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官塘路”（朗诵版）

皇上圣明

　　秋天的傍晚，饭后独自出门去散步。

走在街路上仰头望去，半轮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远处高楼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繁星璀璨。街路两边店铺门头上的霓虹灯、LED灯流光溢彩，加上高高透亮的路灯，让小镇严然如同一个“不夜城”。

　　走过横跨运河的水泥桥便出了小镇。这里铁路、公路（104国道）、运河等距离般的紧紧挨着，像三条平行线似地东西向延伸着……

我老家就在镇西边的余渚村。儿时常随大人出街卖菜，稍大后又去镇上上学读书，常在村与镇两边跑。所不同的是，昔日常行迹匆匆 、归心似箭，而今却心无旁鹜、闲庭信步。

走着走着，国道边大运河对岸的景观灯在运河中的倒影忽然映入眼帘：灯光、小桥、柳树、人家勾勒出迷人的夜景。

　　于是便萌生了一个念头：何不用手机把这美丽的景色定格下来？

我走向离国道不远的运河边上的“官塘路”（古纤道），把手机的拍摄功能调到“夜景”模式，开始了拍摄夜景的尝试。

一边走一边拍，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平桥，这里差不多是村与镇的中心点。

太平桥是古运河上富有特色的水乡景观，现为省级重点文物单位 。

据记载，该桥建于明朝天启二年（1622），清朝乾隆、道光、咸丰年间相继重修，重修后保持原型。

　　太平桥由一座半圆拱桥与九孔高低石梁桥组成，宛若一条长龙昂首横跨浙东运河。桥长50米，拱桥南端八字落坡，拱脚内侧铺设有石板纤道路，桥上行人，桥下行舟背纤，宛然古代立交桥，处处入景。

走过了“太平桥”，运河对岸也就没有景观灯了。这时，“官塘路”仅靠104国道上的路灯余辉及天上半轮月光作照明。路面往往是一段沿岸石板路，一段完全离开河岸在河面上的多孔石梁桥路，两种路面交替出现。

　　小时记得，这些多孔石梁桥路面常有许多不是石梁断了就是桥墩塌了的地方。因此，便有了“柯桥到钱清的’官塘路’ ——断断续续”的歇后语。让拉纤的、摇船的苦不堪言。

今天的“官塘路”已几经修缮，早不承载行舟背纤的功能了，摇身变为人们观光、散步、健身、休闲的好去处了。

走着走着，思绪渐渐飞向了久远的儿时……

有一年夏天，大旱。老家周边的河江被干旱得很浅很浅，有些地方连小划船都不能通过。河里已摸不到鱼虾、螺丝、河蚌。于是小伙伴们赤裸上身，仅穿个短裤叉，赤着双脚，头顶一个脸盆或小木脚桶，走一里多路来到大运河旁的石梁桥下摸这些“小下饭”（小菜）。

　　那时大运河的水清澈透明，非常干净，石坎缝里的螺丝、河底的河蚌，也有得摸。大家相隔一定距离下水，先在水刚好满过膝盖的浅水区域，后来去齐腰深的水域。有时用一手手指伸进石坎缝把螺丝扫出来，另一手手掌在下边接着；有时用双脚踏河底的河蚌。摸到的鱼虾、螺丝、河蚌都放到浮在河面的脸盆或脚桶里。

胆大的双手按在脸盆边上，游向一人多深的水域摸。在深深吸进一口气后，便一个猛子扎到水下去，整个身体完全浸泡在阴凉的河水里，不但十分舒服，还不时地摸些东西上来。

　　当然，我也在这行列中。

几次深呼吸后，睁着眼睛又一个猛子潜到水下，左手攀在石坎缝边沿，右手伸进一条较大的缝内。突然，缝内一条小鱼窜到了我的掌心，我就势一捏，正好把小鱼攥住。心里一阵窃喜，于是把攥着小鱼的右手往外抽，准备抓鱼上来换口气。可这时，我的右手抽了几次都抽不出来。

气越来越憋不住了，手还是没抽出来，心里慌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情急之中忽然想起手是如何伸进去的？对，是伸开的手掌进去的！现在攥着小鱼不是变成“拳”了吗？

　　于是急忙松开攥着小鱼的手，让“拳”又变回了掌，狠狠地抽了出来。

浮上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是“别别别”地跳个不停，仿佛快要跳出胸口似的。庆幸自己：幸亏放走那条到手的小鱼，让自己逃过这水下一劫，否则……

回家后，好些天我都不敢把这事说给别人听，心里老是萦绕着奶奶以前跟我说过的：“不能踏死‘田鸡’（一种灰黑色的蛙类，益虫），也不能去钓田鸡。弄死‘田鸡’，它夜里会来讨命的。”这小鱼是不是更有灵性，它等不得晚上来“讨命”，而是要现场与你“同归于尽？”

　　后来，天凉了，不能下水去摸那些东西了，我便把夏天压在心底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有的说那鱼是溺水鬼投胎想来拉个填背的；有的说你要鱼的命，鱼也要你的命，叫一命抵一命……

一切就这样淡淡的过去了。从此，我再也不敢扎猛子到水下石缝里摸鱼了，似乎心中多了份对生命的敬畏。

（除夜景图片外，图片来自网络，谢谢原图作者分享！）

皇上圣明于2019.10.13

诵 者 简 介

贝小易 播音系大龄文艺女青年~愿用我的声音，温暖你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