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何丁强

迷津:何丁强

<h3>  《南疆纪事》 </h3><h3><br></h3><h3>作者:何丁强</h3><h3>插图:向荣杰</h3> <h3>个人小结</h3><h3><br></h3><h3>迷津:何丁强,宅男,小学文化,身高,1米70左右,体重,120余斤,现年,61岁又11月,童年在大跃进,自然灾害中渡过。少年时,经文革洗礼,成为红卫兵小将,闹革命,捍政权,听党的话。弃学垦荒,来到南疆。八年艰辛,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返城后,两手空空,一身正气,历任科员,科长。后遇改革浪潮,浪掉了饭碗,革去了工作。为生存所迫,开一小饭馆,维持生记,养家糊口。后打工多年,熬到暮年。夕阳西下,手抚沧桑,仰天长叹,天不佑吾,吾奈何天。罢了,罢了。燥动的心,在风雨中,渐渐平息。壮志凌云,早不见了踪影。剩下残枝败叶,在秋风中瑟瑟。任霜染白发,一脸绉纹。这是岁月的积淀,攥紧巴掌,想把青春留住。伸开双手,什么也没有。留下一分明世的清醒。几度春秋,几度风雨,修成正果。享退休之福,天伦之乐。 </h3><h3> </h3><h3>然,老无滋味。不学无术,阅读困难,大字不识几筐,词不达意,知识匮乏,刺痛神经,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正应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自责之心,由燃而生。怨天,天不应。怨地,地不灵。奈何,奈何不得。如果时空可以轮回,将重拾课本,“悬樑刺股,戳壁偷光”再所不辞。如今;</h3><h3><br></h3><h3>空对着秋雨叙说心事、</h3><h3>空对着落叶寄托哀思、</h3><h3>空对着往事痴痴遐想。</h3><h3><br></h3><h3>迷茫时,数落叶几何。颓废无聊,一天又一天,昏昏然进入梦中。让梦:</h3><h3><br></h3><h3>带我去寻找遗失的时光、</h3><h3>带我去寻找知识的力量、</h3><h3>带我去知识的天空飞翔、</h3><h3>带我去认知海的博大精深、</h3><h3>带我去探索宇宙的奥妙、</h3><h3>带我去感受大自然美好时光、</h3><h3>带我去聆听秋雨的对话、鸟儿呢喃。</h3><h3><br></h3><h3>窗外秋雨敲打梧桐,染黄了山涧,染红了枫叶,秋天到了。温一壶秋茶,品一口沧桑,让岁月打湿衣棠。往事悠悠,忧忧往事,再回首,泪眼蒙胧。</h3><h3><br></h3><h3>幸遇战友,泓泉。召集我众,组成一家,再聚首,重温美好时光,听泓泉的点评解说,如沐春风,疑难趣事,无晓不通,时事新闻按时发送,知识的博大精深,跃然屏上。群主的智惠,独领风骚。荣杰的画作、摄影、书法、如痴如狂。语出惊人,写作更胜一筹。“南疆的回忆”带给我们,美好的遐想。画作“连队”让我们重回美好时光。德智的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还是那么低沉洪亮。明兰长袖善舞,使人眼花瞭乱,似少女婀娜多姿。杨二姐的现代舞,展现出青年人的勃勃生机。宣宣姐还是那么高冷,如寒冬的梅,放出阵阵暗香。凤英姐还是那么温柔漂亮,组织学习聚会,一呼百应,再现当年指导员的风范。王三姐的娇小可爱,曾经迷倒众千少男。肖静像邻家姐姐,烧得一手好菜,快嘴萍姐,还是那么风趣优雅。素珍的歌声,像百灵鸟,常在耳边回荡。更有几个酒仙,爱酒痴狂,推杯换盏,饮得日月无光,醉醺醺找不着回家的方向。波波,元才,洪力的牌技,炉火纯青,技高一筹。还有一方赌圣,曹高手退隐江湖,金盆洗手。更有潜水员在暗中窥视,群里的一举一动,红包一现,快入闪电,抢入囊中,绝不手软。隅而也会露个笑脸,时不时地冒个泡,发个搞笑的帖,表示他们的存在,友善。好一个和谐温暖的大家庭。一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景象。</h3><h3><br></h3><h3>温一壶秋茶,痴痴地望着窗外秋雾。忆往昔,垦荒战友,恰同学少年。如今,白发苍苍,风韵犹存。</h3><h3><br></h3><h3>秋风推开窗帘,将我从迷惑中唤醒,远处传来优美的歌声,伴随枫叶舞姿、</h3><h3><br></h3><h3>叙说着秋天的故事,</h3><h3>叙说着秋的丰收,</h3><h3>叙说着改革开放的硕果,叙说着心中的喜悦。</h3><h3><br></h3><h3>一首歌,一首赞美祖国的歌,一首不老的歌,在心中激荡。</h3><h3> </h3><h3> </h3> <h3>《逝去的青春岁月》</h3><h3><br></h3><h3>那年,一颗红心</h3><h3>到农村去</h3><h3>到边疆去</h3><h3>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h3><h3>带着一身稚气</h3><h3>带着花样年华</h3><h3>带着一颗赤诚的心</h3><h3>带着参军的梦想</h3><h3>放去了学业,</h3><h3>泪流满面地告别了家乡</h3><h3>来到了云南 </h3><h3>金平勐拉 </h3><h3>开垦蛮荒</h3><h3>种植橡胶</h3><h3> </h3><h3>哀牢山下</h3><h3>勐拉坝里 </h3><h3>我们用稚嫩双肩</h3><h3>扛起修路架挢</h3><h3>开荒伐木的重任</h3><h3>腾条江里游过泳</h3><h3>清水河里捉过魚</h3><h3>流过血 流过泪</h3><h3>啊 勐拉坝</h3><h3>又爱又恨的地方</h3><h3>魂牵梦绕的地方</h3><h3>在那里</h3><h3>我认识了你</h3><h3>昆明的知青</h3><h3>重庆的知青</h3><h3>上海的知青</h3><h3>同甘共苦的老职工</h3><h3>同饮一江水</h3><h3>同吃一锅饭 </h3><h3>一同奋战在荒山野嶺</h3><h3>与蛮荒抗争</h3><h3>与天斗心在泣血</h3><h3>与地斗泪洒黄土</h3><h3>在那疯狂的岁月</h3><h3>葬送了多少青春</h3><h3>种过树 ,割过胶</h3><h3>伐过木, 开过荒</h3><h3>一同哭,一起闹</h3><h3>艰难痛苦的岁月</h3><h3>沉重的劳活疾病</h3><h3>稚嫩的花朵</h3><h3>那经风雨的摧残</h3><h3>年轻的生命</h3><h3>断送在勐拉坝里</h3><h3>长眠在哀牢山下</h3><h3>是我们用血和汗</h3><h3>用青春岁月</h3><h3>用生命 </h3><h3>让荒山变胶林</h3><h3>让蛮荒变文明</h3><h3>为边疆建设作出贡献</h3><h3>如今 </h3><h3>我们各奔东西</h3><h3>半个世纪</h3><h3>弹指一挥间 </h3><h3>白了少年头</h3><h3>我的战友 同事</h3><h3>你在他乡还好吗</h3><h3>日复一日</h3><h3>月复一月</h3><h3>我的思念不曾断过</h3><h3>牵挂着你</h3><h3>思念着他</h3><h3>难忘的青春岁月</h3><h3>使我的生命</h3><h3>紧紧地与你相连</h3><h3>我的战友</h3><h3>你在它乡还好吗</h3><h3>月隐日出</h3><h3>小河淌水</h3><h3>你住那头</h3><h3>我住这头</h3><h3>愿君天天快乐</h3><h3></h3><h3>身体安</h3> <h3>南疆纪事之《走出校门》</h3><h3><br></h3><h3>1971年5月初的一天,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刚进教室,看见黑板上写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标语。班主任骆老师,在课堂上宣布“,丁强同学,洪力同学,被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录取,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并亲自为我俩戴上大红花,颁发印有重庆市支边青年及毛主席语录,“备战,备荒,为人民”字样的胸牌。</h3><h3><br></h3><h3>骆老师亲切地对我俩说“,今天你们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回家准备,准备”,等候出发通知”。怀着激动的心情,怀着对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敬仰,怀着为祖国边疆建设,添砖加瓦的向往,急忙回家,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母亲。</h3><h3><br></h3><h3>当时,父亲在河南当兵,母亲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孩子呀,你还小,不懂事,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商量呢”?是呀,事先没告诉父母,是怕他们不同意,是怕他们不高兴,是怕他们舍不得骨肉分离,是怕他们担心,所以自作主张。</h3><h3><br></h3><h3>在随后的几天里,母亲拿出家里的肉票,去肉店割了几斤肉,烧了一大锅,并为我缝制了几件新衣,对我即将远去,作最后的准备,母亲的眼角时常挂着泪水,离别的日子到了,当火车的笛声响起,母亲再也承受不住分离的痛苦,抱着我放声痛哭,我也紧紧地抱着母亲,不知所措,泪流满面。</h3> <h3>《初识南疆》</h3><h3><br></h3><h3>坐了几天火车、汽车、来到云南边陲小镇、金平县,勐拉坝。</h3><h3><br></h3><h3>带队领导将事先划分好的60名知青,(男40名女20名)带到几个陌生人跟前,向我们介绍说,“这是你们连长樊公保,指导员田万益,你们今后将和他们并肩战斗”。然后离去。</h3><h3><br></h3><h3>随后,我们在连长的带领下,先是乘坐独木舟过藤条江,(独木舟是用一棵大树,将其中间挖空,做成的小船,一次渡江能坐10余人,人蹲在船中,船在江中左右晃动,稍不留意就会翻船,很是危险)。</h3><h3><br></h3><h3>过江后,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翻山越嶺,步行了三个多小时,来到半山腰上,连长指着山下那几排草屋,对我们说,“那就是你们的家”。放眼望去,满目杂树荒草,群山连绵。山下一条小河横在眼前,小河边上几幢破烂的草房,那就是我们的连队啊!那是我们在此居住生活的地方。</h3><h3><br></h3><h3>望着满目疮芜的群山,破烂而原始的草屋,有女知青眼含泪水,开始低声抽泣。我们则跟在连长身后,忐忑不安地淌过那条小河,来到连队 。</h3> <h3>连队建筑在一条小河边上,是用树枝、茅草、竹子搭建的屋,共四幢,每幢十间房,每间房五张床,床是用树枝丫,钉在土里,做成床架,上面放上树枝,铺上竹子编的床板,做成一张单人床,旁边摆放一个简易的小茶几,也是用树枝竹编的,上有煤油灯一个。见此荒凉的景象,有女知青掩面而泣,男知青则欲哭无泪。当天,连队宰杀了一头半大的猪,设宴召待我们的到来。没调料,煮熟后就在上面洒上盐。看见白花花的猪肉端上桌来,一点食欲都没有。老职工们则大快朵颐,然后将没吃完的肉打包回家。事后我们才知道,这顿大餐是多么的不易呀,要不是我们到来,一年到头,真难吃上一顿猪肉大餐。<br></h3><h3><br></h3><h3>晚上,风透过竹墙的缝隙,发出嘶嘶哀嚎,好像在告诉我们,“上当了,上当了”。油灯在黑暗中左右摇晃,寂静的夜,偶尔传来轻声悲鸣,唉,那是女生们在哭泣,哭诉南疆初夜的遭遇,即将等待他们的是漫长而苦难青春旅程。</h3> <h3>次日,拿上毛巾牙刷去河边洗脸漱口,然后去食堂吃早饭,早餐主食大米饭,菜是萝卜秧秧煮的汤,几片菜秧漂浮在水面,那上面还能清楚地看见菜叶上的绒毛及菜叶被虫子啃咬的痕迹。汤的上面未见丁点油腥儿。饭后连长宣布,今天放假,熟悉周边环境。</h3><h3><br></h3><h3>同寢室的战友,顺着一条小道向外走,约几分钟路程,前面一座村寨拦着去路。只见茅草搭建的阁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上面住人,下面喂牲口,一家一户,那是傣家人村寨。事先听老职工讲过,不能随便进入傣家人村寨,撞入者会遭殃的。于是沿着寨子边的一条小道继续行,转过一道湾,一条小河拦着去路。只见河里几个妇女,正赤身裸体地在河里泡澡纳凉。见我们到来,并未躲避,全无羞耻之心,(当地傣家风俗)。</h3><h3><br></h3><h3>见此情景,我们赶紧原路返回。中餐,晚餐重复着早餐的挌式,一律萝卜秧秧,实际上,就是在一大锅水里,放了一点盐,几根萝干秧秧漂浮在水面上。这正是少年不知愁和苦,苦难日子在后头 。</h3> <h3>《第一次劳作》</h3><h3><br></h3><h3>第三天,清晨,吃过早饭。连长就带领我们,上山砍草,放眼望去,满山的杂树荒草(飞机草),在烈日照射下,显得杂乱无章,非常荒芜。连长指着脚下这片杂草对我们说,“今天砍完这一坡草就收工”。</h3><h3><br></h3><h3>于是乎大伙分散开来,抡起砍刀,开始作业,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天气非常炎热,汗打湿了衣裳,手上开始出现血泡,没有人退缩,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休息,我们拼命地砍呀砍呀,因为没有经验,进度很慢。临近黄昏,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连长只好吹响了收工的哨子。</h3><h3><br></h3><h3>下山的路上,山路崎岖泞泥,知青们跌跌撞撞,相互扶持。回到连队。上海女知青外号(小壳钻),除了两只眼晴干净外,全身都是泥。</h3><h3><br></h3><h3>大伙哭着笑着奔向河边,准备洗净一身泥和汗。刚来到河边,突然听见水声轰鸣,雷声阵阵,只见上游河水挟着泥沙、树木呼啸而至。浊浪滔天,山洪爆发了。</h3><h3><br></h3><h3>我们几个小青年那见过那阵势,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河水在脚下咆哮,拍打,奔腾。突然,知青泽波一声惊呼,有“乌龟”,顺着泽波指的方向,只见一只乌龟在昏浊的河水里沉沉浮浮,时隐时现。丁强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将乌龟捉住,拋向岸边。</h3><h3><br></h3><h3>大伙忙将乌龟拿进食堂一称,足足有五斤多重,老职工告诉我们,“这不是乌龟,是团鱼”。当晚大伙将团鱼宰杀分食之。这正是苦中有乐,乐中苦,山洪助我捉甲鱼。</h3> <h3>《懵懂的情愫》</h3><h3><br></h3><h3>因头天下河摸团鱼,第二天早上起床,浑身乏力,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全身酸痛难忍,逐叫同寝室好友,泽波去医务室叫卫生员(上海知青),不一会,卫生员关XX挎着急救箱,勿勿忙忙地来到我身边,拿出温度计给我量体温,并亲切地问我,那里不舒服。当她再次看着温度计时,惊呆了,吔,都快40度了,怎么不早叫我呢?随后赶紧给我打针吃药。</h3><h3><br></h3><h3>很快我就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状态,说着胡话,不停地流汗,卫生员关XX就像大姐姐关心弟弟一样,不停地为我擦汗,用毛巾做冷敷降温,唠家常,讲笑话,分散我的注意力。端水喂药,无微无至的关怀,就像親人在身边照顾我。(在当时那个坏境,无依无靠的我,是非常感动的,几次热泪盈眶。现在回忆,也激动万分)。</h3><h3><br></h3><h3>半夜醒来一看卫生员就趴在我床边睡着了。内心产生一种莫明的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青春期的原始的,懵懂的冲动。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在我眼里,她是那样美丽动人,那样的婀娜多姿,那样神圣不可侵犯。此刻的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完美无缺。只可惜当时太小,没有弄懂爱与情感的划分,没有向她表述心中之想,懵懂中错过了大好时光。要知道当时我还不到十七岁呀。</h3><h3><br></h3><h3>次日早醒来,她用手抚摸额头。烧退了,并用爱怜的口吻对说,“去洗嗽,早饭后再来看你”。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再次掉下了眼泪。随后几天,她天天来看我,嘘寒问暖,直至痊癒,这正是:少年不知情何物,转身离去后悔迟。</h3> <h3>我俩像做贼那样,偷偷摸摸的约会,在山坡上,树林里,芭蕉树下,小河边,媒油灯下都留下我们的身影。牵过手,接过吻,一同哭,一起笑。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演义得死去活来,留下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一段终身难忘的初恋。</h3><h3><br></h3><h3>因时代背景生存环境的制约,我们这场短暂的恋情,没维持多久就妖折了。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能是我年龄太小,无法破解,一些深奥的现实问题,也可能是在那艰苦环境中,来自家庭的压力,也可能是一些历史原因阻止了我们往来,也可能是我太顽皮,不懂珍惜。一度迷失了方向,失去自我,在爱的泥潭里不能自拨,深陷其中。(在这里,我要感谢你,扮演了我人身中初恋的角色,让我尝到了爱的甜蜜,也让我尝尽了分手的痛苦,今天七夕,情人节,写出这篇回忆文,表达我曾对你的思念) 并赋诗一首为证</h3><h3> 逝</h3><h3>逝去的时光</h3><h3>在心里种下因果</h3><h3>即使有些苦涩</h3><h3>回味甘甜</h3><h3><br></h3><h3>岁月的刻画</h3><h3>溪流纵横</h3><h3>你的美</h3><h3>只有我能读懂</h3> <h3>分手后,情绪一度低落,不思上进,每天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跌进人身路上的低俗。就像断线的风筝,天空飞舞的落叶,任由风的摆弄,起起浮浮,晕头转向,迷迭在人身的十字路上,痛苦徘徊,不能自跋,一天,好友泽波,夏莽等一众,约我去金平县城玩耍,二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县城,第一件事,打平伙海吃一顿,饭后有的随来国兄去县医院找熟人,开病假条,(熟人,是石X爱人,当时在县医院工作,游是石X的介绍人)我和夏莽,泽波则去了县图书馆,办好借书手续,借了四本书,于当时下午乘车返回连队。</h3><h3><br></h3><h3>晚上借助油灯的光亮,开始了我人身第一部外国小说的阅读,记得书名是《十字军骑士》,那一晚如饥似渴地读着,心随书中故事情结,跌宕起浮,看到动情处,时而笑,时而哭,不知不觉天放亮了。合上书,我想,书中主人翁命运多么悲摧,先是心爱的人离他而去,战争又失去亲人,沉重的打击,他没有倒下,而是更加坚强,在恶劣的环境中,战胜了自我,组建了《十字军》走向辉煌,他成功了。正是这本书,将我从迷茫颓废中解救出来,从此,爱上了阅读,常往返于县城与农场之间。这正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h3> <h3>《新修的连队》</h3><h3><br></h3><h3>新修的连队建筑在一座半山腰上,共四幢。二幢是用泥土筑的墙,茅草盖的顶,竹编的门,床是用树丫搭建的,上面铺了一层竹篾片,另外二幢纯粹是竹编搭建的毛(茅)草屋,其余设施跟老连队一摸一样。</h3><h3><br></h3><h3>每间房住了四,五个知青。私人物品就一个木箱,几件衣服,蚊帐及吃饭用的盅盅,牙膏牙刷,脸盆毛巾等,其它就没得啥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一条机耕道横穿南北,这条路还是我们开山放炮修建的简易马路,只能通马车,牛车。</h3><h3><br></h3><h3>一到雨季,泞泥(泥泞)不堪,行走困难。道路的一端,连接团部、集市,通往外界,通往文明。另一端,则连接十八连,最远处五连,再往里延伸,就通往蛮荒,进入莽莽原始森林。在公路一则(侧),修建了一个简易蓝球场。</h3><h3><br></h3><h3>坡上种满了香蕉、菠萝。几条瘦小的猪儿在山坡上窜来窜去,寻觅食物。(云南十八怪,猪比狗跑得快。)那是连队喂养的猪,永远都长不大,长不肥的猪,因为没人喂养,任其野放,自寻食物。逢年过节,如要宰杀,就派人去山上找,满山遍野去捉。就这样,一年也难得捉一回,打一回牙祭。</h3><h3><br></h3><h3>在寝室的下方,马路边悬崖处,有一大丛斑竹,遮天蔽日。我们常常坐在斑竹林下,观看苗族小伙抢亲。斑竹林旁边盖了一间茅草房,用来喂养牲畜。里面养了二头牛四匹马。那是连队的重要交通工具。</h3><h3><br></h3><h3>草房旁边有一条小道,直接通往河边,河的上游修建了一坐吊桥,是用钢筋横拉在河的两端,上面铺了几块稀松的木板,人行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很是危险。桥的一端,通往大山深处,那里有个苗寨,是苗人必经之地,没挢之前,他们是淌水过河,一到雨季,山洪暴发,就无法出山了。</h3><h3><br></h3><h3>桥的另一端,有一座傣族人居住的山寨,当地人称谓曼寨,听说是从越南搬迁过来的。顺着苗寨方向的大山荒野,就是我们开荒伐木种植橡胶的地方。挢下的河水 ,清沏见底,常有泰家妇女,在河里裸身纳凉,泡澡嬉戏,见我们到来,也不回避 ,弄得我们进退两难,哭笑不得。</h3><h3><br></h3><h3>河岸边的灌木丛中,长有野生柠檬,洗完澡后,顺手採撷几个柠檬捣烂,抹在头发上,搓柔几下,再去河里清洗干净,柠檬的香味久久停留在头上,不肯散去,丝润清香。(当地傣家妇女就是用这个方法洗头的,头发又黑又亮,非常漂亮)。每当雨季来临,河水就浑浊不清,浊浪涛天,常常挟裹着树木山石,奔腾而下 ,呼啸而去。雨季一过,又像羞涩的少女,唱着轻快的歌谣,翩翩起舞于大山深处,静静地随波逐流。又宛如一条丝带,缥缈在云雾山涧,羞答答地汇入藤条江中,淌过中越大挢,流进越南境内。</h3> <h3>《旱马蟥》<br></h3><h3>进入七月,进入雨季,刚才晴空万里,烈日当空,突然闪电雷鸣,暴雨倾盆,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分不清是汗是水,<br></h3><h3><br></h3><h3>早上,连长宣布,今天,男生伐木,女生开荒,由于我个小体弱,分配在女生行列,跟随女生上山开荒,上山的小道,泞泥湿滑,荊棘丛生,好不容易上得山来,突然听见女生中有人惊呼,“有蚂蟥”只见女生围在一起,可能是蚂蟥钻进了衣服,怕走光,才围在一起脱衣捉蚂蟥。<br></h3><h3><br></h3><h3>一到雨季,林中蚂蟥特别多,这种蚂蟥是旱蚂蟥,翻跟斗行走,速度极快,不像水蛭那样,呆在水里,它潜伏在树叶上,道路旁,等候人畜经过,然后钻入肌肤,贴在身上吸血。这种蚂蟥常常惊扰得女生尖叫连连,只要看见她们围在一起,就知道在脱衣裤捉蚂蟥。太阳落山时,连长吹响了收工哨声。我们便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赶去,回到连队拿上毛巾、換洗衣物,住河边奔去。<br></h3><h3><br></h3><h3>来到河边,只见男生们精赤条条的在河里裸泳,三下二下扒光衣裤,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洗得正欢,突然一声惊呼,“有女人”,男生们嚇得捂住私处,就向岸边跑,回头望去,只见河的上游漂来一个个竹筏,是傣家人用来盖房的竹筏,竹筏前端,一个老乡,手拿竹竿,撑握平衡,顺流而下,竹筏中后段,坐着一名年青女子,看见我们赤条条狼狈的样,抿嘴偷笑,等竹筏过后,我们又回到河边,洗净衣裤,天渐渐暗了下来。回到连队,来到食堂,今天又是韭菜汤下饭,炊事员萍姐一脸无赖,做个鬼脸,双手一摊,意思是说,这不怪我,就这条件,我能怎么办,其实这种汤,(我们称其为玻璃汤)是家常便饭,打好饭,在回宿舍的路上,顺手採撷了几个野生小米辣(辣椒)。一大盅饭,三下五除二,一下扫光。<br></h3><h3><br></h3><h3>《熬糖》</h3><h3>进入秋季,早上,张排长叫我们带上砍刀,来到一条小河边上,指着眼前一大遍甘蔗林说:“今天任务是砍甘蔗熬糖”,这砍甘蔗的任务相当辛苦,手,脚,脸都要包裏严实,在太阳的炽烤下,甘庶毛乱飞,粘在身上奇痒难忍。汗不停地流。<br></h3><h3><br></h3><h3>我和另外三人,分配去挖灶架锅,我们选了一处离河水较近的沙滩,挖了坑,用石头将锅架起,然后,再整平一块沙地,将石碾子套在马背上,用砍来的甘蔗放在石碾子下,马拉着石碾子,挤压甘蔗,榨出的甘蔗汁原着竹槽缓慢地流进锅里,装满后,开始烧火熬糖。<br></h3><h3><br></h3><h3>一人用树枝不停地在锅内搅拌,锅内糖水慢慢变得黏稠,旁边地上铺上草灰,上面放上木制方框,将黏稠的糖汁,舀进方框内,冷确后,就变成了一块一块的黄糖,锅内周边残剩的,没舀净黏稠的糖水,非常烫,我们用捅在河里舀水,然后倒入锅内,待糖温度下降后,用手在锅里挠出糖来,放进嘴里就吃,吃不完,顺手拋进河里,在这里,我们知道并学会了熬制黄糖的过程。<br></h3> <h3>《捅蚂蜂窝》</h3><h3><br></h3><h3>蓝球场边的一棵大树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个马蜂窝,常常蛰人,弄得人心徨徨,苦不堪言,连队好几个知青都被蛰过,于是,连长决定除掉这个害人的蜂巢。</h3><h3><br></h3><h3>连长召集几个排长开会拿主意,王排长勇跃报名“说他能除掉这个蜂巢”,接下任务的当天晚上,王排长准备了一根长长的竹杆,上面梱了一梱干草,点燃干草后,将竹杆伸向马蜂窝,只见马蜂一个一个往下掉,不一会功夫,马蜂就被火烧烟曛弄死了。</h3><h3><br></h3><h3>有胆大的知青,爬上树去,将马蜂窝拿下,取出蜂蛹,用开水烫下,挤出肠子,放入锅内炒熟,然后食之,感觉像食豆鼔一样,味道好极了,吃性盎然,意优未了。</h3><h3><br></h3><h3>突然有个知青说,“知了”(一种会叫的昆虫,学名叫蝉,当地老乡称谓“棉花虫”)也很好吃,于是我们就去请教老职工,捉“棉花虫”的方法。</h3><h3>《捉棉花虫》</h3><h3><br></h3><h3>第二天黄昏,我们跟随老职工,拿着树枝,铁皮罐筒盒,里面装上小石子,来到马路边一转弯处,那里视野开扩,群山环绕,我们摇动手中罐筒盒,嘴里发出吱吱叫声,(摸仿蝉叫声)。只见蝉从四面八方飞来,停在手中树枝上,赶忙将蝉捉住,放进身边的蒌子里。当地人称“摇棉花虫”。</h3><h3><br></h3><h3>就这样不停地捉呀捉,太阳落山时,我们回到连队,打开蒌子一看,嘿,今天收获真不少,共捉了百多只蝉,回到宿舍,将蝉翅膀剪去,放进锅里干妙,香味从锅中漂出,馋得大伙口水直流。</h3><h3><br></h3><h3>直接将手伸进锅里,抓出蝉来,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喊,“好烫”一会功夫,蝉没了。然后拍拍肚子,抹下嘴,很惬意地躺在竹床上,嘿,“今晚这顿小吃太他妈的舒服了,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食物,幻想着明天,后天,再后天都能吃上美味佳肴。</h3><h3><br></h3><h3>我们就这样傻傻地想呀,想呀,口水从嘴角边流下,带着微笑,带着满足的心情,慢慢进入梦乡。</h3> <h3>《黑娃》</h3><h3><br></h3><h3>黑娃,高高瘦瘦的个子,年纪轻轻,长着一付老谋深算的面孔,架一付黑框眼镜,嘴角留有一小撮胡须,不知何故?从二连发配到生活、工作都非常艰苦的新建连队,十六连。分配在我们宿舍,听说是调皮,捣蛋之类的原因被调离,具体不详。</h3><h3><br></h3><h3>黑娃平时很少说话,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同舍几个知青主动接近他,和他套近乎,拉家常,他总是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答,好像别人欠他什么东西似的,一付独傲不羁、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h3><h3><br></h3><h3>有时侯他会拿出笔来在纸上写上几句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沉舟则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等诗句。当时,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了不起、有文化的人物,能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太有才了。我开始佩服他,向他讨教一些文学方面的知识。</h3><h3><br></h3><h3>日子久了,混熟了黑娃的话也多了起来,大伙常围在一起听黑娃海阔天空地神聊,每每聊到高兴之处,他就开始手舞足蹈,情绪激昂, 一遇敏感问题,他就开始习惯性口迟了,说话结疤,生怕口误触动敏感问颗,引来嘛烦。(他现在说话时不时的还口迟)</h3><h3><br></h3><h3>一天,黑娃从当地老乡手中买回一条蟒蛇,有碗口粗,三十多斤重,记得花了三元錢。我们几个剥皮架锅,採撷了一些野生五香草,带刺的香菜,小米辣,固体豆辨等等,与蛇一起煮,除腥增加香味,一会功夫,香气从锅中飘出,勾得大伙口水直流。</h3><h3><br></h3><h3>有知青耐不做蛇肉的诱惑,伸手从锅内直接捞出一坨蛇肉,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嚷,“好烫”美其名曰,“尝味道,看熟没得”?就这样,你一坨,他一坨 地大嚼起来。</h3><h3><br></h3><h3>看着他们咬嚼费劲的样子,我知道,蛇肉还没完全熟透,还没粑。虽然馋得口水直流,还是,赖着性子等待。直到蛇肉完全熟透了,才盛了一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h3><h3><br></h3><h3>黑娃变戏般拿出一瓶老白干,几个知青开始划拳行令你一杯他一盏喝了起来,一个个喝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淋,直喝得太阳西沉,瓶底朝天,才草草收场。虽然肚子涨得圆圆的,锅里还是剩下很多蛇肉。</h3><h3><br></h3><h3>盆内还剩一些蛇油及内脏,黑娃挺着圆圆的大肚,口若悬河,油光满面,摇头晃脑,博古论今,讲了一大通蛇油的好处,强调蛇油医治烫伤最好,(不知他从那里获取的知识,说得我们几付颜色心花怒放,蠢蠢欲动,于是大伙又开始架锅烧火熬制蛇油,等蛇油熬好后,腥味太浓,太腥,都不愿意拿出盆来装。最后还是黑娃主动拿出自己脸盆来装蛇油。</h3><h3><br></h3><h3>当晚,蛇油腥味太浓,无法入眠,纠结了半天之后,终将蛇油倒掉了。但是屋内腥味还是太浓,最后连盆一起甩在屋外,腥味才少了稀许。这正是苦中有乐,乐中苦,蛇味腥味,谁解其中味。</h3><h3><br></h3><h3><br></h3> <h3>《突如其来的大火》</h3><h3><br></h3><h3>就在吃蛇肉后的一天,连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天下午,刚下班,回连队的路上,远远看见茅草房屋顶,燃起一团火,遭了,“宿舍燃火了”大家慌里慌张地往宿舍奔去。</h3><h3><br></h3><h3>跑拢后,整个宿舍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有的知青,抢出一床被子,有的知青抱出几件衣服,女生代秀从屋里就抢了一个针线盒出来,因为她怕,没见过这样阵势,手脚无措,不知先拿什么好,慌乱中就拿了一个针线盒出来,人懵了,吓傻了。是呀,不但她怕,我们都怕,那里见过那阵仗,火势大得把天都烧红了,只一会功夫,我们所有的衣服及生话用品,都被烧得一干二净,所幸,没人员伤亡,望着光秃秃被烧毁的宿舍,女知青哭了,哭得昏天黑地,男知青欲哭无泪,呆傻地立在废虚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h3><h3><br></h3><h3>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们站在简易的露天球场上,傻傻地望着被大火烧毁的宿舍,想着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想着父母,想着故乡,想着未来,泪顺着眼角往下淌,问苍天?为什么要惩罚我们,我们还是半大的孩子呀,这日子己经够苦的了,现在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了,一穷二白了,怎么能这样,这日子还要不要人活呀?</h3><h3><br></h3><h3>此刻,我们就像个孤儿,乞丐,一付可怜兮兮样子,无助地呆立在废虚上,仰望夜空,星星眨巴着眼睛,看着这群可怜的少男少女,不知是动了则隐之心或是感到羞愧,慢慢地躲进了云层里,天空下起了小雨,沥沥的小雨滴哒滴哒地落在身上,像鞭子,抽打在身上。人在哭泣,心在滴血,风摇拽树梢,发出吱呀的哀鸣。没地方躲雨藏身,大伙移到芭蕉树下,相互依偎着卸寒,哭声伴着沙沙的雨声,渡过了漫长而难熬的夜晚。这正是,大火过后雨登场,事事难遇,事事遇。</h3> <h3>《家信》</h3><h3><br></h3><h3>家信在半月后,才收到。折开一看,都是些安慰,保重的话语。在信的未尾,母亲说“知道你工作艰苦,生活困难,现寄上猪肉罐头及固体豆瓣、酱油等,请查收。</h3><h3><br></h3><h3>两眼直直地盯着罐头二字,久久不愿离开,心突突地跳着,欢喜若狂,“昨天做的梦,今天实现了。记得上次给家里写信已是半月前的事了,心里一直牵挂着,朌望着“昨晚在梦中看见母亲微笑着向我走来说,“儿哪,你受苦受累了,好担心好挂念你,路是你自已选的,不管遇到多少困难,挫折,再苦再累,都要撑下去,在边疆要好好改造自已,听连长的话,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吃点苦,累一点算不了什么,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能半途而废,当逃兵,我们会支持你的,“哦”,对了,你要的《红楼梦》诗词注解随包裹一起寄来,好好学习。</h3><h3></h3><h3><br></h3><h3>看着母亲在信中,谆谆教诲,亲切的话语,湿润了我双眼。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他们的生活也不易呀。买什么都要凭票,物资相当紧缺。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五味杂存,合上书信,放在枕头下,在万籁寂静的夜晚,望看屋顶,想着心事,想着明天,想着未来,天渐渐放亮,一声哨响,翻身起床,唉,“该上班了”,戴上草帽,扛上锄头,跟随连长,迎着初升的太阳,向荒山挺发,新的一天开始了。</h3> <h3>《第一次伐木》</h3><h3><br></h3><h3>就在失火后的一天早上 ,连长布置今天工作,男生伐木,女生编织草帘(一种用于盖房子的茅草帘),重建被烧毁家园。我主动请缨,加入男生伐木队伍,想为重建,作一点贡献。(以前,由于体弱,总是分配在女生行业,从事较轻的工作。</h3><h3><br></h3><h3>伐木都是男生干的重体力劳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大山深处,沿着一条湾湾曲曲的小溪,进入莽莽原始森林。放眼望去,密密匝匝的树木将阳光遮住,微风轻摇树梢,光影随风移动,星星落落洒在地上。林中山雾化着雨滴,顺着树梢往下坠。滴滴答答地落在头上,分不清是汗水或是雨水。时有鸟儿从头上掠过,惊落残叶片片。远处隅而传来几声兽嚎,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凭添了几分恐惧。</h3><h3> </h3><h3><br></h3><h3>溪水在脚下缓缓地流淌,蚂蟥悄无声息地吸附在皮肤上,血顺着脚往下流,蝉不停的叫唤,“中午了,中午了”,像在提醒我今天的任务是砍竹20根。</h3><h3><br></h3><h3>于是,鼓起勇气,向第一根竹子砍去。汗顺着脖子往下淌,竹子一根二根在增多。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饥肠辘辘的我,赶紧将砍好的竹子,顺着小溪里往外运,一趟一趟的往返,终将竹子全部运到小河边 ,开始扎竹筏。竹筏扎好后,人站在竹筏上,手握竹扞,撑握平恒,然后顺着小河往下漂,途中急流险滩,暗礁湧动。一次又一次将我掀翻在河里。身上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竹筏在河中跌跌撞撞,沉沉浮浮。终于,在经过一道险湾处,本就不牢固的竹筏,撞向河中巨石,四散开来,竹子被汹涌的河水吞噬。</h3><h3><br></h3><h3>此时此刻,槽糕的心情,无以言表,苦不堪言。人立在河中,欲哭无泪,任暴躁的河水鞭挞脆弱的心灵。 眼睁睁看着我的竹子被河水冲走,我该怎么办呀?怎么向连队交差呢?此刻的心情无以言表。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惩罚一个瘦弱的少年,一个不能驾驭命运的少年。</h3><h3><br></h3><h3>天黑后,拖着一身疲惫,一身伤痛,怀着羞愧难当的心情,两手空空地、悄悄地回到连队。</h3> <h3>《第一次酿酒》</h3><h3><br></h3><h3>存放在库房里的包谷长虫了,连长安排我们班几个知青,将库存的包谷拿来酿酒。在王排长的带领下,先将包谷抬去河边清洗,除虫。然后再放入大铁锅内煮。待包米煮烂后,滤掉水份,按比例放入酒曲混合,再放入大缸内发酵。大约二,三天后,有酒香从缸中飘出。再将发酵好的包米,放入大蒸笼里蒸,蒸笼上部的一端,设有一个鸭嘴口,蒸溜水顺着鸭嘴口缓缓地流入杯中,酒诞生了。</h3><h3><br></h3><h3>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方圆百米随风飘荡,几个好酒的知青,嗅着酒香,来到灶前,端起烤好的酒,不由分说,你一杯,他一盏喝了起来。</h3><h3><br></h3><h3>他们边喝边嚷嚷,好酒,好酒。几杯下肚,就脸红心跳,话语不清了。一旁看热闹的知青,起哄加油,拍手助威,生怕事情搞不大。.“再来一杯,再来一杯,一捅酒就在你一杯他一盏的助威声中见底了。</h3><h3><br></h3><h3>只见个个头重脚轻,站立不稳。行走困难,没一会功夫,就东倒西歪地躺在灶旁周边,憨睡过去。随后将他们抬往树荫下,继续酿酒。直到太阳西沉的时候,几个酒鬼,还未醒来,只好又将他们又抬回宿舍,任其熟睡。直至第二天响午,才缓缓舒醒过来,直嚷头疼。并说“这酒厉害,厉害”。“</h3><h3><br></h3><h3>我们说,“这酒是头道原浆,没勺兑过,起码在60度以上,后劲大着呢,你们这样贪杯,不醉才怪呢”,哈,哈。</h3><h3><br></h3><h3>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开始酿甘蔗酒,这甘蔗酒乃是榨过糖的甘蔗渣,用酒曲发酵,再上蒸笼蒸制而成,这种废料酿的酒,特别难喝。随后几天,甘蔗酒越酿越多,受到连长表杨。说实话,这甘蔗酒,不咋地,难喝死了,这是酒鬼们悄悄告诉我的秘密。愰然大悟,原来如此。</h3><h3><br></h3><h3>饭后无事,几人围在油灯下,闲聊起来。有人问,“现在此刻,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我回答说,“能吃上一个红烧肉罐筒,再喝上一杯包谷酒,最幸福了”。</h3><h3><br></h3><h3>一谈到吃的,知青们可来劲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眉飞色舞,表述自己喜欢的美食。张三说,“回锅肉好吃”,李四说,“烧白”肉好吃”,谈性正浓,突然,有知青说,“他一顿能吃二个红烧肉罐筒”,众疑惑,争论间,另有更胜者,提劲 打靶说,”他一顿能吃四个红烧肉罐筒”,如果大家不信可以一试,还把胸口拍得叭叭直响,青筋直冒,大有一决高下之势。</h3><h3><br></h3><h3>我的天呀,谁敢拿四个紅烧肉罐头给你试呀?谁有这么奢侈呀?此时此刻,能拿出一个罐头来,都算大哥级人物了。还谈什么二个,三个罐头呢?谈性正浓,一个个饥肠辘辘,口水直流。</h3><h3><br></h3><h3>突然,有知青大喝一声,“这里有几个罐头,”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他手拿一张纸,上面画了几个罐头,正在手中飞舞,众人哗然,继而大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画饼充饥吗?</h3> <h3>《赶集》</h3><h3><br></h3><h3>星期天早上,我,夏莽等6人,约好去勐拉街赶场,由于昨天下雨,路面湿滑,道路泞泥,有的穿靴子,胶鞋上路。</h3><h3><br></h3><h3>经过近2小时路程,来到勐拉街上。街上热闹非凡,苗,傣等民族,用马驮着各类土特产,水果,家禽,兽类,比如猴,穿山甲,莽蛇等物,操着不太熟悉的汉话,高声叫卖。来到一苗族摊贩前,只见地上一大堆毛桃子,我们问价,他听不太懂汉话,像傻子似的看着我们用带去的挎包装了满一包桃子,然后将一把角角零票,(共一元多)递给他而去。当地老乡特别淳朴,多数人不识字,认不清钱币,粮票,布票的额度的大小,只认张数多,他们从未使用过粮票,进食店吃饭都是自带大米换饭。所以粮票对他们来说就是米。我们事先将钱币,粮票,換成小票,再去当地老乡处换成布票。那时少数民族都是自已织布,缝制衣服,布票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布票对我们来说就很稀罕。泽波在一苗家摊位购得一只野生动物,(獭猴)夏莽买了几串鸡蛋,(鸡蛋是用稻草梱在一起,云南十八怪,鸡蛋串起卖)然后各自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返程回连队。</h3><h3><br></h3><h3>走至六连转湾处,由于天气太热,泽波将靴子脱下,提在手上,又自感不方便,便对来国说,“如果,你用二根手指将靴子提回连队,途中靴子不能掉落地上,就算你赢得二元。如果掉落在地上你就输我二元”,双方赌定,游将靴子拈了拈,认为太轻,便同意了这场赌局,用两根手指(食指和拇指)夾着靴子内沿往连队走去,转过一个大湾,连队就在眼前,偏偏这个时候,靴子从游的手指縫中掉落在地,输掉了这场比赛,我们一众大笑而归。</h3><h3><br></h3><h3>赶场归来,只见上海女知青,蒋美人正在宿舍门前杀鸭,这鸭子挨了二刀后,就是不死,还活蹦乱跳,重庆知青牛儿见状,接过鸭,干脆利落一刀下去,将鸭头切掉。然后烧水拨毛。这鸭绒毛太多,怎么拨也拨不净,蒋美人一怒之下,将鸭皮剥掉完事。那时环境艰苦,吃鸭剝皮,时属罕见。(故印象深刻)事后问及此事,蒋说“她以前在家,杀鸭,拨毛,都是父母亲为,那做过这等活计,没想到吃个鸭,这么艰难,哎呀,今天算是领教过了”。在我们眼里,此女五观端正,眉清目秀,长相甜美,娇小可人,是连里公认的美人儿。此女做事果断,敢当,是多少男生梦中的情人。结果,重庆知青,白净小帅哥,“江湖人称,牛儿”,聪明过人。捷足先登,攀龙附凤,忙里忙外,赢得美人心,在南疆雨林,成就一段佳话。</h3> <h3>《挨刀》</h3><h3><br></h3><h3>星期天,几个知青围在芭蕉树下观看曹二娘和金钢(外号)下棋,每次输嬴五支春城牌香烟,曹让一匹马,先走一步,(当时曹在连队棋下得最好)几番下来,金钢输多赢少,一步棋走错,金钢悔棋,曹不同意,金坚持要悔,二人发生口角争执,互不相让,面红而赤。当时(曹手上持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在手上玩耍),金刚提虚劲说,“你敢不敢用刀戮我嘛,连说二遍”,曹一时性起,只见白光一闪,手起刀落,一刀戮在金的腿上,“你再戮“?曹又是一刀。鲜血从金的大腿涌出,我们赶紧叫金去医务室包扎。要知道,平时,金和曹关系挺好,常常为曹的事,忙上跑下,忙里忙外,做过不少事,帮过不少忙,称得上铁哥们。今天发生这种事,太不应该。</h3><h3><br></h3><h3>事后,曹解释说“他赌我戮的”本不想戮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一而再,再二三地羞辱我,我不戮他,脸面何在?就这样在“脸面”的问题上,金钢白白地挨了二刀。</h3><h3><br></h3> <h3>《偷鸡》</h3><h3><br></h3><h3>星期天,外连知青来连队串门,中午时分,因没有菜招待他们,只有食堂的韭菜汤下饭,自感内疚,也无奈。饭后谈及生活的艰辛及烦恼,都哀声叹气,牢骚满腹,个个情绪激昂,继而喷满,邪恶的念头在滋生,在漫延,在燃烧,在臌胀。</h3><h3><br></h3><h3>突然知青朋友说“今晚,咱们去偷老职工的鸡来打牙祭”,我们说“不知怎么偷呀,没偷过”,他就教我们说,“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摸到老职工鸡窝旁,将鸡笼端到离连队较远地方,然后,将鸡脖子扭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鸡偷来吃了”。我们说“端鸡窝时,鸡会叫的”?他说“只要轻脚轻手,鸡就不会叫,如此这般,定能成功”,俨然像个偷鸡老手。我们将信将疑。到了晚上,心里有事,一直吹牛至半夜。见周围的人都睡熟了,我们便出发:</h3><h3><br></h3><h3>寂静的夜,只有夏虫偶而发出的啯啯的叫声,像在告诉人们,“今夜无事,安心睡吧”。</h3><h3><br></h3><h3>殊不知,几个黑影,在夜的掩护下,来到马路边一悬崖处。悄悄地潜入鸡舍前,轻轻地将鸡笼端起,朝连队外面的山坡走去,转过一道弯,之后,手脚麻利地将鸡抓出,活生生地将鸡脖子扭断,没留下一丝血迹。然后将鸡笼抛在悬崖下悄悄地潜回宿舍。</h3><h3><br></h3><h3>急忙烧水架锅,拨毛煮鸡,一会功夫,二只鸡下肚。鸡毛鸡骨用废报子纸包好,甩在宿舍外面悬崖下。悬崖下面是一条小河,赃物被河水冲走,没留下一丝痕迹。吃饱了的二名外来知青,在夜的掩护下,悄悄地离开连队,消失在夜幕中。寂静的夜,又恢复了它住日的平静。</h3><h3><br></h3><h3>第二天,连队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人谈及谁家的鸡不见了。我知道,老职工是怕这些小青年打击报复,不愿招惹他们,何况,并不知道是谁偷了他的鸡。怨气没地方出,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h3><h3><br></h3><h3>日子就这样在痛苦中煎熬着,人与人之间相互提防着,苦难的日子还再继续。</h3><h3><br></h3><h3>一天下午,几个知青在宿舍闲聊,突然看见一只母鸡就在门外觅食,有知青机灵一动,拿出鱼钩,钩上米饭,投放在屋中央,周边零星撒了几粒米饭,紧张地看着门外的鸡,一步一步诱向屋内,走向鱼钩处,啄向带钩的米饭,猛然拉动鱼钩,鸡不停地挣扎,扇动翅膀扑腾,叫声很大。</h3><h3><br></h3><h3>此时一个知青飞快向前捉住鸡翅,用力扭断鸡的脖子,快速将死去的鸡放在床下,用铁锅盖着,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继续吹牛。</h3><h3>过了一会,见门外没有动静,几个知青赶紧架锅烧水拨毛,一会功夫,将鸡煮在锅里,刚盖好锅盖,远远看见一老职工在四处找鸡,喚鸡的声音由远而近,一路寻觅到寝室外,见几个知青正在煮东西,遂怀疑锅内煮的是他的鸡,但又不好意思问煮的什么?久久不肯离去。</h3><h3>几个知青吓得大气不敢出,遭了,要坏事了,个个胆战心惊,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h3><h3><br></h3><h3>突然有知青急中生智,找来另一口铁锅,里面放上木薯,盖上锅盖,一个知青主动上前,跟老职工搭讪,引开他的注意力,另一知青赶忙前向将刚煮的鸡端进屋去,同时将装有木薯的锅迅速放在灶上,就这样偷梁换柱成功了。</h3><h3><br></h3><h3>这时有知青故意对老职工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吃饭呀”?老职工心想,“你娃几个想把我支走,“嗯,没门,老子非要看看你们锅里煮的是什么,要是煮的鸡,被我抓住了,有你们好看,等着瞧吧”。就这样相互耗着,时间在悄悄流逝。</h3><h3><br></h3><h3>天渐渐微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木薯也煮熟了。几个知青当着老职工的面,揭开锅盖,一锅热气腾腾的木薯展现眼前,老职工惊呆了,“啊,原来不是煮的鸡呀,我还以为他们煮的是……哎,错怪他们了”。随后,我们大方地请他吃木薯,他一脸内疚地摆摆手说“谢谢,谢谢”然后转身离去。继续寻觅他的鸡去了。听,远处传来喚鸡的咯咯声。</h3> <h3>《钓鱼》</h3><h3><br></h3><h3>第二天早上,火辣辣的太阳爬上了山头。挂在树梢,灼热阳光烤得大地直冒热气。蝉不知疲惫地叫着,“太阳来了,太阳来了”。</h3><h3><br></h3><h3>中午时分,我来到牛棚,解开牛绳,牵着牛,顺着旁边的一条小道来到河边,将牛赶进河里,然后找个荫凉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魚杆,钓好魚饵,投入水中,开始打发那无聊而郁闷的时光。</h3><h3><br></h3><h3>不一会,只见水中浮子轻轻也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赶忙拉动魚扞,果真钓上一条小魚来。随后,一条,二条,不断有鱼儿咬钩。到太阳西下时,我数了一下,大约钓了二三十条小魚,高高兴兴地牵着牛回到连队。</h3><h3><br></h3><h3>泽波他们赶紧将魚拿去打理,来国,德智,架锅烧水,一会功夫,一锅香喷喷的魚汤就熬好了。四五个知青,围着魚汤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h3><h3> </h3><h3>饭后闲着无聊,几个知青围着油灯闲吹,有的说“今晚魚汤太安逸了”有的说“我连魚骨头都吃了”有的说,“要是加个红烧肉罐筒就舒服了”,有的说“加个这样,加个那样”,七嘴八舌尽谈吃的,食物的严重匮乏,让我们这帮正长身体的青年,一想到肉,就口水直流。是呀,都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天天韭菜汤,丰收瓜汤,未见丁点油腥儿,这艰苦的日子,何是尽头呀,说着,说着,大伙开始情绪低落,继而沉默无语,德智用他那低沉而浑厚的男中音唱起了知青歌曲,当唱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我的故乡”一句我想家了,想父母了,惹来哭声一片,我只好安慰他们说“别哭,别哭,明天,明天我再去钓魚,再熬魚汤”泪夺眶而出。<br></h3> <h3>《鱼趣》<br></h3><h3>晚饭后,约上来国兄,拿着魚杆,沿着一条湾湾曲曲的小道,来到河边。<br></h3><h3><br></h3><h3>只见下游转湾处,几个傣族老乡用竹蔑搭建了一个魚床,用来捕魚,就是在水流狭窄的河面,用竹子搭建一个栅栏,两头宽,中间窄,栏住河水,将水位抬高,让湍急的河水,往鱼床中间狭窄的地方流,鱼儿一但进入河床激流处,就无法逃离,冲入河床被擒。</h3><h3><br></h3><h3>我一看,这是个绝佳的钓鱼地点,水面宽扩而平静,微风轻轻揽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照射下,银光闪闪。河对岸的悬崖上,几支无名细竹,穿透杂草丛生的崖壁,刺向天空,然后高高地垂向河面,在微风中轻舒身姿,随风慢舞,时有晚归的鸟儿,停在上面,梳理羽毛,小憩片刻,喳闹而去,景色撩人,心旷神怡。</h3><h3><br></h3><h3>选好钓位,将魚饵投入水中,魚杆的一端插入岸边的泥土里,然后,悠闲地点燃一支烟,紧盯河面浮子,坐等着鱼儿咬钩。突然,只见魚杆的尖端不停地颤抖,抖动,浮漂一下沉入水中,一声惊呼“有魚”,正准备去拉魚杆,嗖,的一声,魚杆被魚拖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我急呀,焦急地在岸边来回打望,搜寻。只见河对岸一转弯道处,魚杆的一端露出了水面,鱼正拖着鱼杆,在激流中拼博。我赶紧脱掉衣褲,轻脚轻手下到水里,向河对岸游去。来到魚杆处,用手一掂,感觉魚还在钩上,逐拉着魚杆回游到岸边,将魚杆的一端,交给来国兄,叫他往上拉,自己则站在水边,摆好捉魚姿式。来国兄刚将魚儿拉上岸,鱼就掉在地上。好险,我赶紧将魚擒获。</h3><h3><br></h3><h3>再一看魚钩被拉直了,幸亏魚儿拖着魚杆在水里挣扎了几十分钟,早没了力气,乖乖地被我擒获。要不然,这么大条鱼,是很难擒获的。</h3><h3><br></h3><h3>再看手中的魚,足足有一尺多长。尾红色,魚鳞金黄,两根胡须嵌在嘴的两边,一张一合,喘着粗气。一双大眼惊恐地盯着我,好像在说“要不是我游累了,休想擒住我。”我知道,这么大条鱼,用竹扞是钓不上来的。感谢你负重潜逃,耗尽气力,才被我生擒。</h3><h3><br></h3><h3>这是天意,还是运气?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上帝恩赐。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呀,管它那么多干啥子哟,我的天,提着这条沉甸甸的鲤鱼,高高兴兴的,屁颤屁颤的返回连队。泽波他们赶紧将魚拿去打理。顺便在橱房里称了一下重量,嘿,乖乖,这条鱼足足有7斤多重,然后用小米辣,固体豆瓣红烧了一大盆,美滋滋地吃了一顿鲤鱼大餐。</h3><h3><br></h3><h3>这天晚上,月亮慷慨地将银色的光茫,洒向大地。星空灿烂,万虫争呜,微风习习。躺在竹床上,心情特别舒畅,久久不眠,想着鱼的滋味,那捕鱼的经险历程,正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冥冥之中,彷佛听见有人叫我钓鱼,逐翻身下床。推开夜的帷幕。拿上鱼具,晃晃悠悠地来到河边,选好垂钓的位置,将鱼饵投放水中,然后点燃一支烟,坐等鱼儿上钩。突然,鱼扞动了一下,二下,三下,赶紧拉动鱼扞,可是,鱼扦太沉,使劲一拉,“澎”的一声,鱼杆断成二截,只见鱼扞在水面来回穿梭,赶紧跳下水,追寻鱼杆而去。鱼扞就在眼面,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奋力一扑,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入万丈深渊。眼前一片漆黑,“救命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划过夜空,将我从梦中惊醒,滚落下床,摔得好痛,好痛。</h3><h3><br></h3><h3>啊,原来是南柯一梦!吓死我了。突感尿急,来到屋外,掏出小鸟,对着黑暗一阵猛射,把满腔的愤怒,不安,惊恐,害怕统统地射向夜空。卸下包袱,回屋又睡。</h3><h3><br></h3><h3>那一晚,好漫长,好孤单。坐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细思,“难道是吃了鱼的原故,难道此鱼是仙,是怪,难道鱼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救救我吧,让燥动的心安静下来,带我进入梦乡……</h3><h3><br></h3><h3>一声鸡鸣,打破寂静的夜空,天放亮了,朦胧中听见连长出工的哨声,“喂,小子,醒醒吧,该上班了”。于是,翻身起床,带上草帽,肩扛砍刀,跟在连长身后,高一脚,低一脚地向荒野进发……</h3><h3><br></h3> <h3>《初读红楼梦》</h3><h3><br></h3><h3>晚饭后,靠在竹床上,借油灯的光亮,开始阅读从县图书馆借来的《红楼梦》小说,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翻阅《红楼梦》小说了。第一次没看懂,云里雾里的,特别是那里面的诗,词,含意太深,理解不透,因为我只有高小文化,小学四年时,文革开始了,灰复读书时,已超过了读小学的年龄,直接进入初中。初中读了一年,就支援边疆建设来到此地,接受再教育。</h3><h3><br></h3><h3>知识对于我们这帮没什么知识的年青人来说,重要性就可想而之了,常常感到写封家书都费力。常为一个字写不起而绞尽脑汁。词不达意。所以,对知识的渴望,日益俱增。在那个年代,连里没阅览室,没报纸,没任何书籍可供阅读,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就像被社会抛弃的弃儿,除了四面透风的墙和一盏油灯及一望无尽的荒山,什么都没有。每天工作之余,除了闲聊,打闹,就无所事事。晕晕乎乎地过日子,消耗时光,浪费青春。</h3><h3><br></h3><h3>在当时,凡是带文字的读物都看。如饥似渴地想学点知识。这里有个小插曲为证,我们团十连,有个姓舒的知青,当时很有名望,知识面广。他每次来我们连队玩耍,我们就围在他的周围,把茶给他泡起,烟准备好。听他讲解国内外大事,分折当前形势及支边青年出路和未来。还有一些奇闻趣事,常常听得我们精神振奋,热血沸腾。在我眼里,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一个有文化的人。特佩服他,崇拜他,朌望他经常能来,给我们带来新的,闻所未闻的消息。平时,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之余无所是事,在闲聊中度过时光。</h3> <h3>《牛趣》</h3><h3><br></h3><h3>早上将牛牵出牛棚,赶上山去。太阳落山前,牛自动回到牛棚,舔食食盐,这是我精心制定的一套养牛方法,因为牛喜欢食盐,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给牛喂盐,牛就会在每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回来食盐,这是一个规律,因此,不必每天跟在牛的身后放养,这样就轻松了许多,这也是一个偷懒方式。</h3><h3><br></h3><h3>这天下午来到牛棚,喂盐后,见天气热,时间</h3><h3>还早,逐将牛牵去河边泡澡。刚泡一会,只见这头年青公牛,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昂首挺胸,朝河的上游狂奔而去,上游不远处,一头更大更壮的水牛昂着头,摆出一付打架姿式,朝着我的牛袭来,两头公牛迅猛地纠缠在一起,互用牛角顶撞,打得难分难解,势均力敌,双方主人劝都劝不开。<br></h3><h3><br></h3><h3>忽然,那头更大更猛的公牛,一个闪身,用犄角在我的牛屁股上戮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我的牛败下阵来。一路狂奔,逃命而去。</h3><h3><br></h3><h3>那头牛追赶一阵之后,仰首挺胸,骄傲地回到牠主人身边,随主人而去。</h3><h3><br></h3><h3>我则牵着另一头牛回到牛棚。只见那头受伤的公牛,正在牛棚吃草,鲜血从屁股处往下流,我心疼了,要知道,喂养牠们几个月来,已经有了很深感情,每次来到牛棚,牠们都会发出轻声哞叫,用头在我身上蹭,用带刺的舌头在我身上舔,那股亲热劲呀,不摆了。</h3><h3><br></h3><h3>平时,我就知道这头年青公牛,生性好斗,常在外沾花惹草,惹事生非。特别是看见母牛,穷追不舍。即使拉着车,也会拚命追赶,常常弄出一些笑话,哭笑不得。</h3><h3><br></h3><h3>今天它被戮伤,是迟早的事,不足为奇,只是感到心痛,忙去医务室,弄来典酒,蓝药水,药棉等,给牛消毒,上药。由于天热,牛每天要泡澡降温,典酒,蓝药水根夲没用,在随后几天里,牛的伤口开始感染,化浓,长蛆。苍蝇在伤口周围不停飞来飞去,伤口感染越来越严重。</h3><h3><br></h3><h3>实在没办法,只好向老职工讨教医牛方法,众人七嘴八舌,谈了很多冶疗方案。在我看来,没有一条可行性医治措施,因为,首先要控制伤口感染,不让苍蝇叮咬,才是上策。</h3><h3><br></h3><h3>我想要解决牛每天必须泡澡退凉的习俗,伤口不能沾触水,还要易防苍蝇叮咬,才能有效控制伤口感染,这样医治才有效果。那该怎么办呢?想呀想,突然,想起了医务室墙角处,有一袋“六六”粉,是用来灭害虫的,何不用它来一试。</h3><h3><br></h3><h3>于是从医务室拿来“六六”粉,往牛伤口处洒去,只见伤口里的蛆虫,纷纷往外落,新鲜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周边的苍蝇也不见踪迹。这之后。每天泡澡归来,都往伤口周边洒上“六六粉”,预防伤口感染。就这样,牛在我精心调养治疗下 ,伤口一天一天好了起来。二个多月后,伤口居然痊愈了。真是奇迹,不可想象的奇迹。</h3> <h3>《放牛》</h3><h3><br></h3><h3>这天早上,六点起床,和往常一样,去牛掤将牛牵出。来到河对岸的一座山上,那里有一大遍茂盛的青草。看着牛儿欢喜地吃着草,摇着尾,我则靠在一株大树下,拿出随身携带的《西游记》小说,阅读起来。</h3><h3><br></h3><h3>看到入神处,“只见白骨精摇身一变,变成美丽村姑,来到唐僧面前,正要骗吃唐僧肉”,恍惚中,听到寂静的林中传来嘻嘻哈哈笑声。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晨雾中,从草丛里,蹦出几个穿得花枝招展,披头散发,打着赤脚的苗家少女,一路打闹,向我奔来,恍如《西游记》“里白骨精”现身了。我大吃一惊,“妖精来了”,转身就跑。</h3><h3><br></h3><h3>一口气跑下山来,气喘嘘嘘坐在地上,好大一阵才回过神来。转身望去,早不见了“妖精”踪影,只有漫山遍野雾缠绕林中,漂来晃去。“难道是我看走了眼”?难道是我走火入魔了”?</h3><h3><br></h3><h3>想想牛儿还在山上吃草,逐壮着胆子,顺着原路,上山寻牛。上得山来,那里还有妖精和牛。大山静得只有落叶声和我心跳的声音,这一惊,惊出一身冷汗。我的牛呢?去那儿了?我找呀找,寻遍一坐山,又翻过一道樑,始终未见牛儿的踪迹,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要知道它们可是连队,重要的运输工具呀,要是真丢了,后果不勘设想。</h3><h3><br></h3><h3>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牛儿找回,抹一把汗,深呼一口气,壮着胆儿,追寻牛的踪迹,继续往大山深处找去。又翻过一道梁,一座苗寨出现在眼前。</h3><h3><br></h3><h3>苗寨的大门处,我看见二条熟悉的身影,栓在寨门的树桩上,啊,那不就是我的牛吗?一阵狂喜,向牛奔去,突然,一个苗族老乡,黑衣黑裤,打着赤脚,横挎腰刀,满脸怒气,拦住我的去路,操作不太熟练的汉话对我说“你的牛,吃了我的莊稼要赔偿”,我小心地赔着笑脸,说尽好话,他就是不听,油盐不进。</h3><h3>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带着沮丧跌落的心情,垂头丧气地回到连队。</h3><h3><br></h3><h3>晚上,我将此事,悄悄地告诉了同寝室好友,让他们想办法,出主意,有的说“老乡喜欢汉族服饰”有的说“老乡喜欢魚钩魚线”送他们一些,兴许,就能把牛赎回,大家七嘴八舌为我献斗献策,我心里还是很忐忑。</h3><h3><br></h3><h3>第二天一早,我准备了几件衣服,魚钩魚线,直奔苗寨而去,翻过两座大山,来到苗寨,只见昨天那个苗族老乡,守在牛的身旁,见我到来,拦住去路,不让前行。</h3><h3><br></h3><h3>我说明来意,将衣服拿出献上,苗族老乡露出高兴的眼神,双手毕恭毕敬接过服饰,拿出其中一件穿上,左瞧瞧右瞧噍,大小正合适。这下老乡高兴了,“连声叫好”,这个礼物对他们来说,太琋奇了,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都是穿的自己编织的,粗糙的青一色的,黑色服饰,那见过这么精致的汉族服饰。</h3><h3><br></h3><h3>此刻,他的态度转变了,语气温和了,脸上有了笑意,恭敬地对我说“等会你把牛牵走吧”,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魚钩鱼线奉上,并解释着它们的用途,这下老乡更为高兴了。顺手拿了根竹竿,朝着一棵柚子树走去,打下十多个柚子,用竹篾串起,挂在我身上,然后,解开牛绳 递在我手上,千恩万谢后。我牵着牛,哼着小调,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心情愉悦地朝连队方向走去</h3> <h3>《炸鱼》</h3><h3><br></h3><h3>每逢赶场天,我们几个要好的知 青,便早早地来到马路边那一丛斑竹林下,观看悬崖下面吊挢上,苗族青年抢婚实况。因为那里有一条通往苗寨的山路,也是苗人通往外界赶集的必径之路。</h3><h3><br></h3><h3>吊挢上,苗家少女蹲在挢上,不肯前行,苗家青年上前去拉,一个羞羞答答,不好意思,一个厚着脸皮,搂搂抱抱。一来二往,走走停停,纠缠不清。在我看来,敢在光天白日,拉拉扯扯,这种行为,就是耍流氓,不道德的行为。可人家姑娘并未高声叫喊,“抓流氓”之类的话,(其实她叫了,我们也听不懂)在这宁静的大山里,又有谁能听见他的叫声,又有谁来管这挡子事,方圆几十里鬼都难见一个,更莫说这是苗族婚俗。姑娘矜持害羞地蹲在挢上,苗族小伙厚着脸皮拉扯不放,在纠缠了半天之后,姑娘敌不过小伙执着,似愿非愿地,跟在小伙身后,走二步,停一步,朝大山深处走去,进入苗寨,成其好事。(苗家风俗)<br></h3><h3><br></h3><h3>日落时分,我们顺着马房边的一条小道,来到河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炸药,引线及玻璃瓶,装填好炸药,点燃引线,投在一个回水湾处,一声闷响,河中鱼儿被震昏漂出水面,扑入河中,开始捞鱼,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只见河床上白花一片小鱼,赶紧捕捞。因为,动作慢了,魚就会被闻迅赶来的老乡抢去。(当地习俗,见者有份)我们几个捞了大约五斤多小魚,看见有老乡赶来,悄然撤离。当晚用小米辣,盐,煮了一大锅,高高兴兴,舒舒服服地海吃了一顿,美味大餐。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拍拍肚子,想着鱼的美味,慢慢进入梦乡。</h3> <h3>《煮狗斗酒》</h3><h3><br></h3><h3>一次几位战友为一件已经记不清的啥事激动起来,在一起 哭过,闹过一阵后,谈论起星期天改膳伙食。大伙一推荐来国兄去街上赶场,买条狗回来打牙祭。</h3><h3><br></h3><h3>于是,星期天一早,来国兄走了十几里山路,在集市上,花了五元钱,买了一条土狗,临近中午赶回了连队。</h3><h3><br></h3><h3>德智,黑娃赶紧将狗四只捆住,吊在门樑上,狗张大嘴,拼命争扎,一碗水倒进狗嘴里,狗出不了气,被呛死了。然后烧水刨毛,开膛破肚,切块下锅。我们用重庆带去的固体酱油,豆办,加上当地野生五香草,小米辣放入锅内一起煮,待狗肉的香味从锅中飘出,熟透了,再盛在盆里。夏莽拿出藏在箱子里的青梅露酒,黑娃拿出杨林肥酒,几个知青围在盆边,开始大块吃肉、喝酒,美其名日:“煮酒论英雄”。</h3><h3><br></h3><h3>那场景,那氛围,那情谊,纯真而质朴,虽然只是一条狗肉,但是,在那艰苦的环境里,能有狗肉吃,已经算是富豪生活了,其景融融,乐不可之,那高兴劲儿不摆了。</h3><h3>尽兴中几个酒鬼打赌说“谁先喝醉,谁付狗钱”。</h3><h3><br></h3><h3>于是乎,大伙开始来劲了,划拳行令,推杯换盏,好不快乐。只见你一杯,他一盏,一个个喝得满脸通红,未分胜负。这一顿酒,从下午喝到天黑,直喝得星月无光,地转山摇。一个个站立不稳,口齿混沌,话语不清。最后酒瓶空空,方才罢休。</h3><h3><br></h3><h3>只见夏莽,黑娃先后醉倒,呕吐一地。我们几人,将他俩抬上竹床,收拾好碗筷,逐回房休息。来国兄见他们醉后瓜像,大笑不止,提虚劲说,“几付颜色,跟老子拼酒,还差得远呢。”大伙一番恭维,各自散去,一宿无话。</h3><h3><br></h3><h3>第二天一早醒来,唯独不见了来国兄,众大惊,于是分头寻找,房前屋后,旮旯角角,翻了个遍,均未见人。</h3><h3><br></h3><h3>正焦急间,突然听见有人高呼,“快来看呀,芭蕉树下躺了个人”。大伙奔去一看,只见来国兄仰面八叉躺在芭蕉丛里,大醉不醒。满身酒气,秽物一地。于是大伙手忙脚乱,将来国兄抬回屋里床上,打扫干净。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实下来。<br></h3><h3><br></h3><h3>直到了第二天响午,来国兄才援过神来。大呼,“头痛”。从此,隔天醉事件,成了我们几个茶余饭后的笑柄,一直取笑至今。</h3><h3>正是:煮狗论英雄,兄弟皆豪杰,醉卧在荒野,战友情最深。</h3> <h3>《返城》</h3><h3><br></h3><h3>1978年8月的一天,母亲来信说“她办好了退休手续”可以顶替她回重庆工作,”叫我速回重庆,办理调动手续,”接到来信,欢喜若狂,切夜难眠,要知道,在那“蛮荒之地”,我已经呆了整整八年了,多么漫长的八年呀。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淌过多汗,流过多少血,有几次差点把命都搭上。但是,我最終坚持了下来,虽然赔上了青春年华,吃尽了人间酸甜苦辣,失去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也学会了很多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体会到接受再教育的深刻意义,体会到边疆人民的不易,同时认识了来至四面八方的朋友。学会了在恶劣环境中的生存伎俩,学会了很多很多同龄人学不到的东西。我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这块热土,献给了人迹罕见蛮荒之地,献给了那场史无前列的,中国独创的,轰轰烈烈的, 上山下乡的运动,恶梦即将结束,彩虹己经初现。</h3><h3><br></h3><h3>随后打理行装,来到团部,办好通行证,搭上最后一班开往昆明汽車,起程离开勐拉坝。只见原途战车轰呜,高炮林立,军车来来往往,军用设施随处可见,同车的一位上海知青对我说,“中越要开战了”战争一触即发。我想是该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越南小儿了。回到重庆,没过多久,就听见扩播传来,“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也就在此时,全国知识青年大返城运动开始了。黎明己经到来临,恶梦结束了。<br></h3><h3><br></h3> <h3>《记忆中的连队》</h3><h3><br></h3><h3>清楚记得她的名字叫勐拉,一块地图上,找不着的地方。那年响应祖国号召,来到云南边陲勐拉,开垦南疆,种植橡胶。<br></h3><h3><br></h3><h3>连队座落在半山腰上,那竹编的房,上面铺满黄色的草。用树枝做的樑。风穿堂而过,发出吱呀呜叫。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哭声。煤油灯在夜里,时明时暗,像黑暗中的萤火虫,突闪突闪,带走希望,带来失望。</h3><h3><br></h3><h3>清晨,茅草房上袅袅的炊烟,混着山里的晨雾,在空气中飘荡。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森林,唤醒沉睡的山岗,引来鸟儿饥叫,你整装待发,迎着朝阳,杠上理想,向蛮荒进发。</h3><h3><br></h3><h3>风雨中,你跟随大汇战的步伐,誓将荒山改变模样,你种过树,割过胶。修过路,架过挢,无怨无悔地,耕耘着理想。耕耘着希望,青春在日晒雨淋中消耗,在希望与失望中成长。</h3><h3><br></h3><h3>泪叙述你的不幸,雨洗涤你的忧伤,那路边的吊挢在你心中晃荡,脚下的小河叙说着当年风骚。</h3><h3><br></h3><h3>姑娘的美丽,小伙的潇洒,河水的大气,唱着青春的歌谣。</h3><h3><br></h3><h3>小河边的那一湾水,是我们男生,清污除垢,休闲游泳的地方。每当收工回来,便冲向河边,一个个精赤条条地立在河中央那一方石上,排着队向下跳,每一次都惊心动魄,热血喷张。总是希望跳出佛祖之手,勐拉之掌,逃离那蛮荒而佰生的地方。</h3><h3><br></h3><h3>心在燃烧,在燥动,在呐喊,在抗争,在拼搏,在成长。</h3><h3><br></h3><h3>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那茅草蓠芭房,早不见了踪迹,小河边的吊挢也被时间吞噬,留下一堆岁月的痕迹,还有那满山遍野的橡树和一条条通往文明的大道。只有马槽旁边的那一丛斑竹,老态龙钟地屹立在悬崖边,与岁月抗争,与风雨唠叨,叙说着支边青年的过往,讲叙着小米辣,丰收瓜的故事。泪在梦中流淌,时间在岁月中老去,记忆在风雨中淡忘,留下一幅画,满头花发。</h3> <h3>《秋思》</h3><h3><br></h3><h3>初秋的夜,总是带着悲情的小雨,时紧时缓地敲打窗台。雨在风的押持下,无孔不入地从窗的缝隙窜进屋来。发出怪异的啸声,时钟滴答滴答地摇摆着,无视秋雨秋风的侵袭。撑开无助的双眼,想着存封很有的记忆,那南疆雨林的夜晚,此刻,正有一个年青人,想着同样的心事,不能入眠。相互耗着,慢慢的让时间老去。人老了就特别怀旧。一秋风,一落叶,都让人触景生情,意想涟涟,欲罢不能。<br></h3><h3><br></h3><h3>雨在継续,往事在喷涌。</h3><h3><br></h3><h3>此刻,仿佛听见了连长的出工哨声,仿佛看见了一群男女青年在泞泥的山路上艰难前行,仿佛看见他们用弱小的身躯,与蛮荒抗争。他们吃着小米辣,喝着韭菜汤。用弱小的身躯,架起一座座挢梁,开通一条条通往文明大道。将一坐坐荒山改变了模样,为祖国的橡胶事业作出贡献。那时他们还年青,高谈着理想,高谈着希望,高调追逐着爱情。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头青,改变着那一片原始的荒原。</h3><h3><br></h3><h3>雨在继续,往事在喷涌。</h3><h3><br></h3><h3>再后来,日复一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甘愿赌上青春。夏日一身汗,雨季一身泥。渴了饮一口溪涧水,饿了一个木薯,能撑一天。就这样苦着,挨着,盼望着,回城的那一天。一些弱小的花朵,经不住风雨催残,凋零在勐拉坝里,长眠在哀牢山下。</h3><h3><br></h3><h3>岁月在流逝。往事在喷涌。</h3><h3><br></h3><h3>八年的南疆生活,带走了青春,带走了梦想,带走了希望,带来了失望。带来了勇敢,带来了担当。带走了岁月,带来了苍桑。不经意间,我们就老了,头也白了,背也驼了,眼也昏花了。岁月将苍桑,定挌在脸上,身上。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往的骄傲,还有青春期的傻,曾经做过的蠢事。记得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一群傣家姑娘在河边洗澡,于是,住脚偷窥,被傣族姑娘发现,那傣家姑娘居然裸身从水中站立,向我们微笑,我们反而吓傻了,转身就跑,这一惊,梦醒了,雨停了,风停了。梦断了。天亮了。哈哈,我好想,好想再和战友们偷窥一下那南疆诱人的景色。轻抚满山萃绿的橡树,畅饮清沏的泉水。在小溪边,竹林深处,再偷窥一次,那美丽诱人裸体少女。</h3><h3><br></h3><h3>南疆的景色依旧,叙说着存年过往,叙说着知青们的风骚,只是人去楼空。残存在心灵深处的那点记忆。正在淡忘,消退。但是,那支边青年的光茫,正在南疆雨林中,闪耀,升华。那是我们永恒的骄傲。</h3><h3><br></h3><h3><br></h3> <h3>《知青还在》</h3><h3><br></h3><h3>我们</h3><h3>曾是知识青年</h3><h3>只为一个号召</h3><h3><br></h3><h3>我们</h3><h3>曾经上山下乡</h3><h3>开拓一个时代的希望</h3><h3><br></h3><h3>我们</h3><h3>曾被炽热的太阳</h3><h3>烤黑娇嫩的脸庞</h3><h3><br></h3><h3>我们</h3><h3>曾在风雨中</h3><h3>将泥泞穿在身上</h3><h3><br></h3><h3>我们</h3><h3>在岁月中劲舞</h3><h3>唱着激情的歌谣</h3><h3><br></h3><h3>我们</h3><h3>已两鬓飘霜</h3><h3>霜染里</h3><h3>透着过去的光茫</h3><h3><br></h3><h3>幸好</h3><h3>知青还在</h3><h3>还在夕阳里高唱</h3><h3>五星红旗迎风飘扬</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