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母亲的第二生日60周年(谭玉峰)

青檀

<p class="ql-block">母亲的节日——1986年社改乡队改村时期,母亲被一句精减人员彻底告别了不脱产的村干部,工作时间只领过工分,从事过赤脚医生计划生育带头人妇女主任等近30年,她没拿过一分钱的工资,没领过任何村级补助!!别人问她后悔吗?她说:不是自己的就不能要!后悔就不会入党了![拳头]</p> <h3><font color="#ff8a00"> 七月,母亲的节日(谭玉峰)</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七月是一个有着九千万子女大党的节日,在人民的眼里,它是火红的日历。七月是我母亲的节日,因为她经历了77年的风雨历程把自己60年的青春和年华都奉献给了她热爱的母亲——中国共产党。</font></h3><div><font color="#ff8a00"> 每一个成功者的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母亲。是否有人统计过其确切性的百分比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所有写母亲的文艺作品,如高尔基的“母亲”;所有写母亲的报告文学,如朱德的“母亲”,无不是对英雄母亲的歌颂。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普通的实在让我觉得她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让我写出来。但是母亲的普通又和普天下千千万万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母亲一样,用无私的母爱哺育了一个又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font></div><h3><font color="#ff8a00"> 母亲年轻时最得意的是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站在鲜红的党旗下举起拳头宣誓为共产主义奋斗!生于解放前1943年的母亲,是外祖父家的第二个闺女,后来直到我的四个舅舅陆续来到这个家庭,母亲读到了高小毕业,外祖父就不让她继续上学了。那个时候正是五八年大跃进时期,人们都激情洋溢的投入到了名目繁多的工程和会战的队伍里,恨不得用最短的时间赶英超美。十六七岁的母亲混在干劲冲天的人群里,她的身影是单薄的,但是母亲却顽强的坚持了下来。1959年原峄县郭里集大公社在人定胜天的豪言壮语激励下,决心在枣庄东北部的抱犊崮南麓龟山一代,拦截西泇水建设全国大二型周村水库。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年代,现在看来都不可能完成的工程,却被创造成了奇迹。工程开工不久,立即上升到了举全市之力的工程了。母亲所在的半湖公社也加入到了数万建设大军里。母亲清楚的记得,参加大会战的人都以营连为单位,按照分工不同,各自完成任务目标。工地上有推独轮车的,有拉车的,有抬筐的,有挑担的,有石匠有铁匠等等。虽然吃的是粗粮窝头,但是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白面馒头是用来奖励先进的,只有积攒了一定数量的工票才能换取稀缺的白面馒头。母亲那个时候每天还要省下一个的窝头,给上学的舅舅吃。经过一年多的奋战,工程基本结束时,回到村里母亲经当时驻村干部毕玉兰的介绍,于1961年7月光荣的加入了党组织,那一年母亲刚满十八岁。</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在那个如火如荼的岁月里,想要成一名共产党员,必须要经得起大风大浪和政治运动的考验,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的祖孙三代都要清筛严查,不管天南海北问到查清确保组织的高度纯洁。由于外祖父出身贫寒,外祖母长期担任青山前大队的保管和出纳,处事公道,母亲入党的十分顺利。我的母亲能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员,是她顽强拼搏换来的,是外祖父家的骄傲,也是后来我们家的光荣。</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人生的路上,或许我们一味的强调自己,以自己为圆心,无节制无约束的膨胀个性,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除了极端的自私还能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呢?只有母亲的用爱心构筑的同心圆,才是家的温暖和爱的凝结。不知何时起,不再愿意听从母亲的教导;不知何时起,不再愿意服从母亲的期望。我肤浅地把母亲理解为一间老屋,她会给我以童年的遮蔽却无法再提供新的风景。我幼稚地把母亲诠释成一本平淡无华的书,无需感情的付出便可读懂。然而,这很快事实被验证我错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要在外小住几日。当我满身疲惫地跨进家门,没有人上来关切地问寒问暖;当我看着一地的蔬菜却没有能力把它变成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当我和父亲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手忙脚乱的对乎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这个时候才觉得家里空荡荡的。这些往昔看来琐碎至极的事情,在今天却成了我年轻的时候思念母亲的诱因。当我急着要去眺望整个世界时,却忽略了一直在我身后眯起的眼睛和深伸出的双手。 </font></h3><h3><font color="#ed2308"> 这便是少年时的少不更事和年轻的孟浪。每一个人的成长都绕不过这个沟坎,只不过是个人经历的时间长短的区别。一直以来,我自认为算的上孝顺的,因为我能经常会看看他们,能为父母做一些家里的农活,能让儿子经常给爷爷奶奶汇报自己的成长经历等等。但是这种自我满足的感觉,在母亲第二次住进医院的时候,着实让我感到了震惊和心痛。</font></h3><h3><font color="#ed2308"> “大哥,你在那里?俺大娘晕倒了,正在等急救车。”听到弟妹急切电话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去年刚看过医生,难道还有什么意外?容不得我多想,不等单位下班,我急忙向医院赶去。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一棵不老的常青树,没想到真的感觉她的衰老就觉得很突然。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母亲木然的被医生不停地拍片子、做彩超、做心电图等等。最后医生罗列了一大串病症:脑萎缩、颈动脉硬化、心脏衰弱、心梗脑梗、高血压、冠心病等等。总之一句化,就是人体各部位器官老化,没有多好的办法,一个子“养”。紧接着一瓶接一瓶的挂水,一盒一盒的药也摆到了面前。母亲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吓得2天没有说话,无论问她什么,她只是摇摇头。父亲担心的说:“麻烦了,你妈失忆了。”去年的病症都是那些,不会发展那么快呀。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睡不着,慢慢的我从她嘴里探到了实话,可能是降血压的药吃的次数过多,引起的身体不适应。我赶忙和主治医生交流了意见,医生听了松了一口气。我静静地看着吊瓶里的点滴慢慢的流进母亲的血管里,和母亲聊一些家常,她几乎都说不出来了。当我一遍一遍仔细的看着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无意中问道她入党的事,母亲很清楚的说出了她的入党介绍人。后来三舅舅来探望,我询问了母亲入党的事,舅舅说没错的。</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每当“七一”党的生日来临之时,从而立之年到知天命之秋的我,看到年轻的朋友们庄严而骄傲地举起右手向党旗帜宣誓,火一样红的党旗,缠绵的山峦和着苍松翠柏的涛声,回荡在我不能平静的心田。</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每一个母亲都把子女看作是自己精心制作的一本书或者一件精雕细刻的工艺品,字字句句都用心血堆积而成。所以他过分的关注子女,任性的关爱子女们的每时每刻。我的母亲是个好人,也是名好党员。1963年,母亲出嫁来到了我们这个祖孙四代同堂老少十多口人的大家庭,她同时带来的还有党的组织关系。母亲的党员身份,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极大的精神鼓励。在人口多家徒四壁的家庭,母亲每天早走晚归,日落而息。做过赤脚医生、卫生查访员、妇女主任、计划生育骨干等等。无论干什么,她都按照组织的要求兢兢业业的认真完成。我和妹二人都是慈祥的奶奶带大的,母亲对此一直存有感激之情。我的奶奶将近百岁了,只要到我家去,古稀之年的母亲都要第一个给她盛饭。母亲对自己要求很严,她常说;既然是党员了就要象一名党员的样子。不该要的不要,不能拿的不拿。她是这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她用一生的时间都在践行当初的誓言。前几年收拾房子的时候,发现了母亲记过的学习笔记,虽然字体歪歪斜斜,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写的十分认真。</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无论在哪个岗位上,她都没有愧对她曾经的信仰;无论什么时候,母亲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我自豪我的母亲是党员。</font></h3> <h3>三舅家的表妹王莉大婚,与母亲合影</h3> <h3><font color="#ed2308">信仰的力量</font></h3><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是石猴大闹天宫溅落的陨石</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跌落在嘉兴南湖的岸边</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石破天惊的驱动</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飘摇中的红船</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是经风历雨的桅杆</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点亮远航的明灯</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在暗夜里破浪扬帆</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高高擎起不灭的信念</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抡起铁锤,伴着开拓者的呐喊</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挥舞镰刀,合着耕耘者的期盼</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七月的日历</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血染的旗帜,飘荡着不朽的诗篇</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一个信仰没有彼岸</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一个主义创造奇迹</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古老的神州大地</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星星之火,漫天燎原</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走过风雨才能看到彩虹漫天</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穿越黑暗方能知道灯火阑珊</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世纪沧桑的轮回里</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昭示着革命者用生命磨砺的宣言</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多少事,弹指间</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人间改元换新颜</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倡和谐,谋发展</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幸福的日子过不完</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长明的灯塔</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一次又一次把我们引出谜团</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伟大的宣言</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一回又一回让我们手不释卷</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毛泽东思想</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是你在中国的实践</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实事求是、与时俱进</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一脉相承缔造了科学发展观</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 </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唤醒睡狮,神舟翱翔九天</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震惊寰宇,蛟龙探底深渊</font></div><div><font color="#ed2308">中华民族复兴的宏愿</font></div><h3><font color="#ed2308">巍峨的屹立在喜马拉雅之巅</font></h3> <h3>姥娘,我把思念寄给远在天堂的你 我很怀念姥姥,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最慈爱最伟大的亲人。以至于在她去世三十多年后我为儿时的幼稚耿耿于怀,为少年时的不明事理深深自责,仰望着遥远的星空,把对她老人家的思念倾心而诉。 我生于六十年代末期,正值天灾人祸横行,很多家庭食不果腹,饥饿威胁着人们的生存,求生的欲望让很多人顾不上尊严,丢掉了颜面。为了一碗饭、一件衣服、一点琐事闹得鸡犬不宁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草草了结生命,一了百了。在那样的乱世,我是幸运的,因为有了姥姥的百般呵护。对于姥姥的最早的模糊的记忆,已经是我六七岁的时候了。我家在孟庄镇,处在平原丘陵夹杂的地带,姥姥在离我们二十多里地北部的山区。从我们家到她家隔着6个村子、两条小河、一座山头。那个时候的交通工具除了两条腿就是独轮车,最好的就是马车,拖拉机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每次去姥姥那里我们要走一个多小时。所以父母有什么事情要忙,就把我和妹妹交给奶奶,很少让我独自去山里的姥姥那里。大约是七、八岁的时候,绿树发芽的春天,母亲去开会的大郭庄村离姥姥家比较近,她经不住我的执拗要求,提前带上我到了开会的地方,给人家请了一会假,把我送到大郭庄村后的沧浪河边,反复的叮咛了好多遍,让我不要乱跑,翻过山直接找姥姥。我兴奋的像脱缰的野马,嘴里不住的应着,过了河便撒欢般向前面的山头奔去,因为翻过山就是我向往的快乐,那儿有姥姥慈爱、姥爷的烟袋、有花白胡子里的故事,还有和我年龄相仿的几个表兄弟。 在我们家里我父亲兄妹九个,还有一个老奶奶,加上我和妹妹,人多嘴多,吃饭的人多挣工分的劳动力少,一到年底按工分分口粮根本不够吃的。而家在山里的姥姥那儿虽然人口也不少,母亲姊妹六个,能干的劳动力多,家家户户能养些家畜家禽,加上山区的犄角旮旯的地多,房前屋后都能种上杂粮蔬菜,生活水平比山外强多了。在山外要是种点什么东西,养些猪羊那就是资本主义,很快当作尾巴被割掉的。在家里能吃一顿面食就相当于过年,鸡蛋是留着待客和换些吃盐钱的。到了姥姥家就比较丰盛了,鸡蛋、面食都能吃上,姥姥还变着法的做些好吃的给我和小表弟们解馋,碰到运气好还能吃上在山上看果树的姥爷带回的梨桃瓜果。这也是我心里渴望去姥姥家的最大诱因。 我有一个大姨四个舅舅,外祖母家有比我小几岁的4个表弟表妹。那时候,我姨也常常把表姐、表哥送到姥姥家。和他一起疯来疯去,就是很快乐的一件事了。我们一起在姥姥大门外不远处的树林子里爬树,在树上和村子里其他的同龄孩子打闹,在林子里,一起捉迷藏,甚至是爬到一棵很大的杏树上。野惯了,大人也不会担心摔着。姥姥常常会坐在大门左侧的石头凳子上,笑呵呵的看着,不时的喊我们一声,要我们小心摔着。记得一个暑假刚刚开始,我顾不上老师布置的作业,顾不上母亲的数落,在父母都下地干活的时候,把妹妹领到住在前院的奶奶那里,一个人顺着姥姥家的方向,一路向北过小河走大路撒着欢的向那个诱惑我的地方奔去。大郭庄是必经之地,刚走进村里的时候,突然一户人家的一条大黑狗狂吠着拦住了去路。一开始我很害怕,和那个黑黑的家伙相持在那里,它似乎有意为难我,我要过去必须让狗离开,怎么办?我想起老年人常说的一句话“狗怕弯腰,狼怕拿刀”的教训,一边在附近的地面上寻找着石块,一面做弯腰捡石头状,那个黑家伙一边退一边仍在喊叫着,就这样我一边扔石头一边往前挪动着,大约十分钟后狗的主人出来了,大声喝跑了黑狗,我这才如负重失,顾不上人家的安慰,一溜烟的穿过了村子。到了姥姥家已是晌午,姥姥正在撵着毛驴推磨,见到我十分惊奇,慌忙出门向大路上张望,她确信只是我一个人来的时候,又十分担心问是不是我偷着来的。我心里十分慌张,心里想姥姥怎么知道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呢?于是我一口咬定是家里让来的,最后姥姥人半信半疑。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带着几个小表弟去村后的山上玩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读高中的四舅回来了,我们一边吃着姥姥烙的新煎饼,一边听他讲学校里的新鲜事。吃过饭舅舅要带我去上东山给看山的姥爷送饭,我听后十分兴奋。收拾好饭菜我们直奔东山上那个石头板做顶石头砌累的简易看护房而去,我一路小跑,赶到那儿却没有看到姥爷的身影。于是我站在小院里高声喊了几声。很快在山腰的一片果林里有了回声,我向着那声音的方向攀爬过去。在一堆乱石坎旁,一脚踏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疼痛,再爬起来的时候膝盖处渗出血来,头上也留了个隐隐作疼的疙瘩。不一会舅舅找了过来,姥爷把饭留下,让舅舅赶快背我下山。刚一到门口,姥姥忙的迎了上来,看到我的样子,嘴里不停的数落着舅舅,又急忙转身挪动着那双带着尖的双脚,回到屋里取来红蓝药水,用酒精棉球把舅舅在山上给我伤口敷的萋萋牙汁液,抹上碘酒后才涂上蓝药水。看到头上的疙瘩没有什么大碍,可她的嘴里还是对舅舅不依不饶的嘟囔着。一个下午,舅舅被数落的头也不敢抬,躲在一边看着我,生怕我在出什么意外。另一个意外却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发生了。吃过晚饭,我跟着舅舅和表弟带着席子早早的来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占地方乘凉。正当我和几个表弟闹得欢的时候,姥姥带着三叔找来了。我一下子明白了,还没有来得及躲到一边去,被姥姥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了。三叔看到我说放心了,问我回不回去,姥姥和颜悦色的既然来了,过几天吧。送走了三叔,姥姥拉着我说,你看你这孩子闹得,来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啊,家里为了找你,撒出去好几路人,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间能安生啊! 远在内蒙古当兵的三舅回家探亲,一听到这个消息,我拿着三舅的照片兴奋不已,每天都在期盼中等待着那一天早早的来到。听说舅舅参加过全国大串联,在天安门见到过毛主席。由于家庭出身贫寒,当兵后很快提了干,穿上了四个兜的军服。当他一身戎装的回到阔别数年的小山村,姥姥家里沸腾了。听说小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亲友乡亲来串门看稀罕。小舅忙的不可开交,被姥姥指使着叫客(读kei),这时大姨和我以及我妈先后来到也加入了热闹的行列。姥姥亲自安排请厨子做了两桌十大碗,风风光光的宴请亲友,我没有上桌的份,心里不痛快。几天后为了安抚我和几个表兄弟,姥姥又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留姥爷在家看门,四个舅舅和我们一行20人乘11路自备交通工具到城里去照相留念。考虑到路程较远由四舅负责背我,翻过两个山头余下的路我趴在舅舅的背上,大约走了2个钟头我们来到了老枣庄红旗剧院路北的红卫照相馆。二妗子听说照相时候用红布包着的那个东西能吸人的血,血少的人照完后洗不出来,很是担心。三舅见过世面,一面很有经验的安慰害怕吸血的人,一面给我们指导着穿戴和排队,并教我们保持呼吸平衡,不要紧张。在那个用红布包着的方盒对过排好后,忽然灯光发白,照得人眼疼,小表弟害怕得哭了起来。二妗子担心那东西吸了表弟的血,说什么也不愿意照了。姥姥当机立断,一把把小表弟揽在怀里,哄着说:“小乖乖别哭,照相不疼。”照相师花了很长时间给我们调整情绪。时间一长,我的眼累了,眼皮耷拉着不想再抬了。最后,照相的喊了一句“三---二---一,好!”在我惊恐不安抬头的瞬间,他按下了快门。以至于儿子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要笑话我们一番呢。 解放后由于自然灾害多,家庭负担重,生活条件差,忙里忙外的姥姥患上肺痨的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每到秋冬季节是她最难过的时间,春季过后随着气温的回升慢慢的又恢复正常了。每当在这样的季节里,看到姥姥不停的喘着、咳唢着,我们都陪着难过,特别是在姥姥生命中最后的几年里,她的病已经把她折麽的精疲力尽,浑身浮肿,夹带着一些并发症,渐渐的让她对自己心灰意冷,丧失了生活的勇气。那个时候我十分痛恨冬天,恨那样的季节残酷的吞噬着我敬爱的姥姥的生命!三舅在北京、内蒙、济南等地给姥姥寻求偏方,购买药物寄回家里,让在枣矿做护理的妗子帮着注射,妗子又教会了母亲和其他人,一到病情发作的时候就打针,吃药。由于家庭困难住不起院,加上注射的药水和其他药物也跟不上,姥姥的病就在季节的轮回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叠加着。在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趁着一个春天的假日,母亲准备了几斤挂面和积攒的几十个鸡蛋,让我给姥姥送去,也顺便去看看她老人家。我提着十多斤东西,走了一个多小时的黄土路,看到姥姥家那扇绘画着一颗红心中间一个金黄忠字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姥姥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嘘嘘的喘着,我不知道姥姥那是浮肿,还以为姥姥身体发福了呢。回到家里我给母亲一说就忙着上学去了,后来才知道母亲那个时候伤心的哭了很久。就在这一年的秋天,刚刚放学回家的我被奶奶告诉的一个噩耗给击垮了:我最慈爱的姥姥去世了。由于天近傍晚,我顾不上奶奶的劝阻,扔下书包就向着北方,向着姥姥的家里跑去。一进院子我看到姥姥躺在堂屋的灵床上,身上盖着白纸,我忍不住扶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门框哭了起来。四舅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不要伤心,姥姥还没有走,不许哭,不能哭。辞灵的那个晚上,按照习俗我要和姨家的表哥一起行礼。为了不出差错闹笑话,长辈们给我们简简单单的说了程序,三跪九叩,从一个老人手里接了祭奠的东西,再双手捧着交到另一侧的老人手里去。要我们沉着气,记住一个慢字。只要我的程序没进行完,那时候请的吹鼓瑟的人就得不停的吹。现在想想,就是为了显示心情的沉重。我们就按照刚学到的,一步一步的来,跪下,磕头,从右侧接祭品,交给左侧的人,再磕头,再接祭品,如此反复,每一次磕头前,我都木木的看着灵堂,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回过神了,再进行下一步。这样,真的是很慢很慢,想想有半个小时之久。吹奏的人就只能不停的吹,不停的敲。那声音,很多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第二天,没有等来远在内蒙古的三舅,在秋雨绵绵的下午,带着遗憾,姥姥躺在那张灵床上被一伙人抬走了,我们跟着目送了很久很久。 时光荏苒,一晃姥姥离开我们三十年了。我每次去那个村子,总要选择安葬姥姥的那条路口,进村看一眼,问候一声;回来的时候再看一眼,道一声别:远在天堂的姥姥,你还好吗?<br></h3><h3><br></h3><h3>此文大约写于6年前,姥娘去世后四舅家大表弟才出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