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流水乎？顺天道也！——解读郝秀琴长篇小说《倒流水》隐现的华夏文化内涵

止水孤鱼（郝秀琴）

倒流水乎？顺天道也！

——解读郝秀琴长篇小说《倒流水》隐现的华夏文化内涵

魏东建

从文化复兴在国家层面的提出，到“一带一路”的推进，其深层次文化内涵是什么？长篇小说《倒流水》进行了独到的揭示。

著名女作家郝秀琴这部近三十万字的历史文化题材长篇小说，以“隆盛庄”这个极具华夏文明文化隐喻的古镇兴盛走向为背景。这个以三晋先民不安于现状而以对未知极度好奇为动力，用坚韧、智慧、勤劳而创建的这个可以与华夏文化中对于社会形态之“大同”“小康”“桃源”齐名的典范“隆盛庄”。在蒙回汉多民族交融、儒释道天主教伊斯兰多宗教信仰共处下面对天灾干旱、瘟疫以及外来侵犯等人祸的团结应对，以及面对修铁路、建女学等文明事物的主动参与。

一|动力之本：外来与出走

 

   《倒流水》作者郝秀琴女史是一位创作颇丰的著名作家。多年来，我一直密切关注她的创作与成长。在她2010年出版的散文集《漂泊羊城》与2017年出版的诗集《杯底世界》我两次表达对她的关注：“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体验，一个中年女子，因为儿子考入大学，而背井离乡，远赴羊城，放弃和选择是决绝的。前方的路却是生存无着的诏示下行进的。从干保姆、干直销、干保险、电子商务以及没有一分钱工资的文化公司，这样的四年生存记录，应该在她本人经历中具有绝无仅有的意义。这四年的经历下来，而深入骨髓的行走意识，已经成为作家郝秀琴的唯一状态，她触碰到了文学与文化累积的凝固剂，拿着这本带着血泪，带着体温的文集，我有的是一种新的期待，那就是具备了生活积累的作家郝秀琴走进了作家研修班，几年后，这些生活的沉淀升华，应该是中国文学的根本，比去年那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眼睛女人的作品还要有震撼力，因为她身心与呼吸是从这个最值得记录的国度最底层人生存的欲望与挣扎中走过来的。”（《漂泊者灵魂的自我救赎——魏东建序漂泊羊城》）

 

当拿到她的这部长篇小说《倒流水》后，我才发现，郝秀琴已经完成了她与她的文学的蜕变与涅槃。这也正是我所期盼的。但是我也明白，真正做到何其难也！我们这个民族的民众一路走来，从来不缺乏苦难，不屈于苦难而通过努力打拼走向成功获得荣誉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荣誉与苦难都容易成为人生之茧，破茧成蝶才能实现蜕变与涅槃，脱离小我将自己的身心努力和思考升华成这个民族的盐，熔铸成推进华夏文明的一分子。如果说散文集《漂泊羊城》是郝秀琴在苦难中酿苦为蜜的人生反思；那么她的诗集《杯底世界》就是她在苦难中灵魂的歌唱：“郝秀琴是个真正的诗人，因为她的诗是活的，真情从心底蓬勃春色，亲情，友情，爱情，对天地、故乡、文学、宗教的赤子情怀。这些情感熔铸的诗句是滚烫的，会灼伤打开心来读诗的人……”（《杯水印心心如月》魏东建序诗集《杯底世界》）而这部长篇小说《倒流水》则是作家郝秀琴以人性与人类文明的角度写作的开始，而是把自己的赤子情怀隐在很深。这种作家与作品的疏离感也奠定了这部作品的纯粹性。

　这部近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从刀光剑影中拉开序幕，承传传统话本章回体小说传统的五言对仗目录与内文中作家郝秀琴信手拈来的地方民谣、民族歌曲、以及瞎德子对于小说情节画龙点睛般的顺口溜演义，与民间传说、神话俗语的引入这也是作者基于渊博学识的自信结合现在网络化阅读而有意识的探索，可以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增加了小说的立体性也增加了读者的可读性。在这个网络信息冲击的浅阅读时代，拿到《倒流水》彻夜阅读、两天一夜读完、读完又返回来细读的读者不在少数。应该说作家郝秀琴丰厚的综合文化修养的因素起了重要作用。也印证了华夏传统文化不是陈旧的而是具有鲜活生命力的，关键在于文化工作者的挖掘整理与匠心独运的再创作。弘铁匠兄弟的外来者视角，把隆盛庄在读者面前铺陈开来。马尔达以及他的女儿天女和金旺的爱情，则是深层次情怀的认同。而出走则是从出于对文化渴望外出求学的张章之外，一年一度有组织的囊括各行业能工巧匠以及特色物资的北上的“走草地”与南下的“拉骆驼”，即如同物资交流的“交易博览会”也是“丝绸之路”的滥觞。除了物资交流、信息交流，事实上也起到了民族融合情感交流的文明主推手的作用。

 

二、活力之源：转化与勃发

 

       如果说外来与出走，充分的物资交流与信息融汇，情感交流提供了丰富的物质与文化财富，是为动力之本。而对于这些财富的吸收消化转发勃发呈现才是自身强健的活力之源。皇天后土如同强健的脾胃，是运化勃发的基础。小说《倒流水》中的王闻虎在父亲走草地生死未卜时，自己又担起走草地的重任，并且在大儿子金旺十二岁时就开始培养他，他的这种培养完全是华夏文化特质的“耳濡目染”“感同身受”，把孩子放在了草原上。随后在他身体出问题的时候，儿子金旺义无反顾而不负众望的担当起走草地领房的重任；“灵剑四兄弟”的大哥卢百运是拉骆驼的，在名利红尘中却永不失铁汉忠诚，在妻子荭貅与儿子被劫匪掠走不知下落的情况下，他不与贩卖鸦片的赵恒顺为伍，几经波折走上了保家卫国的道路，在大旱饥荒之年，不畏生死给隆盛庄送来救命粮；四弟马尔达是穆斯林，在妻子凤娇刚生产女儿就遭遇狼袭而亡，女儿不知生死的情况下，在“隆盛庄”遭遇瘟疫的大难面前和老阿訇一起以“咱回民人从来不信邪，给庄子里的人做点实事吧”的信念，与死神搏斗，清扫街巷，拉尸体，洒石灰水消毒。随后又加入了走草地的队伍；马尔达的女儿天女，是穆斯林的后人在蒙古人的养育下长大成人，后来又嫁给汉人金旺，她也全力协助父亲和丈夫走草地。这一个个大写的人历经苦难，永不妥协。自己活的有情有义，也丰富了隆盛庄人的文化内涵与精神空间。

而为逃难到隆盛庄的弘铁匠兄弟出资开“红运铁匠炉”的是德高望重的里长张忠德，他为隆盛庄修建铁路不辞辛苦亲自到北京铁路局打听消息，虽然铁路改道不从隆盛庄经过，但他还是带领大家买路债券基金，援助了京绥铁路的修建。大饥荒时候，又和老岳父令子虚到绥远省面见统领，为庄里的人求救灾粮，挽救了大饥荒中人吃人的可怕状况。种粮不盖房，舍粥就贫苦的善人陈德隆，他自己却生活清苦，常年四季吃“稀粥伴炒面”。在日寇的威逼下他宁死不种罂粟的风骨。还有出面不多的南庙住持三和尚，为了令子虚创办公立学校无偿空出禅房做学堂的义举。形成了隆盛庄不是血统的种族而是大义精神的熔铸，这也一脉相承的体现出华夏文化的本质所在。

三、心灵叩问：倒流水乎？顺天道也！

        一直以来，有种学说比较盛行，以河流走向来说明东西方文明的差异，西方是南北走向河流为主，所以狩猎、渔业为生存手段。迁移、交流、冒险，创造民族性格为主；东方以东西走向的黄河长江为人类起源地，因为气候稳定，四季分明，以农业生存为主，所以民族性格中多保守、经验主义成分。其实这只是从一个表层看问题。华夏文化作为球形文化不失开放却又极度包容作为泾渭分明，却又融会贯通的特征。华夏文化缔造了世界文明的重要一脉。华夏文化是以农业社会为基础的，但是其开放性包容性与融会贯通的强大运化能力却是形成华夏文明的关键，立地生根形成独特性的文化生态，从文化层面的儒家先圣孔丘的周游列国；道家圣哲老子出关；平民迁移的山东人的“闯关东”；山西人的“走西口”，福建广州人的“下南洋”。以及国家层面的“张骞出使西域”；丝绸之路以及唐玄奘西行求法；“郑和下西洋”等不一而足。都并说明了华夏文明是全方位大交流为取向的，是开放包容的。

　　这也正是作家郝秀琴这部长篇小说中关于龙的情节中所言：“龙如果没有脚就变成了蛇，就走不了啦，咱们隆盛庄人又给龙加了四条腿和龙爪”。铁路虽然没有修进隆盛庄，却挡不住一条条有脚之龙的隆盛庄人行走的情怀，从前期的陈德隆二女儿紫芸和王闻虎二儿子银旺的出走，到小说结尾以恶人赵恒顺出殡为名而出走的张忠德的儿子张章；马尔达与水儿的儿子马贵元；善人陈德隆的六女儿引娣陈梦丽。以及对月与怀孕前行的妻子银娥。

阅罢掩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倒流水乎？顺天道也！

  魏东建，独立学人、诗书画创作者、华夏传统文化传播人，洞见学创建人、洞见书院山长。一直致力“社会转型与华夏民族‘文化品格’及‘精神空间’的架构”课题的研究，创立洞见学，志在感同身受传承华夏传统文化，洞见学宗旨如是：洞见者，洞察天地自然，见识身心明性也。开六根，启慧心。有八法曰：禅茶琴香诗书画韵。洞见学不信奉唯心主义也不信奉唯物主义而是信奉唯道主义。文集《行走在思想的边缘》被辑入“中国青年作家文库”出版；诗集《行走意或飞翔》被选入“中国实力诗人十家”出版；2013年出版诗集《叫春》

   

美篇编辑：止水孤鱼

美篇字画：魏东建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