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大院的日子——黄楼与灰楼

罗马

<h3>  &nbsp; 黄楼是海军办公主楼,是海军大院标志性建筑。灰楼离黄楼不远,是仿苏建筑风格的宿舍楼。<br></h3><h3><br></h3><h3>&nbsp;&nbsp; 海军大院布局讲求正南正北,黄楼发挥着交通枢纽作用。从东大门进来(当时没有开北门),一条大路直通到黄楼,再往前延伸到“三分站”(通讯站)和海军车队。车队后面是宿舍楼群。黄楼前耸立一座毛主席的全身像,举手指南,一条大道直通大操场的方向,也是我上七一学校必经之路。</h3><h3><br></h3><h3>&nbsp;&nbsp; 黄楼戒备森严,全天有警卫站岗。我们小时玩耍,离黄楼近了,经常被当兵的赶跑。清晨黄楼顶上的高声大喇叭里,播放出凄厉的起床号,划破天空,吵醒每个人的美梦,陪我度过大院的童年时光。</h3><h3><br></h3><h3> 我父亲在黄楼里上班,隔三叉五值夜班。那时,我们盼着父亲值班。没有他在家看管,我们更加自由。而且加班有夜宵,父亲常常舍不得吃,给我们带回来。现在还能想起桃酥点心的香味!父亲口紧,从来不谈工作上的事儿,也很少讲他的过去。母亲总讲,“你爸是个闷葫芦!”</h3><h3><br></h3><h3>&nbsp;&nbsp; 黄楼两侧各有一个小花园。我们几个死党经常在里面玩耍。九成哥从唐山跑运输教恩兴、松松、军子和我习武。我独自百无聊赖的时,喜欢仔细观察花园里草木鸟虫。小小的人,在小小的世界,观察小小的生命,有小小的感动和惊喜。读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心目中想到的就是这个花园,那些乐趣,螳螂捕虫,金蝉出壳,蚂蚁搬粮,蟋蟀潜藏,与其他人的童年,没有什么两样。</h3><h3><br></h3><h3>&nbsp;&nbsp; 灰楼像一个超大的四合院。四座楼100号、200号、300号、400号楼拱卫一起,中间是煤站和锅炉房,以及被其划割开的庭院,一格一格的水泥路面。显出典雅大气的风范。</h3><h3><br></h3><h3> 400号楼背靠东门主路,地理最接近黄楼。我住的7号门是本楼的塔楼,高于其他部分,房顶上有拱檐。我家的阳台高大宽阔,与周边的凉台联在一起。那高大的罗马式立柱,原本比肩站立,只是被各家割据,以杂物分开。每当盛夏,我家便在凉台摆上一个可以折叠的餐桌,母亲将在厨房炒好的一道道菜端上来,合家吃晚饭,其乐融融。天气清好时,西山群峰连绵,落日烧红天边,整个黄楼和灰楼一部分披上霞光,红黄变化,甚是好看。</h3><h3><br></h3><h3>&nbsp;&nbsp; 唐山地震那年天气特热,原来年久阴凉的灰楼,被热气熏烤,避暑圣地灰楼门洞,也没有了丝丝凉风。后半夜,天地间发出巨响,整个灰楼像个猛烈颤抖石船,随时倾覆。灰楼最终度过大难,耸立不倒,只是部分墙体裂纹。后来,灰楼加固了钢筋水泥。</h3><h3><br></h3><h3>&nbsp;&nbsp; 当时还没有小区概念。在灰楼生活就像生活在现在的小区一样。在相对封闭的在庭院,孩子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玩耍。下学后,我经常盯着窗外,看到伙伴们集中,心里便长了毛,老想着赶紧下楼,去晚了,人齐了,就不带我玩了。</h3><h3><br></h3><h3> 我们小时候,冬天下雪很大。也许是当时人小,雪能下得半腿厚呢!在灰楼打雪仗、堆雪球、滑雪车,自成一体,非常惬意。隆冬时节,大孩子们用自来水浇出一小片冰场滑冰溜车。我们家每年都会在楼门前的庭院里,挖个大地窖冬储大白菜。在春夏,许多家庭会在庭院中种蔬菜和鲜花。贺毛子家住在一层,近水楼台,把篷架搭在自家窗户上,然后延展到院子里,蔬菜顺着棚架生长,最终爬满了窗户,带来整个季节的阴凉。特别是那丝瓜,种得沉甸甸的,留起几个超大的,刷锅效果特好。</h3><h3>&nbsp;&nbsp;上《落花生》课时,老师教我们怎么种花生,我在庭院中开了块实验田,找来沙土,下种子,真结了花生,只是收获早了,果实青嫩如水,如果再等等,果实与皮分开就更好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