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祥瑞

<h3>  又快过年了,家家忙着做卫生、买年货,操办拜年的事宜。年味儿就这样一天天浓起来。</h3><h3> 小时候,我对过年有一句总结:过年就是过水。因为年前家里的每个角落每件器物都要擦拭一遍,而这些都是我的任务,时间紧,任务重,可是干得特别带劲儿,因为做完了会得到妈妈的表扬;因为做完卫生就过年了,能穿戴漂亮的服饰。</h3><h3> 可能时代变了,我不像上一辈人那样很在意细节,一切差不多就好了。所以,家里的活儿,歇着干,过年就是过个热闹,过个忙活劲儿嘛。</h3><h3> 忙碌之余,我打开淘宝,一家直播开蚌取珍珠吸引了我,一颗颗美丽的珍珠从蚌肉里挤出,什么爱迪生,飞碟、花瓣,形状各异,冲洗过后色彩奇美。后来开的蚌里都是白色珍珠,那一小盘串成项链一定很美。看着看着,突然想起童年的那串珍珠项链,童年过年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h3><h3> 七十年代末,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小女孩过年的服饰流行模仿“新娘子”的穿搭——可身的绸缎面小棉袄、珍珠项链,还有头上漂亮的绢花(可不是双喜字哦)。不是因为想当新娘子,只是那时候人们不知追星,心中最漂亮的形象就是新娘子了,她们衣着喜庆、笑容灿烂、受人瞩目,如初生一般,又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现在想想,或许她们象征着人们心中所期盼的一切美好。</h3><h3><br></h3><h3><br></h3><h3></h3> <h3>  记得那年,离过年还很早,我对妈妈说:“妈妈,今年过年的新衣服我也想要一件新娘子那样的小棉袄。”,妈妈笑着说:“不害羞,小闺女家家的要穿新娘子衣服!”我没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想着漂亮。妈妈答应了,我放下心,就等着我的新衣。</h3><h3> 有一天,妈妈拿来块布料说:“看,给你做小棉袄的,喜欢吗?”布料展开来,紫红色的缎面绸布,滑滑的亮亮的,上面织着图案,妈妈告诉我那叫喜鹊登梅,树枝是黑色丝线织的,朵朵银色小梅花散在四周,枝上落着暗红色的喜鹊,真好看。现在想想那布料美在喜庆又雅致,妈妈一直就是这样有品位。妈妈说让姥姥给我做,那时老人都会做这类中式服装。于是后面的日子就是盼望。</h3><h3> 终于有一天,妈妈从姥姥家把我心心念念的小棉袄取回来了。我穿上小棉袄,妈妈围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摸着我的肩膀说:“这棉袄是上肩的,姥姥做得多合适!”又帮我把领口的袢扣系上,说:“这叫琵琶袢儿,姥姥编的多紧致。”下面子母扣也都扣好了,我对着镜子看,新的就是好看,肩膀有型,腰身合适,领口的黑色扣袢也好看,可怎么感觉没有新娘子的那样亮呢?这时,妈妈说:“还没做完呢,领子上的光片还没缝,等礼拜天去商场买。”我于是盼着礼拜天快点到来。</h3><h3> 在商场柜台前,我左挑右选,终于选中一种样式,买了带回家。妈妈缝的时候,我就坐在妈妈身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妈妈穿针引线。想着做成以后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光片缝好,小棉袄完工了,简直太漂亮啦!领边亮闪闪的光片,还有攒得紧密的小碎珠,衬得小脸那么有光彩。“妈妈,我还想要一串珍珠项链。”“好,买。”妈妈笑着说。</h3> <h3>  妈妈爱逛街,每到周日休息没事的时候,就带着我去估衣街、百货大楼、劝业场,走多远的路都不觉得累。那时我的衣服大都是在那里买的。</h3><h3> 估衣街里小饰品很多,质量也好。说是珍珠项链,其实小孩子也就戴个仿真的。我一家一家地挑选着,不喜欢其他颜色,就喜欢白色的。这家有一条是单层的,感觉有点单薄;那家有两层的,但没有白色,最后,妈妈替我找到了一款,一条三层的白色珍珠项链。我欢喜得别提,这就是我想要的。项链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每颗珠子都那么圆润,从大到小向两侧紧密有序地排列着。我盼望着快回家,想象着崭新的小棉袄配上这串项链的样子。</h3><h3> 写到这里,感觉童年真是美好,心里有那么多的盼望,有那么多的憧憬,又那么容易得到满足。</h3> <h3>  过年的时候,小女孩头上都要戴花的,大多是红色的和粉色的,有的一两朵,有的是一串,后来越做越漂亮,大大小小能遮住半个头。我每年都戴花,每年的花又都保存好,过年换着戴,有时就都戴上,摆弄这些时心里美美的。</h3><h3> 有一年过年,奶奶给我买了一朵绢花,是一大朵,颜色很新鲜,是玫红色。我太喜欢这颜色了,水润水润的。而且绢纱细密,花瓣有型,戴在头上特别好看。于是,我便更加盼望过年。</h3><h3> 结婚后,我每年过年都给妈妈和婆婆买衣服,买花。他们试新衣时,我也会帮她们系扣子,也会上下左右打量,抻抻衣角,拂拂肩膀,然后夸赞几句,等待她们满意的笑容。</h3><h3> 写到这里,突然一阵伤心。不知道是感伤时光的老去,还是对长辈们的无限依恋。</h3><h3> 给她们买的花都是老人戴的绒花,什么聚宝盆啦,喜鹊登梅啦,富贵如意啦,都买过。我也喜欢给她们买大朵的,戴上喜庆。婆婆总说:谁买谁就有好日子过。我就当婆婆表扬我了。</h3><h3> 有一年,妈妈看到绒花,念叨了几句我姥爷的事,说他生前就是做绒花的,在官银号(现在的古文化街),他们那时做的绒花特别漂亮、精细。我没见过姥爷,只想象着那绒花戴在头上一定特别美。<br></h3><h3> </h3> <h3>  现在,也有很多人在过年时给小孩子们选中式服装,只是起了个新名字叫“格格服”。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翘翘的朝天辫,身上穿着红艳艳的格格服,有的大襟还镶了一圈白毛毛,于是无论她们做怎样的姿势和表情,都是那么可爱。有她们的地方年味儿就特别浓。</h3> <h3>(图片来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