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古道傍

一棵树

古意
唐·常建 

牧马古道傍，道傍多古墓。
萧条愁杀人，蝉鸣白杨树。
回头望京邑，合沓生尘雾。
富贵安可常，归来保贞素。

试译

我放马儿在古道傍，

古道傍有许多古墓。

寂寞冷落愁死了人，

蝉儿凄鸣在白杨树。

回头凝望京都长安。

连续不断升腾尘雾。

富贵怎么能够常在？

归来后要保持节操。

注释

1.牧马: 牧放马匹。

2.萧条: 寂寞冷落；凋零。

3.京邑 [jīng yì]:京都。

4.合沓:纷至沓来。

5.尘雾: 尘土和烟雾。喻浊世；污浊。

6.贞素:指清白的节操。

赏析

      根据常建的诗文和他的仕途经历，我们可以知道他是一位文武双全兼修之人。他并非一举成名之人，他在科场失利后，曾作《落第长安》:"家园好在尚留秦，耻作明时失路人。恐逢故里莺花笑，且向长安度一春。"常建的这首诗与一般文人失意之作不同，情绪依然高亢，表达了诗人发愤雪耻的决心，反映了开元盛世那蓬勃向上的时代气息。此后，便离开京城长安，作人《古意》(牧马古道傍)，表达了他离开京城时忧愁的情绪和不与浊世同流的高尚节操。

      "牧马古道傍，道傍多古墓"，诗人入笔写"牧马"。这两句的意思是: 我放马儿在古道傍，古道傍有许多古墓。他把"牧马"的行为放置在古道傍古墓前。一般情况下是和平时期马放南山，养得膘肥体壮留作战时建功立业之用。而诗人的牧马含蓄地表明了他的科考失利，仕途上诗人无法纵马驰骋。上下句"道傍"一词构成顶真句式，衔接非常紧密，使牧马与古道古墓之间的位置关系明白清楚。两个"古"字又显出这牧马之场属郊野之地，十分荒凉。

      "萧条愁杀人，蝉鸣白杨树"，写愁绪。"萧条"，寂寞冷落。是牧马场给诗人的感觉。"愁杀人"，愁死人。应为当时口语，夸张的说法。杜甫会"感时花溅泪"，诗人愁在古道古墓树蝉鸣。这是表象，其实真正"愁杀人"的是落第长安，无颜归去见亲友。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这里寂寞冷落，愁死人了，蝉儿在古道旁古墓边白杨树上凄惨的鸣叫。如果说上两句是荒草凄凄，这句则是蝉儿凄鸣，以此衬托诗人的"愁情。落第之士怎么也不会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回头望京邑，合沓生尘雾"，写回望。"京邑"，京都。"合沓"，纷至沓来，连续不断的意思。"望"字有依依不舍，有怅惘失意，有决计离去等复杂情绪的交织。"尘雾"，尘土和烟雾。我回头凝望着京都长安，连续不断升腾起尘土和烟雾。诗人描绘京城腾尘笼烟，寓意京城污浊，诗人处于浊世之中，无意与污浊之辈同流合污。

      "富贵安可常，归来保贞素"，写节操。"贞素"，指清白的节操。这两句诗上句用反问，讲富贵不能长久，含"富贵不能淫"之意。下句明志向，做人绝不与污浊者合流，而要保持清白节操，大有效法陶潜归耕乡野之意。联系诗歌开头的"古墓"，其中埋葬的应该是帝王将相，他们曾权倾一时，富贵一世，而今也还不就是荒塚一堆，也没有千年万代的富贵，因此，更坚定了诗人"归去来兮"之意。

      诗人的这首五言诗描绘了诗人落第离开长安途中牧马郊野时的所见所感，表达了他既忧思难耐，却又不愿与污浊之辈同流合污，而宁愿效法古贤保持清白节操，做一个正直之人的思想感情。

      这首诗语言朴素明白，感情真挚沉重，是诗人心路历程的真实记录。

作者简介

      常建，唐代诗人。开元（唐玄宗年号，公元713—742年）进士，与王昌龄同榜。曾任盱眙尉。仕途失意，后隐居于鄂州武昌（今属湖北）。其诗多为五言，常以山林、寺观为题材。也有部分边塞诗。有《常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