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馨香诗呈

<h3>  2018年的秋天,遭遇婚姻解体和创业失败双重打击的我背起行囊离开了家,踩着满地被西风凋落的黄叶,我的心一如这小城满眼的秋色,萧索一片!</h3><h3><br></h3> <h3>  小城的车站门口,涌动着归乡的人流。中秋将至,急着团圆的人们怀中揣满了温情,从小贩的吆喝声中,从我这个即将背井离乡的陌生人身边奔出车站,向着四面八方他们的家中流去。</h3> <h3>  匆匆购票上车,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告知他我在车站,要出去一段时间 ,重新寻找起点,让他和母亲放心。我想把语气说得轻松一些,但太多的沉重压在心头,“放心”二字已经酸涩到哽咽。父亲久久没有说话,听筒里的压抑伴随着汽笛的长鸣,把我的心撕扯成碎片,留在了小城的车站……</h3><h3><br></h3> <h3> 两个月后,母亲告诉我父亲生病了,得了肺炎。当时我在心里想肺炎消消炎就好了,勉强回来后才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身为内科专家的姑姑给出的诊断是:间质性肺炎――一种最多只能活三年的绝症!我一下子懵了,在万般痛苦之下也只好接受了现实,保守治疗――输液!</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3>  半个月后,父亲病情稳定,我又去到外地。整整半年,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没日没夜地工作,慢慢就把父亲的病忘到了脑后。</h3><h3> 在父亲去世的那天,我因为以前的单位让我回来办停薪留职手续而驱车回到小城。办完事后,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说他在诊所输液消消炎。我赶到诊所,见他端坐在床上,便询问了一番。父亲轻描淡写地说,跟上次一样,消消炎就好了。父亲说完让我把桌子上的半杯水递给他,喝完水他平静地让我赶紧走,说我太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亲这平静的下面压着汹涌的波涛。在我离开新蔡半个小时后,弟弟的一个“快回来,父亲不行了”的电话让我如雷轰顶,我迅速折回!</h3> <h3>  我掀开蒙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抹下他未闭的双眼。我听到家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恍若梦中,直到装着父亲遗体的汽车离开医院,两岁多的小侄女在鞭炮声中哭喊着:“爷爷回家,爷爷回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父亲真的不在了,父亲走了。那一刻心口剧疼,泪水奔涌而出,我不管不顾地大放悲声,父亲啊,您让我欠您的太多太多,只给您端了半杯水,连一碗饭都没端。假如我多呆半小时,就能陪您走完最后一程,可是我没有!明知道您的生命不会太长,我却依然选择离开,我的后悔再多父亲您也听不到了,我情何以堪啊!</h3> <h3>  我的父亲是名乡村电工, 一生最热爱的就是他的事业。在我的记忆中,他很少在家,不是架高压线就是安装排线,再不就是收电费。很多的时候都是村里或者镇上谁家的线路坏了、灯不亮了来喊他。无论谁来喊,无论刮风下雨,我从没见父亲拒绝过,一般都是饭吃一半就在母亲的阻止声中随来人匆匆走了。</h3> <h3>  父亲的脾气很好,他从未跟乡邻红过脸,和母亲也很恩爱。在我的记忆中, 母亲只要一生气,父亲又不是说笑话就是写检查逗母亲开心。我们也常常在父亲的电工包里掏出一些废铝烂铁去卖钱买零食吃,所以每当父亲排线回来 我们都会飞快地接着他,有时还能掏出一把糖块,那时我们最爱的就是父亲挂在自行车三角杠上的电工包,童年最美好的记忆莫过于此了。</h3><h3><br></h3> <h3>  父亲走后,我时常会梦到他,我知道父亲最牵挂的人就是我。我也深深地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遗憾常常折磨着我:我甚至没有给父亲洗过一次头,没给父亲剪过一次指甲!无数个深夜我从梦中醒来,摸着眼角的泪在心中祝愿父亲在天堂里永远安好!</h3> <h3>文字属本人原创,图片与音乐取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