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笃定前行

过年

文/劲草

乡村最热闹的节日，要算是过年了。这不，一到年底，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碌起来，杀鸡的杀鸡，除尘的除尘，买年货的买年货，贴春联的贴春联……就连天空中也显出新年的气象来：淡淡的晚霞中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顿响，空气里弥散着幽微的火药香。

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有一户人家显得格格不入。这户人家的大门上虽然也贴着一个红红火火的“囍”字，但屋子里却冷冷清清，透出一丝寒意。这房子里住着一个人一一李大爷，他老伴去世多年，儿子在城里做生意，买了房子，娶妻生子，好久没有回家了。

李大爷满头白发，一脸愁苦，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而看一看桌子上的电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又像是在犹豫什么。终于，他像做出了一个重大抉择似的，一把抓起话筒，熟练地拨出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随即传来了一声：“喂。”

李大爷露出了那久违的笑容，他用激动而略显颤抖的声音说道：“儿啊，是爸爸啊！”

那边却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哦，爸啊，你有什么事吗？”

李大爷的热情似乎丝毫没有减退，他仍旧满怀期待地问：“今年过年……”

还没等李大爷说完，那边就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今年我有事，实在回不去，我会寄钱给你的。”

李大爷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沉默了许久，对方急促地说：“爸，我现在很忙，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随后，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嘟嘟……”声。

李大爷依然站立在原处，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话筒，久久不肯放下，无奈地摇摇头，一脸茫然，自言自语地说道：“忙，大家都忙……”

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夜空中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焰火。屋里，只剩下一个孤寂的背影一一李大爷正在默默地望着那张“全家福”出神。他时而对着老伴喃喃自语，时而摸摸孙子的“脸”。

许久，他慢慢地踱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出春晚节目，有人在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听着，听着，李大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