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脚下过，一缕情丝挣不脱——读《万水千山走遍》

雁*阳天

文：雁*阳天

图：网络

〔作品简介〕

一九七九年，荷西意外去世，三毛的心灵受到巨大创伤，人生陷入低谷；返台后，三毛再度出走，游历中南美洲，开始新的生活。《万水千山走遍》共十八篇，叙写了墨西哥之行、洪都拉斯之行、巴拿马之行等等旅途中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

题记：

因为种种所以在一起，又因为种种所以离开。珍惜与被珍惜，错过与被错过，想回头却找不到来时的人和路。一个人带着曾经的誓言走完接下来的路，足迹洒满梦想的旅程。我长大了，你走远了。

——三毛

（一）一缕说走就走的坚韧意志——执着于生活的无限美好

最好的相伴，是你的目光一直随我远行；最真的情意，是你始终走在靠近我的路上。

在秘鲁，因为有缘遇见了安妮，彼此都相信对方是曾经的相识，绝对不是今生，内心的苦闷与寂寞拉近了心心相印的人，十多天友好相处，快速地穿越在南美的世俗中。但三毛永远是三毛，终究是走惯了一个人的江湖，甘愿遗忘，也甘愿被遗忘；挥挥手永别离，不必问来路，更不必问归处，只要心里还有，怎么会在乎这现实的世界？

带着一缕荒凉，做那个说走就走的韧者！不必在斤斤计较情的逝去（荷西已经远走，我还是我），不必怨天尤人（只要拥有一颗好奇而又热忱向往的心，永远在路上），不必在乎荣华富贵（钱财是身外之物，人不是它的奴隶），这样一个高尚的灵魂，通身灌透的是那股不服输的坚韧！

永远不被世俗的人和事所羁绊，永远不会被现实打败，尽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做了，不管多或少，不会为这些（我）所爱好的做过的事情而后悔。所以呢，“初来洪都拉斯的第一夜，喝了浴室中的自来水，大概吃下了大肠菌，”昏天黑地地吐泻起来也不害怕；“走出圣堂的时候，我自己的右腿不知为何突然抽起筋来，疼痛不能行走，”拖了几步实在剧痛也不畏惧；“头痛得几乎要炸开来，随着嘭嘭狂击的心脏，额上的血管也快要炸开了似的在狂跳，”得了高原病也不介意……

执着于生活的无限美好，不因为荷西远逝而身陷囹吾难以自拔，尽管险些放弃生命；不因为约根的盛情款待而痴迷不悟，误入歧途，尽管也曾感激涕零。内心的深处，总有一份孤傲，坚持让自己鄙夷懦弱与庸俗，做就做独一无二的三毛，有独特的个性，才不会被各种各样的的诱惑击垮，从而迷失自我！

（二）一缕特立独行的率真性情——对人类苦难的深层反思

三毛是特立独行的三毛，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异国他乡陌生的土地上，平活地、稚气地、坚强地，一边行走一边思考，路经的人和事是真实的，抒写的文和情是率真的。

迷惑而又苍凉的墨西哥，那个大蜥蜴之夜，芸芸众生演绎着别样的风土人情，是真与伪的交织，是善与恶的媾和，更是美与丑的衬映。“夜浓了，酒更烈了，室内烟雾一片，男女的笑声暧昧而释放了，外衣脱去了，音乐更响了……”“阳台不能去，什么人在那儿纠缠拥抱，阴影里，花丛下，什么事情在进行，什么欲望在奔流？”

深陷生活底层的人们呢？“生活在城市中，却又总觉得它是悲伤而气闷的，……总使人喘不过来气似的不舒服……”而那些洪都拉斯偏僻的乡村，“的确是景色如画，松林，河流，大山，深蓝的天空，成群的绿草羊群，在在是一幅幅大气魄的风景。”

“只是我的心，忘不了沿途那些贫苦居民的脸孔和眼神，无法在他们善良害羞而无助的微笑里释放出来。”写的是社会风貌，却也饱含了对人类苦难的深层反思，把一个平凡女子的生命体验化成一个个灵动的墨字，率真地展现在眼前，让我们感动而且感慨。

（三）一缕放逐自由的高傲魂灵——跨越过命运的艰难曲折

三毛把独立自主的人格，固定在坚韧的精神底版上，始终坚持自我，维护自由，所以才用爱扣开生命之门，用生命跳起炫丽的舞蹈。

不愿住进所谓友人豪华的公寓，只想关注流走市井有生命的活人；不愿享受衣来伸手的贵族生活，只想沉入接地气的红尘，所以，义不容辞地告别友人，搬进噪杂的旅店。流荡于街头巷尾，留恋于民俗小吃，热衷于墨西哥人粗犷的脸相，热恋于乘坐美丽的大巴士“青鸟”，沉湎于吃抹布，沉迷于买“蹦裘”……

你说，你的前世是印第安人，你叫安娃，一位药师的孙女。多么天马行空的灵异思想，渗透了对祖先对人类命运的深思，寄寓了对未来对前途理想的向往。展现眼前的，是澄净的蓝天下那一片明澈的心湖，是神秘的玛丘比丘那一片安静的村落，有通天的静，有通地的魂，有通远古的灵！

热爱大自然，热爱这土地上的人们，三毛生于俗世红尘而超脱于俗世红尘之外，走遍千山万水而凌驾于千山万水之上，因为细细体察而世事洞明，因为晓知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而尊重生命，所以放逐的是魂灵的自由！透过这一串南美之旅，三毛用心跨越了爱情层面失去荷西的苦闷禁锢，跨越了生活层面世间人民苦难的樊域，跨越了命运层面民族文化苦难的畴锁，从而走上偏离了多少年的历史正道，——只有历尽艰辛曲折，才能对接上寻求文化根源的幸福自由！

〔结束语〕

《万水千山走遍》，走遍的是南美的山山水水，游历的是玛雅文化的源远流长，感悟的是人类命运一直向前的艰难曲折。

记得余秋雨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山峦相隔的遥远，是一种绝望；而有河流相通的遥远，则是一种忧伤。当大山大河与红尘现世、与衣食父母、与文化思想相融通，大地、泥土、人性、历史，全部沉淀为灵魂深处的意象的时候，才算真正理解了源头的全部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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