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五辈儿,时间真快,一别十年。</h3><h3><br></h3><h3> 其实,直到小学二年级,才知道,你的小名儿叫五辈儿。<br></h3><h3><br></h3><h3> 那是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暮色氤氲中,一群孩子嬉戏正酣,你家二楼东窗,伴着淡淡的炊烟,传来悠悠的呼唤,地道纯正的山东口音,“五辈儿、五辈儿”!你应了一声说,“俺娘唤了”,就匆忙跑进楼口。<br></h3><h3><br></h3><h3><br></h3><h3> 每天早晨,班主任赵老师点名,叫你顾海臣,可你算草本上,自己写的却是户海臣,我只好随大帮叫,反正两字儿发音差不多,加上自己舌头肥硕,吐字不是特别清楚,呼啦半片模棱两可,基本意思到了,你居然也答应。后来,猜你可能因为姓氏笔划多,自己给简化了。对于小伙伴们,相比难写拗口的大名,还是五辈儿喊起来顺嘴儿。</h3><h3><br></h3><h3><br></h3><h3> 你家25栋,我家新4栋,两座楼斜对个,只有一箭之遥,离松陵四校太近了,只隔条通向新阳厂的东西马路,课间,回家喝口水,听见第一遍上课铃,跑回校门都赶趟。</h3><h3><br></h3><h3> 小学生活轻松自在、欢快无比,没有那么多课程,上午四节课只有三节正课、一节辅课,下午放假。虽然老师编排了学习小组,让同学在家自习,基本都是疯玩儿。孩子们都没有什么正经的玩具,有个木板手抢,都算高档奢饰品了,我们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每天泥箍牵球的弹玻璃球儿、打啪叽、骑马、撞拐子、打衙役。</h3><h3><br></h3><h3><br></h3><h3> 我俩爱好相同、秉性相似、脾气相通,都属于老实安静型的,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大概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渐渐的就凑到一起了。除了课堂听讲、学习上进,还一块鼓捣矿石收音机,相约挖地道型菜窖。稍微大一点儿,我们开始喜欢上了阅读,如饥似渴的寻找各种小说,经常交流课外读物,记得有《鄂伦春里的年轻人》、《大皮靴叔叔》,后来有《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还有《隋唐演义》,印象最深的是小说《踏平东海万顷浪》,后来,看到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庞学勤主演的《战火中的青春》,同学们当中,就我俩看过小说,我们相视一笑,那感觉,比吃了糖还甜。</h3> <h3> 作为听话的孩子,我俩活动半径,都在学校周边,南不过第二合社,北不过辽航洗澡堂。但是蔫吧淘的天性,使我们不满足房前屋后原始的游戏,想开辟更新的天地,于是,到田义屯捉青蛙、北铁道烤苞米、东跑道烧毛豆,还到北陵公园野浴、爬过新阳厂锅炉房的大烟囱。</h3><h3><br></h3><h3> 最过瘾的一次,是掏家雀儿。学校教学楼东侧,是新阳机械厂的一个车间,厂房外面郁郁葱葱,像花园一样,高高的树上,经常落着叽叽喳喳的麻雀。趁工人师傅下班,我俩顺着外墙的铁梯子,爬上房顶,车间厂房是锯齿形的,房顶有很宽的通道,透过房顶的天窗,可以看见车间里一排排机床。天窗上边包裹着一层铁皮,铁皮下面是岩棉瓦,一到晚上,麻雀都钻岩棉瓦缝隙,我俩一个放哨,一个掏家雀儿,掏出来的家雀儿揣进书包,顺铁梯子原路返回。来到事先挖好的小泥坑,用稀泥包裹上家雀儿,点着火之后,轮流趴地下煽风,开始课本扇,又鼓起腮帮子吹,累的四面汗流。最后,直到天黑黢黢的,泥团子烧蹦裂了,掰开滚烫的泥块,摘净家雀儿绒毛,露出鲜嫩的雀儿肉,啊!香气扑鼻,吃得脸上灰一块黑一块的,像两个偷嘴的花脸猫。</h3><div><br></div><h3> 我们俩相似之处太多了,比如家庭;都是“二加四”,父母加四个孩子。我俩同一年出生,我七月份生日、你八月份,只差一个月 ,我俩在家兄妹排行都是老大,都是从小在农村老家,两三岁回到城里,都是父亲常年在外,你爸爸在贵州工作,每年回家一两次,你家镜框里,还镶着他途经武汉,在长江大桥桥头堡上的留影,我爸爸因为身体不好,经常住在医院或者疗养院。</h3><h3><br></h3><h3> 我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连体婴儿似的,恨不得捆绑在一起。虽然离学校那么近,每天还要招呼,等候着一块儿去学校,进校门之前,互相搂着脖子,一次,你竟用我搂你的手,随意抠了自己的鼻嘎,气的我满操场撵着你追。</h3><h3><br></h3><h3> 每天傍晚,我在家刚吃上饭,保准你在楼下开喊,催我出来玩儿,甚至噔噔跑上楼,立在饭桌旁边守候。我也是,经常嘴里含着饭,跑到你家楼下,“五辈儿,五辈儿!”上楼到你家,手都没洗,逮着东西就吃,还非得挤在你被窝里下榻。我还曾到过皇姑屯你爷爷家,他家离铁道口不远,伴着轰隆隆的火车声,听老人家讲,当年挑着担子领着你爸爸和叔叔,从山东老家来沈阳的故事,我家舅和姨多,可没有一个不认识你的。</h3> <h3> 大概随着年龄增长,我俩性格渐渐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也不知道是那根儿筋搭错了,我变成了人来疯,在学校内外空前活跃,特别是在课堂上,争先恐后举手发言。你则继续沉默寡言,老师点到你的名字,也不爱说话。记得一次上音乐课,同学们抬来脚踏风琴,摆放在教室前边,要求每个同学到前面视唱,而你要么不唱,要么就面对黑板,音乐毕老师只好宣布,你是唯一特殊的一个。因为你特别内向而倔强,抗拒打针,学校组织注射卡介苗和牛痘都得到赦免。</h3><h3><br></h3><h3> 我俩在一起也有舌头碰牙、磕磕绊绊的时候。记得一次,不知为什么,发生了口角,特别激烈,互相发誓以后谁也不理谁,谁再跟谁说话是王八犊子,甚至还互相投掷石头子儿,以示彻底决裂、一刀两断。可是分别几天,心里像猫抓似的,没着没落,每天不由自主往你家走。有一天,家里有两张电影招待票,拿起来就往楼下跑,出门见你正朝我张望,俩人什么也不说,手拉手一起去看了电影,电影名字叫《火红的年代》,主人公赵四海,是于洋主演的。看完电影后,你搂着我脖子,亲口告诉我一个秘密;为什么小名儿叫五辈儿,你说你出生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也就是高祖父仍健在,看到了第五辈儿人,五世同堂,喜庆祥瑞。所以,高祖父给你起个乳名五辈儿,还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为长辈都叫,也无可奈何了。</h3><h3><br></h3><h3> 后来,我们上了中学,打乱分班,重新组合,我俩分别进入两个班。幸好,我俩都进了学校文艺队,又能在一起了。那时候,正是批林批孔复课闹革命,学校的文化课程越来越少,似乎文艺队活动,就是我们中学生活的全部记忆。每天没到下课时间,广播喇叭里传来通知,“校文艺队的同学请注意,下午四点半,在三楼大厅排练”,没等广播结束,我们背起书包,兴高采烈冲出教室。</h3><h3><br></h3><h3> 在学校文艺队,你是一名乐手,也是乐队的队长,可你是公认的后勤部长。虽然是中学文艺队,一演出就是一整台节目,我们最后压轴节目叫《节日之夜》,男女20多个演员,每个演员手里拎着两盏灯,女生是细绳栓着,男生是棍子绑在两头,灯头外面罩着各色绸缎,演出过程中,舞台闭灯一片漆黑,这时,演员挥舞手里的灯具,编排出造型,在音乐的烘托下,表现节日之夜的喜庆氛围。</h3><h3><br></h3><h3> 灯头是五号电池接个小灯炮,每次演出摔打磕碰破损大半,演出结束后,夜深人静,你用电烙铁一个个把灯焊好,老师同学夸你是老黄牛精神,现在想起来,那时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人刻意安排你做这项工作,可你竟默默无闻无怨无悔。你还组织同学捡来废铁、铜丝儿,和废旧暖气片,到废品收购站卖点钱,买来电池灯泡,补贴学校文艺队演出经费的不足。临近毕业,你把卖废品的账目,清楚明晰交代给下一届同学,分毫不差,老师评价,顾海臣是一位品质优秀的人。</h3> <h3> 中学毕业上山下乡,你下乡到辽中县老观坨公社吴家岗子大队,这是个穷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在农村经历了三年的艰苦生活后,回到沈阳,被分配到附属新阳的延风机械厂。正好,我刚从部队复员回来,你请我到北市电影院,看王心刚主演的电影《侦察兵》,我问你,在农村为啥没考大学?我知道,以你个人的实力,即便考不上名牌,考个一般的大学是没问题的,因为我太了解你真实的文化功底了,在学校毕业前的一次文化课竞赛中,你曾经是年级化学考试第一名,平时各科基础扎实,而且不偏科,是有真才实学的。你跟我说,“你还不知道我这性格,得罪了大队书记,人家找个小鞋儿给你穿上,最后连名都没报上”。我听了,真替你遗憾,可惜你与大学失之交臂。<br></h3><h3><br></h3><h3>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我们也到了青春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我们都有了女朋友,经常悄悄交流分享,述说着懵懂的爱恋。我们一块带着恋人逛公园、看电影、游山玩水,享受着爱情的甜蜜。</h3><h3><br></h3><h3> 那时结婚流行32条腿,就是新房立柜沙发五斗橱,所有家具腿加起来,总数不少于32条。我俩结婚时间差不多,你比我稍微晚一点儿,我们都忙忙碌碌做婚前准备,可你还是加班加点,亲手给我打了一对沙发,扶手是流线型,费工费料不说,主要是费时间,没成想,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顺嘴一说弧形扶手好看,你竟然连续一个多星期,挑灯夜战,为我增加了八条腿。你结婚的时候,把我一手烂泥巴字儿扶上墙,我涂鸦的“春华秋实”,竟被你高悬在新房正厅。<br></h3><h3><br></h3><h3> 在延风机械厂,你从车间,抽调到了技术室,可是没过多久,你还是辞职了,当时叫摔通行证,你决定自主创业。80年代初,正是摸石头过河的年代,你与人合租了三台子第二合社东院,办起了金属加工厂,开始没什么项目,就是承揽一些焊接桌椅板凳、修理铁皮卷柜的小活儿。就这样,每天你起早贪黑,骑着倒骑驴,揽活送货,后来,买了二手厢货车,又开着这个“半截美”,既拉货又装卸。那个时候,是你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感觉你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即便是这样,为了尽到企业的社会责任,你还接纳了几个残障人士,成为福利性质的工厂。虽然你舍得力气,苦干实干,因为没根儿没派儿,没有背景,加上市场规则残酷,基本是保持温饱,蛤蟆吃苍蝇将供嘴儿,吃不饱也饿不死,像一叶孤舟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飘荡。</h3> <h3> 后来,沈阳市于洪区包道村招商引资、引进人才,你转租了一块土地,结束了打游击式的生活,有了相对稳定的根据地。在这个小院里,盖起个二三百平方米的厂房,还起了个二层小楼。这个时候,工厂的压力明显加大,产供销一条龙,都要你操持和忙碌,每天迎来送往,你又不善言辞,看你为节俭抽着劣质香烟,每天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一到年节假日,你开始忙忙碌碌,左一包右一份,大包小裹,请客送礼,打点各路诸侯。</h3><h3><br></h3><h3>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你因为经常熬夜,面色总是晦暗,还有明显的黑眼袋,提醒你几次,也没太在意,以为休息几天就会消除。企业里承揽合同、催账催款、银行贷款,都要酒桌上见分晓,有一次,为了一笔贷款,见面就开喝、不但喝、喝完要唱、唱完要洗、洗完了再烤、继续喝。接下来,办理手续、回访考察、等待结果、款项发放,每个环节都要“酒精考验”。最后,区区几万块贷款到账了,却折扣二三,我哀其不幸,问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苦恼的一笑,咧一咧嘴,“有什么办法,市场规则就这样吗”。</h3><h3><br></h3><h3> 挂你嘴边的口头禅是,咱不能欠人人情,这可能是你爷爷,挑着扁担闯关东时,从老家带来的祖训,也正是你脚踏实地的做事风格,渐渐地得到了行业的认同,企业有了起色。别人说,老顾这个人话不多、为人厚道,值得交!殊不知,谁知道你背负了多少人生压力。</h3><h3><br></h3><h3> 有时,你也说要退出战场,可是,队伍已经拉杆子起来了,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那么多人嗷嗷待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的面色晦暗,越来越不好看,你总说睡不好觉,经常彻夜难眠。可每一个早晨,你都得硬挺着,揉揉惺忪的眼窝,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忙碌。</h3><h3><br></h3><h3> 在我几次强烈要求下,你终于决定和我们几个同学,去国内旅游放松一下。我们来到四川峨嵋山,坐着缆车来到了金顶,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心目中魁梧伟岸的五辈儿,竟然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仅仅百米之遥,却无力再挪动脚步,近距离瞻仰大佛,我心里隐约有种不祥之兆。</h3> <h3> 回来不久,你到医院彻底检查一下,原以为,三天两头就出结果了,可是,来来往往在医院复查了好几次,最后竟住到了肿瘤医院。听到消息,心情沉重,可又感觉你没事儿,在我内心深处,感觉你一百七八十斤,浑身是劲儿,一直是我的力量依靠,甚至我开车在外,轮胎卸不下来了,还特意打电话把你搬去。</h3><h3><br></h3><h3> 我连忙赶到医院,找到病房,隔着病房竖条门窗,看见你仰靠床头,神态自若、谈笑风生,正和家人闲聊,我心里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吗!行啊,让你这小子借机会好好修养吧,养精蓄锐,以利再战。我没着急进病房,多了个心眼儿,转身来到医生办公室,我问医生,“没什么事儿吧?”医生询问了我们的关系后,平淡的告诉我;“晚期,不容乐观。目前只能放疗化疗试试吧!”“什么?!”没等医生说完,我一下懵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怎么到的走廊尽头,在防火通道角落,任满脸的泪水顺着指缝涌出,心里一直执拗否定,“不是事实!不是的?不能这样,不能!”</h3><h3><br></h3><h3> 不知过了多久,我整理精神进入病房,强颜欢笑跟你东拉西扯,可你自己竟然宽慰说,“我这病没大事儿,医生说炎症挺顽固,治疗两个疗程就出院了,还准备跟你干几圈麻将呢。”出了医院大门,我一路泪眼朦胧,心想一定是误诊吧,听说现在误诊非常多。另外,平时你多聪明啊,现在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哇?莫非装糊涂配合治疗?五辈儿啊五辈儿,你得的是大病啊!</h3><h3><br></h3><h3> 家里全力以赴,调动所有人财物力,国内、国外,中医、西医,民间、宫廷,偏方、秘方,各种治疗方案,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家人、亲朋、好友、老师、同学整夜的守候在你的床前,倔强的你,从没流泪,从没认为自己得的是绝症,意志从未屈服。一直坚信,自己这个病,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回到工厂,一定会回到亲朋好友中间。可是,半年之后,无情的病魔,折磨得你时而清醒,时而糊涂。</h3><h3><br></h3><h3> 2010年2月,春节前的一天,突然接到电话,让我赶紧去医院。病房里,你不时的抽搐,牙关紧咬,双目微合,已经神志不清了,医生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下午三点多,见你突然窒息般大口喘着粗气,小兰妹妹哽咽地摇晃着你,“哥,你醒醒,哥你醒醒!”我们也焦急的呼唤,“五辈儿,你醒醒!”<br></h3> <h3> 2010年2月9日、农历己丑年腊月二十六,下午3点15分,我亲爱的发小五辈儿、我挚爱的朋友顾海臣,带着未尽的事业,带着永久的牵挂,带着亲朋的眷恋,永远离开了,刹那间,冰山坍塌,悲浪滔天,家人朋友陷入哀痛的海洋里。</h3><h3><br></h3><h3> 更令人揪心的一个场面;你最后弥留之际,外孙刚降临到人间几天,家人再三权衡,觉得这是上苍恩赐祖孙的缘份,一定让你们见面。最后,瞒着产房里的女儿,从同一医院楼上妇产科,悄悄抱到楼下病房,说起来也怪,一直昏昏欲睡的你,看到外孙子第一眼,眼睛竟闪出亮光,脸上溢出久违的笑意,仿佛神智清醒了,还呵呵乐出声来,连说了两个“好,好!”祖孙病房相见,仅仅五分钟,又连忙抱走孩子,那场面让人心碎。</h3><h3><br></h3><h3> 你离开的第三年,家人和好友举行了小型追思会,由我和恒祥,你最亲密的哥们操持,我们来到墓园,轻轻抚摸着镌刻你名字的黑色大理石。一场清雪刚过,那冰冷的石头上,仿佛还残存着你的体温,那郁郁葱葱的松柏,或许能闪出你的身影,那鲜艳怒放的花丛,多像你微笑的脸庞。 怀着无限的哀思,恒祥携一行亲朋好友奉上贡品,隆重庄严引领大家鞠躬行礼、深切缅怀,我现场诵读了“顾海臣三周年祭”和一首怀念你的诗,一度哽咽失控,现场无不潸然泪下,抄录如下;</h3><h3><br></h3><h3> 顾海臣三周年祭</h3><h3><br></h3><h3> 三年前的今天,一个阴霾笼罩的残冬,伴着朔朔北风的嘶鸣和掏心裂肺的呼喊,海臣,你永远离开了我们。三年来,我们日思夜想,总感觉你没走远,时时处处都有你的身影,你就在我们身边,你还活在我们中间。今天,在苍松翠柏的环绕下,你挚爱的亲朋好友,和你度过这段难忘的时光。我们回顾往事,缅怀你的音容笑貌,寄托我们绵绵无尽的哀思。</h3><h3>
悼念海臣
飞雪舞春风,岁末送金龙,
低首泪沾襟,痛悼海臣君。</h3><h3> 斯人已远去,英年逾五旬,</h3><h3> 三载倏忽过,日夜思海臣。</h3><h3><br></h3><h3> 幼时多腼腆,锦绣藏于胸 ,</h3><h3> 乖巧少年郎,娘唤五辈亲。</h3><h3> 学习争上进,才华显底蕴,</h3><h3> 孜孜求艺路,厚德誉乡邻。</h3><h3><br></h3><h3> 漫漫务农途,办厂备艰辛,</h3><h3> 创业勤打拼,堪称好男人。 </h3><h3> 事事皆躬行,日日尝苦辛,</h3><h3> 待人惟以诚,敦厚情谊真。</h3><h3><br></h3><h3> 接物有亮节,处处见高风,</h3><h3> 如今阴阳隔,亲人撕裂心。</h3><h3> 爹娘想孝子,爱妻思温馨,</h3><h3> 儿孙失慈爱,挚友缺知音。</h3><h3><br></h3><h3> 呜呼!吾等思不尽,千日不见君,</h3><h3> 痛哉!只盼君安息,以此慰英魂!</h3><h3> 壬辰年腊月二十六日</h3> <h3></h3><h3> 五辈儿,时间真快,一别十年。</h3><h3><br></h3><h3> 明天是腊月二十六,你十年前离开的日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天上人间,思念绵长,惟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康。</h3><h3><br></h3><h3> 值得告慰的,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一切都好,85岁高龄的父母身体健康,仍住在你购置的花园小区,有你贤惠的妻子兰萍、孝顺的妹妹小娟、小兰,小洁悉心照料。</h3><h3><br></h3><h3> 兰萍操持家务,照料一双外孙外孙女。两个孩子天生聪慧,你曾经见过面的外孙子,今年十周岁,高挑帅气、安静好学,和你小时候很像,都说有姥爷的神韵。</h3><h3><br></h3><h3> 你当年创办的企业,在女婿和女儿的精心打理下,有了长足的发展,已经迁移到经济开发区,有近万米的标准厂房,设备都是国际高精尖水准。</h3><h3><br></h3><h3> 老师和同学们每次聚会,都免不了念叨你,叹息你过早的离世。有一次,唐老师拿出一瓶茅台酒,说这是你当年送的酒,让我们斟满一杯,缅怀亲爱的好同学!</h3><h3><br></h3><h3> 五辈儿,我要答应你一个要求;过去,咱俩在一起,没大没小闲逗,你总自称哥哥,说“哥比你大,哥是八月份出生,你七月份,八比七大,所以你是小弟,应该管我叫哥啊”。今天,在你离开十周年的日子,我答应,叫你一声哥哥;“五辈儿哥,兄弟想你啊!你听到了吗?!”</h3><h3><br></h3><h3> 2020年1月19夜</h3> <h5><font color="#808080"> 顾海臣当年英姿。</font></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