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忆记》作者庶言原创

<h3>1961年时期,全家福照!</h3><h3>后边站着的男孩是本文作者懋廷先生。</h3> <h1> </h1><h3></h3><h1> (一)</h1><h3> </h3><h3>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写的这首《元日》诗是农历春节的即景之作。它充分表现出年节的欢乐气氛与浓厚的生活气息。</h3><h3> 春节是中华民族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人们通常称其为过年。从小年开始,即腊月二十三,年味儿便越来越浓,可以不时传来稀稀拉拉地鞭炮声了。</h3><h3> 小的时候,尽管有卖灶糖的,但父亲极少给我们买。馋是真地,也就咽了咽几口唾液,犹似品尝到了那既甜又沾牙的感觉罢了!但那一天还是能吃上一顿细粮的,这就足够了。</h3><h3> 解放前,我们家自己经营一家照像馆,且雇有摄影师、技师、厨师、伙计十几人。平时都是粗茶淡饭,到了小年开始“换饭”,即天天吃大米、白面,因为来照像的人越来越多,春节期间更忙,为了让大家免得身体吃不消,能有一个好的心绪,“老板”也便开恩了,其目的不言自明。</h3><h3> 到了除夕那天,家家都会备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且比平时开饭得要早。忙碌了一气后,拿出最好的美酒,做一些最爱吃的佳肴,一家人团团围坐,边吃边聊,或看着电视,讲个笑话。有的几世同堂,有的家人并不多,但都喜庆之极!</h3><h3> 从我记事起,爷爷、奶奶就不在了,我们兄弟、姐妹八人与父母一起过春节。一家十口人也够热闹的。年夜饭也很丰盛,都由母亲来操作,直到我长大后,才由我来掌勺(我曾在饭店工作10年)。父亲不懂什么烹调,连平时最简单的饭菜也做不好。也难怪,父亲小时候过的是饭来张口,水来洗手的日子,年轻时大都是在上学(解放前毕业于东北大学),属“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生活充满着“小资情调”,这倒深深地影响了我们对知识的向往。但春节购物,还是由父亲去办理。</h3><h3> 父亲平时不喝酒,也不吸烟,但这一天还是要喝上一小盅白酒的。</h3><h3> 我们的年夜饭有红烧肉,有鱼(年年有余),有焦熘里脊、酥白肉、炸千子、虾片,有平时吃不到的肉炒木耳、黄花儿菜,还有母亲最拿手的菜,皮冻(分清冻,肉条混冻),蘸酱油,蒜末吃。炖的鸡是自家养的。杀鸡时,母亲下不了手,父亲也如此,待我长大后也不成,只好求邻里帮忙。致于褪毛,开膛等程序通常由母亲或我来完成。母亲做的皮冻筋道,爽口,大家都爱吃。炸了一大盘虾片,一会儿就被抢光了!</h3><h3><font color="#167efb">(青少年时期照)</font></h3> <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h3></h3><h1> (二)</h1><h3> </h3><h3> 一年到头才能有这么一次难得的美味佳肴,大家都垂涎欲滴了,何况母亲又说,“过年了,敞开肚皮,可劲儿造!”大家都笑了,开心极了!很快,有的菜风卷残云,杯盘狼藉。父亲常常不忍心伸筷,看我们争先恐后,狼吞虎咽的样子,既高兴,又酸楚,而我们则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吃!哎,什么时候能天天过年呢?我想。</h3><h3> 三十晚上包饺子,母亲她们剁了一大盆酸菜,放入一二斤肉馅。母亲说:“什么时候能吃得起纯肉馅的饺子就好了!”</h3><h3> 当我们还小时,父亲帮母亲包饺子。等我们学会了以后,父亲退居“二线”了,高兴地看着我们在忙碌着。</h3><h3> 能吃上一顿饺子真地很难得。有一年春节,大概我十岁,初一早上,我一下子吃了四十个!边吃边数,且自己在宽慰自己,“宁可撑死,也不饿死!”岂料,由于吃得太多,肚子撑得溜鼓,胀得太难受!外出走动,又不能走得太快,我后悔了!虽然说饺子馅里肉并不多,那也觉得口渴,又不敢喝水。后来母亲知道了,也很担心,真乃自作自受!直到了傍晚时分,我才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从那以后,我吸取了教训: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吃得过饱,管住自己的嘴,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h3><h3> 一到春节,父亲的单位很忙,从未放过假,我们通常去姥姥家拜年。我们穿上父母为我们事先备好了的新衣服,吃完了早饭,就朝姥姥家走去。</h3><h3> 解放前,姥爷在中街一带开了一家金店,经数年的努力,攒了一丰厚的家业。后来,在小津桥扩建里,即3505厂附近购买了一偌大的地皮,盖了数十间房子,房外有墙,有大门、二门。前院有花园,甬路,栽种了苹果、杏、梨等果树,还有葡萄。后院有樱桃树数棵。房前摆有各种各样的花卉近百盆,且有石榴、柳桃等,一到春暖花开之际,百花齐放,争芳斗艳,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尽管到了冬季也有开花儿的。纵使没有,看到那碧绿的一片,也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h3><h3> 姥姥与几个舅舅同住一个院子里,但各过各的。每家都有自己的炉灶,房山还有几个大灶,供大家共享。</h3><h3> 一到春节,姥姥家挂有走马灯,自己扎的,很喜庆!他们供有祖先堂,木雕的,很气派!我见过。后院有一所家庙(文革后拆出),平时关闭,未进过,大概我是外族的缘故吧!</h3><h3><font color="#167efb">(下乡法库知青照)</font></h3> <h1> </h1><h3></h3><h1> (三)</h1><h3> </h3><h3> 拜年是要磕头的(女孩子不磕,鞠躬就可以了),家家都备有小棉垫。一次磕三个头,从姥姥家开始,一溜下来足有五、六家之多!所得到的压岁钱,多则一元,少则五角,归来时也会有数元的进项。我是过路财神,拜年回来一律交给母亲,母亲说,给我攒着,事后也不知道了其去向。<br></h3><h3> 姥姥家过年很有气氛,大概缘于他们人多,家境又好的缘故吧!有时,在春节期间我不止一次地去姥姥家。</h3><h3> 记得下乡插队的第二年春节,姥姥特意款待我们几位知青(我与几个舅舅家下乡的儿女们),让我终生难忘!</h3><h3> 我喜欢去姥姥家,姥姥时常留饭。有一次春节,舅舅留我,我不肯。“端人家的饭碗,没骨气!”大有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之势!真乃人穷志不穷?有的舅舅让一让罢了,有的很实在,我则岂不是“勉为其难”了!</h3><h3> 过日子过的是人,过年过的是气氛与心情。当年过年,父亲不在家,我们家又买不起收音机,不贴对联,不买鞭炮,不买冻秋梨,更不必说什么小吃与各种糕点了!没有任何娱乐可享,除了能吃上一顿饱饭,真地没有什么乐趣儿可言,但那也盼年!</h3><h3> 1961年春节,父亲单位优待每一位职工免费照一张全家福。这一天,我们全家人走进了一家照像馆。</h3><h3>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全家人都显得很消瘦,唯独母亲例外!母亲平时舍不得吃,常常喝酱油汤来充饥,从而出现了膀肿!我们谁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做?真乃可怜天下父母心!</h3><h3> 进了摄影室,备有一些儿童玩具。妹妹见了,一下子将布娃娃拿到手。弟弟去抢,妹妹不给,两个人互不相让。父亲见了,将一只小苹果给了弟弟,这才化解了一场争夺。那一年,妹妹六岁,弟弟四岁,从照片上还能看得出双手捧着小苹果的弟弟,那一付委屈的表情呢(照片另发)!而今,抱着布娃娃的妹妹已故去数年,父母也早已离我们而去,弟弟已年过花甲,我们也都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真乃岁月不饶人!</h3><h3><br></h3> <h1> (四)</h1><h3> </h3><h3> 那些年,一到春节,街上购物之人明显增多。付食商店更忙,会卖些平时见不到的木耳与黄花菜,每袋五角,限量,一会儿就卖完了。那时,我常常去抢购,且大都成功!<br></h3><h3> 粮店也排起了长队,每人每月定量供应的大米和白面会比平时多一些,且每人增加一斤精粉,另有豆油三两增加到五两,以及香油,花生等,真乃皆大欢喜!</h3><h3> 付食还有凭票证供应的鸡蛋,啤酒,香烟,好像分甲乙,如大辽叶牌?白菜一户二十斤,每斤7分钱。总之,无论平时怎么舍不得,到了春节也不吝啬,要不怎么会盼年呢?</h3><h3>后记:也许是年龄的关系,而今对过年已不太关注了,连期盼也淡漠了。岁月是严酷的,身体大不如前,包括心绪。近几年,过除夕全家则去了饭店,人也变懒了,当年的过年情景仅仅是一种回味儿而已。倘若有一天,连回味儿也厌倦了,那也许是过年也屈指可数了!</h3><h3> 生活就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复,过年应是一年又一年的期盼。而今的人们生活在太平盛世,吃顿饺子不再仅仅是在过年,且又多种多样任君选。当年母亲的慨叹早已成为了现实,又何以沉缅于往昔的岁月!</h3><h3>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如今的生活早已今非昔比了。各大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争相抢购的情景一去不复返了!</h3><h3> 人们的衣食出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对春节的热情不减当年。春节仍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红灯高挂,家家贴对联,到处是喜气洋洋的人们。人们已不仅仅是局限于吃喝,春节出游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看千岩争秀,看万壑争流,将祖国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去江南,看春江水暖,微风抚面,阳煦苍穹,或沉醉于诗书之中,那也是一片净土!</h3><h3> 过年了,春也就来了!万物复苏就在眼前。值此,送上我的祝福!今天除夕,愿您阖家欢乐,伴此小文,一生幸福!</h3><h3><br></h3><h3> ( 庶言作于2020年1月。)</h3> <h3>作者:系沈阳六中下乡到法库知青,现巳退休,这是本人提笔写的童年过年回忆录。</h3> <h3>制作:庶言作者。</h3><h3>编辑:明.2020.1.24携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