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椰子树 - 老槐树 - 老枣树 》

然 趣

<h3>  今天是我六十六岁的生日,我娘曾告诉过我,洋历不准,你的生日是过了小年儿的腊月二十四,没几天,就过大年了。 今天就是腊月二十四,再过六天就是大年三十儿啦。 我不喜欢过生日,过一次生日就老一岁。过一次生日,离年轻就越来越远了,离马克斯就越来越近了。</h3><h3> 此时的我, 坐在海南的揶子树下,看着万泉河,盯着河里欢蹦的鱼儿、虾儿。我抬头看到十米高火凤凰树,花儿火红争艳。再欣赏一下我的小菜园儿里面西红柿挂的小黄花儿,微弱地绽放。两种植物同是上帝造的物种,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高大、威猛,享受更充分的阳光、氧气、荣华富贵。一个秧苗儿,想站直了,往上长,可力不从心,怎么也挺拔不起来,一定要让我这主人帮忙给它找树枝支撑,它才逐步地挺拔了,往上长个儿啦。</h3><h3> 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也跟树一样。小时侯,弱不经风,在父母的扶持下,慢慢地长壮实了,长大了,长得更坚强了。当人过了六十岁以后,就慢慢走下坡路了,慢慢地就需要有人帮忙了,最后需要有人扶持了。 我过到六十六岁,明显地感到身体不如从前喽。我过去身板笔直挺拔,现在我也想还挺拔,怎么这腰不给力呀,哎!老啦。一个人年龄可以老了,但一个人的精神追求是不能朽的,活就活他一个精气神儿。</h3><h3> 人越老,越想念回忆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小时侯的事儿,也怀念这一生所结识的方方面面的战友、朋友、同学、同事等。 我在过六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想起了北京的往事,想起了爹娘和兄弟姐妹,想起了我的很多朋友。我想起北京的老槐树、老枣树,以及我过去的故事。我用自己的方式,写一篇文章,纪念我自己六十六岁生日吧。我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巜揶子树-老槐树-老枣树》。</h3> <h3>  我海南这个家,院儿里俩棵椰子树,结了很多椰子。我没有本事爬上树摘椰子,那十多米高的树上摘椰子,太危险了。肖燕请来朋友帮忙,人家那小伙子登高爬树,就像走平地一样轻松。他上树忙碌一会儿,就从俩棵树上摘下了五十个椰子。那一天,正好陈平、陈琪兄弟来我家串门儿,我就用那椰子汁儿、椰肉,做了椰子鸡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了海南,适当喝些椰子,多吃点儿姜或辣椒,有利于抵制潮湿,防止疾病。</h3><h3> 海南不仅有秀丽山水风光,蓝天白云与大海。海南有四季最新鲜的蔬菜,最新鲜的海产品,最新鲜的热带水果。海南最重要的是有最干净的空气,氧气充足,负氧离子充沛。根据中央新政策,打造海南为自由港,零关税。将来海南将超过香港,成为全世界旅游、购物的天堂。</h3> <h3>  槐树,是北京市树。 槐,又名国槐,树型高大,其羽状复叶和刺槐相似。花为淡黄色,可烹调食用,也可作中药或染料。未开槐花俗称“槐米”,是一种中药。花期在夏末,和其他树种花期不同,是一种重要的蜜源植物。花和荚果入药,有清凉收敛、止血降压作用;叶和根皮有清热解毒作用,可治疗疮毒;木材供建筑用。种仁含淀粉,可供酿酒或作糊料、饲料。皮、枝叶、花蕾、花及种子均可入药。 </h3><h3> 北京的街道,以槐树命名的不少,像什么“槐柏村街”“槐树路”“龙爪槐胡同”“槐房树路”,至今仍在沿用。 北京人对槐树的感情,不全在它繁茂遮荫,花香宜人,更主要的是它的性情,它的品格。</h3><h3> 槐树有极强的生命力,甭管多坏的土质,也不论多恶劣的气候条件,它全不在乎,以顽强的意志抗争。这多少有点儿像北京人,那种对生活的执著追求,对美好事物热烈渴望的顽强劲儿。</h3><h3> 槐树的品格是对人类的无私奉献。您瞧,槐花沁人心脾,是优良的蜜源,还是做黄色染料的原料;槐皮槐根可以治烫伤;槐角可清热凉血,肠道有了寄生虫,吃槐角制成的丸药最灵;槐木的纹理通直,硬杂木中属它作出的家具光亮。</h3><h3> 朴实无华的槐树竟有十几样用途,这倒有点像那些坚守岗位的普通劳动者,不求奢华,默默地作着贡献。</h3><h3> 我小时侯,住在西四北大街七十七号。我们家南边儿是毛家湾胡同,那是林彪住的林家大院儿。我们家北边儿,是太平仓胡同。那胡同儿里有女六中,公安二处,还有中央机要交通局。我们家紧挨着的76号院儿,是个大杂院儿,据说最早是宫里太监的房地产产业。我们家住北大街路东,对面儿就是皮鞋厂,斜对面儿,是七条胡同,也就是刘纯小时候住的地方。 我们买副食品、日用品、肉、蔬莱等,要到对面儿十六店。买粮食,到我们家隔壁的粮食店。粮食店门口儿,有一棵古老的大槐树。那棵树很高大,很粗壮,需要三个人才能围拢过来。 老槐树,春天长岀嫩芽儿,给人们带来兴奋与希望。老槐树春天那叶儿嫩得浅绿,很薄,很脆。阳光穿过嫩叶儿照射下来,有些透明,那绿叶儿泛出光芒。 叶子慢慢长厚实了,叶儿变绿了,越来越绿。这期间,槐树开花儿了,那洁白的,香喷喷的,诱人的槐树花香,让人们驻步张望、闻香、陶醉。 我设法摘一技槐树花儿,弄一个玻璃瓶儿,把花技插在瓶中,让全家人闻香。 慢慢地,暑天儿来了,天儿热了。老槐树长成了浓密的树荫,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一个男孩儿,竟和我娘,还有姨呀,婶呀,在一起缝花边儿。开始,我是不愿意的。可是娘老哄我说:三儿,听话,缝花边儿挣钱呢,来,帮帮妈。 我打小儿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娘都这样说了,我就开始学着拿起了针线。刚开始缝花边儿的时侯,那绣花儿针不听话,总是扎手,有时还扎出来血。最初,那花边儿绣的大小不一样,锁的扣眼儿,也不整齐。我认真了,我一定要绣好,后来,我绣的产品符合标准。大婶们,一个劲地夸我,说我绣的好。我受到表扬与鼓励,加倍努力工作,越绣越优秀。那个年代,人工成本是极低的,绣一个花边儿,才一分钱。我就努力,一分,一分地挣钱,挣一分,是一分,我能为这个家庭承担责任,我从心底感到充实。</h3><h3> 老槐树下,到了七月份,就开始从树上往下吊一种叫“吊死鬼儿”的虫子。“吊死鬼”学名尺蠖。平常是呆在树上的,未老熟时不能吐丝。但是到能吐丝了以后,它们并不立即钻入土中化蛹,还会在树上呆一段时间,这时它们一旦受惊就会采取自我保护的措施——吐丝把自己悬在空中,脱离树枝。 如果园林局不打药,虫子比较多,一会儿,就掉下一个,吓得我们暂停在老槐树下做针线活儿。等喷洒车往大树上喷了农药,虫子少了,我们又聚到老槐树下作活儿。</h3> <h3>  我想起七四年,我和二哥从部队复员回北京了。我们当兵离开北京前,家住在西四北大街。我们当兵走后,政府照顾军属,把我们家摆到西直门南小街北弓背胡同。我们脱下军装,走进这个新的家。我们家,这是由繁华的西四北大街上,搬到宁静的小胡同里的四合院儿。 北屋住着房东,姓陈,我们叫二叔,还有一个四叔。西屋住着姓王的一家六口儿人,王叔是北京造纸二厂的老工人,待人纯朴、实在。那个婶儿,特别能说,也挺事儿。南屋住着姓王的另一家人,那个姨姓什么,我忘记了。他们家没有男主人,据说曾是国民党军官。他们家,一个妇道人家,带大四个孩子。 我们哥儿俩从部队回到家,一下给这个小院增添了活力。我们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我们待人真诚、热情,深深地感染着每一个街坊邻居。我们尊重长辈,孝敬父母,关爱比我们小的人儿,我们更受到街坊邻居们的赞扬。 我们早晨,第一件事儿,是一块儿跑步锻炼身体。我们沿南小街儿,岀西直门,奔高梁桥,再沿着长河,跑到动物园后边,过白石桥,跑到广源闸,再往回跑。那时侯,紫竹院长河北岸,是苹菓果园儿,这八十年代才化归紫竹院。 我怀念那个时候,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我们在那个四合院儿住了十年,后来,落实政策,我们占人家私房,归还了人家房主,我们家搬到官园儿童中心对面儿的高楼。 我们虽然离开那个院儿好多年了,但我至今还怀念那个四合院儿的两棵老枣树。那个老枣树,可能有很多故事,因为它可能有一百岁。那棵老树又粗又壮,春天来了,满院儿,枣花儿飘香。八月十五左右,老枣树挂满了红红的枣儿,全院人集合,有人上树摘枣儿,有人用竹竿儿往下梆。据说,这枣树结果以后,就得挷,就得敲打,越大越长。街坊邻居们,把打下的枣儿,汇集在一起。四个家儿,平均分配,一家儿,一份儿。 我们年轻,一边儿打枣儿,就一边儿吃。那枣儿,一半儿是红的,一半儿是青的。栆儿,倍儿脆,落在地上,有的就摔碎了。没有摔坏的,刚刚摔裂一个小口儿,那一定又脆又甜。 我怀念四合院儿,不仅是那红色的枣儿,最主要是怀念那时候的人际关系。 论理儿说,我们是侵占人家私有产权的住户,一般讲,房东和我们关系好不了。可我们跟房东处的关系却很好,甚至人家房东,帮我们家打了一套傢俱。</h3> <h3>  我和肖燕八一年结婚,我们就搬到赵登禹路金果胡同六号。那是二哥在科学院分配的宿舍,南房两间,一共十六平方米,外面接了一个小厨房。我和肖燕婚后,她歇完婚假,就回部队了。我们两地分居四年,直到八四年,托人找进京转业军人指标,她才回到北京。每当想起这个事儿,肖燕都十分感谢二哥,他是我们夫妻团聚的恩人。还有肖燕转业分配工作,也是二哥找人帮的忙。本来,肖燕己分配到交通局筹备老干部处。后来,又托人,从交通局撤回挡案,转到在全国政协办公的统战部中央社院筹备组。</h3><h3> 我想起,我们在金果胡同住了七年。开始几年,我当场长,又是光棍委员会主任,就经常在我家组织光棍委员会活动。肖燕回到北京以后,这种活动减少了,因为要照顾孩子。 我住的这个科学院大院儿,也有两棵枣树,那枣儿,比南小街北弓背小院儿的枣儿更甜。秋天,收获枣儿的时侯,也是全院的人集合,一块儿打枣。小伙子们登上树技晃动树干,红色的枣儿,劈泣叭拉往下掉。我们树底下的人,把枣捡到小盆儿里,盆儿装满了,我们再倒进田大妈准备好的大洗衣盆里。激动、兴奋、紧张、快乐的劳动,使大盆儿里的枣儿汇集越来越多。打枣结束了,一共两大盆儿,田大妈让各家各户拿盆儿来领。人口儿多的家庭,大妈就多给分一些,人口儿少的,就少分点。总之,整个过程中,大家都是欢笑着,快乐着。大家吃着枣儿,看着热闹的分枣场面,就像过年一样。 儿子那时可能也就四、五岁,他也跟着一块儿摘枣儿,当枣儿像雨点儿一样哗哗往下落时,他怕砸着脑袋,悟着脑袋往屋里跑。 老北京人,就是这么局气,一块儿打枣儿,一块儿分枣儿。这虽没有什么明文规定,但千百年的京味儿遗风遗俗祖宗辈辈就这么传下来。这体现街坊邻里之间的一种包容,一种尊重,一份儿亲情。街坊邻里之间比亲戚还走的近,我真留恋在四合院儿度过的美好时光。</h3> <h3>  我说了半天,我在北京生活,就是白塔寺那一带。我对白塔,有着特殊的感情,我熟悉白塔寺周边的大街小巷,我喜欢走宫门口,我也喜欢白塔寺东墙外那条胡同。我喜欢,在大风天儿,走在白塔边儿上,听那风刮塔玲铛的声儿。咣当儿,咣当儿……………。</h3><h3> 我热爱北京,更热爱在老北京土地上生长了几百年的那些老槐树、老枣树。我真担心,再搞拆迁,把这些老树都刨没了。北京要保留一些胡同,北京城内要有些真正老北京土著人居住,北京要保留仅存的些老井,北京要保护老树,否则,就不叫老北京了。前年,我向市政府建议,结合房地产的老北京改造。我希望,白塔寺地区,改造成白塔寺公园。我的建议,得到政府的重视,政府回信,对我表示感谢。我写的《白塔寺》这篇文章,传遍海内外。有人从美国来信,说他在白塔下长大,看到白塔寺文章,十分亲切。目前,这篇《白塔寺》文章,有两万两千人阅读过。</h3><h3> 人就这么怪,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想另一个地方。在海南,思念北京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兄弟姐妹,亲戚朋友。甚至我还写了这么多,有关老槐树、老枣树的故事。树有老的时候,人也有老的时侯。树越老越有价值,人越老,越有老的厚重味道。</h3><h3> 谢谢您能够耐心分享我的故事!</h3><h3> </h3><h3>王立和 笔名:然趣</h3><h3> 欢迎您在百度等互联网平台,找然趣新浪博客,目前有近四十万人,在网上阅读。</h3><h3> 您也可以在美篇软件上,找《然趣美篇文章》,目前有二十二万零五千人,在这个平台上阅读我的文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