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散文

邢力策

散文   冬至

          2019.12.21.

        明天又是一年的冬至。在冬至这一天，白天最短，黑夜最长。最长的黑夜就有最长的思念。思念是心房的一次颤抖。

        冬至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既是自然节气日，也是传统的祭祖日。祭祖，对我们华夏民族来说，具有经久的传统，祭祖以示孝敬和思源。在民间广泛流传着“冬至大如年”的讲法，冬至又被称为“小年”，一是说明年关将近，二是表示冬至的重要性。冬至一到，新年就在眼前，所以古人认为冬至的重要程度并不亚于春节。

        古时候，漂在外地的人到了这时节日都要回家，所谓“年终有所归宿”。冬至是小年，与春节不一样。春节是忙碌并快乐，而冬至是虔诚并悠闲。在悠闲中，让我想起一整年的时光，是那么的温馨。生活忙中偷闲，安然祥和，欢乐伴随着日出日落。随着一年四季的旋律，感觉时空都静止在这美好的光景里。轻幽缓缓的节奏，不急不徐。那怕是寒冬里的雪、朔风、冷夜，好像都在生活的音符里永恒。

        冬至到了。已经走过的春夏秋变成了凝固的风景画，时空里的人与物，仿佛都像是一幅长长的光影碎片，在脑海里飘过。这时是安静的，叫人只剩下回忆。片刻，凝聚成了刻在心海里永远的记忆和珍藏。我们总是在和形形色色的人交往，渐渐的，把他们放在了心里，或是朋友，或是爱人。

        冬至到了。老话说得好，该来的挡不住，该走的留不住，时间也是如此。平凡的世界里有太多美好，提职加薪了？有欢有笑，有爱情有阳光，有时让人留恋忘返。但那如何呢？平凡的生活里也有太多的不如意，股票大跌了？有投资有失败，有风有雨，有坎坷有曲折，但那又如何呢？人，其实不需要太多东西，只要健康就好。日复一日的生活着，也不失为一种富有。都说生活没有十全十美，简单就好，其实顺其自然更好。在时光的长河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一直存在于你的生命中，将其融入在你的骨髓里，就可以让你感到信赖和心安。真的，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就好。无论是晨曦还是晚霞，人生都是一个过程而已。

        冬至到了。寒冷的冬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两天两夜，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种愁绪。其实大可不必！因为随着冬天的脚步姗姗而来，春天的故事犹在眼前，生活注定是美好的……

　　散文  无处搁置的乡愁

             2019.12.30.    

        进入腊月，乡愁越发浓烈。

        以前读余光中的诗，总认为他生活在台湾，大陆是他的根，文化名人，自然有无限的乡愁。那时，经历少、年龄小，体会不到乡愁的缠绵。现在上岁数了，每至闲瑕，心中便会自然涌动丝丝的牵挂——生我养我的故乡，是刻于骨髓的长置久留，挥之不去，欲罢还有。这也许就是走遍天涯而无处搁置的乡愁。

        乡愁每个人都有，或深或浅，或薄或厚，除非你身在出生地，从没有远离。乡愁每个人都有，那山那水，那物那人，除非你年少，真正的乡愁还没有足够发酵成酒。已经多次写过乡音、乡情的诗歌、散文，读来总是感到笔未达意，文不释心，离内心的乡愁还欠缺那么一点火候，其实这是乡愁写不够的缘由。对故乡的回味，有人可以在宫商角羽中，写出唯美的恬情快曲；有人可以在诗赋华章中，写出难忘的神韵美篇，但字里行间的魂，都是乡情不休。一缕炊烟，一棵老槐树，一堆残垣断壁，是对陈年往事的再次赏心阅读，更是怀念过去的再一次素笺旅游。山头漂泊的云、溪涧潺潺的水、老屋熄熄的灯，这都是乡愁的胚胎，乡情的温床，长在心里，用相思织成保暖的衣裘。

        好在我现在栖居的小县城，离老家不到三十公里。每当乡愁袭来，我便会抽空回家，这似乎成为我医治乡愁的一个良方，心景悠悠。

        我无数次溜达在老家的村口。乡愁似光屁股的孩子，天真无邪地追跑在操场、墙弄口，傻傻地乐，笑声坠入夕阳，月光下的影子留给了飞扬的尘土。曾经的孩提时候，是如此快乐，简单无忧。我无数次转悠在故乡的田头。乡愁是翻滚的稻浪，风袭来时，远远能闻到挟裏着的大地的清香。当年我曾务过农，插秧、割稻，知道庄稼人是多么地艰辛。我无数次伫立在大枫树下，回忆那逝去的青春。初恋的缠绵如醉人的老酒，散发出的陈香，足以使我怀思入梦。一张旧船票，载我穿越到多彩的岁月。我无数次来到村口学校的大门前，听到那朗朗的读书声，仿佛又回到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年代。乡愁插上知识的翅膀，从这里飞过旷野、河流。我无数次安步村西的小山头，那荒草萋萋的黄土堆里，安静地躺着我终生怀念的祖辈，如今已无缘与我一起谈论当下生活的感受。记忆的潮水涨上了对岸的河滩，而沾满青苔的往事重新又堆积在脑际，任风来雨骤。

        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白居易的“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高适的“故乡今夜思千里，鬓愁明朝又一年”，都是那么地意境幽远，情真意切。借月、借雨、借鬓，把无形的乡愁描绘成有形的彩虹，让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余光中的乡愁化成了一枚小小的一张邮票；席慕容却把乡愁比拟为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那我的乡愁又是什么呢？

        无关饥饱，无关荣辱，无关风月，乡愁是蛰居在心中的一种情结，是经历红尘后的一次返璞归真，是灵魂的栖息安放。因此，乡愁这杯酒，酩酊了无数游子，才使那么多的骚人墨客，提笔眷留。乡愁？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