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妈终于挣脱了病痛,在离鼠年春节还有14天(1月12日晚间11:30)的时候,她老人家安详的走了。没有拖到年关,真的是为儿女晚辈们着想,让大家过一个安心的干净年,就从这点看,我三妈就是一个好人,愿她老人家一路走好,天堂里再也没有病痛的折磨。<br> 我们在她走的前一天即1月11日去看望她时,发现她比在医院里的情形还要好,首先是眼睛看上去很有神,虽说不出话,但从她的脸上表情,是认出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就走了,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吧……<br>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三妈那种体现着中国传统女性坚忍特能吃苦的特质深烙我的脑际。我三妈跟我三父先后总共生育有7个儿女,由于三父参加志愿军,后在南京海校当教官时,在部队开过刀,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干不了重活,且在三妈40刚出头时便去世了,因此家中重担全落在了三妈一个人身上。村上起得最早的应该是她,睡得最晚的也应该是她了。天还在麻亮,她或已在山上砍柴火,或在田地里干农活,有时一担柴火到家了,村上还有人没有起床。让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她挑粮到公社粮站还粮(那个年代农村都有向公社交公粮的任务),三妈一早用箩筐挑着100斤的稻谷,翻山越岭挑到了位于20里开外的玉珠公社的粮站。上交公粮后在返家途中的张河边,为了避让一头牛,脚下一滑居然跌到了足有4米高的河坝下。坝下虽没有深水,但有的是石头,可想而知跌的不轻。喊人没有人应,她只好自己慢慢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不大听使唤,但她坚强的爬上岸,拖着浑身都疼痛的身体走到了5里开外的家中。手腕骨折了,但她没有去医院治疗,就是那样让其慢慢好了起来……<br> 中国的大多地方都会“重男轻女”,我们那里也有这倾向,但我三妈却不这样,在穿和吃的方面她对女儿比对儿子还好些,竟引来村里有人私下议论,说是搞不懂,但村上的女孩都很羡慕我堂姐。<br> 到了上世纪末,三妈也随小女儿来到了南京,我们每次去看望她,她都高兴非常,热情的不得了,非要留我们在她那吃饭,走时总是送到大街上。最近两年去看望她老人家,看上去虽然身体明显佝偻了许多,但热情依然,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她说九红(她小女儿我的堂妹)对她很好,进星(她的孙子,我的侄子)对她很好,老来享清福了,看着大家都有出息了,争取多活几年。我总是祝福她老人家能活到一百二十岁……<br> 说来也怪,在去年11月头时,我和我爱人同时想到了说中旬(16日)的周末去看望她老人家的,谁知家中有事耽搁了。就在这时我和九红微信聊天,说是三妈病了住进了医院。我便前往探望,想不到看到的情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人已经骨瘦如柴,吊着水,接着氧气,挂着排尿袋,绻缩在病榻上,尽管把她的手用手套缚住,但她不时手在乱舞,脚在乱蹬,可见是多么的痛苦。如不看墙上标示着三妈的名字,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就是我的三妈。任凭我和我女儿大声喊她,她就是没有反应。此刻,我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转。看得出三妈已到了“油枯灯尽”的时候了。<br> 从医院探视三妈回来,心里一直非常的沉重,只能默默的祝福,希望三妈能闯过这一关……<br> 周六(1月11日)我们再次前往探视,眼前的三妈真的比之前在医院里看到的状况好很多,她没有挣扎,而是安静的仰躺在床上,现在想来是她老人家太累,太累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愿三妈一路好走</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