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关于《崇中赋》待商榷的几个主要问题</b></h1><p class="ql-block"> 图文/樵苏无忌</p><p class="ql-block"> 2020012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人所为辞赋,乃拟古韵文。辞赋自有文采、韵律等较为固定要求。</p><p class="ql-block"> 学校100年校庆,某校友作《崇中赋》致贺。纵观《崇》文,感情充沛,落脚点和创意均不错,篇幅也适宜。据说作者还是位理工科男,堪为母校增色。</p><p class="ql-block"> 然而,崇州乃文化繁荣之地,崇庆中学于本地文化教育范畴中占据着重要一席,若以此角度勘量该文,以笔者浅见,不得不指出《崇》文在结构和文法上值得商榷的几个重要问题。</p> <p class="ql-block"> 首先,《崇》文体方向严重偏差。名为辞赋,实非赋也。赋,最早为《诗三百》主要写作表现手法之一。唐《毛诗正义》云:“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也就是说,最初的“赋”只是一种文体的表现手法而已。它要求“铺陈直叙”,说简单点,就是把事物、事件和作者的思想感情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p><p class="ql-block"> 辞赋作为一种文学体裁,源起屈宋,盛于后汉两晋六朝。辞赋在唐宋时期也频见不衰,如苏轼之前后《赤壁赋》,气象汪洋,长空浩荡。</p><p class="ql-block"> 辞赋必须是一种韵文,得讲究用韵。通观《崇》全篇,虽然考虑过用韵,但从题韵字来观察,勉强使用,最后几无拘束,更谈不上什么“新韵”“古韵”“换韵”等韵脚要求。</p><p class="ql-block"> 在规范的赋文中,铺陈与排比往往是有机灵活地结合在一起使用的。铺排是将一连串内容紧密关联的景观物象、事态现象、人物形象等,按照一定的顺序组成一组结构基本相同、语气基本一致的句群。它一气呵成,既可以是淋漓尽致的细腻铺写,贯注一脉,加强语势,还可以渲染某种环境、气氛和情绪。从富丽华美的汉赋中可见,赋文最基本的表现手法,是骈散搭配、相得益彰而出神入化。细列此篇《崇》文,通篇凡110句之多,近50个单元句式,用标准来衡量算得上骈句的只有12句,属典型骈散严重失调。</p> <p class="ql-block"> 其次,《崇》文开篇句式“借鉴”《滕王阁序》,严格地说这并非不可。但从念白方式上看,《崇》前六句句式和字数,与《滕王阁序》几乎不差,这恰恰是行文方向上的又一大错误。文章忽略了关键一点,《滕王阁序》并非赋文(或骚赋),而是骈文(注意,骈文并非骈赋,如通对《洛神赋》)。骈文和辞赋又是有本质区别的。骈文重对仗,辞赋重铺陈;骈文长偶句,辞赋长排比;骈文不求押韵,辞赋除了平仄有要求,句尾还要押韵……如果《崇》“参考”的是枚乘《菟园》、司马《上林》、贾谊《鵩鸟》、张衡《二京》,尚可原宥,但若效仿《滕王阁序》,实在是原则性错误。</p><p class="ql-block"> 其三,《崇》铺陈语言形式不合文采要求。可以肯定作者也是颇费心血的,但是许多语句较为生硬。辞赋要求词句雅俗共赏,语言流畅。但是“俗”,不等于粗陋。文中诸如“列一级高中”“同克时艰”“精通古典”“折桂无数”云云,实让读者如鲠在喉,佶屈拗口,使赋文风味荡然无几。</p> <p class="ql-block"> 其四,内容安排零散,个别人物和时间表述失当。《崇》文全篇,首先交代崇州人文地理格局,其次简述崇庆中学解放前办学情形,再其次叙述解放后特别是现在的办学情况,第四段描写校园环境,第五段赞美学校师生及学校核心文化,最后一段是关于学校的颂词。很遗憾,学校的核心精神文化如校训、办学目标等被分割得七零八散,读来抵消了通透感;并且,在注释8中,将刘元琮先生定为“乡贤”,似有不妥,而对其他校友如苟清泉、王鸿飞的描述都有不当之处;几处出现“一九一九”“二零一六”等失范纪年方式,如前所述,赋文乃拟古之文,改传统天干地支纪年而套用西洋纪年形式,让人忍俊不禁。</p><p class="ql-block"> 凡此等等不足。笔者无意非难赋文作者,其情其文亦殷殷可鉴,当与掖励。但凭一所风化一方之百年学府,底蕴流深,那么关于这所学校的辞赋,从纯行文质量讲,它应是学府文化之巅生辉明珠,代表崇州最高等级的制赋水平,该文实难担此大任。对此,笔者深以为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