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奇才陈寅恪与《柳如是別传》

小平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旷世奇才陈寅恪</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与 《柳如是别传》</h1><h1><br></h1><h1><br></h1><h1>陈寅恪其人,鲜为人知,一般读者会感到陌生,甚至直到新世纪初,学术界,知识界研究和关注他的学者也不算多。近年来随着国学热的兴起,在传承与复兴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氛围下,文史哲学科越来越受到重视,陈寅恪才屡见不鲜地被提及。</h1><h1><br></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陈寅恪的学问太大了,通晓藏,滿,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文,波斯文,突厥文,西夏文等近20种语言文字 (通晓古代稀有文字是为了研读佛经原著和其他民族的历史文化) ;是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为一身的百年难见的人物 ;是民国时期清华四大国学导师之一(另为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他在师生中享有“盖世奇才” 、“教授的教授” “太老师”等称誉,不论是学生还是教授,凡是文史方面疑难问题,都向他请教,大家称他为“活字典” 、“活辞书”,评价他对史料的掌握是“百科全书式的占有”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时任清华文学院长,可每当陈寅恪上《中国哲学史》课时,他都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听他讲课。</span><br></h1><h3><br></h3><h1>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大学问家不仅仅是专业学人或专家,还都是通儒,古代的通儒是通古今,而现代的通儒还需要通中西。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陈寅恪,他中西会通,四部兼通 ;他还有一通,就是文史打通 ;他博通古今,学贯中外,实为华夏难能可贵之奇人。</h1> <h1>陈寅恪先生,既是第一流的学人,又是第一流的诗人,诗是他学术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学问的别体。一生所为,都是用诗文来证史,他开辟了史学研究的新的途径,不论是早年的《元白诗笺证稿》,还是晚年的《论再生缘》和《柳如是别传》,都是以诗文来证史的重要学术著作。</h1><h1><br></h1><h1>五十年代开始撰写的《柳如是别传》,是陈寅恪晚年最重要的一部史学巨著,全书80万言, ( 《红楼梦》 前80回61万言,全120回73万言),有人曾经遗憾,说陈先生,大史学家,但没有写出一本通史。在我看来,他的这本《柳如是别传》,其学术的价值绝不在通史之下,他绝对不是简单地为一位古代的特殊女子立传,而是“借传修史”,以“惊天地泣鬼神的精神”撰写的一部明清文化痛史。</h1><h3><br></h3><h1> 《柳如是別传》的主人公是明清易代之际的一个名妓, (明末秦淮八艳之一 ),当然不是一般的现在我们理解的某一行业的人。她是一个特殊的人,她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她是一个有民族气节的人,她是为了追求爱情不惜一切的人。她早期喜欢陈子龙,后来跟钱谦益结合,整个她的一生,她的作为,以及她的精神追求,可以说,都是陈寅恪先生一手发掘出来的,他写这部书不仅是为了表彰柳如是,主要是为了表彰我们民族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h1> <h1>  1945年以后,陈寅恪的眼睛不能看物了,已经成为一个盲人。后来腿又跌伤,变成“目盲膑足”,直到1969年去世。他在眼睛不能看东西,身体衰弱的极端困难情况下,居然作出《柳如是别传》这样一部史学巨著,实属学术之奇迹,令后人惊叹不已。</h1><h1><br></h1><h1>从1954年到1964年,足足十年时间,陈寅恪在迹近湮没的历史废墟之中艰难地发掘,在残垣断壁间辛勤地寻觅。首先听读材料,据以苦思冥想,然后打好腹稿,口授旁录,最后,再次通过听读对初稿作修改。在整个著述过程中,听读成为他感知世界的唯一途径,至于腹稿更是难以承担对长篇巨构的精确布局与把握,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之创作。此书犹如一丛需不停地添加燃料才能旺盛燃烧的火,耗尽了这位还有很多愿望尚要去实现的老人的心血。</h1><h1><br></h1><h1>天命所归,却也天妒英才。陈寅恪大半生坎坷曲折,每一重生命折磨都映照出现实的无情煎迫。中年后的陈寅恪,先后经历了日寇侵华的民族灾难,自身双目失明的打击 ;晚年遭受极“左”政治运动冲击。 黯然神伤的失落感亦可想而知。盲目,既断送了陈寅恪中晚年时期迈向理想中巅峰的宏图伟愿,也断送了陈寅恪完全具备条件确立更博大精深学术体系的可能。</h1><p class="ql-block"><br></p> <h1>陈寅恪一生奉献出的只是浮出水面上的冰山一角,而拥有的却是庞大的冰山主体。他的非凡才华,本是为创一时代之新学术,献出一时代之皇皇巨著而准备的。他<span style="line-height: 1.8;">留下的文化财富,犹如一座尚未很好挖掘的矿藏,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矿藏将闪耀着迷人的异彩。</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一部《柳如是别传》就跟圣经之于基督教一般重要,它的思想性及其文学价值与史学价值极有可能远超《红楼梦》,只是此书难能读懂,许许多多的“迷底”尚在 “挖掘”中,也许百年后,才会有今天像对《红楼梦》那样热读与关注的可能。</span></h1><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一部《柳如是别传》,就是在写明清的文化史和政治史,书中的许多史料,都是“以诗证史”,引申诗韵中的“微言大义”,一一考证出来的 ;还有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 、历史走向,作入木三分的宏观概括与点评。这都体现了陈寅恪精深的考据功力,并写出了永恒的“人与文化”的深刻内容。</span></h1><h1><br></h1><h1>著名学者傅斯年说: “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梁启超先生说: “我梁某算是著作等身了,但总共著作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span style="line-height: 1.8;">”研究陈寅恪已30多年的刘梦溪先生说: “他对中国历史文化的研究,有独辟创发的糸统思想,他的学问充满了恒定的精神信仰力量。”</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旷世奇才陈寅恪早就远离,但他的思想、学说之影响深远,所具有的人格风范和气节,学问里体现的顶天立地 、独立不倚的精神将永存不朽。</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