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第二章（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第二章：铁背虬龙驱水报怨

　　　　陈抟老祖点化脱灾

　　再说清风、明月两个仙童正在下棋，忽然看见西北天上乌云密布，铺天盖地而来。

　　清风大叫一声：“师弟，不好了！想来是要天翻地覆了！”说完拔腿便往回跑。明月在后面紧紧跟着，慌不择路，一口气跑回古洞去了。

　　那清风、明月两个仙童慌慌张张地跑到云床前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大声叫道：“师父，大事不好了！赶快醒来，就要天翻地覆了！”

　　陈抟老祖正在梦酣之际，突然被那两个仙童叫醒了。老祖只得坐起身来，跟着清风、明月一齐走出洞府。

　　陈抟老祖抬头一看，言道：“原来是这个畜生，虽然如此凶恶，也免不了这一场劫难！”

　　清风和明月听了大惑不解，言道：“师父，这是什么因果？弟子们迷心不悟，万望师父指点一二。”

　　陈抟老祖言道：“你们两个根浅行薄，哪里知晓。也罢，我便说给你们听听吧。那徽宗皇帝元旦之日到郊外祭天，本来应该在表章上写的是玉皇大帝，却突然打起盹来，竟然写成王皇犬帝。玉帝看了一怒之下，便命令赤须龙下界搅乱宋室江山。如此一来，必然要使天下百姓枉受兵革之灾，岂不可悲可惨！”

　　两个仙童言道：“师父，今日就是这赤须龙下界来了吗？”

　　陈抟老祖言道：“非也，非也！此乃我佛如来恐怕赤须龙和女土蝠无人降伏，故此派遣大鹏金翅鸟下界保全宋室江山，以满足宋朝一十八帝的年数。我料想大鹏金翅鸟下界还另外受了如来的法旨，将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六十甲子太岁和二十四节气正神作起乱来，怕是要这个孽障来收拾残局了。你们看，这个孽障将要飞近了。你们两个好生在家看守洞门，待我前去看他降生在何处？”

　　老祖说完便把双足一登，驾起祥云，追着观看，却看见那金翅大鹏一口气飞到黄河边上去了。

　　原来这黄河自古有名的，叫做九曲黄河，环绕转折，足有五六千里。当初东晋的时候，真君许逊斩杀过一条蛟龙精。那蛟龙精变作秀才，改名慎郎，入赘在长沙刺史贾玉家里。

　　后来真君许逊将蛟龙精擒住，锁在江西城南井中的铁树上。那慎郎的妻子贾氏已经有了身孕，许真君便将他饶恕了。贾氏后来前往乌龙山出家修行，一胎生了三个儿子，被许真君斩杀了两个。贾氏第三个儿子逃入黄河岸边的虎牙滩下修炼，后来修行得道，名为铁背虬王。

　　这一日，那铁背虬王变做一个白衣秀士，聚集了一些虾兵蟹将，在山崖前面排兵布阵玩耍，恰巧遇见这大鹏金翅鸟飞到这里。大鹏金翅鸟生成一双神眼，认得铁背虬王是个妖精，便一抖翅膀降落下来，望着老虬龙的左眼，只一嘴便啄得眼睛突出，满面流血，啊呀一声惨叫，急忙滚到黄河深底躲藏起来。

　　那些虾兵蟹将看见头领受伤，连忙跳入水中去躲。其中却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团鱼精，依仗着自己有些气力，便舞动着双叉，大声叫道：“何方妖怪，竟然敢擅自行凶！”叫声未绝，早已被大鹏金翅鸟一嘴啄得四脚朝天，呜呼哀哉了！

　　那团鱼精一点灵光不灭，径直飞到东土投胎去了。后来，那团鱼精转世为万俟卨，和秦桧合谋，酿成谋害岳飞的冤狱，使他屈死在风波亭上，以报此仇。这也是后话，按下不表。

　　陈抟老祖看得明白，点着头叹道：“这个孽畜落了劫难，尚且行凶报复，如此冤冤相报，何日能够了结！”陈抟老祖一面感叹，一面驾着云头跟随大鹏金翅鸟一路飞去。

　　大鹏金翅鸟飞到河南相州一家屋脊上停住，陈抟老祖再定睛看时，却金光一闪突然不见了。老祖也便落下云头，摇身一变，变做一个年纪老迈的道人，手持一根拐杖，前来访问。

　　却说那个人家，主人姓岳名和，年过半百。安人姓姚，年已四十，方才生下这一个儿子。丫环连忙出来报喜。这个员外年将半百，生了儿子，自然快活，连忙到家堂神庙点烛烧香，忙个不停。

　　不料陈抟老祖变了个道人，摇摇摆摆地来到庄门前面，向着那个老门公打个稽首，言道：“贫道腹中饥饿，特来抄化一顿斋饭，万望福主行个方便。”

　　那个老门公把头摇了一摇，说道：“师父，你来得不凑巧！我家员外极喜欢做好事，往常时不要说一位师父，就是十位、二十位俱都肯施舍的。只因年已半百还没有儿子，去年便带着安人到南海普陀山去进香，求观音菩萨赐个子嗣。观音菩萨果然灵验，安人回来就得了身孕，今日生下一位小官人，家里忙忙碌碌，十分不便，你再往别的人家去吧。”

　　老祖言道：“贫道从远方来到此地，或许与他家有缘。你只需替我进去说一声，不论舍与不舍，也算是完成了斋公的好意了。”

　　门公言道：“也罢，老师父暂且请坐一坐，待我进去对员外说一声看看。”

　　门公说罢，便走到里边叫了一声：“员外，从外边来了一个道人，请求员外施舍一顿斋饭。”

　　岳和言道：“你是有年纪的人，怎么还如此不懂事？今日家中生了个小官人，一家人全都忙忙碌碌。那个道人是个念经修行的人，我施舍给他一顿斋饭也不要紧。只是他回到那仙山上去，我和孩儿两个岂不反而招来罪过了吗？”

　　门公回身出来，依照员外的话对老祖说了。老祖言道：“贫道今日有缘到此，相烦您再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有福是你享，有罪便是贫道当了。”

　　门公无可奈何，只得又进来禀报。

　　岳员外言道：“并非是我不肯施舍斋饭给他，实在是不方便，这却怎么处理？”

　　门公言道：“员外，这也怪不得他，这荒村野地又没有饭店，叫他到何处投奔？常言道：出钱不坐罪，礼多人不怪。员外施舍斋饭给他也是好意，岂有反而招来罪过之理？”

　　岳和想了一想，点头言道：“这话讲得有理，你快去请他进来。”

　　门公答应一声走出门来，叫一声：“师父，幸亏我说了许多帮衬的话，我家员外方才肯请师父到里边去。”

　　陈抟老祖言道：“难得，难得！”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中堂。

　　岳和抬头一看，只见这个道人生得鹤发童颜，骨格清奇，连忙走下台阶迎接。二人到一前一后来到厅上，互相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岳和言道：“师父，并非是弟子推托，只因寒荆刚刚产下一子，恐怕不洁净，玷污了师父。”

　　陈抟老祖言道：“积善虽无人见到，存心自有天知晓。请问员外贵姓大名？”

　　岳和言道：“弟子姓岳名和，祖祖辈辈居住在这相州汤阴县所管辖的地方。这里本来是孝悌里永和乡，只因弟子有些薄薄的家私，耕种几亩田产，故此人家都称我们这里叫岳家庄。弟子不敢动问师父的法号，也不知师父在何处焚香修行？”

　　陈抟老祖言道：“贫道法号希夷，云游四海，到处为家。今日偶然来到贵庄，正赶上岳员外家里生了公子，岂不是前生有缘？但不知员外可肯把令郎抱出来，待贫道看看令郎可有什么关煞。若是有什么关煞，恐怕将来多灾多难，贫道正好与给他攘解攘解。”

　　岳和言道：“这个却使不得！那污秽之气若是触动了三光，不只是老夫，就是连师父也难免招来罪过。”

　　陈抟老祖言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拿一把雨伞，撑开了，将他遮盖着抱出来，就不能触动天地，诸般邪秽之物都会远远躲避，就不会弄得神鬼皆惊了。”

　　岳和言道：“既然如此，老师父请坐，待老夫进去与老荆商量商量。”

　　岳和说罢，就转身到里边来，吩咐家人收拾了洁净的素斋，然后走进卧房来，见了姚氏，问道：“身子可安好吗？”

　　姚氏言道：“感谢天地神明和列祖列宗护佑，妾身很是平安。员外，你看看小孩子生得可好吗？”

　　岳和仔细看了，就将婴儿抱在怀中，十分欢喜，便对姚氏言道：“外边有个道人进咱家门里来化斋，他说修行了多年，擅长攘解之法。说要看看孩儿，若是带有关煞，好给他解除关煞，消灾祈福。”

　　姚氏言道：“方才生下的小孩，恐怕血光污触了神明，很不稳便。”

　　岳和言道：“我也是如此说。那个道人传给我一个法儿，叫我将雨伞撑起来，遮住孩子的身体，再抱出去，便不妨事了，并且诸邪都会远远躲避起来。”

　　姚氏言道：“既然如此，员外好生抱了出去，不要惊动了他。”

　　员外答应一声：“晓得了！”便用双手将婴儿捧住。又叫小厮拿了一把雨伞撑开，遮了婴儿的头上。将婴儿抱将出来，到了堂前站住。

　　陈抟老祖看了，赞不绝口，言道：“好个令郎！可曾取了名字吗？”

　　岳和言道：“小儿今日刚刚出生，尚未取名。”

　　陈抟老祖言道：“贫道斗胆，就替令郎取个名字如何？”

　　岳和言道：“师父肯给小儿赐名，那是极妙的了！”

　　陈抟老祖言道：“我看令郎相貌魁梧，长大后必然前程万里，远举高飞，就取个飞字为名，表字鹏举，你看如何？”

　　岳和听了，心中大喜，再三称谢。

　　清陈抟老祖言道：“这里有风，别叫孩子着了凉。你抱了令郎进屋去吧。”

　　岳和答应一声道：“是！”便把孩子照旧抱进房来，安顿睡好，将道人方才取的名字细细说给姚氏知道，那姚氏听了也十分欢喜。

　　岳和又来到中堂，命家人设宴款待道人。

　　陈抟老祖言道：“贫道还有一事告禀员外。贫道方才有一位道友一同前来，他却往前村化斋去了。贫道却走到这里来，约定了若遇到施主，便邀来一同享用。今日承蒙员外盛席款待，贫道意欲去邀请这位道友一同前来领情，不知员外尊意是否允许？”

　　岳和言道：“这是极使得的，但不知这位师父现在何处？待弟子前去将他请来便是。”

　　陈抟老祖言道：“出家人行踪不定，待贫道自己前去寻来。”于是便移动脚步走出厅堂。

　　原来那条蛟龙精当初从真君许逊剑下逃出命来，便躲在这黄河岸边，修行了八百多年，才修得一个铁背虬龙的名号，满指望有朝一日功成行满，得道成仙。哪里想到，却被这只大鹏金翅鸟突然一嘴把它的左眼啄瞎了。那蛟龙精满腔怨气，怎肯善罢甘休？所以后来弄出许多事来。这虽然是天数使然，却也是这大鹏金翅鸟自己结下的冤仇。

　　陈抟老祖早已知道这段往事，又恐怕那大鹏金翅鸟脱了根基，故此与他取了名字，遗授了玄机。

　　再说那陈抟老祖同着岳和走出厅来，看见天井内有两只大花缸，并排立在石阶之下，原本是岳员外新近买来准备养金鱼的，尚未注入清水。

　　陈抟老祖看到了这两个花缸，忍不住叫好一声。老祖突然觉得失态，只怕泄露了天机，连忙假意言道：“好一对花缸！”暗中却将手中那条拐杖在缸内画上灵符，口中默默念起咒语。

　　陈抟老祖演法端正，然后方才走出门来。岳和在后面相送老祖来到大门口。

　　陈抟老祖言道：“我们出家人是从来不打诳语的，倘若到了前村，再有了新的施主，贫道就不回来了。”

　　岳和言道：“师父千万不要这样说。师父到了前村，寻见了您的道友，就一同到小庄来聚，斋供几日，方才称我心意。”

　　陈抟老祖言道：“多谢美意！但有一件事，你要牢记。三日之内，若是令郎平安无事，便万事大吉。但是若有什么惊恐之事，你可以叫安人抱了令郎，坐在左边那只大花缸内，方才能够保住性命。切记我的言，决不要忘了！”

　　岳和连声言道：“弟子领命，弟子领命！师父务必寻着道友一同回来，免得弟子心中挂念。”

　　陈抟老祖拱手告别。岳和送出庄门。老祖飘然回山而去。

　　且说那岳和欢欢喜喜，到了第三日，家内挂红结彩，亲眷朋友都来庆贺三朝。见过了礼，岳和设下酒席款待。

　　众人一齐言道：“员外老来得子，真是天来大的喜事！老哥可以进去对老嫂说一声，抱出来给我们看看也好。”岳和满口应承，走到房中，对姚氏安人说了。

　　过了片刻，岳和仍旧叫小厮撑了一把雨伞，将小官人抱到厅上来给众人看。众人看见小官人生得顶高额阔，鼻直口方，个个称赞不绝。

　　不料，其中有个后生冒冒失失地走到岳和面前，捏着小官人的手轻轻地抬了一抬，说道：“果然好个小官人！”话声未绝，只听见那小官人怪声啼哭起来。

　　那个后生着了忙，便对岳和道：“想来是令郎要吃奶了，您快些抱他进去吧！”岳和慌慌张张地将小官人抱了进去。

　　这一班亲朋好友俱都各自埋怨这位后生，言道：“岳员外年将半百，方才得了此子，乃是掌上明珠。这么粉嫩的小手，你怎能冒里冒失地捏他一把！如今小官人哭将起来，使他一家人烦躁不安，我等也觉得没趣。”

　　众人又向着一个老家人问道：“小官人安稳了吗？”

　　那个家人答道：“小官人只是哭，连奶也不要吃。”

　　众人齐声言道：“这却怎么处置！”一面说着，脸上好生没趣，便都淡淡的走开的走开，回去的回去，一霎时全都散了。

　　岳和在房中看见儿子啼哭不止，没法处治。安人也埋怨不绝。岳和忽然想起前日那个道人曾经说过，若是小官人三日之内有什么惊恐之事，便叫安人抱出来坐在花缸之内，方保无事。便对安人将这话说了。

　　安人正在为难之处，言道：“既然如此，你赶快将他抱出去便了。”说罢，便把衣裳穿好，叫丫环拿了一条绒毡铺在花缸之内。姚氏安人抱了岳飞，方才在花缸内坐稳，只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响亮，滔滔洪水顿时漫将起来，把整个岳家庄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全村百姓俱都随着大水漂流去了。正是：

　　万事皆由天数定，一生都是命安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百鼠迎春》、《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