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随笔: 银河里那颗闪亮的星

养心居

<h3></h3><h1><font color="#167efb"><b>银河里那颗闪亮的星</b></font></h1><font color="#167efb">——我与丁宁姑姑交往的二三事 文/官云平</font><br> <h3><font color="#808080" style="">丁宁老人</font></h3><h3></h3> <h3>  我国著名的散文作家,优秀的文艺理论工作者,我敬爱的姑姑丁宁老人,离开她挚爱着的、毕生奉献着的并热情讴歌着的祖国大地,已整整四年了。四年来,丁宁姑姑那慈祥的面容,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丁宁姑姑那亲切的乡音,经常回响在我的耳边…… 丁宁是咱们威海市文登人,原名叫张朵桂。她15岁即告别父母,离开家乡,来到威海参加了八路军,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一开始在胶东话剧社和青年话剧团当演员,后来任胶东实验剧团导演,再后来担任《胶东文艺》编辑,《南京文艺》副主编,南京市文联创作室主任,南京市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解放后随担任军事记者的丈夫江波进京,先后任中国作家协会办公室主任、秘书室主任。文革后又进入刚刚恢复的国家文化部,担任政策理论研究室主任,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主任,为我国的文学理论工作和文学创作的繁荣发展做出过较大贡献。难能可贵的是,丁宁姑姑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坚持从事散文写作,创作出了一大批高水平的散文佳作,先后出版有《冰花集》、《银河集》、《半岛集》《沧桑集》等多部散文集,八十年代入选“中国当代37位著名女作家”之列,有多篇作品入选大学中学语文教材,并有作品收入《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卷》。 文革结束后,丁宁积极为那些尚未解放的作家诗人们奔走呼号,努力为刚刚从牛棚返京的老艺术家们创造生活和工作的条件,受到广大文学工作者的广泛好评,不愧为我国文学艺术界德高望众的一位长者,文学工作者们的良师与挚友。 首先声明,丁宁不是我的亲姑,也不是我的表姑。也就是说,我与丁宁老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我为什么称她为姑姑呢?其实这个称呼是应她的要求而叫的,这个中缘由我会在后面的文字里向诸位交待清楚的。<br></h3> <h3></h3><h1><b>一、深圳邂逅</b></h1> 前面说过,丁宁姑姑是咱们威海市文登人,再具体一点就是张家产村。我和丁宁姑姑从意外邂逅,到相认、相识,有一段小小的插曲。<div><h3> 1992年3月,我到广州参加全国城市电视台新闻研讨会。会议休息期间,承办方广州电视台组织与会代表,前往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深圳参观游览。在刚刚建成的中华民俗村里,我们几位山东的与会者沿小路缓步前行,路边尽是叫卖各种纪念品的摊点。我们边走边看。在人来人往、车喧人喊声中,我忽然听到几声熟悉的胶东话,确切地说就是文荣话。远在异乡听到这亲切的乡音,心中怦然一动,心想,莫不是港澳同胞,台湾同胞,或者是海外华侨回乡探亲来了?连忙抬头张望,看到说话者是一位白发苍苍、气质优雅的老太太。那时我年纪尚轻,好奇心重,且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到南方,遇见老乡格外兴奋。于是,我便靠上前去,并尾随老人仔细倾听。没错,就是文荣口音。认准后,我便大着胆子迎上前去,问道:“老人家您好!听口音您是胶东人吧?”这时,一位老者一步跨到我跟前,警惕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连忙朝老者点头示意,说“对不起,打扰了。我听这位老太太的口音像是胶东烟威一带的,我想问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这时老太太说:“对,我是文登人”。啊,这么巧!我连忙说:“我也是文登人,请问您是文登哪里的?”老太太又回答说,:“张家产的。” 天哪!我从小就在张家产长大 ,上学,熟悉的很。此时,忽然我的脑子里鬼使神差般的灵光一闪,脱口说到:“张家产有位丁宁。” 这时老人似乎也吃了一惊。那位老者则松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说:“她就是丁宁。”</h3><h3> 天哪,不会这么巧吧!</h3></div> <h3><font color="#808080">丁宁(中)江波(右一)和笔者在深圳</font></h3> <h3>  列位,为什么我能脱口说出“丁宁”这两个字来呢?原来我母亲当年在张家产(那时候叫水道公社)工作,就借住在丁宁母亲的家中。老人家一人生活,非常慈祥,非常好客,我母亲和老人相处地非常融洽,他们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而老人的孙女,也就是丁宁的侄女乐今,和我还是同班同学呢!丁宁的情况,除了听我母亲和我哥哥介绍以外,好多都是乐今告诉我的。 我把情况一说,二位老人非常高兴。因为丁宁姑姑回乡探望母亲时,和我母亲见过面,因此有印象。丁宁姑姑还告诉我,乐今就住在她家里,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因为我要随大队人马继续参观,便请一起的同仁为我和两位老人拍照留影,并记下老人在北京的住址和电话,然后又向老人发出回家乡看看的邀请,便匆匆话别。<br></h3> <h3><h1><b>二、北京探访</b></h1> 回到威海后,我把照片洗印出来,寄给丁宁姑姑,她很快便给我回信了,除了表达意外认识我的兴奋之情外,还给我寄来几本她的散文集,并委托我将另外几本转赠给威海市图书馆收藏。我按丁宁姑姑的要求一一办妥,并让市图书馆开好收藏证书寄去,从而了却了老人的一个心愿。丁宁姑姑在信中发出邀请,希望我有机会来北京的话,一定到家里做客。我当然非常乐意了!机会终于来了。 1994年国庆节前夕,我和山东电视台的资深记者王友国老师合作,采制了一部系列报道,赴北京送中央电视台播放。10月3号事情办妥,我便抽时间登门拜访丁宁姑姑一家。丁宁姑姑住在德胜门外总政干休所。我打车找到干休所,一进大门,我的同学,也就是丁宁姑姑的侄女乐今,已在等着我了。二十多年没见了,物非人更非。乐今热情地领着我来到丁宁姑姑家,老人家和老伴江波叔叔已泡好了热茶在等着我。一见面,我便喊道:阿姨好!叔叔好!丁宁马上纠正我说,不准叫阿姨,要和乐今一样,叫姑姑,也不能叫叔叔,叫姑夫。我赶紧重新喊:姑姑好!姑夫好!丁宁姑姑满意地笑着说,对,这样才是一家人嘛。 两位老人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十分关心家乡的情况。我向两位老人简要介绍了威海及文登这些年的发展情况和取得的一些在全国全省领先的成就,二老听后非常高兴,表示一定抽时间再回家乡看看。 饭后,丁宁姑姑拿出几本新出的散文集,《冰花集》、《半岛集》(与江波合著),以及中国作协刚出版的收入她好几篇散文的《当代女作家作品选》,签上名字送给我。<br></h3> <h3><font color="#808080">丁宁 江波老人赠送的散文集</font></h3> <h3>  抚摸着油墨飘香的书籍,我心情之激动无须多言。这可是与刘白羽、郭小川、杨朔等著名作家齐名的大作家啊!过去是只闻其名而难见其人,只能是仰望,而今就亲切地坐在我的跟前,我是多么的幸运与幸福啊!江波姑夫意犹未尽,又拿出他写的一幅书法作品赠与我。江波的字为楷体,中规中距,充满书卷气,典型的文人字。这样,我又收获了一件墨宝。 告别了丁宁姑姑和江波姑夫及乐今同学,我和他们约定,早日在威海相见。<br></h3> <h3></h3><h1><b>三、 威海相见</b> <br>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四年过去。 </h1> 1996年盛夏的一天,正在办公室伏案工作的我,突然接到来自文登的一个电话,瞬间我便兴奋了起来。电话是文登市文化局长陈全伦打来的,他问我:“你认识丁宁吗?”我说认识啊。马上我意识到丁宁姑姑可能回家乡了,便问道:“丁宁回来了?”陈局长说:“是的,文登这里搞了个文化活动,邀请她回来出席。今天活动结束了,明天她要到威海去,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你有没有时间。”我连忙回答 ,“有时间,有时间。” 第二天上午九时许,丁宁、江波两位老人乘车来到威海,我高兴地把二老迎进办公室,小憩,喝茶,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丁宁姑姑便提出,要去看望我的父母。 在我父母家里,四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握手言欢,畅叙旧情。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革命老人那种同志情、战友情,是我们这些出生在和平环境下的后辈们所难以相比的。 <br> <h3><font color="#808080">丁宁(左一) 和我父母亲在威海</font><br></h3> <h3>  午饭是在一家特色海鲜酒店吃的。丁宁二老兴致颇高,丁宁姑姑吃了两条烤鱼和一个玉米面饼子,直呼“吃多了,吃多了!” 午后,我陪两位老人来到国际海水浴场。面对苍茫大海,丁宁姑姑感慨万分。1938年,年仅15 岁的她,就是在这里参加八路军,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几十年间,丁宁姑姑也曾回来过几次,江波姑夫还曾经到威海驻军采访过,但时代的发展,城市的变化,还是让两位老人不胜唏嘘和感叹。老人说,威海真是个好地方啊!不仅景色秀美,物产丰饶,而且人杰地灵。是的,人杰地灵!丁宁姑姑不就是威海这片沃土培育出来的人杰吗?<br></h3> <h3><font color="#808080">丁宁 江波和笔者在威海</font></h3> <h3>  这里,不妨介绍一下江波同志。江波也是咱胶东人——海阳人。他也是早年便参军入伍,由于有文化,因此一直从事战地记者的工作,曾在华东野战军第九纵队胜利报社、华东军区人民前线报及新华社华东军区总分社担任战地记者。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都在战场一线,写出了许多优秀的战地新闻。解放初期,江波奉调进京,参与创办《解放军报》,是该报的创始人之一。后来调到总政治部,给萧华主任当秘书,文革中受到冲击,被下放到滨县武装部当政委,后来又回到总政,任韦国清主任秘书。半百以后,又调回《解放军报》社,继续从事新闻采编工作。江波也是知名的散文作家,著有《涛声集》、《回声集》、《蓝宝石集》等多部散文集,其中散文《雾中过三峡》一文还入选中学语文课本。 夕阳西下,两位老人缓步而行,在意尤未尽中告别威海,第二天就要启程返回北京。临别时,我簇拥着两位长者,两位革命前辈,两位文坛宿耆,依依惜别的心情难以平复。<br></h3> <h3><h1><b>四、魂寄故乡</b></h1> 在那以后,我趁到北京出差的机会,又前去拜访过丁宁姑姑和江波姑夫,这期间一直也有书信来往和电话联系。但随着老人年龄的增加,身体越来越差,且经常住院治疗,近些年就没有再去打扰二老,但对二老的一些情况,还是时时留心的。前几年,得知丁宁姑姑还出席了中国文联举办的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座谈会,并作了发言,心中特别高兴。今年春天,从北京来的朋友口中得知,二老已先后去世,虽在预料之中,但哀惋之情,无以言表。 我把我与丁宁姑姑的交往,说给几位文友听,他们鼓励我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以志纪念。我推托说,咱们一介草民,本来就是高攀了,再写出来恐有攀附之嫌。朋友云,二老在职时,你从来不曾吹嘘认识这么大的人物,现在老人不在了,你也退休了,有何惧之?写! 于是,我翻箱倒柜,找出老照片,找出二老赠我的书籍和书法作品,睹物思情,静心回忆,便写出了如上的文字,以此,纪念我人生路上的一段平凡而难忘的经历,并向丁宁、江波二老致以崇高的敬意,愿二老在天之灵,魂寄威海,魂寄家乡,护佑威海这片洒过革命先烈热血的土地,更加美丽,更加灿烂辉煌! <br></h3> <h3><font color="#808080">笔者和丁宁、我母亲 父亲 二哥在威海</font><br></h3> <h3><font color="#167efb">2019年7月10日初稿于威海<br>原载威海市政协《民主与团结》杂志<br>2019年第3期</font></h3><h3><font color="#167efb">(作者原为威海广播电视台副总编辑、高级编辑)</font></h3> <h3><i><font color="#808080">嘉宝艺术工作室 倾情制作奉献<br></font></i><i><font color="#808080">2020年1月9日黄昏时分<br></font></i><i><font color="#808080">于威海卧龙山阳之 养心居</font></i></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