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近日,经一位超喜爱的书友姐姐推荐。得空把自己种在书店里半日,置办了这本书。推荐理由并不是书名,而是老舍京韵京味的写作特点,对庸俗社会生活和民国官僚政府里——小科员小人物——面对无奈生活的心理细节、生活小景致的入微刻画和幽默诙谐的讽刺。当然,坦诚点儿,还有些好奇那些对生活琐碎小事妥协的同感,是否有良方可解!</h3> <h3> 听闻老舍,便想到语文课文、中心思想、故事概述、语言风格等词汇,顶好又想到个骆驼祥子、四世同堂。再无其他。再细想便是一句总结语:“毕业了,一并,还给老师了!”这是个听话的小孩儿在应试教育的坑里还没醒腔——不是不愿意——早点爬出来。了解到小说《离婚》的问世,是老舍的喜剧艺术成熟阶段的标志。我放心了。就如同你饿了,面对数个特色名菜正迷茫时,恰巧点选到百年老字号店里的招牌菜那样的可口和满足。</h3> <h3> 该小说着重塑造的两个人物是张大哥和老李。张大哥是一切人的大哥。让你总以为他的父亲也得管他叫大哥;他的“大哥”味儿就这么足。他一生所要完成的神圣使命:作媒人和反对离婚。张大哥全身整个儿是显微镜兼天平。比如麻子与近视眼恰好两相抵消,上等婚姻。近视眼容易忽略麻子,而麻子小姐当然不肯催促近视丈夫去配眼镜。张大哥的天平上是没有半点将就凑合的。他的势力是操纵人们的心灵;自幼出经入史,无论和张大哥接触的人和事,都不在话下,要是和各国公使坐在一块儿谈心,张大哥也一定会说出极动人的言语。他认为介绍婚姻是创造,消灭离婚是艺术批评。</h3><h3><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张大哥思想保守,对自己生在北平(今北京)有点骄傲。“据张大哥看,除了北平人都是乡下佬。天津,上海,连巴黎,伦敦都算在内,通通是乡下。”世界的中心是北平。张大哥还是谦卑和蔼的化身。他的经验是与日用百科全书有同样性质的。凡事永不会走到极端上去;走极端是使生命失去平衡,而要平地摔跟头的。张大哥认为生活是现实的,他说话做事总有分寸,绝不得罪人,也不刻意讨好别人,主张过一种平衡的生活,可是时时刻刻都透漏出他的庸俗迂腐。在老舍笔下,张大哥是北平人的生存典范,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生活赢家,在妥协现实中真真的按部就班的活的有滋有味儿。张大哥也是老李这个与社会似乎格格不入的人周围弥漫的“空气”。</span><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h3> <h3> 老李却是与张大哥完全相反的人。老李到朋友家去,汗比话来得方便的多。有时候因看朋友能够治好自己的伤风。老舍还这样描述他不知所措的语迟:“他的嘴唇动了,牙刚稍微与外面的空气接触,有人敲门,好似失了火那么急。最后只漏出了牙,没漏出任何意见。”</h3> <h3> 老李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追求浪漫与幻想,想要自由的婚姻,不断与世俗化进行斗争,不想因为敷衍常识而丢失真诚,却屡战屡败。他不想在根本不当存在的东西上花费光阴,不想把凑合将就当成是解决婚姻问题的办法;他不得不妥协。</h3> <h3> 他不喜欢乡下的老婆,不想被束缚在仅仅象征责任与义务的李太太的大喊大叫和过分实际中。但是还是把她从乡下接到了北平,因为张大哥跟他说——他有小孩——小孩就是活神仙。舍不下,割不断。老李想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多一分经验便少一分幻想,以实际的愉快平衡实际的痛苦吧,小孩把非独立女性的尊严给提高了。他苦闷的妥协了;</h3> <h3> 老李对隔壁家的马少奶奶有爱慕之情,他不是想尝尝恋爱的滋味,他只是要追求那么点——诗意。他所认为的诗意女子是能不言不语也能够明白他,那样生命才有了存在的意义。他认为越是贴近自然越能洗涤身心,越能驱赶周身缠绕的灰色负能量。却受世俗桎梏,他没有勇气表达,担心无法承担所有习惯被打破的突发式崭新生活。他只有两条路可走:去空洞的作梦,或切实的活着。他无奈的妥协了;</h3> <h3> 老李曾无数次想和妻子离婚把她送回乡下,可是面对两个孩子的现实。他所处的环境,他所有的工作,这一切确是没有多少意义。但他担当着养活一家大小和教育孩子,这不算伟大至少是一种重要的。“为他们工作,这样至少可以把自己的平衡暂时的苟且的保持住;多么难堪与不是味儿的两个形容字——暂时的。苟且的!生命就是这么没劲!可是……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或捉住点事实把思想骗开吧。”他掩藏着妥协了;</h3> <h3> 老李面对腐烂的官僚机构,厌恶至极,却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每天以笑待人。他想设若跟“那点诗意”逃离这无趣的生活无聊的工作,家人将要陷入何种苦境?不敢想!他觉得顽固俗气甚至凡庸又是对的了,可能只能用常识杀死浪漫,杀死理想!走进死胡同了,进是无路,退又不得劲。他没有勇气向前迈出,他是个矛盾的人,他是敏于思而怯于行,头脑清醒却迟迟不肯迈出崭新关键的那一步,在种种矛盾中他踽踽独行,面对这个污浊的社会,他不断的给自己找退缩的借口,周全一切的方法。看似怒不可遏的懦弱妥协,就是一种把隐忍和中庸作为人生习惯的小市民,努力蜷曲着自己可悲的灰色灵魂,亲手削掉原本存留的视为最珍贵的个性和菱角,用最坚固的绳索将爱和心灵放逐天际。</h3> <h3> 小说的结局是几对闹着离婚的,都因为各自找到了妥协、敷衍、将就凑合的理由决定不离婚了。理由都是极有意义,又极没意义,莫名其妙的。</h3> <h3> 胜利者角色张大哥风光半生,虚荣爱面子,为儿女而活,视为命根子的儿子却被莫名害罪关进大牢,女儿被张大哥认为最坏的坏蛋倒卖妇女又害了张家的小赵给拐了。最与世无争的废物丁二举起屠刀把小赵杀害,换回了张家的儿女,使倒下的张大哥又能立起来了。</h3> <h3> 老李在“诗意”世界顷刻破碎的时候,“他觉得世界都是实际的,没有永远开着的花,诗中的花是幻象!”最后他奔着心中唯一念想的不十分清楚而确是美的乡间风景——断然辞职回了乡下。</h3> <h3> 这也许是他恍惚不定导致的灭亡之举?又或许是隐忍爆发后选择的重获新生?会像永远代表胜利者姿态的张大哥预言的那样吗?“老李不久就得跑回来,你们看着吧!他还能忘了北平?”。还是彻底归园田居,追寻回浑然天成的那个自我?老舍的结局没有结果。确也合乎了所有人想要的答案。在当今社会中,我们每个人都曾认为自己是那个特立独行独一无二的,最后都在灰暗中摸爬滚打失去棱角和天性的时候选择了妥协!</h3><h3> 向现实妥协,向理想妥协。无论哪一种妥协都没有对错,只有真假。更无需后悔。正如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