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飘香

金陵摄影人杨孝林

<h3><br></h3><h3><br></h3><h3> 又到了豆腐飘香的时节! </h3><h3> 记得我童年的时候,江南的乡村,每到年关,家家户户都要磨豆腐。 </h3><h3> 那时的乡村,还很贫穷。没有豆腐,过年时饭桌上就没有像样的菜招待亲戚,那多难看。因此,磨豆腐,和干塘捉鱼,杀年猪(往往是生产队杀两头猪分肉),是农村人的几件大事。有点肉,有点鱼,加上水豆腐、豆腐果、豆腐干、豆腐丝,与各种菜的搭配,桌子上的菜肴就丰盛起来了,这样款待来拜年的亲戚,双方脸上都有光彩,过年的气氛格外热闹欢喜。</h3><h3><br></h3><h3><br></h3> <h3><br></h3><h3><br></h3><h3> 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我跟着父亲去磨豆腐。那时候的天气特别冷,寒假放得特别早。父亲挑着泡胖了的豆子和柴禾,我跟在他后面,一路雪地里留下几条长长的脚印。好在磨豆腐就在一里路外的集镇上,不远。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去看热闹。豆腐坊往往是比较开阔的房子,但是很阴暗潮湿,又很拥挤,里面摆着石磨子,一塘很大的土灶。石磨一般两个人才拉得动,一个人把磨添豆,一桶豆子吱吱呀呀要磨上一两个时辰。土灶灶膛火烧的很旺,火苗映红着人们的脸膛,似乎人们都有着并不热烈的喜悦。拉磨的人不甘寂寞,还时不时唱几句不完整的《双推磨》,引得旁边排队等候的人们说一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的笑话。这样,在经过漫长等待之后,终于轮到我家。在大家的帮忙下,最后父亲挑着豆腐回家,已经是夜晚了,我依旧跟着后面,我们是风雪夜归人。母亲早已准备好锅灶,晚上要油炸豆腐果。这里就不细说了。</h3><h3><br></h3><h3><br></h3> <h3><br></h3><h3><br></h3><h3> 童年的记忆还很清晰和亲切,但在如梭的时光里,我们早已回不去从前。我们回望乡村的时候,很多东西已渐渐不再清晰,岁月无情地模糊了昨天的色彩。乡村正在式微,正在消亡,大片的乡村已经在拆迁的大潮中荡然无存,没有拆迁的村庄,也只是一些空巢老人留守,看不见青年和孩子的身影,乡村毫无生气。磨豆腐,当年是一种生活的方式,现在已经宝贝得成为一种民俗文化,好多祖辈是乡村人的新城里人都跑来看西洋镜似的看磨豆腐。——现在想想,儿时那种贫寒岁月里的好多事物,现在回想起来,是那样的温馨,是那样的有诗意,让我的内心充满了对故乡深深的眷恋,和那解不开的深深的乡愁!</h3><h3><br></h3><h3><br></h3> <h3><br></h3><h3><br></h3><h3> 我生活着的小镇附近,在一片田野里,隐藏着这么一家豆腐坊,让我十分惊喜。好多人依旧在这里排队磨豆腐,有些人夜里两三点就来排队了,现在住在城里的人也赶了过来。我走进豆腐坊,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闻着满屋子豆腐的香味,又仿佛回到了那时岁月,真想再跟在父亲的后面,让脚印漫天的雪地里延伸,一直延伸到人生岁月的最深处,永不回头。 </h3><h3> 豆腐飘香,飘散的还有浓浓的乡愁!</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