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插队生活之十七:陈学江的“神的明珠”

剑客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作者简介:</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 剑客,生于困难年代,长在动乱时期,吃过糠,下过乡。“恢复高考”后,成为“新三届”中的一员;毕业后,先后供职于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做综合调研工作、搞职业技能教育、干统战教育培训,历任副处长、处长、副主任、党委书记、院长等职。2018年退休,业余作家、客座教授、特邀研究员。</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 先后出版诗歌散文集《情丝文韵》、杂文集《谈天说地》、诗集《低吟浅唱》、散文集《品读哈尔滨》《岁月无痕》、长篇报告文学《巴兰颂歌》《工作队在依兰》,以及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集《调研·思考·实践》《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萃》等。</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我的插队生活之十七:陈学江的“神的明珠”</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虱子是寄生在人或动物身上的一种害虫,能传染回归热。现在的孩子大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虱子为何物。我小的时候,由于当时的物质条件、卫生条件的关系,绝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滋生过这种叫做虱子的寄生虫。虱子从未离开过人,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虱子,所以生虱子也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插队落户之前,城市里的生活条件比农村好一些,虱子也不多见。到农村插队落户以后,渐渐地,虱子就在青年点繁衍开来。可以说,当时的客观条件也为虱子的繁衍创造了条件。一是我们这些刚刚到农村插队落户的城市青年独立生活、自我管理能力差,长期不能洗澡,加上农忙时,早起晚归,有时回到青年点吃完饭不脱衣服倒头就睡,使虱子有了滋生的土壤。二是虱子是农家的“好朋友”,可以说在当时条件下,虱子与农村社员形影不离,相生相伴。冬季农闲时,有的社员有事没事都到青年点来闲聊,他们一到我们宿舍,就把那油腻腻、脏兮兮的破棉袄往炕上一扔,脱鞋上炕,倚在我们的行李上“侃大山”,一坐数小时,身上的虱子连同身上的汗臭味都留在了青年点。那么,既然虱子无处不在、人人皆有,为什么拿陈学江说事,这是有原因的。</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一年夏天,我所在的宿舍闹虱子,大家都觉得是陈学江带来的,因为他确实不太讲卫生。但陈学江硬是死不承认。一天早晨,在青年点当炊事员的刘淑美洗完床单晾在外面的晾衣绳上,中午发现白床单变成了黑灰色。开始她以为是灰尘沾到了床单上,也没有在意。等吃过午饭取床单时,她发现白床单上散落着黑色、灰色的小虫,就顺手往下掸这些小黑虫,真是“不掸不知道,一掸吓一跳”,原来这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虱子。这些虱子是从晾衣绳另一头搭着的赭色毛衣上“飞”到白床单上来的,这件毛衣是陈学江早晨搭在晾衣绳上的。有的战友好奇,将陈学江的毛衣拿下,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发现毛线与毛线之间的每一个缝隙里几乎都藏有数量不等的大虱子、小虱子,毛线上还有数不清的灰白色的虱子的卵——虮子。</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这下我们可找到了证据,同宿舍的刘可茂、单志忠等要将陈学江驱除出去,住在其他宿舍的男青年听到后纷纷表示拒绝收留他。陈学江无处可去,还得在我们宿舍居住。无奈,我们只好采取“隔离”措施,用一扇门板将他与我们隔开。这也无济于事,我们几个只好到别的宿舍借宿, 让陈学江享受单间待遇。</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虱子对人的依附,是“不择高下贵贱而加焉”的。皇室宫殿,青楼别馆,它可以自由出入;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它都有肌肤之亲。也正因有此“殊荣”,它也常出现在文人笔下、典章之中,并演绎出不少令人解颐喷饭的趣闻轶事。宋朝宰相王安石和王禹玉同时上朝,有虱子从王安石的领子里爬出来攀上胡须,皇上见了忍不住笑。退朝后王安石让王禹玉帮他把虱子摘掉。王禹玉笑说:“屡游相须,曾经御览。”这个虱子从宰相的胡须上爬过,曾经得到皇上的观瞻。王安石听了大笑。美国著名记者挨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也称《西行漫记》)一书中记载:“我记得有一天我和毛泽东谈话的时候,看见他心不在焉地松下裤带,搜寻着什么寄生物。”此“寄生物”就是虱子。据《欧洲道德史》记载,中古时的欧洲人认为“凡使肉体清洁可爱者皆有发生罪恶之倾向”,因此,跟肮脏不洁相伴而生的虱子便被称为“神的明珠”,“爬满这些东西是一个圣人的必不可少的记号。”于是,人身上生了虱子彷佛是获得了荣誉勋章,成了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我们是文明么?》一书记载“十八世纪的太太们的头上成群的养着虱子。”</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贵为大宋宰相的王安石和领袖人物的毛泽东的身上曾生过虱子,西方贵妇人的头上也爬满“神的明珠”,插队青年陈学江的身上生虱子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尽管是多了一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