱得真好,来,我两喝一杯。”不能不说,冰这站起来递酒的姿势,确实够味,身材凹凸有致,在紧绷的红短裙下,更显风韵。</h1><h1> 老公接过酒两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老公坐在我身旁,也坐在冰身旁,冰又凑到老公耳朵旁跟老公说:“你媳妇说,你是她目前的老公,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h1><h1> “什么叫目前的老公,我一直是她老公呀,她逗你的。”老公也有些懵,不解地看了看我。</h1><h1> “什么时候不是了,能成为我老公么,长得这么帅?”冰不假思索娇滴滴的又补上一句。</h1><h1> “你长得这么美,就别逗我啦。”老公也不假思索地就说出来,全然忘记了旁边的我。</h1><h1> “美么?美,还被人家给甩了,去年离的,你看合适们,给介绍一个,像你这样就很不错。”冰依旧不假思索地说。</h1><h1> “来,喝酒,我敬你!”老公听了这话,端起酒杯回敬冰,跟冰喝了一杯,又端起酒杯敬我一杯,站起身来,去和江搭讪了。</h1><h1> 冰似乎有些无趣,就去点歌,唱了一首邓紫棋的《泡沫》,她站到中央去唱,整个身材暴露无遗,修长的腿在红色细跟高跟鞋的衬托下,更迷人。红色紧身包股连衣短裙里的她,似乎整个肉身处处睁着眼睛四处张望,随时在猎食。歌唱得就很菜了,连字都读不通。</h1><h1> 唱到激情处还扭扭小蛮腰,裙子是吊带裙,也许是衣服劣质的缘故,肩上带子有些不稳,时有滑落,她都要伸手去拨弄一下。一首《泡沫》唱完,又面向大家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一堆词语,表示很是高兴能和我们一起玩,说完一大堆话后,最经典的姿势出现了,娇羞的一弯腰,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h1><h1> 我顺势看了看老公,他一直低头玩手机,似乎毫不在意。很多问题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如果我不在:</h1><h1> 他是不是也很心疼她,一大晚两人聊得火热?</h1><h1> 此时是不是也眼睛瞪得直大?</h1><h1> 会不会就此加了微信,成了聊友,或者更进一步?</h1><h1> ……</h1><h1> “你没钱买衣服吗,穿这么点,来我给你,去好好买几件衣服。”江很直接地说出,从钱夹里顺手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丢在桌子上。</h1><h1> 我以为这种莫大的羞辱会让冰有丝毫动摇,哪知她拿起钱,撅着个红嘴就要凑上去和江搭讪。江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点了首《兄弟》拉上老公两人撕心裂肺去吼歌了。</h1><h1> 我们几个都有点排斥冰,群体性的不想搭理她,还小声责骂花,怎么把这种女人叫来,花跟我们说,也是一年多不见了,过去的冰,从来不穿裙子,也不穿高跟鞋,简单朴实相夫教子,挺正派的,哪知这一年变化这么大!</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有的人自强不息浴火重生了,有的人却一蹶不振走向堕落!</span></h1><p><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3】</h1><h1> 尹川和芳最后到,今晚市里春晚节目彩排,到现在才结束。芳一进来见到我就自然来到我身旁坐下,尹川去和老公、江一起吼歌。</h1><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你是芳,古琴一绝,久仰大名,在电视里见过你抚琴,哎呀,太美了。”月走过来跟芳握握手,很是敬仰!其他姐妹也立刻凑过来跟芳打招呼。</span></p><h1> “长得这么美,一看就有人疼有人爱,你看人家老公多帅气。”冰又凑过来搭讪,眼睛直直看着尹川。</h1><h1> “他——不是我老公——”芳不好意思,看着冰。</h1><h1> “哟哟,不是老公,是情人呀,这年头的人真会玩。要不是我老公出轨,跟我离了,我还不知道这花花世界原来如此!”很鄙视地瞅了芳一眼。坐到一边,端起酒独自喝着。</h1><h1> “尹川是芳现在的男朋友,芳前年离婚了,尹川去年失去了老婆,他们俩最近才认识的。尹川是省艺术团的,邀请芳去排练一个春晚节目,现在才结束。”我说。</h1><h1> 听我一解释,冰又朝我们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喝了口酒,当是向芳赔罪,这一笑像冷风吹来,我颤栗了一下!</h1><h1> 从KTV出来已经是一点多,冰专门有人来接她,那人开着一辆大众越野车,五十上下,满身赘肉,晃悠悠地朝我们走来,若不是走进看,也有鼻子有眼,还以为滚来的是一个大肉球。从肉堆缝里挤出点笑容,跟我们打声招呼,扶着似醉非醉的冰一横一横地走了!</h1><h1> 我和老公坐尹川的车回去,老公坐副驾位,芳和我坐在后边。</h1><h1> “你看这群朋友,已经离了的冰,正在打算离的雪,凑合着过的花,刚两地分居十分不适应的月,处处埋怨丈夫的清,今晚都聚在一块了,哎!”我跟芳随意的说。</h1><h1> “所以我成了你目前的老公。”老公笑着接上我的话,又和芳尹川解释了这句话源头。</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混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我觉得最应该学会的是珍惜!”老公提大嗓门似乎故意说给我听。</span></h1><h1> 我捏了捏芳的手,两人相似而笑。</h1><h1><br></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