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农村有美味

拳拳

<h3>  咚咚咚__宝贝孙子回家了,推门了。嘭嘭嘭__兰球滚到墙根。饿死了,饿死了,爷爷有什么吃的么?我双眼笑成一条线,“炸酱面”!我故作声势。太好了,我就爱吃爷爷的炸酱面!十二岁的小心脏一跳老高。</h3><h3> 我和吃面的孙子对面坐,爷爷糧票实行年代,人们不是很珍惜糧食么?那是自然,你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了,我们聊天……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国家采用计划供应的办法。</h3><h3> 孩子去写作业了。</h3><h3> 我的思想一下子飞到六二年,刚工作那个星期里。</h3><h3> 接到潼沟大队打来的电话,杜市三生产队有个老汉病重,请求出诊,并说家属村前正等候。</h3><h3> 我是真不想去出诊,中午吃了一碗面条,没饱。一个月三十斤糧食计划,不够啊!公社医院就一辆自行车,被院长骑走了,只好步行,到了大队,实在不想动了。大队部在村头,并没有人在等我,杜市在哪里?我就坐在屋外地上。向西看,一片麦苗地,麦田黄乎乎的土,风中枯叶在树上猎猎地响,一行迟走的大雁徐徐南飞,一小片茅草屋出现在远方,一种无名的悲哀袭上心头,乍来到农村,生活茫然,我想家。</h3><h3> 看看天,看看四周,空无一人,社员们都干活去了。我抽出口琴,吹歌等那个病人家属。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唤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我好比星辰迷惘在那黑暗当中,到处流浪……</h3><h3> 吹完一曲,收起口琴,猛台头,看见远远的西天的茅草屋前,有个人影边来边招手。我向他走去,我们相会在麦地里,他介绍了病人情况,我们加快了脚步。</h3><h3> 他叫孙大旺,大我五六岁,是个整齐健壮的农村青年。</h3><h3><br></h3><h3> 院子不小,新茅草屋内外整洁。病人六十三岁,咳喘厉害。进行诊治,扣诊听诊,然后告知家属,老人是慢支病,肺气肿,肺心病。打了一针青梅素,给了几种药片。再告诉他,此病病史不短了,不能根治。他接话,我父亲咳嗽病二十多年了。又告诉他,能抗感染,对症治疗,才能使病情缓解或者发展慢些,如果心衰要住院的。把药吃完……孙大旺站在一旁,听着,点着头。</h3><h3> 我做完事情要走了,孙大哥一定留饭,这是我第一次被留饭,挺吃惊的。</h3><h3> 据他说杜市庄是个新庄,居民是从潼沟村分出来的,所以草屋都是新的,又大又敞亮。</h3><h3> 堂屋落坐,洗手待餐。小木桌擦洗的乾乾净净,</h3><h3> </h3><h3> 吃饭吃饭,马先生!谈不上招待,一顿便饭,您大地方人,好干净,没有好吃的,将就吧!</h3><h3> 孙大哥别客气,您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脸红了一下,头晃来晃去的。孙大哥笑说,好人,好人!</h3><h3> 他转身去端饭。先上一盘,油炸黄鰔鱼,黄亮亮的;又上一盘,青椒鸡蛋,香气满屋;再上一盘蒸蜡肉,码排得整齐悦目。我心想,在这困难的年代能吃上这样的饭,就是天堂级的享受了。最后上来,一叠新玉米煎饼、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蛋糕。</h3><h3> 马先生请吃饭,没什么好吃的,别客气。门口进来的人一定是孙大嫂,我忙起身致谢并邀同餐,她推说活没做完,出去了。</h3><h3> 大家开吃。咬一口新玉米煎饼,酥绵共享,配一块鸡蛋糕,满足而香沁入脾;炸黄鰔鱼,外酥里嫩;</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吃一筷青椒炒蛋,辣出的汗都是香辣的,却又品出那么恰好的脆甜;蜡肉越嚼越香:一顿美味佳肴!</h3><h3> 怎么样?马先生还吃得惯吧-__前几天大家就传说城里来了个大夫,很会看病,是吧?我接话,徐州,小地方,没啥。这鸡蛋糕咋做的没吃过,我岔开直面的奉承。孙说,打匀鸡蛋、加盐和葱姜末,煎一煎、折叠切成小块、加汤,成了。好吃,真棒!我极力夸赞。</h3><h3> 孙大哥送我出村老远,我们挥手再见。</h3><h3> 玉米煎饼配顿蛋糕太完美了!苏北农村有美味。</h3><h3><br></h3><h3> </h3>