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序曲

爱也无由

　　

要过年了。大寒节后的冬天，在常年正是天气最冷的时侯，然而这几天却恰恰相反。微微的春风般的南风徐徐地然而却是坚毅地赶走了寒冷的北云，轻抚着芙蓉国南它所能抚摸到的一切，向他们送去了新春欲来的问候。中天的冬阳熙熙地尽显着它的温柔和暖意。把隆冬变得象早春一样。

野地的茵陈帖着地面长出了它柔美的团团的嫩苗，丝样的叶子翠绿翠绿的。尽管这种蓿根草本植物的已死去多时的老梗还在，但并不影响新株从不死的老根上新的生长。这玩意嫩时十分可爱，据说是一种很可口的时令野菜。不过我并没有吃过。我只知道它的嫩苗时，农人将其帖地割下，晒干卖与药店，名为茵陈，是一味常用的中药。有降黄疸之功。医家用于治疗肝炎等疾病。这茵陈虽然是孟冬就开始出新苗，但长不快，紧紧地帖着地面，只有到春快来时，才飞快地生长。它有嫩为茵陈老为蒿的特点，春仲之后，便抽出硬苔，把自己长成了一棵棵小树，实现由茵陈向茵陈蒿的转变。茵陈苗盛，是春将至的标志呢。

几种不知名的野菜也帖着地面星星般地开出了它们特有的紫蓝色的小花朵儿，一片一片的，象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不知为何，这些不知名的小野菜总是开紫蓝色小花，很少有开显眼好看的红花。可能是这些不起眼的植物本性不喜欢招摇，只爱默默地低调吧。但尽管如此，细心的人们还是可以从它们繁星般的小小花朵里看见了春的影子。

草莓的同类野莓们也初开着黄色的小花，准备开启陆续结果的模式了。它们的花象极了真正的草莓，只是花小，陆续地开，陆续地结果。那小小的红果儿是过去少儿们的喜爱，略甜而酸。有点象它的另一同族～蛇莓。这种野莓也是迎春最早的野菜之一，它的开花是告诉人们春的将至而冬将尽了。

那在仲秋霜天之下枯死的被一样的厚草底下，野生的紫云英已经长成了一片片。它们严密地封锁了它们脚下的泥土，虽然远看还是一片荒败，但近看却是枯草之下的一片片生机。紫云英，过去农家肥田的当家绿肥，人们在秋收前把它的种子洒在稻田里，不用管理，秋收后便生出了嫩苗。它并不在乎冬的严寒，默默地小不点一样地存在着。待到冬末，天气好时，便会在南风的撺掇之下，迅速地扩展势力范围，把它们生长的田间甚至于田硬变成了它们一族的领地。即使是这领地被耕种它的农人荒無，它们还是会利用自然生长而结出的种子继续它们的代代繁衍呢。

田间的野山茶花已经开始凋零，可是它身旁的从高山下嫁到原来农人的稻麦属地上的映山红却早已饱含着她密密的包有黄皮外壳的花蕾，蠢蠢地要搶占春的先机。

本来应在晚春开放的野生白花桎木大概是为了向它的伯乐主人献殷勤吧，竟也放出了它白色的剪纸一样的条状花辫，与它们的异色～红桎木争妍斗丽。其实它不知道，它的白色的并不象花的花一点也不美。它的主人仅仅是看中了它的奇形怪状才把它从深涧的石头缝里请出来，栽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期待“玉在匣中求好价”。可是一连十多年过去了，这白桎木变成了老闺女，仍待字闺中。这几天也不知是知春早呢？还是要提醒她的主人，竟提早了一个多月开出了她并不美丽的花儿。

农家的苔用白菜、油菜老苔岔尖上的黄花已十分的繁盛了。这些菜们趁它的主人来不及采摘苔儿的机会，就着这好天气，把自已的苔儿飞长得高高的，赶紧地分出了枝岔，不失时机地搶开着与油菜十分类同的黄色花儿，占据了它们所在的块块菜地。彻底地破灭了农人再来摘菜苔的希望，但却给了开启“春繁”模式的蜜蜂们最早的食粮供应链。只要天不下雨，有今天十多度的气温，蜜蜂的“工蜂”们便会纷纷来采集它们的粮食。这是十字花科最早的花儿。人们说木本的梅花报春，其实这草本的菜花更是在扮演揭开春的重帷的角色呢！

山樱桃含着的苞儿，在徐徐的南风中微微地露齿笑着。虽然不是开心的大笑，当然也就没有显眼的满树樱花。但若细心地抚枝而看，正可以看到这樱桃花枝的春梦欲醒了。

二十多天前就看见红梅花儿含苞欲放了，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去看，我想应当是数点血红了吧！虽然没有雪，但一定会照例地展现她的美丽，并不会忘记她的报春职责。如果谁认为这春的将至之时花们是在演奏春的序曲的话，那么红梅一定是这曲的高潮。

草本野菜的繁盛与开花，虽然并不是也不可能是轰轰烈烈地闹春，也不会象梅花那样高调地报春，但它们却都在用自已的细花小朵做成的弦乐器和着早开的唯一有些声势的菜花们合奏着一首迎春的序曲。虽然这序曲没有交响曲的热烈，也没有春江花月夜的深沉，更没有梅花参与后的高潮，都是些细细的听起来很远的、若有若无的弦乐。但这细细的弦乐听起来却让人看到了春的希望。我想，随着不断增多的加入者，这序曲一定会由细小的弦乐变成春的宏大的交响。

这几天，骤然的新型冠状病毒造成的另一种“非典”给这首春的序曲带来了不和谐的杂音。不过相信我们枝艺高超的调音师会及时地调去这些不和谐音。

悠扬的春的序曲是奏响了，它的悦耳的旋律告诉了我们一个美好的新的春的将来。

期望着！

杨焕文作于2020年农历腊月廿八日。

文/爱也无由

图/手机随拍

曲/

杨焕文作于2020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