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藏地寺庙的一些观感

霜钟余响

<p> 2019年,我先后在大藏区旅行近三个月,包括西藏、云南北部、四川西北、甘肃南部,青海东南。参观了许多寺庙,包括宁玛派(红教)、格鲁派(黄教)、噶举派(白教)、薩迦派(花教)以及藏地本土苯教。虽然走马观花,浮光略影,但我看到一些共同现象,联想了一些问题,粗浅谈一点观感。</p> <h3>现象一:大兴土木,竞显堂皇。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走过的藏地寺庙,几乎都在大兴土木。有的兴建新宇,有的修缮旧寺。而修缮后的庙宇鎏金镶玉,珠光宝气,尽显堂皇。<br></h3> <h3>  它们的钱从哪里来?主要是慈善机构和信众捐款,成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国家还要拨付一些修缮款项。信众捐款中有企业家、社会名士,普通百姓。其中有的藏民笃信弥深,倾其一生所有捐献给寺庙。也有信众捐献并非完全出于主动,靠寺庙引导才有行动。一个给我们开车的理塘藏族司机说,他家向新冷古寺捐献了20万元,都是寺庙劝导的结果。<br></h3> <h3>  寺庙之所以如此重视修缮装饰,大概认为寺庙是人们修行灵魂所在,恢弘富丽才能表达信仰虔诚和寄托厚重。<br></h3> <h3>现象二:僧侣众多,修行期长。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走进藏地寺庙,满目可见僧袍赭红。除了佛学院外,一些知名的寺庙也有大量的进修者,其中还有许多青少年。他们来寺院学习不收学费,寺庙还提供少量零用钱。学习内容主要有: 1、内明,佛学; 2、因明,逻辑,伦理等; 3、工巧明,工艺,技术,天文算法等; 4、医方明,医学,药学等; 5、声明,声乐,语言,文典之学等。 进修时间很长,少则5年,多则8年甚至更长。以我们外人来看,寺庙不收学费,费用必来自信众供养和寺庙香火、门票、法器等销售收入,从而增加信众和游客负担;学习时间长,也必然消耗青少年青春,影响他们在其它方面的学习。<br></h3> <h3>现象三:信众虔诚,几近盲从。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藏地民众,全民信教,乡乡有寺院,村村有庙堂,其情景如同欧洲的基督教、天主教,中西亚的伊斯兰教。越是底层民众,越是注重形式和行为上的朝拜。我注意观察过,匍匐磕长头者多为面相困厄、衣衫褴褛;辛勤转经者,多为老者和妇女。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觉得只有通过辛苦勤勉才能表达虔诚心愿,修成正果。(类似现象,我在国外也见过,圣彼得堡举行一次圣骨观瞻,信众排队两三公里,等候时间长达两三小时,其中几乎清一色妇女)。<br></h3> <h3>  不可否认,宗教对保存传统文化,抚慰人心、稳定社会有积极作用。但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僧侣数量过多,信众高度集中,也会给社会治安带来隐患,甚至对政权造成威胁。(毕竟境外还存在反政权宗教团体,他们与境内宗教信仰是一致的)。这种隐患表现在这几方面:<br></h3> <p>  一、大量僧侣信众集中,造成土地、水、电、交通、卫生等资源紧张,加大火灾隐患。以色达五明佛学院为例,学员最多时达到2万多人,他们在山上自建居所,乱扯电线,没有统一规划和管理,终于酿成一次火灾。经过整顿梳理,佛学院只留下5000名学员和6000栋房屋,其它非四川籍学员逐步遣散,拆除改建了严重违章房屋。即便如此,很多房屋电路依然不符合要求。此外,僧侣信众中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有不法分子混迹其中,也给学院带来负面影响。我们有个摄友曾住在色达佛学院简易招待所,所有房间都不配锁,住所负责人信誓旦旦保证没问题,我们的摄友把一部分相机器材放到房间出去拍摄,回来后相机包不翼而飞,损失价值达7万元。发生这件事后,学院只赔付2000元现金做返程费用。</p> <p>  此次川西秋季行,我们计划去亚青寺,但该寺处在整顿期间,外人不得进入。据当地民众讲,亚青寺僧侣信众也达到2万多人,其中也有不少汉人。现在它面临五明佛学院同样问题,也该用同样办法解决。虽然我们此行计划落空,但我对整顿亚青寺十分理解和赞赏。</p> <p>  二,大量僧侣依靠供养,会耗费民间财富,减少社会劳动力;同时,大量扩建庙宇也占用国家资源,“天下名山僧占多”。</p><p> 三,僧侣中还可能隐藏着少数民族分裂份子,他们与境外反动势力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联系或心理的认同。当形势变化时可能煽动不明真相信众作乱。</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任何事物发展到极限,都可能朝相反方向转化。在中国历史上,曾发生过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四位皇帝以及土蕃政权下令限佛灭佛运动。主要原因是庙宇占用大量良田,农民耕田赋税都归寺院,危及了国家财政收入;大量的青壮年进入佛门,致使国家兵源缺失。此外寺院里还混杂敌方间谍,危及国家安全。比如,唐武宗时期,长安寺庙里面藏有敌对的蕃僧做奸细。这些都不得不促使朝廷下决心取缔和限制佛教发展。</p> <p>  我在藏地寺庙曾经历两次不快:</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一次在格聂神山的新冷古寺,我向一位修行20年的讲经人了解寺庙情况,并提出与他合影。他首先问我信不信教?我说不信。他扬起脸来追问:为什么不信?眼神咄咄逼人,那神态似乎不信教就是异类,不得与之同在一块土地上。他让我感到偏僻寺庙的偏执和锋芒,隐隐产生一种不安。</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第二次在拉卜楞寺,早晨我们走进一座寺庙,在微弱灯光下观看寺庙简介。突然灯光熄灭,一位中年僧人走出来向我们摆手,示意我们出去。那神情分明说这里是僧人信众的天地,外人不得入内。他忘了寺庙除了传法教育功能外,还有旅游观光、美化环境的功能。否则,建国初期和文革以后国家为什么投资修建呢?</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们能理解是他们确实经受过不文明游客拍照吵杂的打扰,但不能理解的是,我们已经尊重寺庙告诫,收起相机并脱帽静默,为什么还遭来白眼?寺庙建筑是一种文化艺术,不信教不能欣赏吗?</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所以,我认为历史上对佛教限制打压是一种物极必反的因果相续。就如同欧洲中世纪神职人员对百姓敲骨吸髓,必然遭到新教反制一样。是僧侣阶层自己忘了初衷,将事物推向了反面。从这个角度说对五明佛学院和亚青寺的整顿有其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宗教的神圣是教义的神圣,而不是庙宇恢弘和僧侣矜持,僧侣们应该摆正位置,记住圣教本意,不可自误误人。</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写于2019年12月2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