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情不盡 念想无绝期

曲把握

碧 落 情 不 尽

念 想 无 绝 期

一一写在辅勤谢世周年祭日

《天堂尺牍》下册之六

十九

辅勤，今天是你謝世一周年祭日：二O一九年农历腊月二十四日。

辅勤，在你周年的前两天我梦见了你，你带着你那标致性的"辅勤微笑“，进门后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先走到卧室，摸了摸被子薄不薄，按了按床垫厚不厚，拉开衣柜，看换季的衣服少不少；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走到书房，当看到你六十岁生日和十三姐妹的合影时，用手来来回回的摸了一遍又一遍；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走到储物间，打开冰箱看蔬菜有没有，过年的粮油够不够；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走到厨房，逐一拉开柜门，看餐具全不全；你拉着我的手走到卫生间，见马桶没套坐垫，你摇了摇头；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走到门外，象每次出门一样，慢慢的挥挥手，一步一步的走远，一步一步的走远……。我猛然惊醒，一声一声的喊着你的名字：”辅勤呐，辅勤，你既然回家看我，咋连一句话都不给我说啊……”

辅勤，在你周年的前三天，你扶助过的九个女儿来了六个（那个性格内向，学习最好的老二，今年五月公派到美国加州学化学两年，老五腊月初七添了二胎，你又多了个外孙女，你扶助时间最长，来我们家次数最多，长的最象犁犁的老六，不幸患白血病，在天津住院，我给她汇了三万元，春节后我争取去看她，再给孩子点帮助），孩子们在你的墓前长跪不起，失声痛哭，不停的大声喊着：“曲妈，曲妈，曲妈妈，我们的妈妈呀……”。给没来的三个孩子视频中，老六看到你的墓，在病床上大喊了一声”妈”后，倒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九个孩子和我们俩共十一个人建了个网，叫《心祭一一永远的曲妈》，说今后好随时与你交流、汇报，并商量让我轮流到她们家去住。

辅勤，你周年的当天，从上午到晚上，在紫阳的亲朋和从西安、湖北、安康专程赶过来的亲朋、同学，陸陸续续约二百人来看你。他们在你的墓前，满眼泪花，追忆着与你生前交往的点点滴滴，回忆着你生前做的事事件件，都说：辅勤是个大好人，是个大善人，品德淑行，堪称楷模。老天不长眼，不该让你这样的人走这么早……。

辅勤，有一件事，直到你走我都没有告诉你：在你病后的第一个春节，你早早就安排：“今年三十，你辛苦下，做个蒸盆子，炒几个菜把辅全从护理院接到家里过个年”。三十那天，我做了一桌菜，把辅全接到家里过年。辅全手抖的连筷子都拿不稳，你坐在他身边，用匙子一口一口给他喂。看到这个场景，我借口炒菜，躲在厨房，偷偷流泪。饭后辅全临走时，你给他整了整衣冠，拉着辅全的手把他送到电梯上。谁知这次团聚，竟是你们姐弟俩在世的最后一面。当年十月四日辅全去世，你当时病情加重，医院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所以我们都不敢，也不能告诉你，直到你一百二十五天后离世。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心底善良，心怀慈念，不会责怪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十二年，你从没责怪过我一次），但我心里总感到歉疚。好在你在那边已经和辅全、文莲、犁犁团聚，尔我却形影相吊，孑然一身。

辅勤，你操心我的眼疾和耳疾，你走后，在亲朋的关心下，双眼在十月份由县医院海波院长从西安请的专家做了手术。术后恢复的很好，双眼裸视达到一点零，戴了四十七年的眼镜已经取掉了。耳疾初步诊断，属焦虑、疲劳引起的神经性耳聋，西安的朋友已联系好了医院和大夫，开年后就过去治疗，你可以放心了。

辅勤，你这一生，对得起所有的人，而唯独对不起的是你自己：面对亲人，你总是虔挚，从不留私；面对朋友，你总是大方接纳，从不拒绝；面对感情，你总是倾心付出，从不求回报；遇到事情，敢于担当，你从不会指责别人。你为朋友的事担心，为家人的事忧愁。你总觉得帮别人不够，有所亏欠；你无数次的为难自己，几近苛刻；你与人交往，总是担心别人会不会吃亏受伤；你与人打交道，总是掏心掏肺，生怕辜负了别人的好意。你说你是忙命，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社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往往总是顾全了所有，却唯独忘记了你自己。

辅勤，你走的这一年，我每次给你送换季的衣服，都说多了，我说辅勤爱整洁，多送些她好换勤些；每次给你送纸钱，都说多了，我说辅勤乐善好施，多送些她好帮助别人；每次给你送果品食物，都说多了，我说辅勤喜欢朋友，多送些她好请客；每次给你送烟花炮竹，都说多了，我说辅勤爱热闹，多送些让她高兴；每次给你送歌谱和紫阳民歌，都说多了，我说辅勤喜欢文艺，多送些让她在那边再组织一个演出队一起演唱。

辅勤，对你的思念、回忆，我常常寓托于文字中：思，一日日陡长；心，一夜夜疲惫；念，一丝丝浸透；泪，一滴滴噙餳；梦，一际际遥远；天，雨潇潇念想；地，风悠悠尘缘。重过阔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青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原上枯草寒露啼，泪栖新墓雪依依。空床卧听四方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辅勤，对你的深情、挚爱，我深深的放在心里。妍花千树别枯枝，雁高飞，月低垂。回顾茫然，苍鬓任风吹。无限伤怀与谁语？陶祭周年泪漓漓，著行疾口，漫追思，梦里容颜，白发化青丝。蚁梦醒时空旧枕，魂归否？告夫知，悲愁伤，谒断肠，笔落泪千行。断章残句话惆怅，清寒与谁尝？心凄荒，孤枕凉，唯有心生香。青灯瘦影伴夜长，谁把相思扬？柔情无，化诗量，相思素笺知。千呼万唤雁无应，夜醒空模泪数行。畴昔多轻岁月少，饮泣难消肠无结。

辅勤，我深深的知道，你这一生最心痛、最伤心、最惦念、最刻骨铭心的是女儿犁犁。在孩子走后的二十三年里，怕撕裂伤口，怕引起悲伤，我们双方从未当面提过她的名字，但每到女儿的生日和过年时，我们都背着双方分别请人去看她。多少次你在梦里大声喊着犁犁的名字，泪水打湿了枕头；多少次一个人站在码头望着焕古方向，失神彷徨；多少次把女儿穿过的衣服整理一遍又一遍贴在胸口；多少次看着别的小女孩，你反复唸叨是她是她；多少次你一个人站在中学校门口，等侯女儿放学回家……。女儿的墓在二O一O年大寒节时我请人重修，今年大寒节前，你的干女又找人专门进行修葺，我准备给孩子立个碑，都说不不能立、不要立。你放心，我会一如既往每年去看她，给她送去她最爱读的书籍，送去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她爱拉二胡，我在她今年过生日时，把我收藏和用过的那把龙头二胡给她送去，让她在那边你唱歌时给你伴奏。辅勤，女儿在天堂有你的呵护，在世间有我的关爱，她不会孤单，她不会寂寞……

辅勤，虽然你走了一年了，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都在不远的天堂，在抬头就能望见的地方，带着挚着和炽热的爱时时守候和护佑着我。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我们能常常在梦里相见；虽然我们阴阳两隔，但总觉得你无时无刻都在我身傍。

辅勤，你走的这一年里，我每天靠对你的回忆来度过；你走的这一年里，我每天都在亲朋的关心关爱中走过；你走的这一年里，我每天在努力坚持将给你和女儿的书稿尽快完成交付出版中蒻过；你走的这一年里，我每天在诵经茹古的时光里浸过；你走的这一年里，我没到商店、菜市场去过一次，都是亲朋买好送过来。你的好妹妹们、两院老同事、我们的老同学们问候、操心不断，时常送来精神和物质上的关心，说让我心情愉悦，让你看到高兴；你的晚辈每到节点，都送来时令衣服和新鲜食物，说让我打扮的阳光，身体健康，让你看到更放心。辅勤讷，说真的，如果不是这些来自方方面面无微不至的关心，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可能早已不在。辅勤呐，我深深的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福荫惠及于我。念不完的情，说不够的意，感不完的恩，我都会铭记于心，在我余下不多的时日里，一定一定叩谢回报。

辅勤，你生前喜欢我写的文章，每每报刊发表了我的新作，你都剪集成册，说有时间细细读；你生前喜听我唱歌，时不时我们俩还PKPk，每每我哼唱时，你悄悄的用手机录下来，说有空时慢慢听。今天是你周年祭日，我将这篇心辑的短文和学唱的这首《站着等你三千年》，作为写给你的第六十九封信，呈祭于你。

辅勤，你走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为你写了一首长诗《等你》，连同二十年前我写的散文《今夜让我静静的想你》作为第七十封信，在正月十五我来看你时一并寄给你。

辅勤，我等你，我知道等不回你；我念你，我知道念不来你。你等我，我会很快与你团聚。我们前世因缘而相识，今生我们因情而相伴，来世我们一定会、一定会因爱而再结为夫妻。因为辅勤三生是辉新的辅勤，辉新九回是辅勤的辉新。

辅勤你安息！辅勤你安息！

碧落情不尽，念想无绝期！

一一急就于二O一九年腊

月二十五日凌晨五点

（照片辑于一月七日午

后，文字书于一月十九

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