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锋/我其实想活得更久

体育王军锋

<h3>  日历,我对日历的印象最早是83年了,那时候才七、八岁,可能是为了显示出对时间或“过年”的尊重吧,有“仪式感",每每过年除了要在原来的旧报纸糊浆的墙面上再糊一层新的报纸外,父亲还要买一张日历,日历一分为二:上面是图片、下面是一些密密的大多雷同的1到30的数字,数字的旁边还有更小要更费劲才能看到的小数字,那时不懂怎么看这天书一样的东西。父亲是村里文化“水平”较高的人,虽不是先生,却会用毛笔写春联,有点儿行楷,临近过年,村里好多人便在过年前的几天里来让父亲写春联,很风光!除此,父亲常在饭后用手指在日历上划来划去,那是在找再有十多天就要过年了,于是就对着母亲和我们兄妹说:今天是几月几号,阴历腊月十几、大寒节气云云,母亲便用崇拜的眼光来告诉父亲,传递着“听懂了”的意思!母亲没有上过学,不识字,这可能也是对我们兄妹几个以后要多读书的影响吧。再往后人们日历换成挂历:有战功赫赫的革命伟人、色彩艳丽的豪车、漂亮的美眉、旖旎的风景名胜等,现代的人们挂历都不用买了,有人送,但人们在敞亮的白墙上除了字画或饰品外,不再用日历了,因为手机随时一压电源健日历就跃入眼里了,如现代人日子过得太随便太随意一样......</h3> <h3>  人在年少的时候是不考虑时光的:尽情的玩耍着、挥霍着,累了便美美地睡上一觉,生命于是在晨与昏的交替里迅速缩减。步入中年后来不及思索生命的意义:忙碌着孩子的学业、父母的健康,得有体面的房子、车子!奔波的路上我们咬紧牙关,如纤夫一般一次次的弯腰、低头、而后又挺胸奋力向前,某天,得知昔日的伙伴半路离世,丢下懵懂的小孩和娇妻,忽然感到莫名的失落,生命原来并不是坚不可催的,有时甚至于脆弱。那停下来思考一下吧!思索即生与死的思考,我始终觉得人应该高傲的活着!高傲的活着,别整天营私、寻利,无高洁可言,但我必须尊重他们,这才是成熟:我们不做的并不全好;我们常做着的并不全对!</h3> <h3>  </h3> <h3>  我锻炼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好多年了,有朋友问我,这么冷的天你们都能起来!我说是的,跑步有时候已不是单纯的锻炼,是一种意境,虽然很冷,但我必须早起,去感受寒冷和黑夜的洗礼,我时常会想起两个人,常老伯和养红奶奶,按说这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常伯是我与我村子一墙之隔的师范的退休老教师,原来带学生书法课,记得还是我的小学师范附小的老校长,那时年纪小不记事,但到了上高中大学时,常伯已退休了,我每遇寒假回到家中时,每早晨跑都会在师范操场看见他,精神矍铄的老常,见他时时常一手提个用绳子绑着的装水的罐头瓶子,另一手拿着约一米长的自制毛笔:主席台、乒乓球台都是他书写的桌面,最忘不了的是下雪的早晨,常伯只身立在雪地上,一边诵着沁园春,一边用棍子在雪地上书写,他清瘦的身影丝毫不觉寒冷,我看到的是他朗诵的同时眼光炯炯发光,这是一位暮年老者吗?在书写中,常伯大概留意到身边的我,他转过头问我,这娃不错,是这村的人吧,好好坚持,好好跑!于是又继续书写。那些天我便一直观看常伯写字,说他是书法家一点都不夸张,看常伯写字仿佛享用精神大餐,笔力遒劲、时而行断意连、时而蛟龙出海,怎么也看不够!后来我也喜欢写字,这是受常伯的影响。听说常伯都去世十多年了……养红奶奶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年轻时在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的土基高中教书,印象最深的就是周边的居民民风淳朴,十年的朝夕相处使得我们学校的老师和附近居民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彼此了解,午后放学后大家总喜欢到校门外的公路上遛弯,田间地头于是成为我们拉家常,谈收成的好场所。而村民中的几个人同学校也“军民一家”了,他们有特殊通行证,养红奶奶就是这样的人,我惊奇她的精气神!七旬老妪竟能每日一担水、脚步轻盈,遇到落雪的日子,她进大门后首先是扫雪—— 她可不是学校职工,嘴里念叨着,可不敢把娃娃滑倒了!因为进校门必经操场,有时她竟能和孩子们一起抢踢足球,竟然在跑!忘不了她黑且干糙脸上的开心的笑容,孩子般天真的老人。可能学校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或家的一部分了,学生也变成了她的孩子,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再没听到关于老人家的消息。</h3> <h3>  在我坚持跑步的这些年,一直用脚步在丈量,头脑在思考,思考怎样活得更久,生命与每个人只有一次,我们都要更好的活着,激情燃烧,尽情享受,我们要侍候生养我们的父母哪怕是端茶递水,我们要让孩子们朝着有阳光的方向发展。就让我们活得更久吧!我们就有了余外的时间,一起牵着手,感受夕阳余晖下的美景、聆听孩子们开心愉快的咯咯嬉笑,还有与挚友一起漫步飞雪春花间谈笑风声……</h3> <p class="ql-block">  作者简介:王军锋,陕西洛川人,洛川县作协特约作家,于1998年毕业于延安大学体育系,基层体育教师,喜欢篮球和马拉松运动。凡人一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