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游 曲 沼 —— 大 唐 盛 世 中 的 开元天宝遗事

云间方圆

有杭州土默热红学研究院研究员聂桥老师创作的《红楼梦》警幻仙姑原型共九篇，这是第五篇，现在陆续展示:

龙游曲沼——大唐盛世中的开元天宝遗事

《红楼梦》警幻仙姑原型篇之五

聂  桥 

“其文如何，龙游曲沼”。《警幻仙姑赋》里的这一句，权威的解释如下：龙游曲沼——传说龙耀五彩，所以以游龙为喻。沼，池子。这样的解释太过简单化，所谓曲沼，字典里的定义是曲折迂回的池塘。一个小小的池塘怎么容得下光耀五彩的大龙畅游，这是不是不点太滑稽了。为了解决问题，我们有必要对“龙游曲沼”这四个字的定义重新审视。首先看龙字，除了作为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灵异动物外，龙通常是皇帝的代名词，所谓真龙天子。再看这个游字，除了游泳游水外，另外一个重要词意就是指人们的游览游历活动。这样一来，龙游曲沼四个字就有了一个新的解释：皇帝（真龙天子）游历曲沼。虽说这个解释完全符合本词的含义，但皇帝游历曲沼还是让我们看不出有什么文化含义所在，它又与警幻仙姑有什么关系？那么，能让我们深入挖掘的只剩下了“曲沼”二字了。查字典，有关“曲沼”的例句不少。其中有泛指的，也有特指的，其中比较著名的有两处：唐许尧佐《石季伦金谷园》：“曲沼残烟敛，丛篁宿鸟喧。唯馀池上月，犹似对金尊。”石崇的金谷园够有名够气派，但金谷园只是一个贵族富豪的私家花园而已，不是皇帝的游历地。另外的一条文献可就与本文所谈论的主题密切相关了。唐代诗人秦韬玉《曲江》：“曲沼深塘跃锦鳞，槐烟径里碧波新。此中境既无佳境，他处春应不是春。金榜真仙开乐席，银鞍公子醉花尘。明年二月重来看，好共东风作主人。”此诗明确把曲江与曲沼相提并论。那我们就简要介绍一下曲江吧。曲江位于古长安城外东南，秦时称为宜春苑，隋朝时改名曲江，但曲江真正繁荣是在唐代，曲江逐渐成了皇家、僧侣、文人和平民的游览圣地。而曲江真正的全盛时期是唐玄宗的开元天宝年间，每年在这里举行的文化活动，将曲江游历文化推向高峰。杜甫的名篇《三月三》忠实记录了唐玄宗携杨氏兄妹游曲江的盛况。“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也为后人津津乐道。据《全唐诗》记载，大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张籍、元稹、刘禹锡、韦应物、温庭筠、卢照邻等都曾到曲江一游，给世人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优美诗句。 为了坐实曲沼即为曲江，我们还可以举出很多可靠的历史记载来证明：长安进士郑愚、刘参、郭保衡、王冲、张道隐等十数辈，不拘礼节，旁若无人。每春时选妖妓三五人，乘小犊车，诣名园曲沼，藉草裸形，去其巾帽，叫笑喧呼，自谓之“颠饮”。（摘自《开元天宝遗事》○颠饮）长安进士所能造访的“名园曲沼”，舍曲江岂有他处。此文实际说的正是曲江大会上“曲江流饮”。后蜀诗人花蕊夫人的《宫词》：“丹霞亭浸池心冷，曲沼门含水脚清。傍岸鸳鸯皆著对，时时出向浅沙行。”“才人出入每参随，笔砚将行绕曲池。”花蕊夫人的《宫词》四十一首详尽叙述了唐玄宗游曲江的逸事，是考察曲江文化发展不可多得的参考资料。宋代诗人王禹偁的《杏花》：长安废弃迁都後，曲沼荒凉一梦中。见说旧园为茂草，寂寥无复万枝红。此诗显然是指安史之乱后曲江遭到了毁灭性破坏的景象。通过对龙、游和曲沼的重新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所谓“龙游曲沼”所指的就是皇帝游曲江。而曲江文化的所有记载，都与开元天宝皇帝有直接关系。曲江的全盛时期始于唐玄宗，最后也毁于唐玄宗时代的战乱。这位唐玄宗就是曲江文化的标志性人物，曲江的故事，就是伴随着唐玄宗的故事而流传下来。三月三，他会携杨氏姐妹去踏青；四月一日，赐百官的樱桃大会也在是曲江；每年的曲江大会（杏林宴），唐玄宗一定会登上由他亲手修建的紫云楼近距离体验文人逸士的“曲江流饮”的盛况。因此，把皇帝游曲江细化到唐明皇游曲江是完全有根据的。你可以试着把游曲江的故事安到其它皇帝身上，你什么故事也找不到。那么问题又来了，“其文如何，龙游曲沼”，唐明皇游曲江又与警幻仙姑的文采有什么关系呢？后蜀花蕊夫人的《宫词》还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修仪承宠住龙池，扫地焚香日午时。等候大家来院里，看教鹦鹉念新诗。才人出入每参随，笔砚将行绕曲池。能向彩笺书大字，忽防御制写新诗。这是《宫词》紧连着的两首诗。诗中的故事显然是围绕着唐玄宗和她的贵妃杨玉环来展开了。皇上到曲江游玩，说不定什么时候诗兴大发，会写御诗了。杨贵妃也是历史上多才多艺的妃子，善写诗，在曲江展露一下诗才也是合情合理的。况且杨贵妃留存的唯一一首诗就随皇帝出游过程中完成的。赠张云容舞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虽说统治性的说法这是杨玉环写于绣岭宫，但诗中的“红蕖袅袅”和“嫩柳池边”都是曲江池（大唐芙蓉园）所特有的景色。因此，此诗存在着作于曲江池的可能。与锈岭宫相比，曲江池是轻歌曼舞的更好场所。曲江池有现成的专供歌舞表演的紫云楼。分析到这里，我们终于彻底搞清了：“其文如何，龙游曲沼”的真正含义了。想知道警幻仙姑（杨玉环）的文采，看看她随皇帝（唐玄宗）出游曲江池（曲沼）所留下的诗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